第406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槐微微探身靠近陆杳,道:“以往你动不动说爱我,顺口就拈来,而今倒不曾听你说起了。你若喜欢我这副皮相,你倒是多看看。”
陆杳看着眼前这张脸,有些发怔。
等陆杳回过神来,张口便道:“苏槐,你不会中暑了吧?”
话音儿甫一落,苏槐手臂勾过她的腰,歪头便欺上她的唇瓣,辗转反侧地吻弄许久。
等松开她时,陆杳唇上十分娇艳,眼里也仿佛蒙上一层淡淡水色,叫苏槐瞧了不由舔舔嘴角。
陆杳道:“你该吃药了。”
她转过身去从药瓶里倒出两粒药,狗男人搂着她还想缠她,低头亲亲她耳朵,又吮吮她颈项。
陆杳腰腿现在都还发软,没好气道:“你再乱来,你身上外伤内伤加上陈年旧毒,我要是再管你,我就叫你爹!”
狗男人这才没再动手动脚的了。
陆杳转回身就黑着脸把药丸捂进他嘴里。
随后剑铮送来晚饭,苏槐去点了灯,陆杳与他一起用饭时,黑虎就从屋顶上飞下来,一摇一摆地走来蹲在门口,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苏槐。
要是能啄他的脑花,它肯定毫不犹豫地飞扑上来。
但这个魔鬼又有点厉害。
后来苏槐又叫剑铮去拿上回的铁笼子,陆杳连忙对黑虎挥挥手,道:“黑虎,我没事,你上屋顶去。”
黑虎眼巴巴的,这才又飞去了高处。
晚饭后,闲着也是闲着,陆杳就给苏槐把脉,细细看一看他的身体情况。
苏槐坐在坐榻上,由她拿着手腕,多久都没出声。
她微微凝着眉,放在他腕脉上的手指却不停地捋动。
看完一只手,她道:“换只。”
苏槐又换了手给她。
她索性面向他,两手同时把住他的两只腕脉。
门外的剑铮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怪主子不让继续找医圣弟子了。
据剑霜得回来的消息说,那医圣的嫡传弟子是个女的,而且行迹在京都出现过……
剑铮再回想起陆姑娘给过他的药,想起陆姑娘在黑市买的那套刀具,再看看房里陆姑娘给主子把脉的光景,大约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吧。
但剑霜表示不理解,皱着眉头对剑铮道:“那陆姑娘竟然还给主子把脉,这几次疗伤也是她在做,好好的墨大夫在那里不去请来,怎么让她来?”
万一不靠谱把主子弄不好了怎么办?
剑铮看他一眼,道:“你去问主子。”
剑霜哪敢去问,现在这陆姑娘正得宠,要是被她给挑拨离间,最后吃亏的不还得是自己么。
房里,陆杳道:“这毒应该是苗疆那边的东西,苗疆称它为紫蜘蛛,在中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烟华。这毒靠吸附血管汲取养分,会越养越大,待侵入心脉时便无力回天。
“这烟华初时不易察觉,但短短三个月到半年之间,它就会盘踞人周身,颜色越发紫越能判断这毒的发展阶段,到最后,浑身气血都会干枯殆尽。
“而你的情况有些特殊,你本身可以运功力压制它的生长蔓延,再加上有珍兽血引养着,能撑个三年五载的。”
剑铮剑霜在外听着,剑霜刚开始还有些意见,眼下是句话不说了。
剑铮对剑霜道:“现在还要去请墨大夫吗?”
剑霜冷哼一声。
陆杳又问:“这毒你是怎么弄的?”
苏槐道:“早前往苗疆平叛弄的。”
陆杳道:“回来才发现中了毒?”
门外的剑霜忍不住插了一句道:“当时就发现了,他们拒不交出解药,主子就把苗疆灭了。”
陆杳多是随师父避世,不管外面的世道,道:“难怪这些年都不怎么听得到那边的消息了。”
她记得以前,苗疆那边的东西入中原可十分猖獗。
她师父还收过一个身体跟陈年粮食一般长虫的病人,据说就是中了苗疆的蛊。
陆杳解了苏槐的腰带,转到他背后去,手指寸寸捋着他背上张牙舞爪盘桓的紫筋,道:“你这情况,毒已经发展到末期了。再撑个一年半载的都是多的。”
剑铮道:“还请陆姑娘施以援手,救救主子。”
陆杳道:“我一时半会也不能给你全部弄好,先调理吧。”
苏槐帮她找东西,相应的她也不能对他这情况坐视不理,他们之间的交易还算有效吧。
若不然,要是东西还没找到,他却先毒发身亡了,岂不亏了。
第407章 跟她翻旧账
陆杳列了张单子,交给剑铮,道:“这上面的药,你们想办法弄来吧。”
剑铮扫眼一看,都不是寻常之药,绝大部分他甚至听都没听过。
剑铮道:“要去何处找,还请陆姑娘给个提示。”
陆杳道:“你们连黑市都能找得到,无回门藏得那么紧的分舵都能摸查出,还找不到这些药?”
剑铮一听,对,还有黑市,便道:“属下这就去办。”
走的时候不忘一把揪走了剑霜。
陆杳回头,冷不防对上苏槐的眼神,她道:“相爷真没几个月可活了,我劝相爷还是惜命。你若自身强,它尚且还能受你压制,可你若自身有损,它立刻就能反弹疯窜。”
苏槐道:“你会让我死吗?”
陆杳唬着脸道:“你自己要死谁也拦不住你。你再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看看,看我能不能救得回你。”
苏槐道:“你在吓我。”
陆杳心想,这狗男人还真是一般般唬不住,她确实有恐吓的成分在,她嘴上道:“我有没有吓你你试试就知道了。”
随后洗漱了,苏槐把陆杳拖上床,陆杳炸毛道:“才跟你说了你就又乱来是不是?”
苏槐道:“我要跟你同床共枕。”
陆杳道:“以前没我的时候你是怎么睡过来的?”
苏槐道:“是我求着你来找我的吗?”
陆杳白眼又嫌弃道:“我若是知道你是这么个德性,谁要谁来认你,我白送。”
苏槐道:“你想把我送给谁?”
陆杳笑两声道:“相爷不知道么,京里想跟你睡一觉的女子排起队来能绕京都城三圈。”
苏槐道:“那你挨个去问问她们,看她们要不要。”
陆杳怎会不知,那些女子们也都是色心包天但没那色胆,心里这样那样都想遍了,可谁敢真来实践。
苏槐又道:“你生要跟我睡一张床,死要跟我躺一个穴,别人怕是没你这么耐受,床没睡着,早早就躺穴里了。”
苏槐道:“睡过来些。”
陆杳才懒得搭理他,翻个身背对着他,往里侧靠去。
结果狗男人挤上来,差点把她挤贴在墙上,手里也不老实,就往她裙底探去,要剥她亵裤。
陆杳只好扭身翻过来,恼火地抬脚踹他。
苏槐竟由得她踹。
后来她便被困在墙和他怀抱之间,鼻尖挨着他的衣襟,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感觉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是一点一点把她往怀里卷。
与他相处久了,身子骨有些乏软,鼻尖微微冒着汗。
腰上的手臂又紧又热,他温热的气息自她耳畔拂过,落在她脖间,更是添把柴火。
苏槐忽然问她:“你一共有几个师父?”
陆杳道:“你不是已经去查我了吗,还需要我告诉你?”
苏槐道:“凌霄救了你,他应是你第一个师父。你是医圣的嫡传弟子,又善音律。在音律上唯有行渊的造诣出神入化,能度人成佛亦能诱人成魔,你深得他真传。
“医圣已年过半百,年纪上大过行渊;在藏宝楼的时候又听你说医圣是你二师父,那行渊便是你三师父。我说得对吗,银烛公子?”
陆杳无言。
她不得不承认,这狗男人的狗脑子是举一反三转得快。
之前他没盘问她,眼下才跟她翻旧账。
陆杳道:“朝廷事是朝廷事,江湖事是江湖事,各不相干,所以你知道这些于你也无益。”
苏槐道:“我至少要知道我枕边人是个什么来历。”
陆杳一听他提起“枕边人”三个字,眉头莫名跳了跳。
也说不出是不舒服还是怎么的,就是感觉很怪异,很不对劲。
陆杳硬生生调转话题,道:“那藏宝楼里的机关,是专为你师父而设的吗?”
苏槐道:“以前是为防止楼中斗兽脱逃,都会以磁铁为枷锁,而她身上的那两枚磁玄铁为铁中磁心。”
陆杳道:“宫里的机关匠人的技艺竟也赶得上江湖专攻此项的世外高人了。”
但似乎,机关术在皇宫里并不盛行,也就藏宝楼的机关多且厉害,其他宫殿并没有什么机关。
她好歹在御前待过这么久,不曾见过皇帝有使用过任何机关。
陆杳索性又问:“建造机关的匠人是宫里人吗?”
苏槐道:“是你所说的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