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它晓得它又找错了,怕挨罚,所以心虚地赶紧溜了。
陆杳也没法去抓它回来。。
不过这次虽然没找对,但好歹是知道要找带角的了,主方向总归是没错的。
两人在谷地里找到了水源,是一条从两山之间淌出来的小溪。
溪水淙淙,两边青草繁茂。
苏槐难免伤口绷开了,肩背的衣裳湿了一片。
他在一簇青石边坐下,宽了衣,陆杳从自己的里衣袖口扯下一块布料,到溪边浸湿了水,而后回来给他清理伤处。
她极力想看清楚他的伤,睁眼闭眼了好几次,可眼前仿若还是蒙着一层雾气一般。
她将周遭流出的血迹轻轻擦拭,忽然问了一句:“痛吗?”
苏槐道:“你亲我一下就不痛。”
陆杳无心与他玩笑,将染血的布又折回溪边去清洗。
反复几次,将他血迹清理干净,重新上药包扎。
这两日都没得水源,眼下有了溪水,两人便先就水草草洗漱了一番。
陆杳洗了把脸,又漱了口,才觉整个人清爽了一些。
要不是碍着有苏槐在旁,她都想解了衣裳泡水里去洗一洗。
苏槐蓦然又道:“你虽没再离开我,一直留在我身边,却再没有亲过我。”
溪水淌过她的脸,顺着下巴滴在了溪水里,水声滴答清脆。
她便望着眼前不断流淌向前的溪流,不做声。
苏槐道:“你心里,并未真的放下过,也未曾真的原谅我。”
陆杳一眼不眨地盯着溪水,听他说道:“要怎样才能让你真的释怀?怎样才能让你待我如从前?”
他道:“是不是倘若我死了,最后你我落得个像你师父同我师父那般的结局,你方才满意了?”
陆杳闭眼又睁开眼,看见了下巴的水滴滴在溪水里溅开的极小的涟漪,却转瞬即逝,恍若只是她眼花了一般。
她顿时又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水流哗啦啦地溅在溪水里,顿时水花生起重重涟漪。
这回她清晰地看见了,她甚至看见溪面上倒映着的两人的影子。
第898章 但我现在能看见你了
陆杳终于抬起头来,缓缓转过去,看向身侧的苏槐。
她先看见他的手,看见他逶地的衣角,再顺着一点点往上,看见他下巴同样用水滴,下巴再往上,最终看清了他的模样。
与这段时日以来脑海中的他汇聚重合。
溪水打湿了那眉眼,有水珠挂在他眉梢。
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得近妖,他一抬眼帘,那眼尾上挑,满是勾扯人心的钩子。
陆杳嘴上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你会死吗?”
苏槐道:“我怎么不会死。前天我要是慢了一步,那虎爪抓穿我心肺我会死;今日我要是慢了一步,那野猪獠牙将我拱穿我会死,那残枝断树将我扎穿我会死;到明日,指不定……”
陆杳打断道:“苏槐!”
苏槐直直看着她,见她眼里泛起了涟漪,再不似先前那般风过无痕。
像是这傍晚的余晖,点点洒在了这溪流上,跳跃闪烁着。
苏槐道:“若是你师父还在,他应该是乐意见到你跟我好的。不然要像他们那样的过往,最后像他们那样的结局,再来后悔吗?”
陆杳望着他,有些愕然。
她没想过这些,后来她甚至连大师父都很少想。
不是不想想,是不敢想。
她告诉自己,不能总回想着过去。
她一想起大师父,就会想到那日山上见着他被百剑穿身的光景,她会反复揣摩,若是她路上再快一点,时间再抓紧一点,哪怕早到片刻,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她总能从过往的回忆里挑出许多自己的过错来,若不是这样,若不是那样,大师父是不是就不会死。
可她要是总想着这些,她这辈子都没法再往前走了。
她却唯独没想过苏槐说的这些,眼下听他一说,她方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要是大师父在,看见她和苏槐在一起,他应该会高兴会放心的吧。
不管是大师父还是夜藏前辈,他们应该都会高兴的吧。
陆杳缓缓垂下头,又看着溪水里浮动着的自己。
她从小听着师父的故事长大,在那二十年的错过里惋惜着遗憾着;今日听他这么说,原来在他看来,他们正在走着师父们的老路吗?
不是这样的。
也不可能会是这样。
陆杳闭了闭眼,又睁开,眼里一派清明。
她倏而转身,一把揪住苏槐衣襟,就将他拽了过来。
两人本就是挨着的,这一侧过身来,彼此就近在咫尺。
陆杳看着他,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像他们那样的过往,又凭什么断定会像他们那样的结局?”
两相对视,苏槐渐渐察觉到了什么,叫她清晰地看见他眼里有波动。
陆杳眼神缓缓下移,掠过他的鼻梁,落在他嘴唇上。
她忽而又道:“我不亲近你,是因为我放不下,我释怀不了,我没法原谅,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苏槐看着她,不说话。
陆杳一点一点靠近他,鼻尖若有若无地碰到了他的,后又道:“但有没有可能,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看不见。”
说罢,她歪头就亲到了他唇上。
在碰到他嘴唇的那一刻,柔软的触感,他温热的气息,还有他看她的眼神,都勾得她心口发酥发麻,但她没有闭眼,她就是要看他,清楚地看他。
她在他唇上舔舔,他绷着身体一时没动。
时隔这么久,这狗男人依然是有毒让她上瘾的,甚至于那股瘾子压抑得越久,反噬得越甚。
只是亲他这么一下,就如饮鸩止渴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放任了自己,一边蹭向他朝他怀里靠,一边松了抓着他衣襟的手,转身双手攀上他的肩,勾住了他的头。
她呓语呢喃道:“苏槐,但我现在能看见你了。”
她有些失了掌控和章法地亲他的嘴唇,又亲又咬,舌尖舔过他的齿关,在他手里牢牢掌住她的腰的同时,她亦紧紧抱住他的头。
两人的呼吸霎时纠缠在一起。
苏槐亦是被寡素得太久了,在接触到她的唇瓣时,他滚动着喉头,好不容易才克制下来,等着她主动亲吻他。
她主动亲了,他再也被动不下去,一手穿过她发间,扶着她后脑,与她唇齿厮磨,吻得狷狂又激烈。
也分不出谁更主动一点,还是谁更热烈一点。
第899章 不准乱来
陆杳像是着魔了一般,虽是闻不到苏槐身上的味道,可是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唇上的热度,她只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要被他亲得酥软了。
她呼吸一乱,半低着眼帘,苏槐看着她那桃花眼里,春光滟潋,嫣然流转,丝丝缕缕,缠绵汇聚,将她眼角染得绯红。
苏槐见她那模样,更是想一口一口把她吃了,可又舍不得把她吃了,就只能疯狂地亲她。
陆杳浑浑噩噩,好像所有的理智都被身体的本能给摄夺了,她坐在苏槐怀里,软了腰身紧贴着他,听着彼此凌乱的呼吸,她身心那股子又软又麻的感觉直窜头皮,什么都想不起,此刻除了他也什么都不想要。
“苏槐。”
她恍惚间似有些意乱情丨迷地含糊呢喃着他的名字。
后来,她便被苏槐一反身就按在了溪边草地上激吻。
她并没有因为他这般又狂又野的架势而懊恼,反倒是轻轻勾了勾嘴角,那抹弧度真真是明艳芳菲,那眉间眼角皆是春意妩媚。
她越这般,苏槐越是恨不能将她碾碎了。
可这回,他只是迷恋着与她亲吻,不像以往那般撕扯她衣裳。
陆杳搂着他,极力仰着下巴亲他,他极是享受她的热情。
两人都试图把这么久以来空缺下的全都找补上。
溪边的两匹马饮足了水,又悠悠然地埋着头吃草。
两马时不时交头接耳,十分亲密。
它们吃够了这处的,又溜达着去吃那处的。
草地上两人耳鬓厮磨、纠缠难休,苏槐一遍一遍吻着她,唇齿间,那嗓音哑得低低入耳,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看见的我是什么样的?”
陆杳顾不上答他的话,手将他的头勾得更紧些,亲他嘴唇不止,又亲亲他下巴,反复厮磨着,又亲到他唇上。
等两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杳轻抬眼皮,望向天空时,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天黑了。
这谷地四周无密林遮挡,只见那晴朗的夜空里,散布着点点星子。
这场激吻也慢慢从高潮趋于平缓。
只是苏槐反反复复地在她唇瓣上流连,他可没有平息下来,这会子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子浪荡意味。
他一边亲她下巴,耳朵,一边伸手往她衣裙底下探。
好像方才的前菜他享受够了,眼下才开始来享受他的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