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这样一位义兄,让她觉得是件自豪而又满足的事情。
可事实上,每每在他这里,又感受不到多少特别之处。
大抵唯一最特别的就是他允许自己叫他一声义兄吧。
再想起陆杳,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未婚妻,竟然还使他愿意跟她订婚结婚,还勾着他去逛了青楼,真是想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傍晚的时候,小乐子就到内院里来禀陆杳和阿汝,说相爷又进宫了。
陆杳没什么反应,倒是小乐子和阿汝两个,有点心神不宁。
毕竟他们撂倒了相爷的义妹啊。
虽然都是陆杳干的吧,但阿汝自动把自己归为同伙,而小乐子则被迫做了同伙。
小乐子唏嘘道:“小的去打听了,今个清乐郡主在太医院里治伤,中午的时候相爷还过去瞧了呢。
“完了完了,相爷肯定知道我们……不是,肯定知道姑娘干的事了。”
阿汝想了想,道:“此事总归是清乐郡主先出言失礼,要是相爷来问起,还是得尽量跟他说清楚吧。相信相爷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陆杳看她道:“你竟然觉得他明事理?”
阿汝默了默,道:“这个时候,还是希望他明事理比不明事理要好吧。”
夜里,苏槐果然就来了暖阁。
小乐子随时关注着他的动向,匆匆忙忙跑来说:“相爷来了,相爷来了,他刚从皇上那里出来,就直奔这里来了!”
第111章 想想都能给自己整吐
前脚小乐子刚跑进院子里说完,后脚苏槐便踏进了院门口。
灯火温且明,他一身官袍,衣冠整齐,尤其是那张脸极具辨识度,眼梢上挑,三分风流含情,七分斯文儒雅。
阿汝见了忍不住与陆杳小声说道:“相爷这般人物,光看样貌还是极佳的。”
陆杳一脸嫌弃:“就这人模狗样,皮囊之下,简直黑得不能看。”
阿汝连忙拉了拉陆杳的袖角,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会儿姑娘还是不要与他硬碰硬吧。我看相爷对姑娘还是上心的,姑娘若是态度软和一些,想必他会受用的。”
对她上心?陆杳心想,那只是因为这奸佞没玩够而已。
就像猫玩老鼠一样,等玩腻了,就会连着肉跟骨头一口吞了。
陆杳最上还是请教道:“态度怎么软和?我之前还不够软和?”
阿汝想了想,道:“要不,姑娘对相爷撒个娇?”
陆杳兀自揣摩了一下那样的情景,然后抖了两抖。
阿汝问:“怎么了?”
陆杳:“不能想,想想都能给自己整吐。”
阿汝:“……”
苏槐走到屋檐下,屋子里的光淬到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温润极了。
他道:“这么说来,我倒想看看你撒个娇,再吐一吐。”
两人在房里小声嘀咕,阿汝没想到也能给他听了去。
小乐子在院子里挤眉弄眼地对阿汝招手,大概意思阿汝懂,他们两个的事情还是得他们两个关起门来才能说清吧,遂阿汝轻车熟路道:“我,我去沏茶。”
阿汝走后,苏槐进屋来,随手闩门,然后落座,开口便道:“今日你砸了清乐的头?”
陆杳眨眨眼:“我砸了吗?”
苏槐看她道:“你砸了吗?”
陆杳道:“我说没有相爷信吗?”
苏槐:“你觉得我信吗?”
陆杳便道:“那我肯定没砸,她头又不是核桃,我砸她作甚。”
苏槐靠在椅背上,一时不言语。
他今日有些忙,这会儿才忙完,眉间有些淡淡的倦色。
陆杳又一脸郑重道:“我知道你们义兄妹情深,她是郡主,又是相爷义妹,我看在相爷的面儿上也不能那么干。
“我看相爷每天这么忙,到现在都还没得到休息,还是该早些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以免累出了毛病。
“相爷这脸色,多半是有点操劳过度。还是天黑了就该睡觉,少在外面晃,少熬夜,少动怒生气。”
苏槐抬眼看着她,眼神满是柔情,道:“听你说得这么深明大义,又善解人意,我突然又想跟你结婚了。我们肯定也会很夫妻情深。”
陆杳:“……”
这奸佞总能让她一招破防。
他想什么她怎会不知,结劳什子婚,好让那些仇恨他的人都来收拾她吗?
陆杳立时黑下脸:“我看你是脑壳昏。”
苏槐朝门外唤道:“小乐子。”
小乐子心里虚着呢,也不敢走太远,听见里边叫他,连忙应道:“奴才在呢,相爷吩咐。”
苏槐道:“清乐郡主的头,谁砸的?”
阿汝也在外面听着,不等小乐子回答,就伸手揪了他一下,意思很明显:大家都是同伙,你要是敢乱说你也得吃罪,你自己看着办吧。
于是小乐子犹豫了一下,苏槐温声又道:“让我听到一字虚假,你也不用待在这了。”
小乐子一听,瞬时心里那一丢丢犹豫给扫得干干净净,立马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把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不光是清乐郡主的,还有那些命妇来找阿汝麻烦的,一概不漏地全都详细禀来。
小乐子说完,半晌没等到相爷发话,他想他是不是安全了?可以到一旁候着了吧?
他一点点往边上挪,阿汝就像看叛徒一样冷冷地看着他。
小乐子苦哈哈小声道:“六姑娘别这样看小的,相爷问话,小的要是不从实招来,六姑娘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么?
“再说了,就算小的不说,你以为相爷就不会知道了么?相爷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阿汝知道是这个道理,嘴上还是道:“我不想与你说话。”
第112章 小拳拳捶相爷胸口
房里,苏槐问陆杳:“方才小乐子说的你都听清了?”
陆杳道:“相爷应该也听见了,小乐子说了是清乐郡主先出言挑衅。”
苏槐道:“那你更应该清楚,我们义兄妹情深,不管她有没有错,现在她受了伤,我这义兄都是要给她找场子的。”
陆杳沉默。
今日是有点草率了。
她怎么能砸清乐郡主的头呢,她应该把小乐子那小太监一并灭口了啊。
陆杳真诚地道:“你义妹今天真的有点吵。”
苏槐道:“这是你砸她的理由?”
陆杳:“而且我突然又觉得你们义兄妹的感情其实没有那么深。”
苏槐道:“为什么突然又觉得不深了?”
陆杳:“和我们未婚夫妻的感情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苏槐看了她片刻,那眼神让人无法知道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道:“连撒娇都不愿对我撒,你有什么脸说我们感情好?”
陆杳:“……”
苏槐道:“宫里殴郡主是大罪,还是先拖出去打五十大板再审吧。”
陆杳道:“不是我不肯,是我真的会吐。”
苏槐道:“我就是想看你吐。”
陆杳无比嫌弃道:“相爷到底什么口味,看我吐除了会熏着你,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槐道:“看你吐了以后再看你吃进去。”
陆杳心里门儿清,他哪是来给他义妹找场子的,分明是臭毛病又犯了专来找她不痛快的。
苏槐看着她那恨得磨后槽牙的样子,好像倦意就不那么浓了。
见陆杳不动,苏槐又道:“去给清乐赔罪还是撒娇给我看,你选一个。”
陆杳道:“我还是去给郡主赔罪吧。”
苏槐道:“赔完罪挨完板子再进大牢吧。”
陆杳恨恨瞪他两眼,最终妥协地咬咬牙道:“我不会,麻烦相爷教我怎么撒。”
苏槐道:“过来些。”
陆杳像个无情的木头人一样朝他走了几步。
苏槐还是嫌她离得远,道:“坐我腿上,我教你。”
陆杳站着没动。
苏槐便对门外道:“小乐子,去叫内廷司的人过来一趟,把人拿去好好审审今日的事。”
话音儿一落,小乐子还没答呢,陆杳就出声道:“等等!”
她吸了口气,两步走过去就一屁股坐在了苏槐腿上。
苏槐便道:“那就再等等。”
小乐子也跟着一惊一乍的。
阿汝就抓着小乐子不放,生怕他去叫内廷司的似的,小声道:“下次相爷再叫你,你就别答应,装作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