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宾客们可都等得着急,想看看相爷究竟给这蓬莱的摄政王是怎么个敬茶法?
摄政王旁边站的那女子,应该就是相爷的妹妹了吧。
那要是摄政王娶了相爷的妹妹的话,摄政王岂不就变成相爷的妹夫了吗?
怎么还轮到相爷给摄政王敬茶呢?
这也是众人不理解的地方。
这时剑铮送上来一个托盘,托盘里两盏茶,陆杳先端了一盏,上前敬行渊,道:“师父请喝茶。”
此话一出,喜堂内外一派寂静。
陆杳想,要是以往,她于人前敬她三师父一杯茶,也不至于如此轰动。
别人只知道他是她师父,却不知他是何身份来历。
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可是世人皆知的摄政王。
陆杳知道,他今日不仅仅是以辈分压苏槐一头吃他一杯敬茶,更是以尊长师门的身份给她撑腰。
众目睽睽下,行渊伸手接了茶,饮了一口。
一时间,宾客们心头恍然大悟。
难怪相爷成个婚,蓬莱的摄政王竟还亲自来贺,原来他是来参加自己徒弟的婚礼的!
以往人人都在谈论,不是说相爷的未婚妻是个平平无奇的乡女吗,万万没想到竟还有如此的身份。
这样一来,她既有相爷护着,又有蓬莱的摄政王罩着,哪个敢招惹?
以往那些看她不起的官眷小姐们,也没得话说了。
又一回想,难怪当初蓬莱使臣一到焲京,相爷和摄政王一见面就很不对付,原来相爷自知自己即将成为摄政王的徒婿,以他的性情如何能忍别人压在他头上,当然要百般刁难。
行渊喝过陆杳的敬茶以后,盘里还剩一杯茶,苏槐一时没动。
这种情况司礼也不敢催啊。
行渊道:“要是觉得勉强就罢了。”
姬无瑕搔搔脸颊,道:“茶没敬完,就没能得到长辈的认可,这一章程就没完。这一章程没完,堂就没拜完。堂没拜完,算什么真正的夫妻?唉,不过这事也不能勉强,不敬就不敬吧。”
剑霜在旁看得心中冷哼,这两人倒是会一唱一和,专门为难他主子。
也不看看他主子是不是随意被人拿捏的人!
然后剑霜就看见自家主子端起剩下的那杯茶递了出去。
剑霜心中不由得又冷哼,实在是主子娶的是陆姑娘,要是换个人,看他会不会这么委曲求全!
然后苏槐道了一句:“喝茶。”
行渊也没说什么,照例接了过来饮了一口,道:“既结为夫妻,那便是同船共渡,患难与共。愿你二人初心不改,相携白首。”
司礼连忙高呼,拜堂礼成,两人正式结为夫妻。
一群人簇拥着新人往后院新房去。
陆杳自己都没能走两步,才过穿堂,就被苏槐抱着往后院去了。
姬无瑕负责在前开路,小童们往前跑得欢实。
宾客女眷们又不敢去闹新房,只跟着去看几眼便是了。
第1195章 有些旧时渊源
新房里一派喜庆,在房中还有一些夫妻仪式,两人都照嬷嬷说的一步步完成。
至于那新床上,嬷嬷笑容慈祥地看着个个穿着红衣服的小童们,道:“这里就等着你们了,赶紧的,脱了鞋,到姑爷姑娘床上去滚一滚。”
小童们就挨个上去,在铺展开的龙凤被上滚几圈,嬷嬷道:“来日相爷和夫人定生一窝这般聪明伶俐的小童子!”
随后新房里的步骤完成了,正逢前院开席,众人就笑闹着散了。
狗男人不去前面露个脸,反倒是赖在新房里不走了。
陆杳见他开始解腰带,眼神就不受控制地有些抽搐,道:“你干什么?”
苏槐道:“我要洞房。”
陆杳道:“现在才什么时辰你就要洞房?”
苏槐道:“婚结成了,我为什么不能洞房?”
陆杳道:“你不去前面我却是要去,你没客要陪我有,今日来的那位袁氏前辈是二师父的故人,二师父没回来,我总不能冷待了去。你非要这会儿洞房,那你就留守在这里,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着她正要走,被苏槐一把拽了回来,坐在他腿上。
陆杳一句话来不及说,他扶着她的头就吻了上来,一番耳鬓厮磨,将她的口脂吃得干干净净。
她的眼神也仿佛变软了几分,不如她说的话那般强硬。
那双桃花眼里春光漫漫、花影如昨。
只不过狗男人要继续解她衣带时,她回了回神,阻他的动作还是很强硬。
她反身就把他按在喜床上,不过下一瞬她自己却动作极快地抽身而起,看了看他,然后转身去更衣。
她总不能就这身装束去前面陪客,而且这嫁衣凤冠委实繁复,穿久了累人。
苏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屏风后面的身影,道:“晚上回来洞房的时候把这身再穿给我看。”
陆杳道:“晚上再说吧。”
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出来,陆杳对镜将大部分繁杂的首饰都摘了,苏槐起身来走到她身后,动手替她摘。
草草收拾完,去前院时,姬无瑕先看见她,直朝她挥手。
陆杳和苏槐过来落座,姬无瑕拉着陆杳道:“不是让你在房里休息嘛,你怎么还出来了呢。”
陆杳道:“在房里待一天了。”
姬无瑕道:“也是,那咱们就一起好好地吃席!”
在座的还是陆杳的娘家人,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薛圣坐的位置现在变成了袁氏前辈坐。
后来陆杳得知,这位袁氏前辈名袁空青。
姬无瑕还神秘地跟陆杳道:“方才一问才得知,她当真是来找薛大夫的,并且上回灯会上薛大夫遇到的人就是她。”
姬无瑕还纳闷,道:“袁前辈脾气温和,又这么好相处,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薛大夫见了她就躲得没人影了。”
陆杳便向袁空青道:“前辈还请见谅,家师性情不定,我们也不知他在何处,前辈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袁空青道:“无妨,今日倒不是专程来找他的,主要是来吃喜酒的。我与薛圣有些旧时渊源,他既是你师父,你称我一声师祖也不为过。”
陆杳:“……”
满桌子的人都沉默,就连捧着饭碗干饭的小童们,都不由惊奇地抬起头来,看向她。
小童天真地道:“薛大夫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师父呢?”
袁空青看了一眼陆杳和姬无瑕的神情,挑了挑眉,道:“怎么,我与他看起来不像师徒?”
姬无瑕道:“像啊,只不过看起来薛大夫更像是师父,前辈像是徒弟,前辈可比薛大夫年轻多了。”
陆杳道:“我对师父的过往知之甚少,以往也不曾听师父提及过他师从何处。”
以往她就是心存疑惑她也不会多打听,而今听袁空青提起,陆杳觉得虽在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袁氏一族是药家大族,他们虽以制香为主,可陆杳今日见识了,袁氏的底蕴积厚不可小觑。
若说她二师父出师自别处,她兴许还有些怀疑,可若是出自袁氏,完全说得过去。
第1196章 没有架子
姬无瑕很快与袁空青熟悉起来,问:“前辈此番来找薛大夫,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等薛大夫回来,我们也好替前辈转达一下。”
袁空青道:“无他,叙旧而已。”
这话说来,大抵只有桌上的小童们会信了。
真要是叙旧,能把薛大夫怕成这样吗?
姬无瑕跟陆杳对视一眼,姬无瑕立马能明白陆杳眼神里的含义:长辈们的事情就由长辈们自行去解决,二师父怕这位袁前辈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莫看她平易近人,她绝对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所以姬无瑕也就不再多问了,道:“算了算了,横竖眼下薛大夫不在,前辈与他也叙不了旧,不如吃饭喝酒,前辈能喝吗?”
袁空青入乡随俗,道:“倒也可以来两杯。”
姬无瑕没想到,她一个长辈和晚辈相处起来毫无架子,姬无瑕说的什么她都能接得上两句,就像平辈一般,甚至于还能跟姬无瑕划两下拳。
只不过她虽然没有架子,身上却有种气场,让人不会忘记她是长辈而得意忘形。
陆杳用饭时,苏槐就给她布菜,不知不觉在她面前的碟子里又堆成了一个小丘。
不过陆杳却没怎么动那些。
苏槐道:“你为什么不吃?”
姬无瑕也不停动筷给陆杳加菜,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哼哼道:“你懂个屁,她现在不吃那些。至于她为什么不吃,只有我知道。”
晚饭小童们跟打仗似的吃得香喷喷,大人们喝了几杯酒,只陆杳喝的是茶水,苏槐和行渊虽言语偶尔夹枪带棒,但总体气氛还是比较和谐。
有袁空青在,苏槐和行渊都端了酒杯。
袁空青道:“两位都是英才俊杰,这江湖天下,能人辈出,我许久没出山,有些落后了。”
行渊道:“避世而晓江湖事,何来落后一说。”
袁空青道:“这话也合衬行渊公子自己。”
袁空青又对苏槐道:“今日多谢府上的酒水款待。”
苏槐道:“管够。”
他叫来管家,将相府里窖藏的酒启来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