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心?
有声音在耳边喊。
“娘娘,快醒来了,这是梦。”
娘娘?梦?
庄篱只觉得眼前飞旋,远处没有了城池,而她就在城池中,身边也有兵卫,兵卫,太监,宫女,乱乱,到处都是哭声喊声,四周烟火缭绕。
这是哪里?她是谁?
“娘娘,您快走——”
有人冲到她面前催促,想要拉着她走。
走?
她才不走。
她站在原地,挺直脊背,俯瞰着眼前。
她能看到高大的城墙,如蚁虫奔走的人群,她还看到身上华丽的衣裙随风飘荡,露出赤裸白皙的脚。
她的脚踝上系着一串红宝石。
璀璨耀目。
“蒋眠儿——哪里走?”
有声音从后传来。
蒋眠儿?
这是在喊她吗?
她忍不住要转过头去看,似乎有无数的记忆如潮水般喷涌,只待她一回头,就将她淹没。
但就在此时,耳边又有一声喊来。
“白篱!”
同时有人抓住了她的脚。
冰凉,旋即灼热。
庄篱宛如瓷瓶般碎裂,下一刻又凝聚成形,耳边没有了嘈杂,眼前也没有烟火缭绕人声鼎沸的城池。
她还站在大街上,梦境昏昏,寂静无声,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素淡的寝衣,脚上穿着绣花软鞋。
脚踝上没有红宝石,但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那只手从暗夜里伸出来,紧紧抓住她的脚。
真实的手,抓住了虚幻梦境里的脚。
……
……
绷一声。
手从琴弦上弹开,拨动的古琴恢复了安静,无声也不动。
沈青神情有些愕然。
“大郎君——”耳边响起黄娘子的惊呼,“蝴蝶,蝴蝶不动了——”
……
……
白篱一动也不能动。
那只手紧紧抓着她的脚。
力气并不算是多大,只是这是真实的手,抓在她虚幻的脚上,宛如一把火钳。
白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点燃了。
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以往都是她碰触真实,真实从来都看不到她。
这个人怎么做到的?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个人喊,白篱。
白篱。
整个京城知道她叫白篱的只有周景云吧。
而且周景云也从不这样称呼她。
她自己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
是谁竟然认得她?
这不可能。
没有人能认出她的相貌。
庄篱低下头,沿着手看到一个匍匐在地上的人,宽大的斗篷遮盖住了身形,她俯身侧头,看到一张发青的脸。
虽然面色已经发青,但眉眼依旧俊美,让人看得不由微微一怔。
当然不是因为美貌,而是认识。
上官月。
……
……
上官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跌倒的。
当曲童一扬手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这人还有后手,他放开为了救他命而死的瑞伯,拚命地向前跑。
他不是不管不顾贪生怕死,他是不能让护着他的这些人白死。
但是,终究是没逃开。
他听到自己摔倒地上的声音,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天地间变得安静,唯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缓慢。
哎,他终于也要死了吧。
那个曲童说他有亲人他没办法,他只能来杀他。
而他呢,没有亲人了,他的确是该死了。
上官月视线里是一片昏暗,人死了后,就生活在这样黑暗里吧,要不怎么总是说黑夜里遇到鬼呢。
他小时候是很怕黑的,瑞伯当初被选来就是晚上给他作伴的。
他睡着了,身边的人不能睡,否则就大哭大闹。
瑞伯就跪坐在床边一夜一夜的陪着他。
哎,他真是个骄奢又可恶的小孩子。
谁想到怕黑的小孩子长大后,却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呢,他会巡游在夜色里,看着黑黑河面,盘踞的城池。
其实这样想的话,死了跟活着也没什么区别,而且,死了能跟父亲母亲团聚。
可是,万一世上没有鬼呢?
死了也见不到父亲母亲。
真的不甘心啊。
他真的不想死。
为什么他就该死呢!
他忍不住想向前爬,但感觉用尽了力气,却只不过是伸出手,身子动都没动一下。
他的力气又散去。
罢了,这就是他的命吧,他本来早就该死了,和父亲母亲死在大火里,是母亲把他送出来,是上官驸马接过他,让他活下来。
活下来的这个人是他吗?好像也不是他,是上官月。
他都忘记他的名字了。
他伸出的手在地上缓缓地描写。
忽地他闻到了香气,熟悉的,也曾经以为是幻觉的香气。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里出现一道身影,有人正走过他身边。
上官月头侧贴在地上,向上看去,夜色昏昏中一个少女,虽然这个角度看不太清面容,但他依旧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在梦里掐过他的脸,监事院送来的缉捕文书上,被诛杀的白循的女儿。
上官月猛地将手伸出去抓住她的脚。
“白篱!”他喊道。
——
途中闲谈
写到这里了,故事的旅程也走了一段了,就简单说一下这个故事。
我先前说过,已经写过很多故事了,现在就想写一些奇怪的故事。
因为总有人追问,是什么类型,是宅斗吗,我就回答嗯是宅斗,它有宅斗因素饮食男女。
看着看着又有人问,是玄幻吗?也太玄了,我就回答哦是玄幻,它有金手指构造虚假世界。
一言解释,这本书如同名字,梦,似真似幻,荒诞怪异。
如果觉得玄幻它就是玄幻,如果非要科学解释,那它就是催眠。
请不要想太多不要思索它为什么这样,也不要想什么我看不懂,一个故事而已,没有什么为什么也没有所谓的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