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怕得声音都发颤了,她试图挣脱开谢行之束缚她的手,却越挣扎,越紧,被他紧紧攥住纤臂。
连垂下来的手也没逃过谢行之的怒意,他将她双手交叠在一起,举至头顶,抵靠着假山,单手用力握住她双腕。
谢行之醋意横生,在胸腔里翻涌,在这一刻彻底压不住了。
“阿吟,狐裘披风我送你,不准接魏衡送来的东西。”
“也不准对他笑,不准让他在碰你。”
“你是我的,从出生起就是我的。”
谢行之沉声重复着,“阿吟是我的。”
他余下来的手扣住月吟纤纤玉颈,在抬起她头的时候吻上她唇。
带着惩罚的意味,又有宣誓的强烈占有欲。
一片清辉下,呜咽的声音被谢行之吞入t腹中。
一吻漫长,月吟唇腔里的气息被谢行之夺尽,渐渐喘不过气,她腿倏地一软,支撑不住身子,往下栽的时候,谢行之忽然上前一步,捞起她腰。
月吟双脚离地,咬吻她的唇好不容易离了,她却被谢行之抱抵在假山上,头与他平齐。
双手没了钳制,又在突然的凌空下,月吟害怕地圈住谢行之脖颈。
谢行之唇贴着她水光娇妍的唇,楠声道:“乖孩子,你既说了不信男女情爱,改日便拒了魏衡。”
灼热的气息洒在月吟唇边,她面红耳赤,惊讶道:“表哥属意的姑娘是我?”
月吟晕乎乎的脑子骤然炸开,完全不敢相信。
“这次我不怪阿吟,毕竟阿吟身在其中,当局者迷。”
谢行之鼻尖蹭了蹭月吟羞红发烫的面颊,“还有,现在魏衡还不是表哥。只要在定远侯府一日,阿吟唤的表哥便是我。”
“阿吟先来后到,你是先遇见我的,便不能与魏衡纠缠不清。”谢行之偏头,唇贴在月吟小巧的耳廓,“他哪有我体贴,他也没见过阿吟的所有。”
所有两个人字,谢行之咬得极重,似乎在强调什么一样。
月吟脸更热了,莫大的羞臊顿时席卷全身。
“既然阿吟不愿嫁,那便换我执意要娶你,所以过错都由我一人承担。”
谢行之掌心贴着她平坦的小腹,月吟害怕地身子明显颤了颤。
“都吃过晚饭了,阿吟这肚子怎么还像是空空的?”谢行之掌心隔着布料,感受到了小腹柔软的暖意,他在月吟耳畔低语,“阿吟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只喜欢和阿吟孕育的孩子。”
月吟愕然,脑中一片空白。
幕天席地的吻随之而来,月吟又让谢行之堵了唇。
两唇相贴,谢行之舌头抵开她齿,哺了唇腔里的一片柔软。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娇气,反抗的力道渐渐小了,谢行之横抱起她,在清冷的月光中踏进皎月阁。
屋中一片漆黑,只能借着洒进来的月光依稀窥见屋子里的身影。
罗帐垂落,两个身影耳厮鬓摩,如胶似漆。
谢行之从身后拥着她,汗涔涔的面庞贴着她娇红的容颜,在她耳畔低语,“阿吟,说的不对,榫卯不是这样玩的。”
“阿吟怎么还没参悟透?”谢行之握住月吟攥紧枕头的纤手,“阿吟如今住的小房子,跪趴的床榻,皆是因为有了榫卯,才如此结实,怎么摇晃都不会塌。”
月吟嗓子哭喊都哑了,只能有气无力地摇头。
谢行之眼眸暗了下来,生出的怜惜化为绵长的一吻,极尽缠绵……
谢行之方才检查过了只属于他的羊脂长瓶,那瓶子总是放不稳,太容易倒了。
羊脂长瓶一倒,里面装的水全洒了出来,谢行之满手都是濡意。
阿吟放羊脂长瓶里的豆子与他镂空金手镯里藏的红豆差不多大,仿佛还比那些红豆还小。
月吟怕极了他的窥探,哭哭啼啼出声,却又被他吞了声音……
在一场从早下到半下午的秋雨中,桂花落了一地,天气也慢慢转凉。
皇城里的气氛也如这骤凉的天气一样,冷沉地可怕。
龙榻之上,宣靖帝昏迷不醒,皇子妃嫔们皆闻讯赶来,神色焦急地聚在床头,等着御用太医诊断的结果。
宣靖帝中风了,连御医也说不准合适能醒来。
先皇后故去后,宣靖帝便没立后,一时间,妃嫔们仿佛失了主心骨一样,唯有魏贵妃沉着冷静,请太子出来主持大局。
太子道:“这段时间孤守在父皇身边,照顾父皇。父皇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很快就能醒来。”
魏贵妃也站了出来,“陛下几个时辰前还在与本宫用午膳,本宫也相信陛下很快就能醒来。本宫与太子一起在这里守着陛下。”
还有几位妃嫔也自请留下照顾宣靖帝,但都被太子驳了回去。
待到众人都离开了寝殿,魏贵妃与太子的目光不经意间撞到一起,两人心照不宣地看了看对方。
静默无声,什么都没有道破。
宫中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出,但谢行之却一清二楚。
他端坐在蒲团,脸上浮现笑意。
谢行之垂眸,桌案上放了个做工精巧的暖手炉,不仅小巧便携,还特别好看。
而暖手炉旁边是配套的白狐毛手炉套子。
谢行之拿起桌上的白狐毛手炉套子。
毛茸雪白的狐狸毛柔软,他特意让绣娘在上面绣了枝桂花。
阿吟喜欢桂花。
谢行之将这两样东西放进锦盒里,差正德给月吟送去。
阿吟她……她生气了。
但这手炉和套子却是谢行之一早就打算送给月吟的,并非是赔罪礼。
魏衡的狐裘披风,哪里有手炉实用。
皎月阁。
月吟看着桌上的锦盒,不太愿意打开。
玉盏道:“姑娘,您难道不好奇吗?世子之前送的七巧粉彩瓷盘精巧好看,这次不知又送了姑娘什么小玩意。”
月吟拧了拧眉,在漫长的纠结中说道:“那我就看一眼。”
看一眼就关上,放箱子最底下,再也不拿出了。
谢行之真讨厌呐,自从上次,她后腰不舒服了好几天。
月吟打开锦盒,是小巧精致的暖手炉,手炉下还压着个好看的手炉套子。
月吟好奇摸了摸,雪白的手炉套毛茸柔软,上面还有绣了她喜欢的桂花。
桂花绣样栩栩如生。
玉盏看直了眼,“这手炉真好看,比姑娘带来的哪个好看多了,也轻便许多。姑娘一到冬日寒凉的时候,手脚便冰凉,等天气再冷些,姑娘就能用世子赠的手炉了。”
玉盏笑着感慨道:“世子真体贴。”
明是触到的手炉套,月吟顿觉指端被烫了一下,心头小鹿乱撞。
第59章
月吟将暖手炉和手炉套子都放进锦盒里,关上锦盒的时候,也同时压住了怦怦乱跳的心。
玉盏见状微讶,暖手炉精巧,世子待她家姑娘体贴周到,但她家姑娘好像不领情。
月吟遣走屋子里的丫鬟,看着桌上的锦盒,心顿时变得乱糟糟的,像是找不到线头的一团乱麻,一时间毫无头绪。
她已经做好了不嫁人的准备,可谢行之突然出现,逼着她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摘出去。她不仅要嫁人,还一定要嫁给谢行之。
月吟烦乱地趴在桌案上,侧脸枕着手臂,抿唇拧了拧眉。
她心里烦乱,宛如钻进了个满是蚕丝的洞,她被重重叠的蚕丝挡住了去路,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平心而论,谢行之没有吃醋发疯的时候,待她还算不错,可是
谢行之他……会和其他男子不一样吗?
月吟白嫩香腮鼓了鼓,把心中的怅然慢慢吐了出去,但乱糟糟的心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她头下意识偏向另一边,侧脸枕着手臂,余光落到半开的窗户上。
窗外的天灰蒙蒙,在一场绵长凄冷的秋雨过后,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桂花被风雨吹落,那枝头尚存的小花孤零零地挂着,愈显萧条。
这扇窗户外面是鹫梧院。
谢行之差人送来东西,如今怕是已经等到了正德回去复命。
她是推脱不下才收下的锦盒。
月吟趴桌上,望着窗外烦乱地叹息一声,嘴里嘟囔一阵,谢行之能不能不要待她这么好。
匆匆沐浴后,月吟一骨碌爬到床上。夏季单薄的被子换成了秋日里的厚被,裹着身上暖乎乎的,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在暖和的被窝里。
月吟翻来覆去,叹息了好几声,乱糟糟的心情就像是不让她入眠一样,也不知等了多久,夜色越发深沉,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一睁眼,谢行之又出现在了她梦里。
冷色调的床帐,一看就是谢行之的床榻。
谢行之揽她枕在臂弯下,皓白长指穿过她柔顺的乌发,两人距离隔得近,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谢行之一低头就能碰到她发顶,下颌被她头顶的小碎发弄得有些痒,他不太平静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为何不想收下锦盒?”谢行之指尖绕了段她乌发,鼻尖轻蹭她琼鼻,“还在生气?”
一说这个,月吟就委屈,小情绪一上来嘴角都能挂油壶了。
“都让大表哥不能洒到……”
月吟小声嘟囔,脸颊顿时红了一片,她手指害羞地抓住谢行之亵衣,赤红着脸摇头,小声嘟囔道:“那天起来腰t都不舒服了。”
谢行之敛眉,手掌挪到她后腰,掌心拿捏着力道,轻轻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