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指端触到单薄的亵衣,抚了一片柔软。
酥麻的感觉从尾骨沿着脊椎涌了上来,月吟心头一颤,砰砰乱动的心快从胸口蹦了出来。
月吟慌了神,反手按住谢行之手腕,“别揉了,是前天的事情了。”
声音娇娇软软,整个人宛如被欺负狠了的害羞模样,谢行之心头悸动,嗓子不自觉咽了咽。
谢行之手揽着月吟纤纤腰肢,半分都不让她远离。
蓦地,谢行之摸到她什么都没戴的左手纤腕,神色一凝。
他握住那纤白手腕,顿了顿问道:“我赠给阿吟的手镯呢?怎么没戴。”
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月吟心中一凝,支支吾吾道:“我、我取下来了。金手镯太显眼了,戴出去会被发现。”
那金镯的尺寸太合适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金手镯取下来。
而且……
而且里面还藏一颗颗相思红豆,其意再明显不过。
这藏了红豆的镂空金镯子戴出去,被人看见还得了。
这厢,谢行之指骨的力道大了几分,月吟手腕一疼,低吟出声,一双秀眉毛拧着,委屈地看向谢行之。
谢行之心软得一塌糊涂,慢慢松了手,垂眼看着怀里的娇娇姑娘,“阿吟瞧瞧现在身出何处?”
月吟从睁眼后便一直被谢行之揽在怀里,答案显而易见,不明白谢行之为何这样问?
“不仅是梦里,阿吟的床榻,我也睡过了。你我这样,与新婚小夫妻有何区别?就连阿吟后腰这块红色小胎记,也只有我知晓。”
谢行之低头,独属于月吟的香甜馨香萦绕在他鼻尖,他下颌枕着她香肩,忽听得她骤快的心跳声。
她的那块红色小胎记,他素来喜欢亲吻。
谢行之轻笑,唇轻吻她扬起来的玉颈,眼底晦暗不明,沉声道:“阿吟觉得我们早已不清白的关系能一直藏下去?”
“除我之外,旁人休想娶到阿吟。”谢行之吮吸下颌的软肉,月吟身子不自觉颤了颤,推他却推不开。
谢行之唇贴着她娇艳的唇,灼热的气息洒出,喃声道:“阿吟认了吧,是我先遇上阿吟。阿吟把从前心里的苦,统统忘掉,往后的甜让我一点一点喂给啊吟,好不好?”
谢行之轻蹭她微微出汗的额头,“乖孩子,别再有防备了。”
他握住月吟的手,放置她胸口,“阿吟砰砰乱跳的心,是不会说谎的。”
柔软的掌心抵着胸口,月吟眼睫轻颤,确实感触到了仿佛要跳出来的心脏。
月吟抿唇,久久没有说话,心道这是害怕嘛,和谢行之说的并非同一件事。
蓦地,谢行之扣住她手,与她十指紧扣,吻上她唇。
冷色调的床帐与月吟闺房中的不同,但床帐垂落,上门朦朦胧胧的影子却是一模一样。
亵衣洒落一地。
纤纤素手从帐中缝隙伸出,无力地垂下。
不消片刻,谢行之伸出的大掌扣住她细腕,长指扣住纤白柔荑,又将她手捉回床帐……
月吟惊恐地看着面对面坐着的谢行之,娇红着脸啜泣摇头,“明日腰又要酸了。”
谢行之手掌搭着她后腰,掌心一推,将梨花带雨的人往怀里带了带。
月吟痛苦地拧眉,连连摇头,搭在谢行之肩上的纤指不自觉蜷缩。
谢行之低头吻了吻娇颜的泪,“明日哪会?阿吟别忘了,这是在梦里。”
“梦中之事,岂能带到梦外?”
言罢,谢行之抱住月吟,在那呜咽声刚起时,吻住她唇瓣……
月吟只觉这一夜她都没有睡,睁眼闭眼都是谢行之,还是玉盏摇她肩膀,才将她从梦里摇醒的。
月吟眼底一片润意,枕头也被眼泪打湿了。
玉盏候在床头,心疼说道:“姑娘,咱要不要去寺庙拜拜?您昨夜又梦魇了。”
月吟心里骤然一紧,下意识捏紧被角,“你听见什么了?”
玉盏:“姑娘是梦见严厉的夫子了吧。姑娘哭嚷着不要跪了,膝盖都跪疼了,要起来,哭哭嚷嚷的呓语,听得人心碎。”
在扬州那会儿,姑娘和婉星姑娘有位严厉的夫子,动不动就让没认真温习的姑娘们罚跪。
月吟耳根子烫了起来,被窝里的手下意识揉了揉膝盖。
梦里是梦里,如今膝盖不疼,但随着她的回忆,膝盖忽而跟窜了火苗一样,烫手。
还好玉盏只听到了这句,还有更让人难为情的话没从她嘴里说出来。
月吟揉了揉脸颊,“准备梳洗吧。”
玉盏弯腰,将床榻边的一双绣花鞋拎到榻前。
月吟掀开被子准备穿鞋,余光忽而落到被眼泪打湿的枕头上。
她唇瓣抿了抿,想起梦中那枕头也湿了。
但不是她的眼泪。
月吟脸红了一片,莫大的羞臊席卷全身,手指攥了攥亵。裤。
“等会儿把枕套换了。”
月吟吩咐玉盏,忙将视线挪开,避之不及。
她弯腰穿鞋,还真如谢行之所言,梦里的不适并没有带回现实。
月吟不高兴地拧了拧眉,谢行之每次在梦里都缠着她不放,次次如此,还花样百出。
他是算准了梦中种种不会带到现实里来。
屏风后面,玉盏伺候她穿衣裳,月吟忽觉襦裙系得紧了些,忙让玉盏松些。
月吟:“松半个指节。”
玉盏按照吩咐松了半个指节,月吟拧眉,还是觉得襦裙勒得胸脯有些紧,喃喃低语,“是长胖了吗?襦裙还是有些紧。”
这件襦裙是入秋那会儿定远侯府的绣娘给她量做的新衣,她只穿过一次,上次穿时襦裙合身,玉盏伺候她穿衣,伺候惯了,对她的身量再清楚不过。
今日这襦裙倒勒着她胸口了。
月吟低头看眼胸脯和腰身,拧着的眉越发深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有一点和原来不一样。
玉盏在月吟身后伺候穿衣,又松了松襦裙系带,说道:“哪是长胖了,姑娘这是在长身体。姑娘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往日没细看,姑娘今日一提,玉盏才发觉她家姑娘的身子丰满有致,袅袅婷婷,纤腰勾勒出优美的曲线,真真让人挪不开眼。
玉盏偷笑,下意识偷瞄一眼姑娘身前,她家姑娘长开了。
“长身体。”
月吟低头凝看,小声嘟囔着,倏地脸上红霞飞。
“养了这么久,阿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谢行之靠在床头,双臂从后面环住她,将她圈在身前,在她耳畔低语,“阿吟终于长身体了。”
掌心覆了一片柔软,谢行之道:“阿吟来鹫梧院与我一同用饭,喜欢吃的菜,只有我知道。”
月吟飞快敛了思绪,和谢行之依偎的画面从脑中消失,她手不经意覆上胸口,贴着裙襦,仿佛隔着襦裙都能感受到变化。
自从她假身份被道出后,便再也没有去谢行之那边跟他一起用过饭了。
月吟抿唇,她才不要和谢行之用饭,夜里会回不来的。
月吟换好襦裙,去了梳妆台边梳妆。她看着铜镜里娇艳的唇,唇瓣小小的,也没有撑破,因刚睡醒而有些娇红。
月吟敛眉,等下次,她就咬。
狠狠咬谢行之。
秋日的天阴沉灰蒙,院中景致一片萧条。
假山旁边种了几棵桂花树,前几日还芳香扑鼻,一阵风雨过后,树上只剩零星的花朵。
月吟看着被吹落一地的凋零桂花,眼眸暗了几分。
月吟本打算再折些桂花花枝回去的,“屋子里折的桂花也开始凋谢了,轻轻一碰花朵就掉了。”
树上的桂花也开始凋谢了,好可惜。
月吟仰头看眼枝头稀稀疏疏的桂花,忽而有了想法,“玉瓶玉盏,回去拿篮子来,我要采些桂花做桂花酱。做酱剩下的桂花就来做桂花糕,给魏老夫人送去。”
玉瓶玉盏回了皎月阁。
月吟拎着裙裾,来到桂花树下,她看中了一束花枝,垫起脚尖攀折,奈何还是不够高,她伸长手臂也够不到。
倏地,身后传来阵轻缓的脚步声,靛蓝长袖从月吟肩头伸出来,一条独属于男子的长臂抓住花枝。月吟瞧中的那花枝被男子带下,她无需垫脚也能轻松折下。
“阿吟想折这一束?”
谢行之清润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他清冽的气息随之而来。
月吟心忽然慢了半拍,有些慌乱地折下桂花枝。
桂花枝带了绿叶,簇簇小花被绿叶裹着。
快要凋谢桂花最是娇气,一碰就掉落。
一束花枝倾斜放在月吟手臂,她抱着花枝转身,“谢谢大表哥。”
谢行之垂眼看花,倒觉人比花娇,“阿吟喜欢桂花?”
谢行之t方才路过这外面,恰好看见她为花伤心的模样,又想起她夏日里用的最多的团扇带了桂花绣样。
她好像很喜欢桂花。
月吟手捧着花枝,笑脸盈盈,“喜欢呐。因为娘喜欢桂花。”
她还记得小时候娘摘了桂花给她做香囊,戴在身上一整日都是香香的。
谢行之浅笑,心中了然。
“阿吟做的桂花酱,还有桂花糕,是不是要分我一点。”谢行之垂眼看了看她手里的一束花枝,“阿吟这花枝还是我帮忙折的。”
月吟香腮鼓动,有了小情绪,“大表哥之前还扔我送的糕点。”
谢行之想起她说的是那件事,倏地一笑,“竟是个记仇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