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晕,身子也不难受,就是有一点犯恶心,中暑的症状不严重,不必劳烦大夫。”
月吟吩咐道:“你去厨房煮些绿豆汤,喝下应是能消暑。”
玉盏的唇动了动,还想相劝,但在月吟的催促下,那劝说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撤了桌上的早饭,离开屋子。
玉盏刚走不久,丫鬟们摘了几朵新鲜的荷花进屋,将窗边花瓶里的插花换了。
月吟摇着团扇,看着阳光下盛开的荷花若有所思。
她笑了笑,已经有了主意。
趁着上午天气不热,月吟去了厨房。
碧绿瓷盘上错落着摆放了荷花酥。
糕点形似盛开的荷花,酥层清晰可见,因此得名。
一圈圈粉色的酥皮宛如荷花花瓣,将最里面的几层鹅黄酥皮包裹住。花瓣和花蕊栩栩如生,似荷花盛开,美不胜收。
“世子夫人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巧。”玉盏拿来食盒,“奴婢光看着这美不胜收的荷花酥都有些不忍心吃,但糕点酥香,馋得人又想尝一口。也不知世子收到世子夫人送去的荷花酥,舍不舍得吃。”
月吟笑了笑,小心翼翼将荷花酥连带着碧绿瓷盘装进食盒。依照谢行之的性子,他收到食盒那刻便迫不及待品尝了。
月吟盖上食盒盖子,吩咐玉盏道:“差人速给世子送去,荷花酥要趁热吃才好吃。”
“是。”玉盏提着食盒便出了厨房,寻仆人送去大理寺。
月吟每次做糕点都喜欢多做一些,然后分给大家都尝尝,是以等玉盏回来后拎着另一盒荷花酥去了大夫人那边。
屋中凉爽,七轮扇不停转着,送来徐徐清风。
大夫人正在屋子里插花,听闻儿媳来了,笑着招呼她到身边坐下。
“母亲,我做了些点心。”月吟从玉盏手里接过食盒,放在桌上。
她打开食盒,将刚做好的荷花酥端出来。
“母亲尝一尝。”
大夫人剪花枝的顿了顿,“哎呦,这荷花酥做得比外面卖的还要好看,阿吟手艺精巧,行之能把你娶回来,是他的福气。”
大夫人去年便吃过月吟送来的各式糕点了,但都没今日的荷花酥好看。
眼前的荷花酥美观,酥香四溢,想来味道自是不差。
月吟耳尖泛起一抹薄红,有些不好意思。
大夫人濯洗干净手,拿起一块荷花酥轻尝,频频点头,毫不吝惜地夸赞。
“母亲喜欢便好。”
月吟喜欢看亲近的人吃东西,看她们吃得开心,她也跟着开心。
这种喜悦的心情让人感到特别舒服。
月吟拿起酥得掉渣的荷花酥,她刚吃了一小口,恶心的感觉忽然就来了。
着实不合时宜。
月吟忙放下荷花酥,侧过身去,用锦帕捂住嘴巴干呕。
但这次还是什么都没呕出来。
大夫人眼前一亮,愣了须臾才放下手里的东西,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月吟擦干净唇,压下心里那泛恶心的感觉,回过身去,尴尬说道:“抱歉母亲,适才失态了。最近暑气重,大抵是中暑了。”
“中暑了?”大夫人又笑了笑,拉过月吟的手,她轻轻拍了拍月吟的手背,“这么说阿吟还没找过大夫?”
月吟捏着锦帕,莫名有些紧张和不安。她摇了摇头,“我……我回去后找大夫来诊诊脉,我、我就是有些害怕喝那苦兮兮的药。”
“傻孩子,你这哪是中暑,你这是……”
大夫人在月吟耳畔低语。
月吟愣怔地坐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平坦的小腹,显然是还没回过神来。
大夫人吩咐身旁的嬷嬷,“速去传大夫。”
大夫人牵起月吟,去榻边坐下,等大夫来诊脉。
夕阳西下,成群结队的鸟儿在橘色的晚霞中纷纷回巢。
谢行之下值后便回了侯府,自从成婚后,家中多了个等他回来的人儿,每日回家的意义便不一样了。
谢行之刚入鹫梧院,月吟好似知道一样,立刻便迎了出来。
一片霞光中,月吟朝他小跑而来,她笑靥如花,今日仿佛过得很开心一样,神色雀跃。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月吟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谢行之绯色的官服尚未换下,将脱下的官帽给了正德拿着。他迎了上去,月吟扑到他怀里,馨香顿时撞了满怀。
月吟抬头看他,一双眼睛星眸闪烁,谢行之心都软得一塌糊涂,“夫人今日格外高兴,发生了什么趣事,不妨说给夫君听听。”
月吟下颌刚好贴在谢行之胸脯,仰头看他,笑着说道:“是一件特别特别高兴的事情!我要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夫君!”
月吟拉过谢行之的手,将他宽大的手掌贴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谢行之微愣,似乎已经从妻子的举动和神情中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谢行之低首,将耳凑到月吟唇边,让她无需垫脚也能在他耳边低语。
月吟抿了抿唇,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在谢行之耳畔轻声说道:“夫君要当爹爹。”
“大夫诊过脉了,有一个多月了。”
谢行之愣怔,手掌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他掌心离了离,不敢碰到月吟的小腹。
他笑了出来,含蓄中又带着莫大的喜悦,仿佛比成婚那日还要高兴。
谢行之忽然很想抱起月吟,手动了动,但是害怕伤到她腹中刚足月的孩子,又讪讪收了手,最后改成扶着月吟回了屋子。
谢行之紧张得不行,“夫人小心台阶和门槛。”
月吟握着谢行之有些凉的手,忍不住笑了笑。
难得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谢行之虚虚挽着月吟的腰,扶她坐在软榻上,“夫人坐。”
谢行之看着月吟平坦的小腹,忽然蹲下身子,挽着她盈盈细腰,将耳朵贴到她小腹上。
月吟被谢行之逗笑,柔软的手掌轻抚他的头发,笑道:“才一个月,母亲说等月份大起来,才能听见肚子里的动静。”
谢行之笑了笑,也觉自己高兴过头了。
“让夫人见笑了。”
想起一件事,月吟有些不好意思,抿唇小声说道:“夫君,母亲特地叮嘱,就是……”
她唇启了又合上,羞赧不已,纤白手指下意识揪紧谢行之肩上的官袍。
“就是,前三个月不可行、房事。”
最后两个字月吟说得极其小声,仿佛是拿出了所有的勇气。
话说出口,月吟的脸上早已是红霞飞,宛如煮熟的虾。
那件事上,谢行之素来是不知节制,缠着她一次又一次,月吟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昏睡过去了。
想起昨夜在浴桶里的胡闹,月吟面若滴血,同时也胆战心惊,幸好腹中孩子没事。
月吟拢了拢眉,往后的两个月里,定是不能让谢行之再胡来了。
【作者有话说】
周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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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番外八
◎婚后日常◎
月吟看着大半张脸都贴在她小腹上的谢行之,她抿了抿唇,“母亲反复叮嘱,前三个月需要格外小心,一定不能同房。”
月吟覆上谢行之放在她小腹的手,“夫君要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不能伤到腹中的孩子。”
谢行之掌心一顿,起身坐在月吟身边。
他的掌心放在她盈盈细腰,敛了敛眉头。
前三个月,如今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谢行之笑了笑,捏了捏月吟软乎乎的脸颊,这才把一些情愫压了下去,“听夫人的。”
月吟浅笑,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温柔地抚摸。
才一个多月,她现在的身子还看不出有了身孕。
小小的肚子里,正孕育着谢行之和她的孩子,月吟笑容满面,连目光都在这一刻变得温柔了。
谢行之揽住月吟纤薄的肩头,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忽想起她昨日的频频犯呕。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他昨日就该多思量思量。
谢行之握着月吟柔软的手,关切问道:“身子难不难受?”
月吟倚靠在谢行之的臂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难受的,就是有时心里面犯恶心,突然就开始不舒服,一丝预兆都没有。母亲说这是正常的,等第四个月的时候才有所改善。”
谢行之眼底流露出心疼,握紧月吟的手。
月吟:“夫君,我忽然觉得好神奇,眨眼间就有了身孕。上次来葵水的时候,我还伤心了一阵。”
她的身子不容易有孕,前前后后喝了快三个月的药调理,床榻上的法子也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