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衿禾微松了口气,全程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软绵绵地朝盛从渊肩头靠了去。
仅一瞬,她又蓦地直立起身来,连忙道:“好了,放我下来吧。”
宋衿禾松腿的同时,盛从渊也微微屈膝,让她得以稳稳地落下。
刚一落地,宋衿禾眉头一皱,不受控制地“嘶”了一声。
盛从渊连忙转身,紧张道:“怎么了,受伤了吗?”
刚才在坑洞里,光线昏暗,宋衿禾也一直跌坐在地。
这会重见天光,她狼狈的裙摆一览无遗,发丝略有凌乱,还有明显直立吃力的吃痛表情。
宋衿禾垂眸撇了撇嘴,当然不可能当着盛从渊的面撩开裙摆查看伤势。
她只摇头道:“没事,只是一点擦伤,我可以走回去。”
盛从渊不放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宋衿禾抬眼,还未完全站直身子,视线抬起略过的位置赫然显露一片明显隆起的弧度。
她当即一惊,顾不上还未缓解的疼痛,弹跳似的就往后退了去。
退开的距离让她更加清晰看清那片情形。
稍有起立,还不算骇人,但明晃晃的一团,怎也不能叫人解释为衣衫褶皱。
宋衿禾惊呼怒斥:“盛从渊你……”
盛从渊迷茫地垂眸看了一眼。
视线触及,脸上霎时生了些羞涩,但也有面对自己身体变化的坦然。
被她那样贴近磨蹭,他若没反应,该是要去看大夫了。
盛从渊抬眸对上宋衿禾涨得通红的漂亮脸蛋,一手拉过衣摆遮挡,一边帮她接下了余下的话:“不要脸。”
第24章 024 “小禾,你喜欢吗?”……
宋衿禾在返回营地的路上一直没能平和心绪, 甚越想越羞越想越气。
她开始后悔自己方才在盛从渊的威压下,就那么答应了这件事。
饶是别无选择,也该坚持考虑一个月才是。
区区三日,那和没有考虑有何区别!
想到这, 宋衿禾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盛从渊就走在离她十步之内的身后, 一触及她的目光, 便霎时停了脚步, 期待地等着她或许要同他说的话。
宋衿禾心头一惊,连忙收回眼神转回头来。
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羞红的脸蛋也越发热烫。
这个时辰,大多数人都还在丛林里狩猎。
宋衿禾和盛从渊一前一后回到营地里,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并且她很快瞧见明秋的身影,将她唤来带自己去了她的帐篷。
回到帐篷里,宋衿禾可算松了一口气。
她坐到床榻边, 便赶紧掀起裙摆查看自己腿上的伤势。
明秋刚端着茶水走进帐篷里, 就瞧见宋衿禾白花花的一双腿上, 好几处渗血的擦伤。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方才入林狩猎时伤到的吗?”
宋衿禾将自己的伤处都看了一遍, 倒是不严重,但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骇人。
她轻声吩咐:“不小心掉坑里摔伤了, 你且去寻些外伤药给我吧。”
明秋连忙放下茶水应声:“是, 小姐, 奴婢这就去。”
明秋快步离开后, 宋衿禾便放松了身子躺在了帐内的躺椅上。
可还不待她躺下休息多会,明秋又忽的回到了帐子。
宋衿禾抬眼微撑起身子,问:“怎么了?”
明秋脸上表情怔怔的, 像是还没从方才发生的事中回过神来。
宋衿禾这才见明秋手上已是拿来了药箱,巴掌大一个,但是三层抽屉式的,里面便能存放好几种不同的药物。
宋衿禾没再多问便直接起了身,朝明秋招了招手,又撩起自己的裙摆准备迅速上药。
合适的药膏及时涂抹才能避免伤处留疤。
她可一点不想耽搁。
明秋走到宋衿禾身边,将小药箱递了出来,才开口道:“小姐,这个药箱是盛公子给您的。”
宋衿禾伸手接药箱的动作一顿。
还未开口,明秋又急匆匆禀报道:“盛公子还让奴婢莫要告诉任何人,可奴婢是小姐的丫鬟,这等事怎可瞒着小姐。”
宋衿禾心尖绷起的一丝紧张开始消散,怔然眨了眨眼后,脸上神情也逐渐缓和了下来。
“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宋衿禾摇了摇头,接过药箱查看里面可以被她使用的药物,嘴里轻声问:“方才他给你药箱时,周围没有旁人吗?”
明秋:“没有,奴婢本是想去总管那儿询问外伤药,半道就碰上了盛公子,当时周围本就无人,他还鬼鬼祟祟把奴婢更往隐蔽处唤去,奴婢不知他意欲为何,但他给了奴婢药箱后便转身离去了。”
宋衿禾闻言不由轻哼了一声。
盛从渊倒是还算守信,想起他那副偷摸的模样心情也变得不错起来。
她拿出适用的药膏往自己伤处上涂抹。
微凉的药膏带来些许刺痛,但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中。
明秋则候在一旁,不知是思索了什么,终是忍不住嘀咕:“盛公子怎知小姐受伤了呢……”
*
当晚,宋宁从李凡那得知宋衿禾早早就自己离开返回了营地里,后面大半行程都只有他和宋骁二人。
宋宁这便一路找到了宋衿禾的帐篷里来。
“怎么了小妹,可是觉得狩猎无趣?”
倒不是有趣无趣,宋衿禾在上山前就大抵料到了这种情况。
自己不会射猎,也没有那般耐心和体力行走在丛林里寻找猎物。
比起狩猎,她反倒更想在空气清晰阳光笼罩的树林里悠闲休憩。
所以宋衿禾道:“没觉得无趣,我只是不擅于此罢了,明日我也想留在营地,就当休憩放松了。”
宋宁自然是颇为担忧地又劝说了一阵。
但宋衿禾态度坚持,还适时冲古板的大哥撒了撒娇,这才叫宋宁放心下来。
宋宁又陪宋衿禾说了会话,才起身离开了她的帐篷。
天色已晚,整个营地都安静了下来。
宋衿禾的伤口沾水会疼,所以今日她沐浴不得不让明秋伺候着。
衣衫褪下,宋衿禾下意识垂眸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肌肤。
盛从渊前几日留在她身上的印子都已消散不见,滑嫩肌肤又只剩白皙一片了。
宋衿禾刚微松了口气。
身后挂好衣衫回过头来的明秋忽的紧张地问:“小姐,您背上的红点是怎么了?”
宋衿禾背脊一僵,忙歪着头想往自己后背上看。
可她脖子都快扭断了,自然也是瞧不见的。
“什、什么红点啊,我不知道啊。”
宋衿禾也未在铜镜前查看过自己身后的情况,竟没曾想盛从渊在她后背也留了痕迹。
他真的跟狗似的!
宋衿禾不由回想起那夜情形。
饶是醉酒了,但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梦。
所以宋衿禾也很快想起她被翻过来,脸庞埋进枕头里时,盛从渊压不住喘息声多次在她肩背又吸又吻的。
明秋歪着头仔细看了看,得出结论:“好像是蚊虫叮咬的红点,看着淡淡的,小姐可有觉得发痒?”
“对,痒,很痒,我觉得很痒,是蚊虫。”
明秋担忧道:“这都入秋了怎还有蚊虫,难道是因为入了山林吗,小姐,今夜可要点香驱蚊?”
宋衿禾当然应声:“点吧,一会你出去先点上,肯定是山上的蚊虫太多了。”
这事就这么被一笔带过了。
明秋伺候着宋衿禾沐浴后,便先回到屋里为宋衿禾点上了熏香。
宋衿禾穿上寝衣迈步走回帐篷里时,便闻到了清雅熟悉的淡香。
是此前盛从渊送给她的那味香。
宋衿禾抿了抿唇,站立半晌才缓步走向桌前,重新又给自己上了一遍药。
伴着缕缕宜人香气上榻,宋衿禾很快沉睡了去。
梦境来袭,她看见自己坐在一张床幔收拢的床榻边。
榻上,盛从渊脸色苍白,眼眶却通红一片,含着泪光。
他干涩的薄唇微动,气若游丝,像是只剩了最后一口气:“你是因为可怜我吗?”
宋衿禾这才发现,守在床榻边的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