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琮恰好与几位属臣们说了一会儿话,正独自回到座上小憩。
案上已有一盘新炙的鹿肉,切开的肉色泽鲜艳,纹理清晰,带着丰沛的汁水,表面裹着一层香料与油脂,看起来形态极佳,十分诱人。
这是平日难见的美味,许多亲贵们也垂涎三尺。
萧元琮不重口腹之欲,看了两眼,夹起一片,送入口中后,便放下玉箸,不再多食。
旁边的随侍立刻有眼色地给他斟了一盏茶。
只是,还没等那盏茶饮尽,他便听到了尤定的话。
皇后的人。
他的目光迅速朝高处的帝后二人看去。
二人言语间,似乎已经恢复过去的恩爱,他离得远些,没法辨清他们的目光和神色,只是隐约觉得皇后偶尔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是萧琰,不够了解郑皇后,但也知晓她是个城府不深的人,什么事都难做得滴水不漏。
席间已有不少人暂时离开,其中也包括萧琰。
“去找。”还在人前,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沉了下来。
“已派了一人过去,方才还未来回话。”尤定赶紧低声回答。
“多派几个人,不要声张,往西面去寻,定要将人找回来。”萧元琮吩咐。
尤定领命,就要下去,却忽听他又说:“罢了,孤亲自去。”
说完,搁下茶盏,起身冲两名还要上前来的礼部官员歉然地笑了笑,便快步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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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外,云英赶紧将脑袋埋进萧琰的怀中,半点也不敢露出来,生怕外面有人瞧见。
萧琰无声地抿了抿唇。
其实外头没人,他来时留意过,况且母后要成事,也得先留出时间来,不能立刻就让旁人过来“打扰”。
“去哪儿?”闷在他怀里的脑袋扭了扭,问。
“自然是好地方。”萧琰此刻的脸色也因欲望而泛着不正常的红,听到她问,故意使坏,哑声说,“还不快捂紧你的脸,前面有人来了。”
云英立刻浑身一紧,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只恐埋得不够彻底,教人认出自己。
萧琰有种得意的快感,同时也因她的动作而再次感到一阵急迫,连带着脚步又加快了。
云英揪紧他的衣裳,眼睛看不见,一双耳朵便竖起来,紧张地听着周遭的动静。
除了被无限放大的衣物摩挲声,便只有萧琰刻意加快的脚步声,哪里还有别人?
若当真有人来,见到吴王,怎能不停下行礼问安?
云英听了片刻,逐渐反应过来,自己被他骗了。
本就被□□折磨得痛苦不堪,这点不满,就像掉进热油锅里的水滴,滋啦啦炸开,滴在胳膊上针扎似的一疼。
她原本揪着他胸前衣襟的五指悄然松开,在衣料间抚了抚,很快找到领口处。
灵巧的五指细细长长,从平整的衣襟钻进去,隔了一层单薄的中衣,贴着他的心口,绕啊绕,拧啊拧,轻轻重重,一阵麻痒。
“你做什么!”
萧琰难耐不已,压低声音质问。
他知晓自己此刻看起来定也狼狈极了,若周遭当真有人,颜面尽失的不会是她,毕竟她身上穿的是寻常的宫女衣裳,若非亲近熟悉的人,不会认出来,而他这个在场无人不识的吴王,才会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他虽不大在乎自己的名声,但见她这般使坏,心中也生出一股反叛。
“奴婢被下了药。”她低声回答,语气颤动,的确是被下了药的缘故,只是说出的话多少有点报复的意味。
萧琰咬着牙,暂压住那股火,目光四下逡巡,脚步一转,很快来到一处真正偏僻的馆阁。
这种时候,自然不能回那间用来给他歇息的屋子,到那儿去,必要经过前面宴席附近人最多的地方。
幸好曲江池畔几乎每年都有宫宴,平日时不时还有亲贵们来此地欢聚宴饮,他对此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才一下想到这处馆阁。
因在水边,被长长的水上回廊遮蔽,不在向阳处,屋子里有种带着水汽的森然,
在微暖的春日里,还有一丝透骨的轻寒。
不过,两人本都热得面色绯红,自然不会嫌弃,那寂静无声的氛围,更是让他们感到安心。
萧琰把人抱进来,想也没想,就转身过去把人压到门上。
云英配合极了,明明浑身都软得像水似的,却还能轻而易举贴到他身前,用力搂住他的脖颈,与他热烈地缠吻在一起。
她的衣裳方才被那个陌生男人扯开,一路上只稍稍拉上,遮住身子,此刻双臂张开,衣裳又自肩头滑落,挂在臂弯里,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
萧琰宽厚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背、肩头,十指自肌肤间或轻或重地揉抚过去,引得她不住扭动。
“就这么忍不住?”他仰头喟叹一声,一手绞住她的两条胳膊,用力扭到身后,让她不得不挺直上身,无所遮拦,“想不想要我帮你?”
他的目光先落在她隆起的,不断起伏的胸口。
衣襟松了,里头单薄的衣裳兜不住似的,两边暗扣也无处遁形。
他忍不住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在暗扣附近拨弄,很快便解了开来。
那是许久以前,在马车里的那次,他就想好好一窥究竟的地方,此刻摇曳在眼前,带着一抹乳白的晶莹,看起来诱人无比。
这回是真的漏了。
他的脑袋有短暂的恍惚,模模糊糊竟在想,是不是方才在水榭中揉弄的那两下太过用力。
“想。”
混沌间,他好似听到她开口说了什么,只短短一个字,反应了好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
“什么?”他艰难地将目光挪开,落在她绯红的脸庞间,再一点点上移,对上她迷离却明亮无比的双眼。
不知怎么,他被那双眼睛吸引,忽然无法移开视线。
“想要殿下帮奴婢,”
她微喘着气,清晰地说出这句话。
眼前的人是萧琰,是她一点也不想与之牵扯的人,可是此刻,她中了那虎狼之药,没有抚慰,根本捱不过去。
这段日子以来,她本就一直积攒着没能得到彻底满足的空虚和寂寞,在这一刻也彻底爆发出来。
萧琰不比方才那个凶神恶煞的陌生男人,至少,她与他也算有几分熟悉,况且,他也生得相貌不凡,身份亦贵不可言,与他欢好一场,她也算不上吃亏。
她本也存了要萧元琮过来帮她的心思,毕竟,她如今能想到的最“亲密”的男人,就只有他。
可惜等来的是萧琰。
她没有为萧元琮守身如玉的念头,只是平日顾忌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敢放肆。今日不同,理智被啃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她模模糊糊地想,他一直那样不上不下地吊着她,若知晓今日她与萧琰搅合在了一起,那张从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脸,总该破碎了吧……
萧琰看着她明亮的眼眸,心跳加快,有种“一雪前耻”的痛快,不禁微微俯低一些,将她压在门板上,笑着道:“再说一遍。”
较了那么久的劲儿,他第一次在她的口中听到“想要”二字。
云英轻喘着气,沉默地看着他,不想再说第二遍。
手腕被缚在身后,动弹不得,她只好微微偏头,尽力朝前凑去,一下含住他的喉结,以此表达自己的意思。
柔软的舌尖自那一块凸起上轻舔而过,萧琰顿觉呼吸停滞,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不再执着要她再说一遍,握着她的脖颈,俯身下去,张口一含。
云英仰面轻吟,指尖不禁在他脑后的发丝间摩挲。
“殿下……”
她一声唤,听得萧琰心火愈盛。
他搂着她去里间,将她按在榻上,一边剥她的衣裳,一边咬她的耳垂,低声问:“叫的哪个殿下?”
他知道她和萧元琮的那点暧昧,忍不住猜测,她在榻上,是不是也这样叫萧元琮。
云英由着他动作,意乱情迷之际,还主动去抽他的腰带,听到他的话,轻笑一声,说:“自然是你,是吴王殿下,奴婢是被人下了药,不是喝醉了……”
萧琰被解了衣襟,中衣露出来,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底下的胸膛若隐若现。
她抬手贴上去,扯着他的衣裳将他拉低一些,仰头吻上去。
他忍不住再次低叹出声。
也不知是不是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他的心中忽而生出一股冲动。
“穆云英,太子许了你什么?”
他握住她的下巴,将人按回榻上,目光紧紧摄住她,另一只手则滑到了更远的潮热的地方。
“富贵名利?日后依靠?你儿子的事,就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吧?告诉我。”
云英忍不住蜷起白玉似的脚趾,红润的唇瓣张了张,断断续续道:“是啊,殿下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又要、告诉奴婢,太子、此举又是、别有用心?”
他先前便对她说,太子的为人,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正直仁慈。
那时,她当真被他的话吓住,生出许多怀疑。如今,她已知晓他说得没错,不过,心里的害怕和恐惧却都不见了。
他们这些贵人,没有一个心思单纯,就连她这个奴婢,扪心自问,也欲求满满。
人,只要有所求,便不会简单。
萧琰看着她带点嘲讽的神色,自然明白,若再说那样的话,她定无动于衷。
他俯身含住她的唇瓣,含糊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要什么。”
“穆云英,”他向下咬住某处,抬眼看着她因此高高扬起的下巴,哑声道,“我不信他有什么是我没有的,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穆云英,你来求我啊。”
第86章 撞破 你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啊。
“殿下胡说什么?”
云英的发髻在不停的磨蹭中已乱得不成样子, 摇摇欲坠地堆在头顶,像一团乌云似的,鬓边碎发凌乱, 颇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奴婢可不敢有什么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