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指尖钻进松散开来的衣襟, 直接绕过中衣,毫无阻隔地滑下去。
萧琰忍不住低叹一声, 双唇再次用力收紧,同时一只手向下, 覆在她的手背上,揉着她纤巧的五指。
两人触碰着,轻轻重重, 云英有了短暂的抚慰, 已不似先前那般迫切, 但内心深处的渴望却更浓重了。
“说实话。”萧琰终于尝到绮梦中的滋味, 只觉唇齿之间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若没许你什么,你会愿意跟着他?还是说, 你就是耐不住寂寞, 离不开男人?”
云英的眼神有一瞬间恍惚和迷茫。
再回神时,她的眼睛明亮得像夜空中的星月。
“是啊,”她轻笑着,指尖收紧, 看着他沉醉的表情,柔声说,“奴婢就是耐不住寂寞,离不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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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琮对整个曲江池畔亦算了如指掌。
一来, 他也在此宴饮过多次,宫中办的,或是亲贵们的私宴,几乎将这儿的亭台楼阁都走过一遍。
二来,数年前,此地经历过一次大规模修缮,户部和工部主办,他这个太子督办,虽然没有像底下那些官员、工匠们那样时时来此,但对地形布局、建筑设置都算了解。
他问明了方向,在脑中略一思索,便亲自说了几处地方,安排身边的王保带着人悄悄过去查看。
先一步过去找的尤定已经匆匆赶回来,从袖中取出一物,神色凝重道:“殿下,在西面一间屋中找到一名神智不清的禁军侍卫,看样子应该是被人下了腌臢的药,他身侧还有此物。”
萧元琮的目光落在他的手心。
那是一片被撕扯下来的布料,浅绿的颜色,透着一丝清新鲜嫩,一看就是女子的衣裳。
他记得,云英今日穿的就是一身浅绿的宫装。
“是哪一处?”
尤定赶紧将位置说清。
“只是那儿只那名禁卫一人,不见穆娘子的身影,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
萧元琮伸手拿起那片皱巴巴的布料,脑中稍一想象那样的画面,便觉一股强烈的情绪压不住地涌上来,似乎夹杂着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这种感觉,自他的母亲秦皇后故去后,他便很少能体会到了。
隐约间,他还记得,上一次有这种强烈的恐惧,还是在他得知父皇已经下定决心要封郑氏为皇后,他的太子之位也很可能因此不保的时候。
而如今,只是因为一个下人。
一个乳娘,一个婢女,被人算计,如何能与储位之争这样的大事相提并论?
“奴婢已派人在那附近继续寻,时间不久,想必不会走得太远。”尤定一向机灵,到此刻也明白定然出了大事,一颗心怦怦直跳,半点不敢怠慢。
萧元琮拿着布料的手无声地用力,骨节也逐渐泛白。
他站在从宴上回水榭的路上,脑中快速回忆尤定所说那处附近,能容人暂时藏身,又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很快想起一处。
“先让禁卫军将那名侍卫拿下,好好审问。皇家宴会上,饮至如此模样,已是重罪。”
他将那块布料收入自己的衣袋内,随即提步而去,在尤定要跟上来时,丢下一句“孤自己去,不必跟着”,便将旁人统统甩在身后。
是为了曾经答应过她的话。他答应过,不会让她出事。
萧元琮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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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舍中水汽仍在,其中森然的氛围却早已被暧昧的气息和灼烫的温度驱散。
萧琰双手又揉又扯,已将云英身上的衣裳剥了个精光,正一寸一寸欣赏她美丽的躯体。
白日里,天光正盛,洁白泛粉的肌肤分毫毕现。
并非没有半点瑕疵,她是生产过的妇人,腰腹间,留着几缕浅浅的,蜿蜒曲折的纹路。
那颜色说白不白,说红也不红,像画似的,横亘在平坦纤细的腰肢间。
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他没见过别的女人的身子,不知到底该是什么样的,只是年少轻狂,在外和几个亲卫玩闹闲谈的时候,也听说过,女子生产,都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回来后,身形必然走样,费好大的功夫,也不见得能回到生产之前的模样。
就连母后,身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不论是天下名医,还是珍稀药材,都唾手可得,对此也无能为力。
萧琰依稀记得年幼时与母亲相处的画面。
她总是精致美丽的,对自己的样貌十分自信,可偶尔也会伤怀,会让他瞧见腰腹间比别处更皱上一分的皮肉。
那已是她费了许多气力,才能恢复成的样子,其实并不丑陋,在年幼的他看来,完全可以当作身为母亲的功绩榜,可母亲却十分介怀,还因此时时担心父皇从此不会再如果去一样宠爱她,两人颇折腾了好几年。
他那时厌烦极了,连带着对和母亲一样,生产过的女人都有一丝不喜。
可是,如今却与一个生过孩子,还与好几个男人有过关系的女人搅和在了一起。
他觉得那几道纹路美丽极了。
指尖轻轻触上去,引她一阵轻颤,再以更坚硬的指甲压过去,沿着蜿蜒的线条一寸寸游走。
不必再等了。
他探索着,在她的指引下,逐渐寻到门道,不禁搂着她的腰将她翻过来,自己则直起身,撩开本就松散的衣袍。
就在这时,紧闭的屋门被人从外用力踹开。
门板重重撞在两边的窗扉上,发出砰地两声闷响,将屋内原本只剩轻轻重重的呼吸声的气氛一下打破。
屋外春光明媚,暖融融的金色阳光洒下,映出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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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上,流水不断,美酒珍馐漂浮而下,亲贵们酒酣耳热,逐渐散去各处。
萧崇寿略显苍老的面孔间也浮起一层绯红,显然也喝得有了一丝醉意。
郑皇后坐在一旁,正有些心神不宁,见状便上前亲自搀扶萧崇寿。
“陛下今日又多喝了,”她有些嗔怪地伸出一根细长的食指,在他的额间点了下,“幸好今日没再饮鹿血酒,否则,臣妾可饶不了陛下!”
萧崇寿笑了笑,原本有些发晕的脑袋,在听到“鹿血酒”三个字时,神色稍顿了顿。
他握着皇后的手,借了一把力,从榻上起身,却见郑皇后似乎察觉了他方才那一瞬的走神,正狐疑地看着他。
“陛下,怎么了?”
萧崇寿摆摆手,问:“方才的鹿肉,可都送去了?”
这一回,轮到郑皇后心虚了。
“那是自然,都过去多久了,陛下竟还惦记着,臣妾可又要吃醋了!”她笑了笑,与他飞快对视一眼,“该叫琰儿也早些生个孩子,给陛下抱一抱才好。”
“是啊。”萧崇寿叹了一声,只觉越发盼着萧琰能好好成家立业,繁衍子息,不要如他这般,注定一辈子享不了儿女成群的天伦之乐。
就在这时,一名今日当值的禁军满脸肃穆地走近,当着众人的面,在萧崇寿的面前跪下。
“启禀圣上,方才在清心轩中发现一名禁军侍卫饮醉得不省人事。”
皇家宴饮时,禁军侍卫竟然醉得不省人事,简直骇人听闻!
那可是天子亲卫,若个个如此,天子危难之际,还能指望何人抵挡于前!
萧崇寿听得一惊,连酒都醒了一半,怒道:“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回禀陛下,是杜仓。”
禁军人数不少,日常护卫天子,但真正能靠近天子,在这样的宴上能出入曲江池畔的,必然是天子信赖、熟识的。
果然,这个名字一出,萧崇寿便立刻知晓是哪一个。
“杜家人,”他冷声道,“武成柏的姻亲啊。想必对朕给武成柏的惩处心有不满,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
一时间,周遭的宾客们都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郑皇后垂着眼,不发一言。
“给朕好好审,重重发落。”萧崇寿说完,不再久留,退席而去,乘着步撵入了高处的望月阁。
郑皇后随行左右,先是亲自给萧崇寿喂了醒酒汤,又给他绞了巾帕擦脸,待让他半躺下,才安慰道:“陛下不要太过生气,那个杜仓,既然如此糊涂,惹陛下不快,发落了便是,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事是她暗中安排的,自然不希望他查得太深。
倒不怕他知晓她的所作所为,只是担心琰儿与那乳娘之间的不清不楚也被捅出来。
“朕知道,皇后不必担心,”萧崇寿点头,面上疲态难掩,摆手道,“朕有些累了,先歇息一会儿。”
郑皇后此刻本就心神不宁,闻言立刻起身,先退到望月阁外的阶上。
春日温暖,小憩时,门亦开着,由外头金灿灿的天光照进来。
她站到门边,不挡住一寸日光,这才示意身边的宫女上前回话。
“到底怎么回事!”
宫女不敢隐瞒,赶紧压低声回道:“二位内官分明是看着他们进去的,后面也不知怎么,没能成事,许是那乳娘的药没下足,让她找到机会逃走了……”
“你出的好主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郑皇后恨声骂着,却不敢当真扬起嗓子,只能暂压怒火,“如今可好,圣上要查!”
宫女也怕她发怒,连忙说:“娘娘不必担忧,那侍卫不知此事是旁人有心安排的,绝不会牵连到娘娘。”
此人出于禁军,并非随意选择。
郑皇后每日伴在圣上左右,自然知晓禁军中的不少人,其中,也有郑家送进去的郎君们。这个杜仓从前是走了武成柏的门路才进的天子禁军,武家一夕之间败落,便意味着他将来的仕途举步维艰,他自然心生不满。
他本就是个好酒色的,平日还能管得住自己,如今失意,意志力便也消沉许多。他们不过安排了人,提前几次引他在不该饮酒的时候破规矩,让他逐渐习惯,今日又故技重施,他当然轻而易举就上钩了。
从头到尾,他都不知自己被人算计了。
郑皇后想了想,这才悄悄舒一口气。
她瞪一眼那名宫女,低声威胁:“仔细着点,若再出纰漏,看本宫不揭了你的皮!”
宫女脑袋越埋越低,再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