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一试。”松似月距离门把手还有一点距离,她试着伸手去够门把手,随着她的动作。
巨蟒巨大的脑袋立刻往后收缩。
那是它进攻前的准备动作,只要松似月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脆弱或者想要逃跑的企图。
巨蟒就会毫不留情地扑过来。
“不行,我开不了门。”松似月绝望地收回手。
目光死死盯着巨蟒的眼睛。
巨蟒烦躁地甩了甩大脑袋,喉咙里立刻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噜声。
松似月知道,那是蟒蛇饿极了,胃部下意识的收缩痉挛。
第11章 二少奶奶房间藏了男人
敲门声停止。
除了猫科,松似月并不喜欢动物。
尤其像是蛇这样的冷血动物,只看一眼她都会觉得脊背发凉。
此刻的她双腿几乎瘫软,如果不是有墙壁的支撑,恐怕会直接栽倒在地。
冷汗已经浸湿了额前的碎发,被秋风吹着紧紧贴着头皮,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外面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
其实时间只过去了短短几分钟,松似月却觉得像是经历了好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房间的门是往里开的,只听一声巨响。
强光电筒猛地锁住巨蟒的双目。
巨蟒瑟缩一下,鲜红的信子闪了闪,终于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地板上被它脱出一条长长的涎水。
顾之威沉稳有力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小月,你没事吧?”
松似月根本没有想到,顾之威会单枪匹马摇着轮椅进来救她,内心感动:“我没事,谢谢你大哥……”
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起来,身体轻飘飘的。
终于支持不住,顺着墙慢慢滑了下去……
顾之威并没有上前,而是一直冷静看着松似月,直到松似月彻底昏迷。
他盯着松似月的脸,若有所思半晌,随手关上房门……
***
“快点,”顾长江拽着摇摇晃晃的顾长河来到顾之舟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之舟呀,你二叔是个粗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喝了这杯道歉酒,咱们才是最亲的一家人,别让外人看笑话。”
顾长河上午的一通叫骂彻底激怒顾之舟。
午宴和晚宴顾之舟一直冷着顾长河。
能在顾之舟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的顾家人,自然都是人精。
顾长河本来就没什么能耐,吃喝嫖赌,任人唯亲。
时间一长,不满意他的人海了去,但看在他和顾之舟的关系都敬而远之。
现在顾之舟不待见他了,这些人恨不得立刻落井下石。
顾长江眼光比顾长河看得长远。
从晚宴开始就劝说弟弟主动给顾之舟赔个不是。
顾长河到底是长辈,不太拉得下脸面,别别扭扭半天才硬着头皮过来道歉。
酒过了不知道几巡。
其他人早已东倒西歪不成样子。
只有顾之舟,眼神清明端坐在主位,鹤立鸡群。
白衬衫工工整整,乍一看像个不染尘埃的谪仙。
然而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那矜贵典雅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副杀伐果决的头狼心。
顾长河和顾长江道歉的诚意很足,两人都提着分酒器。
顾之舟面前的分酒器里还剩了半壶酒。
顾长江伸手拿了过来,只给顾之舟倒了小小一杯,剩下的仰头喝了,随手捻起一颗花生米送进嘴里:“之舟,你今晚喝了不少,就喝这个小杯,我和你二叔「拎壶冲」一回。”
论私,顾长江和顾长河不仅是顾之舟的长辈。
论公,两人是公司的元老。
是除了顾言绝和顾之舟之外最大的股东。
两人在临江城横着走都没人敢龇牙。
平常在酒桌上,就算举一个空杯子,也能灌倒一大片中小型企业家。
现在如此卑躬屈膝,放低姿态。
顾之舟如果再不领情就显得太傲慢无礼了。
大厅里的其他人虽然不敢围过来观望,但喧闹声明显小了许多,都竖起耳朵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顾之舟微微一笑,慢吞吞站起身来:“二叔这是哪里话,三叔就算有什么不妥当,那也是在教育我,叔叔教育侄儿天经地义,哪里就要赔礼道歉了?”
说完招手叫来一个佣人:“来,把我的分酒器满上,我也跟叔叔们「拎壶冲」一个。”
顾长江以退为进。
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来这一出,就是要让顾之舟背上不敬长辈,目中无人的骂名,没想到顾之舟却不上当。
他脸色白了白:“是我老了不中用,想多了,哈哈哈……”
顾长河一根筋,不懂顾长江和顾之舟打的哑谜。
他只当顾之舟当真念着亲情不跟他计较。
于是举起分酒器,借着酒意真心诚意开口:“之舟,我和你二叔都看着你长大,三叔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啥也不说了,咱们一大家子好好的。”
说完,脖子一仰干了下去。
顾长江也讪讪一笑,喝干了分酒器的酒。
顾之舟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等顾长河和顾长江喝完了,他才慢慢把分酒器递到唇边。
正在这时候,一个女佣匆匆忙忙朝这边奔来:“不好了,不好了……”
她跑得太急,差点一趔趄扑倒在顾之舟身上。
顾长江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提溜了起来:“你是哪间屋子的丫头,这么冒失,顾家的规矩都忘了?”
女佣人急得几乎哭出来:“不是的,不是的,二少奶奶……”
提起松似月,顾之舟心口一紧:“松似月怎么了?”
“二少奶奶屋子里,藏了个男人……”
“混账东西,”佣人话没说完,顾长河就一耳光乎了过去,“这里是顾宅,谁不认识二少奶奶,哪个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往二少奶奶屋子里去?”
他本来就嗓门大。
喝了酒更是像开了扩音器。
这么一嗓子,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佣人吓得腿都软了:“三老爷,我不敢说谎的,刚才二少奶奶房间里传出几声尖叫,我连忙去找人,等回去的时候二少奶奶的房间大门紧闭,我贴着门一听,竟然有男人说话。”
似乎怕众人不相信。
佣人急切地补充:“二少爷,我真没有撒谎,保镖也去了,不止我一个人听见,我……”
“还不住口,”顾长江似乎再也听不下去了,厉声呵斥,“是想被打死吗?”
女佣一听说要被打死,整个人脊背都僵硬了。
巴掌大的小脸上淌下惊恐的泪水。
顾之舟一点没慌,他镇定自若,慢慢喝干了分酒器里的酒。
甚至还和颜悦色接过佣人递上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这才优雅一笑:“诸位慢用,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走了。
第12章 踹门
顾之舟颀长的背影渐渐远去,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长河甩了甩昏沉的脑子,用手扒拉了一下顾长江:“二哥,人长舟屋里的事情,咱们做长辈的就不要去掺和了,来来来,继续喝。”
顾长江点了点头。
谁知,已经转身跟顾之舟走了的女佣人突然回头,目光有些迟疑:“二老爷,三老爷,恐怕二位得去,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二少奶奶房间里的男人的声音像大少爷……啊……”
后半句没说出来,便是一生惨叫。
顾长江已经抢上一步给了她一个大耳光:“浪蹄子,你不要命了?二少爷和大少爷也是你能挑唆的?当心被打死扔出去!”
像顾家这样的大家族的男人,跟女人闹点花边新闻,甚至巧取豪夺都不算什么。
但抢手足长辈的女人,可是不要脸面的大忌。
轻则被家族责骂唾弃的,一辈子抬不起头,重则直接逐出家门。
顾长江对顾之威本来就寄予厚望。
饶是他性格圆滑,此刻也承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