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胤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根本毫无征兆,周琅也不知道令狐胤为什么反复提及谢萦怀,他被在马车里撕开衣裳,腰上那些掐痕都还没有完全淡去。
“说啊——说啊!”
周琅越是缄默,令狐胤就越是,嫉妒。
这本来可以被理智压制的嫉妒,在许多事情的催化下,而变得无可抑制。
周琅虽然和令狐胤做了不知道几回,但那都是在山高水远的边陲,如今回了临安,在马车里被男子撕开衣裳,隔着马车就是外面鼎沸的人声——一想到这里周琅就惊慌的发抖。
衣裳被撕开,丢在地上,令狐胤揽着周琅的腰,按着他的脊背让他只能趴伏在马车上。
就在令狐胤去掰周琅双腿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啜泣声。
他勾起周琅的下巴,见他紧抿着唇,泪珠滚滚落了下来,沾在他那张秀美的面上,看的人心尖儿发抖。
令狐胤忽然清醒。
他在做什么?
他捡起地上的衣裳,双手发抖的替周琅穿上,周琅还伏在地上啜泣,令狐胤从身后拥上去。
“对不起。”
就算周琅是真的维护谢萦怀,他也不该这样欺辱周琅。只是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到底想到了什么,以至于失了理智。
“对不起……”令狐胤抖的比周琅还要厉害,“我不问了。”
周琅也不知道令狐胤为什么会忽然如此。在边陲的时候,除了那一回,令狐胤确实都还是君子的做派。这一路也没有碰过他,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你想在周府,就回去住几天。”令狐胤又退了一步。
周琅止住眼泪。
令狐胤起身,看周琅被他撕开的衣裳已经不能蔽体,就吩咐外面的人去买新衣裳。
等周琅换好衣裳坐起来的时候,令狐胤就按照他所说,将周琅又送回了周府里。
周琅这下就更糊涂了,令狐胤刚才发了一场疯,现在又将他送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令狐胤看着周琅下了马车,眸中有深深的隐忍之色,“进去吧。”他不敢去送,因为他怕忍不住又把周琅带回去。
周琅离家半年,回家看看也是应该的。
但是他现在又特别想要周琅陪着他。
也没有任何人能陪着他了。
周琅还没有转身,令狐胤就已经落下了车帘。
周琅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
令狐胤,到底怎么了?
怀着心里的疑惑,周琅还是回了周府。
周雍看到他去而复返,开心的很,刚才周琅没有吃多少东西,他就又叫厨房里去做了一桌。
周雍还有些疑惑周琅怎么突然换了一件衣裳,但这是小事,他就没有去问。
周琅胡乱吃了几口,周雍在席上忽然提了一句,“幺儿,你说外面传的,皇上要杀令狐将军的事是真的吗?”
周雍本来是不关心朝野中的事,但周琅现在既然和将军府里沾亲带故,这些事他就要问清楚。
周琅听闻,点在碗上的筷子就不动了,“谁说的?”
周雍也说不清楚,但传的人太多,就有些不像只是流言了,“坊间那些闲人瞎传的,前段日子皇上抓了令狐老将军,不是一直没有放吗?就有人说,怕是要拿着令狐老将军做文章……”
周琅想起令狐胤也说,他要将兵权交还给皇上……若不是真的已经性命攸关,他何苦要被逼到连兵权都交回去。
但……
杯酒释兵权的结局,也不是个好结局啊。
武将有权,帝王忌惮。连兵权也没有了,只能是任人宰割。
周琅想到回来时候看到的令狐柔,那时候令狐柔眉宇间……总有一种凄冷感。
父亲被抓,兄长远在边陲,令狐柔一人面对满城流言蜚语……
就是周琅已经决意和令狐柔和离,现在想来,心里也是刺刺的疼了一下。
“爹,我回一趟将军府。”周琅霍地起身。
周雍,“怎么又要走?”
周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令狐一门,民间传言忠勇无双,如今令狐柔是他的妻子,令狐胤……周琅又想起刚才令狐胤落下车帘时候的神色。
等周琅走了,周雍看着面前重新做好了又没用动上几筷的满桌佳肴,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令狐胤:是的我就是嫉妒谢萦怀,毫无长♂处♀,凭什么和周郎那么亲近
谢萦怀:你嫉妒个球啊,吃肉吃到肾虚的是你好吧,我就吃了一回还是偷偷摸摸的,玛德本来不觉得委屈,一说就好想哭啊
南凤辞:……我就静静的看着你们装比
第82章 周郎顾(82)
将军府。
令狐柔从令狐胤走了之后,就一直坐在昙华院里,望着窗外一株凋零的月季,怔怔出神。
“令狐小姐,二皇子要的东西,还请你尽快拿到。”她身后站着的奴才又开口提醒道。
令狐柔听到说话的声音,开口道,“我已经和兄长说了,只是虎符事关重大,他方才也没有给我答复。”
“那令狐老将军在牢里,还要多吃几天苦头了。”
令狐柔听到,唇抿的更紧一些,“我一定尽快说服兄长,交出虎符。还请二皇子也能遵守约定,将我父亲放回来。”
那奴才弯唇一笑,“这是自然。”
令狐柔闭上眼,好似已经疲惫不堪。
门外忽然传来声响,那刚才还和令狐柔交谈的奴才一个闪身,躲进了一旁的屏风里。
令狐柔抬头,看到来的是令狐胤。
令狐胤走到她近前,她的目光才终于晃动了一下。
令狐胤从袖中掷出一个金色的令符,那令符是虎头的形状,落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我不知你和二皇子谈了什么,但既然你说能救父亲,这虎符我给你也无妨。”令狐胤眉目冷而肃,仿佛难以融化的冰雪一般。
令狐柔当然知道这虎符意味着什么,“兄长……”
“我此番回来,也已经有了退隐之意。”令狐胤原来准备亲自上京面圣,卸了兵权,再恳求能放回令狐沛。但令狐柔刚才和他说,她已经和二皇子商筹妥当,只要他交出虎符,二皇子就保令狐沛安全归来,但他是三皇子的人,和二皇子向来不和,所以他才在刚才令狐柔提出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这虎符交给谁,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令狐柔捡起桌上的虎符。
“二皇子为人狡诈,实不是明君。他要我手上虎符,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令狐胤虽然在外领兵,但对朝堂上的事再清楚不过,从前他也痛恨时局,欲辅佐三皇子登基,开辟一番真正盛世,但在经历了这一番是非之后,他已然什么都不想了。
令狐柔垂眸,“我知道。”
“若是父亲能回来,你即刻带父亲离开临安。”令狐胤道,“虽然二皇子允诺过你,但我总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令狐家。”
“那兄长呢?”
令狐胤本来以为回来交出兵权,就能换得安宁。却不想他这一回来,就陷入了更大的漩涡中,“我已经身不由己了。”
令狐柔听令狐胤这么说,眼中也凝出雾气来。她知道令狐胤这些年为令狐家付出了什么,令狐家到他们这一代,只有她与兄长两个人,她虽然也上过战场,但都有父兄保护,而令狐胤则切切实实的是一人面对生死。如今令狐胤大胜回朝,加官进爵享受封赏的却是常钟云,她哪里不知道令狐胤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而她却要……
令狐柔眼中雾气凝成泪珠。
令狐胤叹了一口气,“此次回来,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兄长但说无妨。”
“你与周琅的事。”令狐胤不想再拖下去。
令狐柔乍听到周琅的名字,抓着虎符的手都紧了紧。
“我希望你能与他和离。”令狐胤说。
令狐柔眼中泪珠落下。自她在府中禁足,周琅离府开始,有些事她就已经想通了,但想通了,不代表就能轻易放下。
令狐胤等了许久,才等到令狐柔说出一个‘好’字。
既然强求无果,她又何苦还要卑微挽留。早在两月以前,她就已然想通了。
令狐胤听到令狐柔的答复,就转身离开了,等他走了之后许久,那屏风后的人才又走了出来。
“看来令狐小姐已经拿到了虎符。”那奴才盯着令狐柔手中的金色虎符。
那虎符事令狐胤用来统率三军的,上面不知染了多少令狐胤身上的鲜血,令狐柔握在手中,都觉得烫人的很。
“还望二皇子能遵守约定。”令狐柔抬起头,望着那个奴才。
那奴才伸手去接的时候,被令狐柔那冷若刀锋的目光吓的心里一抖,“还请令狐小姐放心。”
将虎符拿到手中,那奴才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之色。
“二皇子说,让我父亲回来有两个条件,一是交出我兄长身上的虎符,二呢。”
那奴才将虎符藏到怀里才开口,“二嘛,令狐小姐很快就能知道了。”
令狐柔收在袖中的手捏紧。
“奴才先回去复命了。”
……
周琅回了将军府,最先去的就是他和令狐柔曾经的住处,但那一处院落好像已经荒废许久,推门进去四处都是灰尘蛛网。
他问了人,才知道令狐柔在祠堂里,但等他找到祠堂的时候,却被守在外面的人拦了下来。
拦着他的也是生面孔,想来也是在他走了之后,府上新招的奴仆,所以也并不认识周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