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也订了张机票。”
白若风:“……”
白若风:“???”
“先别急着拒绝。”白易用叉子从缪子奇手里的小碟子里叉了块蛋糕,精准地塞进儿子的嘴里,“回去找找你爸之前给你的关于警校内测的资料,睁大眼睛看看考试时间,看清楚了再来找我。”
含着满嘴蛋糕的白若风猛地睁大了眼睛,又垂下眼帘,委屈巴巴地将荆兴替搂住。
其实不用白易说,白若风也清楚,内测的时间快到了,如果想要进特训班,并免去往后两个月的封闭式训练,就一定要通过这次的测试,也就是说,和荆兴替的分别在所难免。
几分钟以前小A才鼓励片片追求自己的梦想,几分钟以后就被现实啪啪打了脸。
在梦想面前,白若风私心更想选择爱情。
但是从长远的角度考虑,只有参加内部测试,才能换得更多陪伴荆兴替的时间。
“哥哥?”荆兴替的心情不比白若风好上几分,全部都是愁绪,但是被求婚以后,原先的不安反倒少了不少,“你怎么了?”
“不想去内测,”白若风等爸爸们走了,把脑袋扎进了他的颈窝,“想陪着你。”
“我也不想你去。”荆兴替搂住小A的腰,望着头顶吊灯的光晕,神思缥缈,仿佛又看见了窗外的风雪迷漫,“可是哥哥一定要去,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考虑,不是吗?”
道理谁不明白,可是白若风的忧愁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不过家里还有客人,他俩不能一直待在楼上,白若风整理好情绪以后,拉着荆兴替的小手下了楼,何曾曾和佟似侠已经把墙上的“生日快乐”改成了“新婚快乐”。
“新婚什么?”白若风揽着荆兴替的腰笑得心满意足,嘴里吐槽他们的创意,却完全没有觉得这几个字不好的意思,“等我们婚礼的时候再写这句话。”
“到时候肯定写。”何曾曾蹦跶到了荆兴替身边,扯着小O的衣袖晃,“哥哥……”
“嗯,走吧。”荆兴替知道何曾曾有话和自己说,跟白若风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小朋友去了隔壁房间。
白若风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偏头对一门心思喝酒的顾一梁感慨:“你可真是个禽兽。”
“我又没求着他追我。”顾一梁皮笑肉不笑。
“你不喜欢他?”
“我对他只是哥哥对弟弟那样的感情。”顾一梁死鸭子嘴硬,“再说了,等他成年还要好久,我憋不住。”
“你没有omega陪着会死啊?”白若风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夺走顾一梁手里的酒杯,“说到底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就是嫌人家年纪小,等不起?”
“是啊,很难理解吗?”顾一梁见白若风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无所谓地耸肩,靠在墙上抱起了胳膊,说出来的话既冷漠又残酷,“要我标记他也行,不过是等他成年后咬一口的事情。但是在这之前,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喜欢上别的omega。”
“白若风,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感情全部倾注在一个人身上。”顾一梁讥讽地勾起唇角,“我的心可是碎成了好几瓣,每一瓣都给了不同的人。”
“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曾曾的感情不会变?他现在喜欢我喜欢得要死,过个十天半个月,可能又喜欢上了别的alpha。”
“小孩子嘛,再怎么说喜欢也是不作数的。”
酒液在高脚杯中轻轻晃动,白若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抑住当场打人的冲动,不再在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上纠结,而是问:“我们认识几年了?”
“不记得了,反正没有七八年,也有个五六年。”顾一梁仰起头,闭着眼睛沉思,“反正从你转学到帝都起,我们就认识了。”
“成。”白若风把酒杯重新塞进顾一梁的手里,“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你的私事我也不会过多干涉,但是我在这儿提醒你一句。”
“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有后悔的一天。”
白若风说完,转身就走,荆兴替也领着眼眶红红的何曾曾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何曾曾黏着小O,抽搭搭的,看见白若风来了,也不乐意撒开攥着荆兴替衣袖的手。
“吃不吃蛋糕?”荆兴替反握住何曾曾的手,“哥哥带你去吃蛋糕。”
“你呢?”小O安抚了何曾曾,又仰起头去看白若风,“生日蛋糕还没正经吃呢吧?”
“我跟你们一起去。”白若风点头,顺势用身体挡住了正在喝酒的顾一梁,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曾曾,你记得帮我看着点缪若雨,别让她和佟似侠疯玩。”
“缪若雨呀?”何曾曾闻言忽然怔住,从背后的小背包里扒拉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缪若雨让我带给你的。”
“我妹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白若风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接过盒子,当着何曾曾的面打开,谁成想,里面啪嗒掉出来一个套套。
白若风:“……”卧槽。
最可怕的不是套套,而是套套是超级刺激的薄荷香型的。
要命了,缪若雨把爸爸们用的套套送给他当生日礼物了!!!
白若风眼疾手快地将套套塞进口袋,心虚地瞄了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荆兴替。
何曾曾小朋友不认识套,急切地问:“什么?是什么?”
“是……咳咳,是气球。”白若风尴尬地摸着鼻尖,抬手指着围了好多人的餐桌,“我们先去吃蛋糕吧,再不吃,就要被人抢光了。”
何曾曾勉强接受了这个含糊的解释,拉着荆兴替跑到桌边,切了好大一块想要先给小O,不料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将蛋糕糊在了别人身上。
“对不起!”何曾曾吓得慌乱地道歉,拿着面巾纸想要帮着擦擦。
“没事。”那人转身,温柔地笑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海洋?!”何曾曾抬起头,失声叫出来,“你……你,你……”
一时间有太多的话想说,竟然结巴了。
“我吃完蛋糕就走。”海洋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自嘲道,“别紧张。”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何曾曾小朋友的脸慢慢红了,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干什么呢?”俩人中间忽然横出一只胳膊,把何曾曾挡在了身后。
叼着烟的顾一梁吊儿郎当地出现在他们之间:“欺负我家小朋友啊?”
“顾叔叔?”何曾曾瞬间把泪憋了回去,趴在顾一梁的肩膀上晃脑袋。
“你傻不傻啊?”顾一梁头也不回地将他的脑袋推回去,不耐烦地嘀咕,“天天被人欺负。”
“他没有欺负我,”何曾曾红着脸反驳,“是我不小心把蛋糕糊到海洋身上去了。”
听闻了事情的真相,顾一梁不太好意思地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向海洋道歉:“对不住,改天请你吃饭赔罪,成不?”
“没事,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海洋摇头,放下手中的刀叉,作势要走。
“到我的房间换件衣服吧。”站在一旁的荆兴替突然提议,“我们身材差不多,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像是没料到他会开口,海洋神情复杂地抿抿唇,最后还是点了头。
“走吧。”荆兴替拿起搁在门边的伞,阻止了想要跟上来的白若风,“哥哥就不用去了,我们很快回来。”
白若风还想要再说什么,被顾一梁一把扯住:“没看出来你家小O要宣示主权了吗?”
“不应该是我宣示吗?”白若风百思不得其解,“我要当人家的面亲他,然后把他抱起来,说这是我的O。”
顾一梁:“……”
顾一梁像是看着某种珍稀生物一般看着白若风:“你要当着海洋的面做这些事?”
“不然呢?”
作者有话说:之前有个评论说得特别对,白若风的温柔对于除了荆兴替以外的O来说,都特别残忍。求海星。
第65章 “片片,等老公回来疼你!!!”
“你才是禽兽。”顾一梁双手插兜,自言自语,“除了你家老婆,你对上谁都是禽兽。”
屋内的对话,荆兴替一概不知,他打着伞和海洋肩并肩走在回荆家的路上。
雪依旧在下,远离了派对的喧嚣,荆兴替甚至能听见雪落在伞面上的声音。
“我没想到你们认识了那么久。”海洋的呢喃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捏着伞的手紧了又紧:“嗯,很久。”
“抱歉。”
“嗯?”
“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海洋接过荆兴替手中的伞,示意他搓搓冻僵的手,“因为我太想看看白若风惦记了那么久的omega是什么样的了。”
“那你看见我以后觉得失望吗?”
“不。”海洋摇头,回头看他们走过来时踩出来的一串脚印,“你和我想象的很像,又很不像,但你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为什么离不开你了。”
“他的眼里只有你。”
不论是谁,从别人的嘴里听见自己的爱情都会感觉很奇妙,荆兴替也不例外,他偏着头好奇地问:“真的吗?”
“嗯,真的。”海洋哈出一口气,将鞋子上的积雪抖掉,“他的眼里只有你,而你的眼里也只有他。”
“我真的很羡慕你。”
“曾经我以为他不接受我,只是因为还没喜欢上我。”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你。”
“不过我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时间久了,说不定他就能把你忘了。不都说年少时期的爱情最不值钱吗?金钱啊或是别的什么,随便诱惑诱惑就没了。”
“可是和你在一起的白若风让我知道了有些感情和年龄无关。”
“谢谢你,让我看见这样的一个白若风。”眼见着要走到道路的尽头,海洋深吸了一口冬日寒意逼人的空气,“是这里吧?”
“嗯。”荆兴替率先过去,推开院子的门,看见房间里有灯光,知道爸爸们又回来了,“快走吧,外面太冷了。”
“好。”海洋跟着他走进了院子,收起雨伞,由衷地感慨,“原来你们才是青梅竹马,我才是天降。”
或许是放下了心结,海洋笑着调侃:“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认识白若风的时间更长,你才是天降的那一个呢。”
“我们从出生起就认识了。”荆兴替帮海洋拿了双新的拖鞋,探头叫了声“爸爸”,但是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太响,范小田没听见。
倒是白易回答了一句:“茶叶片子?”
“嗯。”荆兴替乖乖地回应,“我带朋友来换件衣服,他身上沾了蛋糕。”
“好。”白易并没有从客厅里走出来。
荆兴替就带着海洋上了楼,打开卧室门后瞬间怔住:他和白若风同床共枕习惯了,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他或许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对于一个外人而言,就很像是在……炫耀了。
“抱歉。”荆兴替赶忙跑进去,拿着阻隔剂对着卧室喷来喷去,“你随便坐一下,我帮你找衣服。”
海洋依言坐在了书桌边,注视着他屋里白若风存在的点点滴滴的痕迹,眼神黯然:“随便拿一件就可以了。”
“穿厚一点吧。”荆兴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我查了天气预报,最近一直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