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群里也有一个未成年病人的家属,忙问怎么申请全额补助,他家孩子也在接受这个项目的补助,但是只给补贴25%。
陈星说:“我们一开始也是25%,后来收到通知说自费部分全补,不是我们自己申请的。”他想了想,又说:“我们每年都会给他们写感谢信,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又有人找他私聊:“你的药买贵了。我这里有珠峰版,比印度的质量好,只要一万一瓶。我还能搞到原料药,你可以自己上网学制药,很容易的,也很便宜,感兴趣吗?”
陈星回道:“不用了,谢谢。”
从前师父小凯和他讲皮包时,对他讲,“等你也碰到自己的心爱之物,就能明白我那种非要不可的心情了。”
那个小小的一个药盒,上面印着外文,里面有三十片白色的药。那就是他的心爱之物,是能让他豁出性命也在所不辞的心爱之物,不能有半点敷衍,不能有半点将就。
蒋弼之回到家时,陈星又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次他没有歪倒下去,直接坐着睡着了,腿上摊着一本书,头往后仰枕着沙发靠背,嘴不自觉地张开,模样有点蠢。
蒋弼之忍俊不禁,随即想起钟乔说的——他不睡午觉,又有些心疼,心想,算了,以后还是早点回来吧,在外面干耗着也没意思。
他想让陈星干脆就在沙发上继续睡,但是刚将书拿起来他就醒了。
蒋弼之有些受不了他刚睡醒时的样子,明明还没完全醒,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要把所有心事都呈给他看似的。这种赤诚让他显出某种清纯,而这清纯又太美好,演变为某种诱惑。
蒋弼之喉咙里动了动,用书挡住陈星望向他的视线,“《中西园艺欣赏对比》?你怎么看这个?”
陈星猛地回过神来,忙将视线移到书上,清了清嗓子说:“钟管家约了园丁过来打理院子,让我监督,但是我什么都不懂,就从钟管家屋里找了本书看。”
蒋弼之失笑:“他说的监督就是别让工人乱走乱看,其他的你不用管,都是常年来干活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陈星讪讪一笑,“哦。”
两人静了片刻,陈星见蒋弼之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还是刚才那个姿势——一手扶着沙发靠背,一手拿着书,弯着腰遮住他头顶的灯光,霸道地将他拢进身体的阴影里。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他蜗牛的触角,稍稍坐正了些,直接就着蒋弼之的手翻开书,用一种讨教的语气说着:“但是钟管家都看过了,里面还有他的笔记呢,您看。”
“是吗?他都写什么了?”蒋弼之的腰弯得更深,越过那本书朝陈星倾过身去,像是对自己老管家的业余爱好颇感兴趣。
陈星心脏狂跳。到晚上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已经变淡,和他身体的气味完全混在一起,呼吸里有些许酒气,还有……通常只有在夏天的草坪上才能闻到新鲜气味。他打高尔夫的时候是顺便削了块草皮吗?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青草味?
于此同时的——“你换沐浴露了?”
陈星猝不及防地红了脸,完全控制不住地从脸热到脖子。他的害羞来得太突然,让蒋弼之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孟浪,他立刻站起身,“我回屋了,你也早点休息。”
陈星等他上了楼,自己又在楼下待了一会儿才好意思往楼上走。
可他失眠了,都说温饱思淫/欲,他如今骤然卸下重负,吃得香睡得饱,又有蒋弼之这个时刻向他散发荷尔蒙的药引子……陈星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晌,终于忍不住将手探进内裤里,刚抚慰了两下,又不放心地跳下床,跑到门口将耳朵贴到门上听外面有没有声音。
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
蒋弼之的房间就在他斜对面。
他咬了下嘴唇,将后背紧紧贴上门板,又把手探了进去。即至顶峰时,他突然转过身来,用额头抵住门,紧紧咬着嘴唇克制住喉咙里呻吟,扶着门板的那只手甚至痉挛似的抓挠起来,幸好这木头结实,没被他挠出指印。
他平息片刻,弯腰抹了把门上的脏污,羞臊地吐了下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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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疾病和药物相关的东西都是在网上看到的,不代表专业的医学态度,所以在药品名方面也做了模糊处理。
现在粗长又甜蜜有没有!
117、
第二天早晨,陈星卡着时间去敲蒋弼之的卧室门:“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里面传来略显低哑的一声:“我马上下去。”
蒋弼之穿戴整齐出现在餐厅,陈星先问好:“先生早。”蒋弼之略一颔首,“早。”
两人又变回宽厚严肃的雇主与认真负责的管家,昨晚那一瞬间的失神再次被顺利地遮掩过去。
如此相安无事几日,到了安怡小姐回家的日子。
陈星事先已经了解到,安怡小姐还在上高二,每两个星期回一次家,在家过一个周末再返校。他当时奇怪地问钟乔:“安怡小姐才上高二学习就这么紧张吗,两个星期才回一次家?”
钟乔咳了咳,直接跳过这一话题说起别的。
陈星以为蒋弼之的妹妹回家的状况会和陈月回家时很像。
每次陈月跟着他回到小杂院,彭阿姨会喜气洋洋地从小厨房一趟一趟地往外端菜,他们四个小的则在屋里一边嗑瓜子、看电视,一边说说笑笑。别看陈月话最少,但一张嘴就是金句,常怼的他们三个当哥哥的无言以对,引得另外两人大声抱怨,小屋里热闹得很。
可安怡小姐回家以后,家里似乎比平时还显沉默。
陈星规规矩矩地问好:“安怡小姐好。”
蒋安怡也文文静静地回:“陈管家好。”
蒋弼之默不作声地瞥他们两眼,拎着蒋安怡的书包上了楼,留陈星和蒋安怡两人站在原地四目相对。
两个年轻人都感觉到别扭。他们一个作为雇主,一个作为管家,都实在年轻了些。
“安怡小姐先坐吧,您喝茶还是水?”
“温水吧,谢谢。”
陈星转身离开时,心想这不对啊,怎么搞得好像自己是主人,真正的主人倒像来做客的。而他转身以后,蒋安怡亦在偷偷打量他,觉得他很面善。
蒋弼之下楼后大约也觉出气氛沉闷,就让提前开饭。陈星在厨房里听着外面的对话——
“学习紧不紧?”“考试了没有?”“身体怎么样?”“和同学相处融洽吗?”
“还好、没有、还那样、还行……”小女生的声音里带着谨慎,简直比自己在蒋弼之跟前都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