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知道她担心什么:“我也没想到大郎能拒绝的这么果断。”
“是啊,咱们灵芝可得好好对人家,别辜负了大郎的这片心意。”如今老两口也不在乎男女了,再好的姑娘能有大郎好啊?
隔壁屋子里,徐渊躺在炕上睡得香甜,刘灵芝侧身环抱着他乱蹭。
徐渊被他蹭的浑身发热,推着他胸口小脸通红:“哥……别弄了吧,这没地方洗澡。”
刘灵芝亲吻着他的脖子道:“不进去,用手弄弄。”
“那你小点声,别把人吵醒了……啊,慢点……”
*
“这位大哥,请问徐渊是住在这吧?”
二明抬起头见几个陌生男子赶着马车过来。
“你们是谁啊?找我姑丈有什么事?”
张进元一脸兴奋的拉住他的手道:“徐渊是你姑丈啊!”
“是啊。”
“我们是徐渊的朋友,一起考秀才的!”
二明一听连忙带着几个人回了家。
马车在门口刚停下张进元就跳了下来:“徐渊!徐渊!”
张进中一把拉住弟弟,都成了亲的人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徐渊现在可是探花郎,居然还敢这么大剌剌的直接叫人家名字!
徐渊闻声从屋里走出来,见外面站着都是熟人!“进元兄,进中大哥,云安大哥,你们来啦!”
张进元挣开哥哥,跑过去一把抱住徐渊:“我听说你考中进士了,还是探花?”
徐渊点点头。
“你真厉害!”彭云安带着儿子走过来感慨道。当年一起去府城考试时就觉得徐渊厉害,没想到他能考中进士!
徐渊:“快进屋说话。”
四人进了屋,徐渊给家里人介绍这几个人是当初一起考秀才时交的朋友。刘翠花热情的招待他们,留他们在这吃顿午饭。
“进元兄这几年没再试试?”
张进元一摆手:“试什么啊,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能考上秀才都是撞了大运,考举人简直痴人说梦。”
张进元考中秀才后县学也没去念,直接回家成亲了,如今在乡里开了个私塾教孩子们启蒙。
夫子是个严肃的职业,为此他还特地续了胡须。他本是圆脸,下巴上稀疏长了几根胡须,看着像是长了毛的鹅蛋,笑得徐渊直打嗝。
“进元兄教出的学子肯定各个活泼好动!”
“嗐,你莫要取笑我了。”因为自己这个性格,小时候被爹娘捶,长大一点被哥哥捶,如今成了亲又被娘子捶,张进元觉得自己好像一张大鼓托生的。
“云安大哥怎么样了?”
彭云安道:“我肯定是考不中了,不过宇儿去年考中童生,比我强多了!”
彭宇今年十六岁了,个子长得比他爹还高,规规矩矩的跟徐渊行了个礼便退到一旁。彭云安焦急的踢了儿子一脚,打算让他多说几句,这可是探花郎,若是能得他指点几句,肯定比其他人有用!
彭宇抿着嘴不动,彭云安又不好意思当着人的面打儿子,只能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张进中拉着弟弟说起身该走了,张进元依依不舍的跟徐渊道了别。彭家父子也不好再待下去,徐渊把他们送上马车,目送着离开。
上了马车彭云安拍了儿子一巴掌:“来时怎么说的?让你好好请教人家学问,万一他高兴收你为徒……”
“爹!你别再做梦了,我又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天才,人家凭什么收我为徒?”
“那你请教几个问题也好啊!”
“私塾夫子都能解答的问题,我问人家干嘛?平白招人烦!”
“你!”彭云安气的脸红脖子粗,张进元赶紧安抚他道:“大侄子说的有道理,徐渊虽与我们是同乡,但人家现在毕竟是进士……”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徐渊身份已经不一样了,还像从前那般自然会惹人嫌恶。
徐渊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站在门口还一个劲的感慨,没想到他们会过来看看自己。
*
在家的日子总是过的格外快,一晃祠堂就建好了,上梁那日徐渊亲自过去点的鞭炮,看着最后一块瓦铺好,宽敞气派的刘家祠堂正式落地。
徐渊率刘家屯的一众男女老少,跪地磕头,自称为刘徐渊。
列祖列宗重新打了牌位,被请进祠堂里,徐渊的母亲李妙娘单独供奉在一处,这可是进士老爷的亲娘,自然是没人敢区别对待。
以前村子里的人没有同宗同族的思想,如今看着自家的爹娘爷奶被供奉进了一个祠堂,才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家族。
这座祠堂把整个刘家屯的人牢牢的凝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四月中旬,给杨氏过完生辰,一家人又要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几天刘翠花和杨氏说:“嫂子,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杨氏嗔道:“咱们妯娌还有啥话不能直说?”
“我想带着二明两口子去京都。”
“啥?”杨氏愣住。
“这事是我跟大郎幺儿商量过的,以后大郎做了官家里的事肯定顾不过来,我跟老汉年纪都大了,幺儿身份特殊又不方便出面,家里缺个能操持的人,在外面雇人我不放心。”
二明是她看着长大的孙子辈,性情自然是不用说,只怕杨氏和小刘氏舍不得。
没想到杨氏一拍大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怎么不早点与我说?”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徐大郎以后做了京官,二明就算是给他赶马车也比在村里种地强!
第107章
“这事你别管了,我去跟儿子和孙子说!”杨氏一拍胸脯,拄着拐杖就去找儿子。
刘大福听到这个消息也高兴坏了!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啊!
之前小刘氏见徐渊和刘灵芝一直没孩子,还偷偷跟他提过要不把自己的小孙子过继给他们,被刘大福骂了一顿再没敢提。如今刘翠花主动要带二明去京都,高兴的她恨不得把儿子打包直接塞进马车上去。
二明知道要带自己去京都后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跑回屋里收拾东西,他去年刚成的亲,娘子比他小三岁,是个性子温柔的姑娘,万事都由二明做主,自然是没什么不愿意。
临走前杨氏和小刘氏嘱咐了小夫妻半宿,去了京都千万不能给二奶奶一家添麻烦,不要仗着自己是亲戚就随便。毕竟考中进士的是徐渊不是刘灵芝,中间还隔着一层关系呢。
二明也是个懂好赖的孩子:“奶,娘,你们放心吧,听说大户人家里都有管家,我去了便好好照顾二奶奶和二爷爷,当他们家的管家。”
小刘氏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心中自然是百般舍不得。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看见儿子呢!不过这样好的机会也难得,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东西收拾好,四月十八一家人启程回了京都。
路过府城时刘灵芝去找了钱五,钱五带着夫人收拾了两个箱笼跟着一起上了路。
徐渊和刘灵芝知道他娘子怀有身孕,特意把最宽敞的马车让给夫妻二人,路上也不着急赶路,慢悠悠赶在四月末回到京都。
快到家时刘老汉点着烟袋道:“你说咱们才在京都住了几日,怎么感觉像真的回家了一样呢?”
“谁说不是呢。”刘翠花也有这种感觉,刘家屯再好那也是大伯家,京都这房子虽然是租的,却是他们的家。
小丫:“奶奶,我也想小黑了,还有后院的小鸡小鸭。”
刘翠花摸摸她的头道:“也不知道这鸡鸭长得什么样了,应该快下蛋了。”
马车入城的时候受了点波折,钱五的娘子入过青楼户籍上写着的是贱籍,盛朝律令贱籍者不能离开所在地三十里内。不过她已经被钱五赎了身就是钱五的人,户籍也更改完理应没事。
检查身份的守卫大概看云娘有几分姿色故意为难,非要钱五出具赎身时的契约,那东西离开青楼就撕了谁还留着恶心人啊!大伙被堵在了城门外不能进去。
后面排着队的人都等着呢,说出的话自然不怎么好听,钱五急的脸色涨红,云娘抱着行李眼里含着眼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城门上。
刘灵芝脸色一沉走上前去准备跟守卫理论,徐渊怕他惹出事端赶紧把他拦住,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守卫的手里:“我是新科进士徐渊,刚从老家省亲回来准备上任,还望小哥通融一下。”
守卫拿着银子的手一抖,上下打量徐渊,突然想起那日游街时见过这人,赶紧拱手道:“小的眼拙,还请大人恕罪!赶紧放行!”
终于有惊无险的入了城,云娘坐在马车上惶恐的说:“老五,刘家叔和婶子知道我是青楼里出来的,会不会厌恶我啊?”
钱五也是一脸不知所措:“娘子莫要担心,等我去找了二当家的,先管他借点银两,咱们再找地方安置下来。”
马车一路走到刘家门口,钱五扶着娘子下了车站在门口不知道何去何从。
刘翠花拉着云娘的胳膊道:“到家了还不进去!”
云娘眼睛一红:“婶子,我……”
“别瞎想,你现在怀着身子呢,长途跋涉走了这么远的路,快进屋休息休息,婶子给你煮几个鸡子。”
“哎!”清云没想到刘翠花非但没嫌弃她,还如此照顾她,顿时一阵暖流涌上心头,扭头擦掉眼泪心中欢喜不已。
刘二明抢在刘老汉之前把马车赶进院子收拾好。二明的媳妇也进屋帮着收拾屋子。
两个月没回来,屋里一股霉味,得打开窗户透透气。
院子里的黑狗两个月不见他们,冷不丁一进来,吓得汪汪直叫,不一会儿认出是自家人,高兴的尾巴快甩飞了,一个劲的朝小丫扑。
小丫摸了摸黑狗的脑袋,狗子嘴里发出呜咽的哭声,仿佛在说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呀,小黑想死你们啦!
后院的鸡鸭养的不错,鸡笼里还有几个新下的鸡蛋。小花园里的菜都长了出来,郁郁葱葱的,看着就好吃。
刘家住的这栋房子是两进的院子,正房有五间,除去中间的厅房,东边住着刘老汉他们,西边住着徐渊和刘灵芝,空出的房子,一间徐渊用作当书房,另一间则被刘翠花收拾出了专门供奉皇帝赏赐的那些东西和圣旨。
院子里一左一右有两个偏房,门口有两间倒座,后面原本是个小花园被刘老汉改为菜地,还有一排存放东西的小房间。
这么大的房子住他们五口人自然是宽敞,就算二明两口子加上钱五夫妻都住在这也住开了。
不过钱五没打算住在刘家,非亲非故,人家能带着他们一起来京都已经不容易,怎么还能赖在人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便跟着刘灵芝去镖局找陈四海。
陈四海见钱五来了打心眼里高兴,捏着他的胳膊不松手:“好小子,你终于舍得来陪哥哥了!”
“哎呦,二当家的你轻点!”钱五被他捏的吱哇乱叫。
“卢青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钱五道:“他家里娘子刚生完孩子,还有老娘和大哥,估计是没办法来京都走镖。”
陈四海点点头:“你这几年怎么样,听说你成亲了?”
“嗯,再有几个月就该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