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被魔气控制,但若不是执念太深,对师尊太过渴求,他又怎么可能轻易越界?
他犹记得自己那次做的更过分的便是明明后来清醒了,俞塘让他停下,他却仍在装听不到,固执地占有,蛮横地冲撞,以致让两人的关系走至绝境……
热意犹如火焰,燃遍四肢百骸,魏渊不受控制地抿唇,吞咽,唇瓣干的难受。
温凉的手指捏住少年的下巴,俞塘望进魏渊的眼睛里。
一言不发。
气氛暧昧到极点,魏渊强迫自己清醒,又问:“师尊,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这头发也有些乱了。”俞塘自然地帮魏渊将对方胡乱梳起的头发凸起的部分往下压了压,松开了他:“一会你自己再整理整理。”
“……哦,好。”魏渊手指发软地站起来,刚站稳,就见俞塘低头看着他的衣袍,目光莫测。
然后,轻笑了一声:“遮一遮吧。”
魏渊陡然明白过来,倒退几步,退到椅子后面,挡住自己的衣袍,一张脸已然红透了。
“师尊不要误会,我这是晨、晨起的正常反应。”
他这样辩解着,心里对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恼的不行。
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曾经俞塘修炼无情道,就算没有主动撩拨他,可只消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足以沉沦。
如今经历过九个世界的男人,不仅对他表白,还将这些撩拨人的方法学了个十成。
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又如何让他受得了?
“嗯,毕竟你岁数也不小了,这种情况很正常。”俞塘点点头,也没责怪他,一边让魏渊继续帮他绾发,一边状似无意地询问:“渊儿,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玉冠束于头顶,帮男人将鬓发一并整理好,魏渊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再起波澜。
他现在已经明白俞塘这是对他起疑心了。
怪他,还把俞塘当成了以前那个迟钝的师尊对待,看来现在必须要多想几个办法把这件事慢慢圆过去才行。
想了想,魏渊真心实意地回答:“师尊对于我来说是恩人,是除了母亲以外,第一个对我好,愿意接纳我的人,我早就下定决心,若是师尊不赶我走,我便一直陪伴着师尊。所以我虽然好奇师尊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一个魔物,但师尊若是不愿意说缘由,我也不会强求您。”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俞塘转了身,与魏渊面对面,看了少年好一会儿,才弯起眼睛笑了笑:“没想到,我的渊儿是一个这么体贴的孩子。”
“师尊真的很感动。”
“……”
不知道为什么,魏渊听到这句话,后背莫名发凉。
而且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预感,等到吃过早饭,他刚收拾完碗筷,就看见自家师尊提着手里那把名震神界的赤阳剑,走到了他的身边。
“渊儿。”俞塘喊他的声音非常温柔,手里长剑的剑光却冷的瘆人:“可以陪师尊练剑吗?”
“……当然可以。”魏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师尊能陪我练剑,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两人相对而站,俞塘望着对面的少年。
那种熟悉感和违和感越来越强。
酒醒后,他已经甩掉了那些消极的想法,能够更冷静地看问题。
首先是散神说的那番话。
他和魏渊两个人,一个是阳天道之子,一个是阴天道之子。
他们在一起就得经历磨难,总有一个会不得好死。
这样的解释,让他觉得好像他和魏渊就是提线木偶,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就连感情,都得被所谓的天道控制。
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所以,他想抗争。
这次,他不想牺牲自己,也不想看着魏渊死去。
要走一起走,要活一起活。
没有必要花时间去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他只需要坚定自己最终的目的就好。
那就是跟魏渊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而从早上那一番对话,他就隐隐试探出魏渊似乎也开始恢复了记忆,但对方像是在故意跟他隐瞒,还想跟他伪装,企图蒙混过关。
这不免让他有些恼火。
但他也怕是自己误会了这小子,所以便打算用比试剑法来试探魏渊。
毕竟如果魏渊真的恢复了记忆,那么至少从能力上,必定会有所暴露。
他可是记得小金说过,这小子屠杀了所有的神,他就不信战斗技巧还能藏得住!
想至此,俞塘轻呼一口气,对魏渊露出和善的微笑,问道。
“准备好了吗?”
第19章 为反派死第十次(19)
“……”魏渊后背凉飕飕一片,点头:“准备好了。”
下一刻,他手中的长剑飞起,斜插进土里。
对面的俞塘则像是没有动过一样,提着剑说:“捡起来。”
他盯紧了魏渊的动作,说道:“连自己的剑都握不住,又算得上什么剑修。”
“……抱歉,师尊。”魏渊掌心发麻,低头把长剑捡起来。
摆好进攻的架势,眸中有微光闪动。
然而,下一刻,长剑再次被挑飞,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而那位昨日还温柔指导他的师尊,此刻就只是严肃地看着他,念出一句:“捡起来。”
“嗯。”
魏渊再次捡起来,刚摆好,便又是一声铿鸣。
长剑落地。
“捡起来。”
他咬牙,捡起来,再次被挑飞。
“捡起来。”
“……”
就这样,俞塘虐了他上千次,直到魏渊的双手虎口不断渗血,染红了剑柄,顺着滴落在地面。
可俞塘就像没看到一样,再次前冲,而这次,他第一次对魏渊释放了杀意。
那种冷到极致的杀意,让魏渊的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眸子里条件反射一样倒映出俞塘的进攻轨迹!
可以挡住!
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魏渊却陡然意识到了俞塘这样做的用意。
于是,他一瞬间放弃了抵抗,就只是站在原地,目光里映出俞塘的身影。
俞塘瞳仁收缩,赶紧收起攻势,剑尖偏了一寸,斜斜擦着魏渊的肩膀过去,剑气割破了衣袍,也割伤了皮肤。
血渗出来,染红了衣服。
这伤看着吓人,却并不算重,魏渊都没什么反应。
他刚要说什么,却见对面的俞塘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捂住脑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师尊!”
魏渊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他只是想骗过对方,让师尊以为自己没有恢复记忆,所以才没有抵挡,可他没想到,会让俞塘出现这种反应。
他按着俞塘的肩膀,问他:“师尊,你怎么了?”
俞塘的脑子很乱。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想起了。
很多很多的事。
十万年前发生过什么,他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包括他对魏渊的冷漠,和魏渊对他的强迫,甚至是后来,他刺入魏渊胸口的那一剑……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在前几个世界回忆起的片段里,会觉得对不起魏渊。
因为他伤魏渊,伤的太深了。
一切的起点,从他救了魏渊开始。
起初魏渊很叛逆,像只用背后的刺示人的小刺猬。
后来跟他坦白了过往后,就变得可爱又乖巧。
他将魏渊当成弟子,当成家人,悉心教导对方。
而魏渊也对他百依百顺,近乎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明明他才是师尊,可却被自己这个弟子宠的越来越懒,甚至是有些依赖魏渊。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隐约意识到魏渊对他的感情有些不同寻常。
如果那时候他就掐断根源,让魏渊离开自己,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到后面的地步。
可他却奇怪地没有这么做。
而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开始被无情道折磨了。
只要一涉及到魏渊的事,心口就会很疼,脑中也会响起梵音,不让他动情。
修为甚至开始波动、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