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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笼中_分节阅读_第12节
小说作者:少年白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376 KB   上传时间:2024-02-12 19:54:41

  和梦里那种似真似幻的音调完全不同的声音,随后某种不知道什么方向来的光亮照射过来,李松茗猛然从睡梦中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卢诗臣那张精致无比的面庞。那面庞上有些无奈的笑意,正微微俯身看着他,“这孩子,说什么梦话呢?”

  李松茗思绪和身体都沉浸在初醒的迟钝中,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视线从模糊到彻底清晰,卢诗臣的每一处五官——是确信无疑的卢诗臣,此刻他正站在李松茗的床边,微微俯身看着李松茗,距离有点近,是一个有点暧昧的姿势。

  李松茗应该是露出了疑惑和惊讶的表情,卢诗臣便说道:“首先申明,我可不是性骚扰哦,”卢诗臣抬起手来,笑着晃了晃自己被李松茗紧紧抓住的手腕,“我刚刚起来看你被子都掉地上了,捡起来给你盖上,没想到一下子抓住我,吓我一跳。”

  李松茗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抓着卢诗臣的手腕。他睡得太沉,连卢诗臣什么时候进休息室来休息的都不知道,他这才发现原来并不只是做梦——而是他真的抓住了卢诗臣的手腕。他慌忙地放开,仓促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说道:“对不起。”

  李松茗抓得挺用力的,卢诗臣揉了一下手腕,看着李松茗看起来似乎有点惊魂未定的脸,问道:“做噩梦了?”

  “嗯……做了个噩梦。”李松茗想起方才的梦境,仓促地说道。

  卢诗臣转身去门口的饮水机,说道:“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不过他想起来什么,回头来笑着说道,“不过噩梦可怕吗?好像接着睡觉会接着做之前的梦的。”

  “还是不睡了吧。”李松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卢诗臣皮肤的温度,他喃喃道:“有点可怕……”

  “看不出来,你还怕做噩梦呢,瞧着可像连噩梦都不会做的人。”卢诗臣笑声轻微地调侃。

  “怎么会这样想。”李松茗问。

  “因为你看起来很单纯嘛,一般只有我们这种亏心事做得多了,问心有愧的人才会做噩梦。”卢诗臣打趣道。

  单纯……不像是什么好的赞美词,但李松茗没反驳,只是低声说道:“也许我也……问心有愧吧。”

  李松茗五指合拢握成了拳,像是要握住皮肤上早已经消散的属于卢诗臣的温度。他还是有点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梁昭从门外走了进来,让李松茗终于确定了这并非是梦境。

  真实的卢诗臣和卢诗臣真实的体温,短暂地残留在自己的掌心。

  梁昭手里提着一个李松茗觉得有点眼熟的背包,朝李松茗走了过来。他看见李松茗醒了,说道:“松茗醒了啊?老卢也在?昨天辛苦了啊。”

  梁昭昨天不在本市,据说是回老家去办事情了,所以昨天没有赶来医院。他径直朝李松茗走了过来,把手里那个李松茗觉得有点眼熟的背包递给了李松茗:“喏,是你的包吧?”

  李松茗有点疑惑地接过来,他现在反应还有点迟钝,接过来之后看了一下,说:“是我的。”

  “有个美女一大早给你送来的。”

  李松茗更有点迷糊了。

  梁昭继续说:“说她叫岑露,说只要告诉你名字你就知道她是谁了……因为听说你在休息就没有让人特地来叫醒你,”梁昭满脸都是八卦欲,十分好奇且兴奋地问李松茗,“女朋友啊?”

  李松茗打开了手机,有两个岑露的未接来电和几条短信,看着短信,李松茗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原来昨天李松茗和岑露在餐厅分开的时候走得太过匆忙,自己随身背着的背包都掉在了餐厅,岑露捡着了,给他打了两个电话,因为昨天的抢救工作太忙了他没有接到。岑露也知道昨天李松茗是被紧急召回医院的,所以便没有再多打电话了,而是岑露在今天一早直接给李松茗把包送来了医院,听李松茗同事说他在休息,也没有打扰,只是摆脱梁昭等人转交一下。

  因为前不久搬家的时候李松茗还跟卢诗臣提过自己没有女朋友,听见梁昭的话,卢诗臣也颇有兴致地问:“松茗这么快交女朋友了?”

第21章 无法平息的波澜

  听到卢诗臣的话,李松茗急忙否认道:“不是女朋友,”他的语气又急又快,仿佛担心慢了一秒就会被误解一般,“女朋友”这件事情便被尘埃落定了,“只是普通朋友,是以前的同学。”

  卢诗臣不再追问,只是说道:“原来是这样。”他大概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并非是真的对李松茗是否谈恋爱有兴趣。

  “是什么同学啊?”梁昭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放过八卦机会的人,比起卢诗臣轻飘飘的态度,他依然展示出那种极度的热情,锲而不舍地追问,“小学同学?中学同学?大学同学?”梁昭一脸“我不信”的表情,“人家还专门给你送包过来呢,什么情况啊?”

  ——幼儿园的“同学”。

  梁昭连着瞎蒙却一个也没有蒙对,李松茗也不好说真相,毕竟幼儿园同学这样的身份一说出来就更显得这个“普通朋友”的说法不太立得住脚,但是李松茗又不太想说出岑露是自己相亲对象的身份。虽然并不算什么一定要保密的事情,但是李松茗却无端地隐瞒了下来。

  他不想让这件事成为科室里暧昧的谈资。

  ——但是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看了一眼卢诗臣,卢诗臣的脸上没有任何好奇的表情,对于李松茗与某个人的关系,原本也不是他应该在意的事情。

  李松茗解释:“就是……昨天偶然遇见一起吃了个饭,医院打电话来的时候走得急,可能就把包落下了。”

  “旧日朋友偶然重逢,这多好的故事啊!”梁昭感叹道。

  卢诗臣在梁昭后背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人家都说不是那样的了,你别讨嫌了,”他和李松茗说道,“松茗,你别管他,他这个嘴就是闲不住。”

  “我就是好奇嘛,”梁昭说,“我又不会到处乱说。”

  卢诗臣一脸不信的表情,冷嗤了一声,说:“那张副院长不举的事情谁传的?”

  “那肯定是泌尿科的人传的呗,谁叫他搁自家医院看病的?”梁昭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喜欢听八卦,我又不喜欢传!想不到老卢你居然这么看我,我是那种瞎传别人隐私的人吗?”

  “你不是吗?”

  “我当然不是!”梁昭大呼委屈。

  卢诗臣这么一打岔,梁昭的注意力便被他转移过去了,对岑露身份的探究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李松茗看着卢诗臣游刃有余地和梁昭斗嘴,神思不属地想,假如他刚刚说岑露是相亲对象,卢诗臣会怎么看呢?大概也只不过是浅浅笑过吧,毕竟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像梁昭一样,喜欢追逐别人的八卦。

  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松茗心里微微有些莫名的滞涩,他说不出来这种滞涩的缘由,这是一种极其陌生的心情——和卢诗臣有关的情绪,总是复杂得难以名状、无法明晰,他无法为这些情绪找到合适的定义。和岑露的见面没有让李松茗那些暧昧模糊的情绪得到解脱,反而陷入了更加凌乱的境地。

  梁昭跟卢诗臣贫了一会儿,他的手机闹铃响了起来——他今天上午安排了出门诊,闹铃提醒他得准备去门诊楼了,因此只能大发慈悲地放过李松茗,急匆匆地往门诊赶去了。

  而李松茗顶着胸口的那股滞涩感,低头先跟岑露回了短信。

  他先是为昨天的仓促结束的会面再次和岑露道了歉,又感谢了她特地将自己的包送来医院。岑露很快就回复了他,说是小事一桩,并且说:“如果真的觉得抱歉,那下次请我吃饭吧。”

  李松茗无法分辨这是客套的话还是某种信号,他看着岑露的消息,迟迟没有回复。

  其实李松茗对岑露的道歉,并不仅仅只是为昨天的仓促离席,还为他目的不纯粹的、自私的会面本身——他和岑露见面,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对于卢诗臣那些超过界限的情感和欲-望只是错觉,他怀着侥幸的心理,想要证明自己的错觉。

  岑露是一个很漂亮也很有趣的女性,但是李松茗面对着这样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绝对算得上很有吸引力的女性,却没有任何的波澜,即便知道她是自己幼儿园的玩伴之后,对于岑露的看法也只是从纯粹的“相亲对象”变成“有过一点幼时交情的相亲对象”——他无比明晰,对于岑露,他没有那种想要更进一步的情感和欲-望。

  既然并无发展出新关系的想法,那么到此为止才是正确的选择。

  李松茗和岑露见面前的那些侥幸不堪一击——一切的发展显然并不符合李松茗期望的那个方向。

  他利用了岑露为自己的错觉做证明,但是最后得出了自己并不想要的结果。无论是方才的梦境,还是刺客纷杂的心绪,都说明了他还没有从对卢诗臣过界的欲-望之中解脱出来。

  李松茗锁上了手机,抬头看卢诗臣。

  休息室里有盥洗池,卢诗臣正在盥洗池前正在做简单的洗漱,他是背对着李松茗的,李松茗还能够从镜子里看见他的脸,刚刚洗过的潮湿的面庞和发梢在光滑干净的镜面上清晰地倒映出来,抵达了李松茗的眼中。

  “还没有睡醒吗?”卢诗臣感觉到他的视线,对着镜子笑了笑,问道。他弯起来的眼睛和唇角,唇边浅浅的酒窝,同样通过镜面准确地抵达李松茗的眼中。

  卢诗臣仿佛是垂在湖面上的浓绿柳条,在春风里自顾自地招摇着,浑然不在意自己在平静的湖面上摇荡出怎样无法平息的波澜。

  “没有……”李松茗说道,“睡醒了。”

  “那就洗漱一下,一起去看看ICU的病人吧。”

  两人都洗漱完毕后,便准备一起去看一下昨天那两个做过手术病人,病人还在ICU里,如果今天那两个病人情况还算稳定,他们便可以先下班回去了。

  去ICU之前,两人先去了一趟办公室,看一下病人今天早上刚传过来的检查报告。

  卢诗臣和李松茗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似乎在办公室门口等了许久了,他看见卢诗臣和李松茗,便问道:“你是卢医生吗?”

  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陈述句一般的笃定,他看着卢诗臣,分明是知道卢诗臣的身份的。

  男人的声音很嘶哑,像是那种脚踩在粗粝的地面上摩擦的声音。他头发衣服都有些凌乱,衣服上似乎还有血渍,面色蜡黄,双眼浑浊,下巴上满是胡茬,嘴唇紧紧地抿起来,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因为脸部轮廓略有些崎岖的缘故,使得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凶狠。他的双手插在宽大的外套口袋里,外套口袋都鼓了起来,像是装满了东西一样。

  卢诗臣停住了往办公室走的脚步,李松茗也很自然和他一起停下。两个人在离男人大约一步远的位置站定,卢诗臣打量了一下男人,然后说道:“是我,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双眼近乎直勾勾地盯着卢诗臣,说:“我想感谢卢医生您一下。”

  看着这个似乎是来感谢医生的男人,李松茗的内心升起了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虽然不乏有会在专门在办公室来感谢医生的人,但是李松茗心里却还是觉得有点奇怪。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应该不是病患,那么就是病患家属了,可是李松茗的记忆力很好,他入职以后跟着卢诗臣和梁昭每天查房,对于心外科的所有病人和家属都多多少少有点印象,但是眼前这个人却是相当陌生的,他似乎没有在心外科的病房见到过这个男人。

  而且李松茗有点本能地反感这个男人盯着卢诗臣的眼睛,像是野兽嗜血的眼睛,令人有些恶寒。

  卢诗臣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问:“请问您是哪位病人的家属?”

  他问男人话的时候并不专心,眼睛在周围扫了扫,现在还没有到正式上班的时间点,走廊上无论是病患、家属还是医护人员都基本上没有,走廊上相当的安静。卢诗臣刚把问话说完,就立刻侧过头来,靠近了李松茗的耳侧,低声且快速地说道:“找准机会,给保卫科打个电话。”

  李松茗的耳廓被卢诗臣温热的气息烧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卢诗臣的这句话,他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那个男人插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然后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他的手中某种物品银色的光芒反射到了李松茗的眼中。

  李松茗的身体和声音都比思想要快,他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耳边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连自己的声音也似乎变得遥远起来:“卢老师,小心!”

  在大脑明确地意识到那银色的光芒来自于什么之前,李松茗已经喊出了声,他的身体动作比他的声音还要快,在话音未落的时候,他已经伸手将卢诗臣推开。而那一道银色的光芒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李松茗的眼前,李松茗本能地举起了手臂去挡。

  然后感受到某种尖锐的东西划过自己的手臂,温热的液体瞬间流过手臂皮肤,他听见卢诗臣惊诧的喊声:“松茗!”

第22章 幸好

  “松茗!”

  在感受到疼痛之前,先映入眼帘的是卢诗臣慌乱而忧虑的脸,听见的是卢诗臣有些惊惧的声音:“你的手!”

  李松茗第一次见到卢诗臣这样的表情。是和平常的游刃有余、温柔多情都完全不一样的表情。他是因为自己才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很奇怪,李松茗此刻浮现出来的居然是这种想法。

  那个男人见没有伤到卢诗臣,仍然还不甘心,他的眼睛是血红的,仿佛可怖的凶兽,瞪大凸起的眼球已经变形,额头上青筋毕露。他表情愤怒而扭曲地再次举起刀刃已经被染红的刀,怒吼着再次向卢诗臣扑了过来。

  李松茗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叫道:“卢老师!”

  李松茗想要继续抬手拦住男人的攻击,但是这一次卢诗臣比他快了一步。李松茗的手还没有抬起来,卢诗臣已经先踏出去了。瞬息之间,李松茗看不清楚卢诗臣是怎样动作的,只看见他的手极其快速且轻巧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刀锋,捏住了男人手腕并且猛地一折,男人的手瞬间吃痛脱力,发出一声尖叫,刀便从手中脱落。

  然后卢诗臣立刻将男人的手反手拧到了他背后,将男人整个人摔在了地面上,最后他用膝盖顶在男人后腰,以身体的重量将男人整个脸朝下按在了地上。

  李松茗顾不上流血的手臂和惊讶于卢诗臣的身手,在男人手上的那把刀掉落到地上的那一刻,就如同在手术台上配合卢诗臣的一样,无需太多的解释和阐述,她立刻将地面上的那把刀踢远,以免那个男人再次拿到。卢诗臣和他对视一眼,眼中是肯定和赞许,看到李松茗手臂上淋漓的鲜血,他眼神又按了下去,更用力将男人压制住。

  男人整个人被卢诗臣拧着手腕,不断地哀嚎和咒骂着,尽管卢诗臣已经将他压制住,他还在拼命反抗,卢诗臣很快也有些吃力,李松茗顾不上受伤的手,帮助卢诗臣一起将暴怒挣扎的男人按住。卢诗臣朝着听到动静从咨询台过来的护士喊道:“给保卫科打电话!”

  这样一出突如其来的意外在早晨的医院显然是很大的动静,片刻的时间里,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不少都被惊动了,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好奇又恐慌地站在走廊上朝卢诗臣和李松茗这边张望,还有人拿着手机拍摄,大都不敢贸然上前来。

  好在护士已经迅速地给保卫科打了电话,保卫科来得非常快,将那个男人带走了,让李松茗和卢诗臣都获得了解脱。

  直到被保卫科的人押着带走,那男人依旧在不依不饶地嚎叫和怒骂,试图继续向卢诗臣扑来,保卫科的人要颇费功夫才能把男人带走。

  在保卫科把人控制住之后,卢诗臣急忙来看李松茗的手,“松茗,你的手怎么样?”

  痛感是后知后觉的,李松茗此刻才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整个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但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拽住手腕,止住颤抖,说道:“没事……”

  方才和卢诗臣一起按着那个男人的时候浑然不觉,此刻一切松懈下来之后,卢诗臣这样一问,李松茗才感觉到手臂上刺骨的疼痛。疼痛从手肘处蔓延到手腕,他的工作服袖子和里面的衬衣袖子已经报废,都已经被刀划开,皮肤下的血肉都已经翻了出来,白色的工作服的袖子已经完全染红,血还在顺着手臂往下滴落,在工作服的下摆上晕开,地板上也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

  闻讯而来的其他医生和护士都围了过来,看着李松茗鲜血淋漓的手臂尖叫道:“李医生,你的手受伤了!”

  “天哪,伤口好像很深!”

  “赶快去拿药和绷带——”

  他动作很小心地抬起李松茗的手臂,仔细地看了一下李松茗手臂上的伤口。他的神情冷若冰霜,完全不见了平日那种春风和煦一般的样子,连声音都仿佛带着风雪一般的凛冽:“这能叫没事?怎么看着刀还往上冲的?不要命了?”他侧首对准备去给李松茗拿药和绷带的护士说道,“还要申领一下利多卡因,这个伤口得缝合。”

  李松茗虽然这样说着没事,他的脸色已经瞬间发白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还没有吃早饭,看着手臂上的一片红色李松茗的眼前微微有些模糊。他的脑袋有些发昏,身体微微晃了晃,卢诗臣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因为有些眩晕,李松茗的额头轻轻地抵在了卢诗臣的肩膀上。

  在一片浓重的血腥气中,卢诗臣发梢的香气丝丝缕缕地占据了李松茗的呼吸,让李松茗似乎要更加晕眩了,他努力撑起头来,恍惚的意识回笼了片刻,发觉自己和卢诗臣的距离好像太近了,于是想要离卢诗臣远一点。

  但是他受伤的那只手臂被卢诗臣抓着,动一下就疼得要命,呼吸猛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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