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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笼中_分节阅读_第9节
小说作者:少年白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376 KB   上传时间:2024-02-12 19:54:41

  这是毫无疑问的吻痕。

  比昨天看见卢诗臣和摄影师的接吻还要具有冲击力的画面,这一痕迹代表的是更直白、更赤裸、更令人遐想的事物——情-欲,那种李松茗在今天清晨刚刚面对过的那种欲-望。李松茗的视线还注视着卢诗臣脖颈上的吻痕,电光火石之间,许多零碎的画面闪过了李松茗的眼前,是和眼前的卢诗臣后颈上的痕迹如出一辙、却好像又截然不同的画面,一瞬间如无数飘飘扬扬被人抛起又落下的无数画纸,堆叠在李松茗的脑海之中,似真又似幻。

  “松茗?松茗?”卢诗臣叫了他几声,李松茗才从一种漫长的怔忪之中回过神来。卢诗臣把901床病人的资料都拿给李松茗,看着他笑道,“怎么了?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昨天晚上没睡好啊?是不是梁昭后来太闹腾了?这小子耍酒疯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不是……我……”李松茗看见卢诗臣微笑的脸结巴了起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掐在了他的脖颈,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感觉自己现在仿佛站在海边一方小小的礁石之上,周围全都是海水,滔天的巨浪不断地向他扑过来,仿佛随时都会将他卷入深不见底的海水深处。

  李松茗在此时此刻,极其不合时宜地想了起来,在昨夜那种久违的暧昧梦境之中,他到底梦见了什么,梦到了谁。

第15章 梦的踪迹

  ——李松茗想起来,昨天夜里,他梦见了卢诗臣。

  那李松茗原本已经忘记的缠绵的、瑰丽的、香艳的梦,却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刻,毫无征兆、毫无障碍地全部想了起来,清晰得李松茗没办法忽略,李松茗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如此清楚地记得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想起昨夜的梦中,自己也在相似的脖颈、相似的地方落下过激烈的一吻,印下了和眼前的脖颈上相似的花瓣一般的红色印记,然后那人回过头来,送上了双唇,和李松茗接吻,是漫长而缱绻的一吻,李松茗几乎要溺死其中。那人动人心魄的美丽面孔,即便梦中的光线晦暗让人如身处朦胧夜色,李松茗依然能够清楚地辨认出那张面孔上的每一个细节,狭长的双眸,缠绵的目光,晕红的面颊,红润的双唇——

  那原本就是见一面便绝对不会再忘记的面孔,以一种李松茗其实并未见过的神情,出现在他的梦中。

  正是卢诗臣。

  但是……

  怎么会是卢诗臣,怎么会是卢诗臣这样的人?!

  回忆起这荒唐的梦境中之后,李松茗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惶恐之中。

  李松茗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对于一个第一性征成熟的男性来说,这种梦实在是太过寻常了。连少年时代还未获得足够完备的生理知识、第一次做这种梦醒来后直面突然到来的第一性征,李松茗都没有如此慌张过。

  而且从少年时期的第一场梦开始,他做的所有梦里都只是符号化、象征性的人体器官和场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具体的某一个人,为什么卢诗臣会出现在他不可言说的暧昧梦境中?

  卢诗臣坐在办公椅上,微微仰首看着李松茗,他分明是仰视的姿态,却无形之中让李松茗觉得自己被他所掌控着——即便卢诗臣对此毫无所觉。他的唇微微弯着,晨光坠落到他的眼睛里泛起粼粼波光,依旧是那种惯常的温柔而亲切的神情,与寻常的卢诗臣毫无差别,看着这样的脸,似乎很难让人想到他脖颈深处那一抹红,那一朵雪中的花瓣。

  但是李松茗却偏偏无法在脑海中摒弃掉方才无意中窥见的卢诗臣身上残留的情-欲的踪迹,眼前的这张脸渐渐和李松茗那现实里不存在的、晦暗不清的梦境重合到一起,李松茗甚至有点分不清楚,自己此刻是身在现实,还是梦中?

  卢诗臣将病人的资料都递给李松茗,看他还有些发怔的样子,“松茗?”

  李松茗几乎是机械地接过了卢诗臣递给他的病人资料,仓促地顺着卢诗臣方才说他神游天外的话回应道:“对不起,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

  “难怪看起来这么恍惚呢,这可不行啊。”卢诗臣无奈地摇摇头,笑了一声,拉开了抽屉,低着头在抽屉里面摸索了一会儿,动作间脖颈上的那抹红痕,又一次在李松茗的眼前晃动着,仿佛是风吹着那朵雪上的花瓣飞舞着。李松茗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将自己的视线移开,钉在手中的资料上。资料上的铅字倒映在李松茗的瞳孔,却无法转化成有意义的文字进入李松茗的脑海。

  好一会儿,卢诗臣才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窄窄的、长条形的塑料袋,放在李松茗手上的纸质资料上,说道:“还是醒醒神吧。”

  李松茗的目光从铅字移动到卢诗臣放上来的物品上——虽然包装上是看不懂的文字,但是从图片和配色能够看出来,显然是一小袋速溶咖啡。

  “梁昭都快给我偷光了,这可是我藏着压箱底的,不过有点苦。”卢诗臣说道,然后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指了指梁昭的办公桌上一个罐子,“怕苦的话梁昭桌子上去偷点糖吧。”卢诗臣弯起来的唇边的酒窝仿佛盛着蜜,“别怕,我不跟他告密。”

  突如其来的关于梦境的记忆让李松茗心乱如麻,大脑无法运转,他几乎是无意识的拿着卢诗臣给他的速溶咖啡,端着杯子去接水泡咖啡。他手里捏着那袋咖啡,塑料的包装紧紧贴在他的掌心,微冷的秋季清晨里,他的掌心居然出了汗,汗水沾在塑料袋上,粘腻湿滑的触感并不舒服,但是李松茗却依旧捏得很紧。

  滚烫的热水将粉末状的咖啡瞬间冲散开,浓烈的咖啡香气一瞬间充满了整个办公室。连一向不喜欢说话的程晰也忍不住说道:“味道好香,之前我就想问了,卢老师你这个咖啡是在哪里买的啊?”

  卢诗臣说:“是老方——梁昭他哥给我带回来的,国内没有卖的,他偶然一次带回来的,我觉得挺不错的,比较苦,大都喝不惯呢。这次老方回国我又托他带了一些回来,要是你喜欢的话我后面分一些给你。”

  又是方城月。

  李松茗低头注视着杯子里平静如深夜湖面的深褐色的液体,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涌起了一种莫名的苦涩,而且是那种燃烧着火花的苦涩感——明明他还没有喝咖啡,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程晰忙说:“不用麻烦的……”

  卢诗臣不甚在意地说:“没事,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等有空了我去方城月那里拿一点来——松茗喜欢么?”

  杯子里的热气盘旋着吹拂上李松茗的脸庞,隔着淡淡的水雾,李松茗看着手中的杯子里微微泛着涟漪的水面,“有点烫,我还没有喝……”

  李松茗的目光不敢再落一分在卢诗臣的身上,但是卢诗臣的影子却一分一毫也没有离开他的脑海,似乎连杯中的水面上也落着卢诗臣的影子,李松茗心慌意乱的匆匆低头饮下一口,将水面上卢诗臣的影子打乱。

  如卢诗臣所言,这咖啡真的很苦,一口下去,苦得李松茗舌头发麻,而且滚烫的温度令李松茗卷着舌头发出了“嘶”的一声,他感觉口腔中似乎已经烫出了小小的泡。

  “小心烫——”卢诗臣看他的样子,急忙拿纸杯接了一杯凉水给他,“没事吧?”

  李松茗摇了摇头,但还是接过了卢诗臣递来的水。他饮下一口凉水,微冷的水流将舌尖的苦涩和滚烫全部冲到腹中,仿佛那苦涩和滚烫也抵达到了深深的肺腑之中。

  “你不加糖啊?”卢诗臣说,“很苦吧?”

  “不苦。”

  卢诗臣笑了笑:“想不到还有跟我一样觉得不苦的人,梁昭喝这咖啡起码要加三勺糖呢。”

  方才还有些苦涩的胸口有一种很莫名的雀跃。李松茗不知道这种雀跃来自于什么——难道是仅仅因为自己与卢诗臣有了别人所没有的“相同点”?可是自己明明很厌恶卢诗臣这样品行不端的人,怎么会为这种无谓的小事而雀跃?

  好奇怪。

  李松茗将稍微放凉了一些的咖啡端到了唇边,饮了一大口,想用这过于苦涩的咖啡味道将这种奇怪的雀跃压下去。

  但又或许是因为苦得过了头,李松茗觉得自己的味觉都有些失调了,竟然从中品出了一点微妙的甜意,这回甘蜷缩在舌尖,慢慢地又流向了舌根,淌入咽喉,充斥着整个口腔,就如同梦境里卢诗臣的吻的味道——李松茗有点分不清梦里的吻真是如此,还是只是他现在添油加醋的幻想?

  可是,为什么要幻想这种事情?李松茗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不过是一场不该梦见的梦,一个不该梦见的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在意、无法忘记?

  原本应该和所有夜晚的梦一样在醒来便被忘记的梦,却莫名其妙地变得越来越清晰,尤其是每每看着卢诗臣,那些细节便越来越清晰。

  于是接下来两天,因为这场李松茗无法理清的春梦,他总是刻意地避着卢诗臣,避免跟卢诗臣的正面沟通。

  但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心外科,工作上的关联又那么密切,加上他还要进卢诗臣的手术室,有许多事情要沟通,李松茗其实基本上也很难避开卢诗臣。

  他能避开的也只有工作之外的琐碎时间里,比如在食堂看见卢诗臣的时候立刻几口迅速将饭吃掉,在卢诗臣的视线看到他之前匆匆离开食堂;比如因为办公室的饮水机在卢诗臣的办公桌附近,李松茗宁愿多买几瓶矿泉水喝也不去接水;再比如因为同住一个小区,有时候赶上一起下班,卢诗臣有时候会提出顺路捎李松茗和程晰回去,但是李松茗一定会找借口先走或者后走绝不同行。

  卢诗臣很忙,因为要代管科室主任的工作,所以对于李松茗的躲避倒是没有发现,反倒是梁昭有所察觉。毕竟梁昭算是分担着一部分卢诗臣对李松茗的带教责任,跟李松茗的工作往来实在是很密切,而且梁昭能做到如此的交游广阔,和他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分不开,他倒没有想到太深,只是调侃:“你是不是被那天露台上看见的事情吓着了啊?”

  梁昭显然指的是卢诗臣那天在梁昭生日会上卢诗臣在露台上和别人接吻的事情。

  “没有的事……”李松茗自然是否认的。

  不过他一边否认着,一边又顺着梁昭的话开始为这些天的心慌意乱做解释。

  好像一切正是从李松茗在梁昭的生日会上目睹了卢诗臣和别人接吻之后,变得怪异了起来的。

  活了二十几年,李松茗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同性产生感情,从前的春-梦即便没有特定主角,李松茗也很清楚他梦见的是女性,偶尔的欲-望纾解,所幻想的也绝不是男性;即便并没有正式地谈过恋爱,小学中学大学,任何一个年龄段,都是有过有好感的女生的。

  他不认为自己对卢诗臣有什么超出界限的想法。

  也许……真的只是那一晚的所见带来的意外的幻想,并不具有任何额外的意义。毕竟成年男性的欲-念有时候来得总是很没有道理,往往未必和感情或是倾向有关,不是吗?

第16章 不真挚的夸奖

  不论李松茗如何自我宽慰,这一场不具有也不应该具有任何额外意义的梦境,还是如一阵风在湖面上掀起了阵阵的涟漪,让湖面再也无法平静下去。

  而且,在李松茗意识到了那天的梦里出现的人是卢诗臣之后,就仿佛某种心理暗示一般,卢诗臣的身影总是多次在他后来的梦里再出现。好在或许是李松茗心底的那根弦绷得太紧了,卢诗臣的面容每每在他的梦中一出现,他便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没有让梦走向更深处的地方。

  即便如此,这一切还是令李松茗心绪凌乱,他不愿意去想为什么卢诗臣总是出现在他的梦中——也不应该去想,一道无形的却高不可攀的高墙立在那里,李松茗不知道墙后面是什么,但他知道这道墙不能靠近,不可跨越。

  于是李松茗选择让自己每天沉浸在医院繁忙的工作里,也更加专心地研究自己要参与的那场手术的病人病历和手术方案,让工作填满自己脑海的每一个角落,将梦境里卢诗臣的残影全部都挤走。

  李松茗要参与的这场手术比较复杂,患者是个老年人,术前术中术后要顾虑的事情都很多,因此李松茗即便是二助,要做的准备工作也有很多。而且因为病例比较典型,还和病人谈好了这场手术成为教学手术,要全程录制,因此正式进手术室之前,李松茗还是颇有一点紧张的。虽然并非第一次参与手术,但或许是因为到新医院的第一场手术,他还是有一点紧张。

  他站在手术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听见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松茗。”

  李松茗回头一看,是卢诗臣举着双手在他的身后。因为体型偏瘦,和宽大的手术服比起来显得有些纤细,他走到了李松茗的身边,用脚踩开了手术室门,侧首看着李松茗,眼神中隐含着一点宽慰和鼓励的笑意,和李松茗说道:“走吧。”

  卢诗臣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一句“走吧”,但是却又很奇怪地让李松茗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李松茗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了手术室。

  其他人也已经到了手术室,麻醉医已经给病人进行了全麻,确认病人已经进入沉睡状态之后,手术便正式开始了。

  卢诗臣从前作为三院颜值加技术的“门面担当”不是吹出来的,即便是那些过去的辉煌都已经埋没在旧日不堪的传闻之中,但是从来不会被风化和锈蚀,只要被看见,哪怕只是露出一角,也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就像李松茗心怀偏见地见他第一面会被他的容貌所震撼,如今在手术室中他同样被卢诗臣的手术状态所震撼。

  李松茗也不是没有见过其他技艺精湛的医生做高难度的手术,但是卢诗臣的工作状态依然令他非常震撼——但是李松茗并没有任何时间去消化那些震撼。或许是因为是教学手术,这场手术大家没有怎么聊天,所以李松茗几乎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了病人和卢诗臣的身上。

  手术中的卢诗臣和平时的状态完全不同,那种总是显得有些轻浮的慵懒气息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专注的姿态——无影灯下的那双手动作精准而迅速,对于病灶的判断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完成的,他对整个手术过程的掌控是非常精准的,对程晰和李松茗的指令也非常简单而且准确,即便是李松茗是第一次参与他的手术,也不会存在理解上的偏差或者迟疑。

  在卢诗臣的把控下,这场手术有条不紊地完成了,因为患者是高龄,原本做足了意外情况的方案,但是一切都比预想的顺利,并且比方案预计的时间完成得快,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手术完成以后,卢诗臣把切口缝合的事情交给了李松茗。

  “手真稳,缝得挺漂亮啊。”李松茗缝好切口打好结之后,卢诗臣看了一眼切口的缝线,轻声笑着夸赞道。

  因为戴着口罩,李松茗只能看见卢诗臣的上半张脸,而且还带着眼镜,但是他看见镜片下的卢诗臣的那双眼睛微微弯起来,显然是在笑。李松茗甚至能够很轻易地想象出来口罩之下卢诗臣嘴唇弯起来的弧度和他颊边的酒窝是什么样的。结束手术之后,卢诗臣的身上那种总是略带轻浮的慵懒姿态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因为那种如同羽毛撩拨在皮肤上的那种笑声,连带着这句对李松茗的夸赞听起来都有些不太真心实意,仿佛是某种暧昧的调笑。

  缝合伤口的工夫李松茗还是相当熟练的,他的缝合技术在幽江医院的时候甚至是相当“有名”的,他缝合伤口很稳很整齐,既快速又美观,所以但凡他在手术室,缝合的活儿都一定是给他的,甚至曾经还有病人点名让李松茗上自己的手术做伤口缝合的。

  因为这个夸过李松茗的人不少,李松茗明明已经听得习惯,早就波澜不惊了,但是此时此刻听见卢诗臣的夸赞,李松茗口罩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下——明明是以卢诗臣的语气姿态听起来并不真挚的夸奖,李松茗心里却觉得诞生出一种连从前听那些无比诚挚热忱的赞美也没有感受到过的愉悦。

  太奇怪了,这些天被李松茗强行平息下去的、不该涌起的心潮又有了翻涌出来的迹象,李松茗抿紧了唇,止住自己无人看见的笑意,但是却依然止不住心底深处愈来愈汹涌的浪潮。

  李松茗在三院参与的第一场手术结束之后,程秋夏总算结束了在外地的交流会议,回到了三院。

  虽然李松茗入职的时候程秋夏不在医院,但是李松茗在面试的时候是见过程秋夏的,她是当时考试的面试官之一。程秋夏表面上看起来不算是符合常人印象的那种“女强人”,甚至看起来是很典型的温婉的样貌,但是性格却相当的雷厉风行,三院是全国闻名的医院,心外科又是三院的王牌科室,没有一定的手腕和魄力是绝对掌控不住的。

  她回来先是去院里汇报了工作,然后又召开了科室会议。

  程秋夏在会上说了一下这次交流会议的相关事宜,然后又“关心”了自己离开期间的科室工作。虽然这段时间她人虽然不在医院,但是对科室的情况一直都是关注着的,卢诗臣也和她简短地述说了最近心外科的工作情况,作为同门的两个人的氛围并不热络,但是却很平和,看不出来传闻中那种“不和”的样子。

  程秋夏还特地关心了一下李松茗,虽然入职的这些天李松茗早已经和科里的人都熟悉了,但是会议最后,程秋夏还特地向大家介绍了李松茗,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

  程秋夏回来之后就立刻恢复了自己的所有工作,卢诗臣便不再代管科室主任的工作,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因此有了不少的余力来管自己的两个“徒弟”——李松茗和程晰。程晰因为比李松茗早到三院一段时间,许多事情早就已经熟悉了,所以卢诗臣的精力重心还是在李松茗身上。跟梁昭打趣:“劳烦梁大医生这些的辛劳,你可以解放了,”他站在李松茗的身侧,跟李松茗自然而随意的笑了一下,眼睛与双眸都微微弯着,因为距离很近,李松茗连他唇上的细纹都能看清楚,“这下子我家孩子就我自己管了。”

  李松茗不知怎么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按了一下胸口,梁昭扑过来抱着李松茗的手臂,仿佛很舍不得一般,跟卢诗臣表情可怜兮兮地哭诉:“照顾新人多重要啊,老卢,我真的没有关系的,我愿意为李医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卢诗臣拉着李松茗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他没有碰着李松茗,只是抓了一点李松茗的袖子,说道:“得了吧,你还是为你的论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刚刚会上程主任才给你下了死命令——再这样下去,别说科里了,到时候整个三院都得知道,这说出去好听么?一个职称论文,你成天拖拖拉拉的干什么呢?”

  李松茗虽然来医院时间不长,但是也已经听说了梁昭的论文一直都是个老大难的问题,他的职称评定年限和履历都早已经够了,偏偏一直卡在论文上,梁昭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写不成,硬生生错过了之前的职称评定。

  梁昭不甘不愿地松开李松茗的手臂,叫苦连天:“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写不出来嘛。”

  “你上次写的那个方向我不是给你参考资料了吗?你不是说就差点资料了吗?”卢诗臣狐疑地问,梁昭松开之后,卢诗臣也放开了李松茗的衣袖,狐疑地问。

  梁昭含含糊糊地说:“感觉那个方向没什么价值了,我换了个方向。”

  “真不知道你想什么,职称论文而已,你瞎折腾些什么呢?”卢诗臣无奈地说,“懒得管你,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再这么拖下去,迟早梁教授她老人家亲自过问——”

  听到卢诗臣提到梁教授,梁昭泄了气,他悻悻地说:“写就写嘛。”然后就坐在电脑面前开始看起来颇为认真地打字,似乎一副要大干特干的样子。

  “梁教授……是说儿科外聘的那个梁教授吗?”李松茗记得三院儿科有个外聘专家姓梁,是国内儿科领域颇有声望的大拿,听起来似乎和梁昭关系颇深的样子。

  “是她。”卢诗臣说道。

  这个名字似乎挺能够治住梁昭,虽然李松茗有点好奇,但是又觉得是隐私的问题,不好问得太深,便没有接着问下去了。

  卢诗臣看出来了他的好奇,说道:“梁教授是梁昭的母亲。”这事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医院这种地方也藏不住什么秘密,卢诗臣就算不说,李松茗在医院待得久了,也能听见这些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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