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小妹团聚,大源这下比刚才数钱还高兴。
“对了,侯爷,食之禅赠送的冰块,明天可能就不够了,还要再做一点吗?”
大源是目前唯一知道硝石可以制冰的人,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仙法呢,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祁秋年点点头,“此事务必你亲自去做,不能泄漏,记住了,送冰的活动,一定不能断,明天店里,再推出几款冰品。”
务必要造成一种他们冰块存活十分丰厚的假象。
他就看三皇子的狗腿子们能忍到什么时候。
大源知道公子肯定是要做什么大事,但公子不说,他也不问,只需要把公子交代的任务好好完成就行。
“对了,侯爷,今天有个什么郡主咨询玻璃窗的事情,我没有直接回绝,让她过两日再来问。”
祁秋年考虑了一下:“再有人问,你就说过些日子,我会专门开一家店卖玻璃,这几日你抽空,去城外买地,空地就行了,或者有人卖农庄,你也试着接触看看。”
目前他们餐厅里的菜品,都是靠自己培育的,负责培育的工人,也是买回来的,信得过,当然也少不了祁秋年偶尔过去‘看’一眼,所以生长得都不错。
只不过,目前都是租用京城周边百姓的田地,不是长久之计。
啧,京城的土地,着实不好买呀。
以前还不急,但现在皇帝让他研究种子,他再怎么都得要有自己的农庄才行,还得修建几间厂房,后续的发展都用得上。
最重要的……北方旱灾,往外逃的灾民,很快就要到京城了。
次日,祁秋年忙活着搬家的事情,毕竟是皇帝钦赐的府邸,而他大小也是个县侯,确实要有一座像样的府邸才像话。
先前进京买的这座小三进的院子,多少也有些不符合他目前的身份了,他不在意,但未必不会被其他人看轻。
虽然是侯爷,却也没有根基,没有底蕴,所以门面上得看得过去。
幸好他放在空间外面的私人物品并不多,进京之后也没有添置什么大件物品,不到半日,就让小厮奴仆们都搬了过去。
下午就有人来拜访,祁秋年都暂时推拒了。
“侯爷,老宅子要卖出去吗?”
祁秋年摇头,“不卖,留着吧,以后有用。”
而且那座宅子里的小秘密,他一直没去挖,先不急。
搬了家,祁宅变成了祁府,门第在此刻便不一样了。
之后这段时间,祁秋年偶尔去食之禅转转。
装修风格新颖,食材菜品特殊,还有进店消费就送一盆冰块的噱头,再加上大家对祁秋年这个县侯的好奇,总之食之禅的生意是上正轨了。
每天都赚得盆满钵满。
然后他也抽空去找了老皇帝给他安排的两个官员,都是熟悉大晋国土以及地域特色的老头子了,祁秋年也像模像样的跟他们讨论了一阵。
心里有数,却一直没跟他们定下章程。
关于粮种第一次推广的地点,已经在朝堂上吵起来了,据说上吵了好几天了。
祁秋年很满意。
晏云耀现在虽然是皇帝最器重的皇子,但朝堂上却不是他的一言堂。
其他几个皇子虽然不如晏云耀这么得宠,至少在朝堂上也有几分人脉,都想着为以后铺路呢。
亩产几千斤的粮食,把这粮食推广出去,明眼人都能看到这是名垂千古的功劳,是个人都想分一杯羹。
祁秋年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收拾了两瓶专门治头痛的特效止痛药出门。
转个弯儿,就到了极乐苑。
晏云澈大概是身份特殊,很少活跃在大众眼前,每次祁秋年来找他,都没走过空门。
门房的居士对他又客气了几分。
祁秋年也不得不感慨,身份转变带来的感受真的很奇妙。
“侯爷终于得空了?”晏云澈还是在池边作画,这回没画锦鲤了,画的是花海。
别说,画得还挺有意境。
祁秋年总觉得在他话里听出几分责怪,这感觉怪怪的。
他不由得讪笑了两声,“上次得知潇妃娘娘的头痛症和我见过的偏头痛很相似,就回去找了药,这不,今天就给你送过来了。”
祁秋年附上用法用量和药效,又告知了可能出现的副作用。
虽然后世经过大量实验,药品安全稳定性都很高,但毕竟是西药,古代人没吃过。
“总之,是否用药,还是得看大师和潇妃娘娘,你们自己作决定。”
不能长期吃,留着应急也好。
其实祁秋年也有别的想法,如果能偶尔见见潇妃娘娘,他偷偷灌输一些木系异能,只要把握得好,未必还会发病。
但是可惜,他是个外男,频繁出入后宫,那是不可能的。
晏云澈也有自己的考量,过了一会儿,他说了一句看似毫无相关的话。
“肃北州府的太守赵育,颇有几分能力,也受百姓爱戴。”
祁秋年勾了勾嘴角,肃北是发生干旱的北方州府之一,却也是灾情控制得最好的一个州府。
赵育,他上辈子也有听闻,是正儿八经的农家子出身的进士,之后被外派做县令,政绩不错,一步步升到了太守的位置。
太守,大概就跟后世的省长差不多的角色了。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朝堂上争吵的这么厉害,不知这赵育是哪一派的?”
第14章 赫家
祁秋年问这个问题,是为了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上辈子他没活到老皇帝去世,所以最后到底是不是三皇子当上皇帝,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
他琢磨着:【既然晏云澈说赵育靠谱,那就应该没问题,推广粮种的事情可以交给赵育,但首先得让我知道,赵育是谁的人吧,但这话要怎么问呢?我现在的身份问出来,好像有些奇怪。】
这不是他一个刚进京不久的商人能问出来的问题。
晏云澈浅笑,自顾自地解释:“赵育忠君爱国,没有世家背景,也不曾加入哪位皇子的派系之下。”
如果非要说赵育在朝堂上有什么关系,那大概和他的外祖母有几分关系。
当年赵育进京赶考,还没到京城就丢了盘缠,外祖母刚好去城外的寺庙祈福,赵育没了盘缠,也恰好借宿在那间寺庙。
遇到了,他外祖母也就顺手帮了一把,那赵育也是个有良心的,也懂得感恩。
战国公毕竟是武官,文官和武官也不适合过多来往,所以这些年虽然明面上没有接触,但逢年过节,赵育都用自己妻子的名义给战国公府送了节礼。
祁秋年满意了,“这就好。”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但在此之前,他并不想卷入其他皇子的派系纷争。
赵育是保皇派,还和晏云澈的外婆有几分恩情关系,正合了他的意。
至于推广的事情,要如何落到赵育头上,既然晏云澈提出来了,那必然已经有安排了。
他就不插嘴了。
他在琢磨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的策划案给递交到皇帝面前去。
在此之前,他得要先回家修建个暖房才行。
根据上辈子的记忆,再有一个月,京城就会极速降温了,连带着北方,连续两年的大旱也即将彻底结束。
他要培育的种子,也不能等到明年开春。
再则,他店里的蔬菜供应,冬天没有暖房也不可行,幸好现在的侯爷府够大,还空得很。
特别是后院,寻常都是什么夫人小姐姨娘住的地方,他是跟这些无缘了,所以在后院里先修几间暖房也不是问题。
剩下的,就交给大源去买地建厂房了。
还有,食之禅送冰块的事情,必然已经引起了赫家的注意。
就看他们什么时候沉不住气了。
结果还挺快,至少比祁秋年预料的要快很多。
祁秋年从晏云澈这里离开之后没几天,赫家底下冰铺子的负责人钱隼就找上门来了。
这钱隼明明只是赫家的家仆,但那眉目里的高高在上却毫不掩盖,即便赫家是侯爷,他也是侯爷。
啧,祁秋年心中呵笑,侯爷和侯爷之间确实是有区别,人家是有实权的伯爵,他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县侯,但钱隼这就是个下人,也敢来他这里摆脸色?
祁秋年在凉亭底下坐着,一边吃着冰淇淋,一旁还有小厮打扇,就让那钱隼在大太阳底下站着说话。
钱隼脸色不太好看,都知道他是承平侯赫家的人,寻常官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说上茶请坐,也要给几分薄面,不至于让他晒着太阳说话。
可是一想到,祁秋年这个县侯虽然没有根基,爵位比不上承平侯,但背后的佛子和战家却不能忽视。
他强忍着,能屈能伸地挤出个笑脸:“祁小侯爷,贵店一直赠送冰块,可真是慷慨,也可见侯爷家底儿丰厚啊。”
进店消费满五两银子就能送一盆冰块,而食之禅里的菜品,便宜的也要半两银子一份,再加点儿招牌菜什么的,多的不说,随便消费个十几两银子是没有问题的。
还有些顾客即便是不那么喜欢素菜,都要去食之禅消费一点,为的就是那一盆冰块。
有的贵人身份地位不合适亲自去,还有些月银少的庶子庶女,还会吩咐府里的小厮丫鬟去消费,小厮丫鬟去食之禅消费了,同样能把冰块带回去。
要知道,在冰铺子,五两银子是买不来一盆冰块的,没有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还有那些不差钱的,直接充值一万两成为高级贵宾,不管去不去消费,每天都有店小二穿着统一的制服,按时把冰块送上门。
这一招可真是绝啊。
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但往年能用上冰的人家,也就是那些。
现在这些人全都找各种理由去了食之禅,他们冰铺子已经几天没开张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十月了,受北方干旱影响,京城也很热,可是再热又能如何?冬天马上就要到了。
冰窖里的冰还剩不少,等到了冬天,卖给鬼吗?
剩下的冰要是卖不出去,今年卖冰的收益至少比往年少三成,到时候,他也得吃上面的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