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觉得自己被哄到了,脸上也带着笑意,“等建渝州府的事情结束吧。”
算是给这件事情拍了板。
到时候苏寻安也带着功劳回京。
祁秋年笑得更开心了,“陛下,我这边的资金,不日就能整理出来,到时候还是请您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将银子和物资全部都送往建渝州府。”
老皇帝点了点头,“就让伍锦去送吧,他也熟悉。”
伍锦,之前八百里加急,送回了建渝州府水患的消息,但之后傅正卿他们出发,队伍里是没有伍锦的。
想必是陛下又派伍锦去办了别的事情。
伍锦那大小伙子也挺好的,瞧着有些像读书人,但实际上人家是大内高手来着。
陛下要给苏寻安沉冤的事情,祁秋年当晚就用电报机通知了苏寻安。
苏寻安或许有些激动,回信过来的时候,他拼出来的字母,牛头不对马嘴。
但苏寻安也很快就冷静下来了,重新发了电报过来。
祁秋年见到就笑了,也给他回了过去,叫他务必把这件事情干得漂亮一些。
已经无关能不能入陛下和傅正卿的眼了,这关乎到苏寻安的功劳有多大,关乎到这个功劳到时候到底能扳倒多少人。
他这边也没闲着,陛下要他再去找几个人证,他手上没有太多可用的人,第二天他就直接去找了晏云澈,让他帮忙去找几个人。
晏云澈莞尔,“昨夜已经派人出去了。”
祁秋年惊喜,“你也太懂我了。”
这是一种让人很舒心的默契,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他懂他现在的需要。
祁秋年一个没忍住,又在心里说了句骚话。
【要是我们家阿澈什么时候能懂我成年人的那种需求就好了。】
晏云澈:“……”
属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别以为他听不懂。
没两日。
祁秋年捐出半个季度盈利收益,去支援建渝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的京城。
要帮助建渝州府渡过难关,这是必然的,但他还得要堵住那些大臣的嘴,当然要将这件事情宣扬一番。
果然,再没几天,陛下也亲自在朝堂上发了话,他自己出了笔墨,写了两篇文章,佛子也贡献了两幅画,通通都要送去建渝州府进行拍卖。
有的大臣也紧随其后,捐了些物资。
所以当祁秋年再次在城外送别伍锦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满满当当的好几箱。
他问:“怎么这么多东西?”
伍锦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这还是多亏了侯爷,是您带头做这个榜样,陛下也亲自下场,那些大臣们怎么说都得紧跟陛下的脚步了。”
祁秋年轻笑出声,这也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他旋即又心里一乐。
建渝州府毕竟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这次送那么多物资过去,大抵也拍卖不上太高的价格。
也不知道,到时候那些大臣们知道自己送出去的捐出去的物资,最后没卖到他们理想的价格,到时候会不会羞恼得不好意思见人?
古代人含蓄,也是特别的爱面子。
不过这些他就不管了,反正他也管不上了,能筹到钱,能解决问题就行。
他将自己准备好的物资也交给了伍锦,然后又是一封厚厚的书信。
“这信里面有一些灾后重建的建议,还有关于这次拍卖的细节,到时候还劳烦伍锦兄弟交给傅相爷。”
伍锦妥善地将这一封像书一样厚的信封,贴身放好,召集所有人马,朝着建渝州府的方向出发了。
祁秋年没让伍锦直接把信封交给苏寻安,这其中当然也有考量。
毕竟这次去赈灾,是陛下派了傅正卿做这个领头人,如果他的计划,越过傅正卿,直接让苏寻安去办,或许傅正卿本人不会有什么意见,但其他随行大臣就不好说了。
难免也落人口实。
但如果他将这个事情直接交给傅正卿,再由傅正卿吩咐苏寻安去办,虽然目的都一样,但很多细节方面,差距可就大了。
关于这些人情世故,还是晏云澈提醒他的呢。
他就说这官场复杂吧,弯弯绕绕的,反正他是没法适应的。
不过多学一些倒也没有坏处,总归他现在大小也是个男爵,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升一升爵位,即便是不拉帮结派,不结党营私,往后少不了要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
谨慎一点没坏处,花些心思去学这些人情世故,也总好过以后什么时候,不知道哪里就得罪了人。
他可不想隔三岔五地就被各种小麻烦找上门。
在伍锦到达建渝州府的当夜,苏寻安就在电报机里给他报了平安,物资也全部收到了。
顺便也谢了祁秋年对他的安排,通过傅相爷的手,把工作安排到他这里来,其他大臣也不会有意见了。
再则,这拍卖,还是免不了要跟商户打交道,他这个是商人出身的侯爷的部下,去做这件事情,也是最合适的。
但苏寻安也直觉,这次的安排,他们家小侯爷,必然是受了他人的指点。
否则不拘小节的小侯爷,是想不到这一茬的。
至于这个’他人‘,大概也不作他想了。
随后,苏寻安又说起了关于灾后防疫的问题。
他们当初,前脚刚到建渝州府,就将祁秋年所说的那些防疫的方式,用最快的速度传播了出去,展开了行动。
可是偏偏有几个顽固的老头老太太不信这个邪,就信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种歪理,结果喝了脏水,最后感染了痢疾。
这痢疾本是一种急症,在医疗水平有限的情况下,最后有俩人都没救得回来。
但同时,也因为这件事情,给当地的百姓敲了警钟,谁都不想死,至此就再也没人敢忽视卫生情况了。
可以说这灾后疫病的问题,直接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祁秋年又给他回了信息,让他们还是要继续加强防疫,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这暴雨,不知道冲刷了多少细菌病菌出来。
如果大面积暴发疫情,在这个时代,那也只能是九死一生了。
两人用电报机,滴滴滴滴的,聊了好一阵子,说句话,得费半天的功夫。
当然,这也只有祁秋年会这么想,苏寻安却时时都在感慨这电报机的神奇。
最后,祁秋年又给苏寻安回报了他妻女的消息,两人才结束了对话。
祁秋年连走出密室,恍然间觉得外头的月亮有点大,月光有些明亮。
前两日,京城里又下了一场雨,那场雨似乎也是宣告着夏天的结束,蛙声蝉鸣的动静也小了许多。
如今,深夜的风已经带上了些许的凉意。
这时间过得真快呀,他又进京一年多了。
明明时间不早了,但祁秋年今天却没什么睡意。
他想了想,又回房间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又是从空间里摸出一些吃的喝的,放进了一个大食盒里,还背上了自己的吉他。
他要准备去看看,今夜的佛子,是不是同样亦未寝。
走出侯府大门,拐个弯儿,就是极乐苑的大门,祁秋年刚想走正门,随后又想到这个时辰对古代人来说确实已经不早了,所幸他干脆又故技重施,去翻了极乐苑的墙。
其实极乐苑也有类似于暗卫这样的武僧,随时掌控极乐院的安全。
祁秋年翻墙进去,没一会儿他们就都知道了。
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情绪,都是一脸的无语。
这小侯爷怎么常常都不按套路出牌?怎么老是大半夜的来找佛子殿下?
可即便是要来找佛子殿下商讨什么要紧的事情,那也该走正门吧?
正门又不是没有居士在守门,干什么非要翻墙呢?
他们不解,疑惑,随后保持沉默。
祁秋年可不知道这些武僧在心里疯狂地吐槽他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侯爷。
他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晏云澈的小院儿,刚进院子就见到一只吨位特别大的橘猫,胖乎乎的,圆滚滚的,跟他们家煤球有的一拼了。
那橘猫走到他身边,围着他转了两圈,又在他身上闻了闻,然后对他喵了好几声。
这让祁秋年瞬间就想到了,这大概就是他那个抛夫弃子的儿媳妇了?
确实是挺漂亮的一只小猪咪。
他记得自己从前不知道在哪看过,其实是白猫在所有猫咪的眼中是最丑的,恰好他们家煤球就是一只全身雪白的大胖猫。
所以他们家煤球在这只橘猫眼里,应该是一只又肥又丑,可能还特别油腻的胖猫?
也难怪人家要抛夫弃子了。
祁秋年蹲下,跟大胖橘玩了一会儿,然后又贡献了一盒煤球的罐罐。
当初囤物资的时候,没想过自己某一天还能养猫,所以像是猫罐头这一类的,他囤得并不是很多。
而且他囤这些猫罐头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哪一天末世真的太辛苦,没有了食物,那猫罐头可全是肉呢。
不过现在不操心这些了,他空间里还剩了不少,足够养活煤球的妻儿了。
大胖橘吃得喵呜喵呜的,祁秋年看得有趣,谁不喜欢胖乎乎的猫咪呢。
“如果喜欢吃的话,可以去隔壁找我。”
大胖橘:“喵呜~喵呜!”
一人一猫,纯粹是鸡同鸭讲,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在屋子里看书的晏云澈,早就听到了他的声音,见他这么久都还不进来,于是便也只能起身推开房门。
祁秋年听到声音,一抬头,眼睛里像是充满了星空,随后又略微有一丢丢的尴尬。
“你还没睡呀?”
其实晏云澈也很想问自己这个问题,他觉得他自从认识祁秋年之后,他的入睡时间就在不断地往后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