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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的因素还是有很多的,不少人都还在观望。
这是祁秋年意料之中的情况,他也不急。
总归,先来的,看到他们的实际福利之后,这事情传开,还怕招不到更多的人嘛?
三日之后,肃北州府外,乌泱泱站了一大群人,都是拖家带口,锅碗瓢盆都带上了。
但细看名册上的登记,其实也只有一千多户过去。
是了,因为要分房子,是以户为单位的,但人数却是有三千多人。
再细看,几乎都是年轻人,老人和小孩儿,只占了一少部分。
也就意味着,这三千多人,基本上都是过去之后,可以立马上工的。
张宿派了衙役,一路护送。
不远,不到百里的路程,但百姓们的行李带得多,足足走了三天才到北宜。
北宜城外,祁秋年已经提前找人搭好棚子了,几乎可以容纳这三千多人。
条件是艰苦了一些,毕竟还要分批次呢。
而且人多,一次性涌入城内,还是不合适的。
祁秋年又把整个北宜的大夫都找了过来,挨个的给他们见查身体,也就是做个基础筛查。
人太多了,可别有什么传染性的病症进去了,这也是要为城内的百姓负责。
但索性结果都是好的。
过来的三千多百姓,见他们被安排在棚子里,虽然有人给他们送吃食和热水,但心中到底是忐忑不安的。
不是说好了要分房子吗?不是说好了做工就有宿舍的吗?
怎的就把他们安排在棚子里了?难不成要让他们住在棚子里?
那还不如在肃北呢,至少能遮风挡雨。
等到有大夫给他们检查身体情况,确认了情况良好,祁秋年才正式出场。
先前写信去肃北的那些招工条件,他又如数的,与过来的这些老百姓们说了个清楚,一字不差,也绝对不会是什么阴阳合同。
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曾经在京城外,住过的难民,是见过祁秋年这位心善的小侯爷的。
对于祁秋年,他们是信得过的。
自然,祁秋年亲自出来说了这个话,他们心里就几乎百分之百的安定下来了。
接下来便是分批次了。
祁秋年站上高处,“诸位父老乡亲,本侯给大家选了两个方向,一个是融入村里,也就是把大家安排到北宜周边的村子里去居住,到时候家里的老人小孩可以留在村子里,年轻的,有力气的,都可以留在城里做工。”
“那留在城里做工,我们住哪儿啊?”
“留在城里做工的,本侯也安排了宿舍,大概六到八个人一间房,虽然条件是艰苦了一些,但住宿都是免费的。”
就是上下铺宿舍那种,祁秋年也解释了一下。
既然不要钱,他们就没有怨言了,从前他们出去做工,没法天天回家的,基本上就是找个破庙就睡了,这上下铺,他们还没睡过呢。
有些跃跃欲试。
祁秋年继续说,“还有另外一条路,便是暂时留在北宜的城里,几户人家分得一个小院儿,确实要挤一挤,但紧跟着,咱们就开始在城外开始建房。”
那房子的图纸,祁秋年也提前画好了,他找人挂了出来。
“大家请看,这是二层的小楼,一楼有两个房间可以住人,还有一个大房间可以用来做堂屋,平时吃饭待客,另还有一个小厨房以及一个小的厕所,楼上的有4个房间,面积虽然不大,但是一家人应当也是住得下的。”
里面房间的面积不大,基本上就只有七八个平方,总的单层面积,大概是六十个平方的样子。
两代人住里面,但至少也有六个房间呢。
寻常,村里的土坯房,还没这么多房间呢,整个院子基本上就四五间房,里面都是隔开的。
当然了,如果家里人口,实在是太多的,也可以申请要两套房,不过就是要付两套房的贷款而已。
百姓们窃窃私语的在商量。
其中,有人是曾经在京城外,去祁秋年工厂做过临工的,认得这是那红砖小楼。
他当即站了出来,“侯爷,我就与我妻子两人过来了,我们两个人也能分一套房吗?”
祁秋年点点头,“这房子其实是分了大小的,大套的,就如刚才说的,上面四个房间,下面两个房间,加一间可以待客的大屋子,小套一些的,便是上面只有三个房间,下面一个房间加一间大屋子。”
他看着那略微有些眼熟的年轻小伙子,“你们虽然现在只有夫妻二人,但日后不还得有孩子嘛,赚了钱,日子过起来了,生孩子也不怕没住的,也不怕养不活,有了孩子,以后不还得娶媳妇儿吗?”
祁秋年开着玩笑说:“咱们这红砖房,结实耐造,住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百姓们心里暖洋洋的。
都不说他们之前在肃北住的是什么房子了,就说他们以前,都没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能住上砖瓦房的一天。
又有人问了,“那我们准备先去村里,以后在申请城里的房子,这可以吗?”
祁秋年也点头,“当然是可以了,不过这就要排队了,房子是盖一套就分一套,什么时候轮得到后面的,这就不好说了。”
那人若有所思。
祁秋年话说到这里了,然后又紧跟着,“所以现在愿意去村里的,站到左边,愿意留在北宜的站到右边,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要与大家说,但凡是在我这里工作的,不管是修路还是进工厂打工,家里有孩子的,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能够免费上学,这是本侯给大家的承诺。”
他看着百姓们,“大家也应该知道,我之前在京城外修建的工厂,工厂里就有一个小学堂,在那里上学的都是工人的孩子们,虽然本侯来了北宜,北宜的条件比不上京城。但是学习是一件大事儿,孩子们读了书以后,也会有更多的选择。”
这话,实在是让百姓太心动了。
免费读书啊,他们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他们的孩子呢?
他们也不想孩子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
“好了,本侯给大家一个时辰商量的时间,决定好了之后到前面来登记,要去村里的,大家也别担心,本侯派了牛车送大家过去。”
可谓是安排得十分周全了。
祁秋年说完就转身进了城,不过他也没回家。
就一个时辰的时间呢,他上了城墙,晏云澈也已经在城墙上。
守城的官兵还是李家军,但是目前他们没有了将领,都是一群散兵。
晏云澈毕竟是太守,想上城墙,他们自然是没有阻拦的道理的。
祁秋年上去刚坐下,一杯热茶就递了过去。
他抱着咕嘟咕嘟就好几口,简直是牛嚼牡丹,“刚才话说太多了。”
今天的阳光和煦,北方的冬天也过去了,积雪消融,一阵春风吹过,阵阵春天的气息。
晏云澈眉目温柔,问:“感觉如何?”
他问的是感觉会有多少人愿意留在城里。
祁秋年看了一下城墙下的百姓,说:“其实我觉得绝大部分还是愿意留下来的,毕竟这一批人应该算是先来探路的。”
所以来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身上没有那么多负担与压力。
再说了,他这个免费上学的条件摆在这里,但凡家里有个孩子的不都得心动吗?还没孩子的年轻夫妻,不为了以后的孩子考虑吗?
老百姓,不懂什么开民智的大道理,但是他们知道,读书可以考科举,自然也知道读了书,以后也能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不像他们现在这样,只能靠做修路这种苦力活,要么就是只有种地,才能养活老小。
而且这学堂是免费的,男孩女孩都收呢。
他们可都听说了,小侯爷的工厂管事,是有女子的。
大部分女子的体力本就不如男子,如果能做个管事儿,那不也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了,有收入,即便是家人,也会被婆家高看一眼的。
这里穷,反而没有京城里那么多的酸腐,有上学的机会,对他们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对于祁秋年来说,教育,才是发展的重中之重,办学,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
还是老样子,他也不奢求孩子们能考科举做大官,至少不要做个睁眼瞎就好。
有了京城的前车之鉴,再加上不少百姓又是从京城那边回来的,对祁秋年的推崇与信任,几乎是到达了顶峰。
晏云澈琢磨了一下,“那城里的孩子也收?”
祁秋年点头,“如果在我们这里做工的,孩子上学免费,没有工人家庭的,上学还是要收一点费用的,不过也不高,肯定比私塾要实惠得多。”
晏云澈颔首,“教书的先生,我来想办法。”
现在学校都还没建设起来呢,教书先生,也不是那么的着急了。
再说城墙下的百姓。
从祁秋年的私心上想,他也是更愿意这一批暂时留在城里的。
毕竟要在城外修建一座新城,要是这新城修好,都没百姓居住,那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
祁秋年在楼上就能看到楼下分出来的阵营,如他想的一样,想去村里生活的人不多。
大概只有五分之一左右,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批人里,有不少都是老人。
祁秋年能理解,老人家嘛,觉得还是土地更实在。
而且他猜测,这一部分百姓,应该想的是到时候在村里头有房,进城打工的儿女住在宿舍。
他们这些年纪大的,就伺弄一两亩的庄稼。
这日子,不也就慢慢地红火起来了。
是这个道理。
既然分好了人数,祁秋年也没马虎,也不耽搁时间了。
这是第一批,都是分在了北宜周边的村子,不算远,基本上当天就可以来回。
祁秋年也是先让他们抽了签,抽到哪个村子,抽到那个房子,都是各凭运气。
为了防止他们在村子里抱团,也要防止其他的村子里排外,每个村子送过去的人大概三到五户人不等。
这个人数,让他们不至于被村里的原住民欺负,即便是抱团取暖,也无法欺负到原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