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关于华夏历史的。
远到远古时期,人们茹毛饮血的进化,近到时代的高速发展。
晏云澈虽然好奇,却也没有立马就开始翻看。
其实,他从对祁秋年的了解,还有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他也能看得到,他家年年曾经的世界,其实是和他们有一定关联的。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便在此刻得到了具象的理解。
几十本书,都被晏云澈妥善的放到了书架上。
他们还有政务要处理,就比如刚才说的这个蜂窝煤的生意。
是以政府的名义去做这个生意,还是外包给别人?
按照晏云澈这个古代人固有的思维来讲,这本身就是州府的生意,是为了给府衙增添的营收的,就不该和商人牵扯上。
但是这不是有了祁秋年这个前车之鉴吗?听他家年年说,他们的世界,政府和商人做生意,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他说道:“我们或许可以采用外的方式。”
祁秋年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他们现在手底下的事情本身就已经很多了,再腾开手去做别的生意,又要分散一部分的精力。
把这生意外包给几个商人,他们算是技术入股,等着拿分红就是了。
再说了,这蜂窝煤本身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迟早有一天会被别人学走,所以不值当他们再花钱去开办这个工厂。
这钱能赚多久算多久。
晏云澈莞尔,“年年,这钱,里外都是让咱们给赚了。”
他们以技术入股,把生意外包出去给别人做,但是这些商人要做蜂窝煤,不还得找他们买煤炭吗?
这里外都是他们在赚钱。
祁秋年也忍不住笑了笑,其实没办法,北宜这个地方太穷了。
他说,“就三年的时间,我们至少要让北宜的百姓,都能穿得暖衣服,吃得饱饭,吃得起肉,小孩子都有学上。”
这对祁秋年来说,只是一个初步的计划,可是对古代人来说,这却已经是足以匹敌百年大计的计划了。
但晏云澈见识过他家年年的本事,他觉得这个三年目标,应该是可以达到的。
祁秋年撑着下巴,一边在电脑上给铁轨建模,一边说,“阿澈,按照你现在安北王的封号来看,以后北方就是咱俩的封地了。”
晏云澈被’咱俩‘这两个字给取悦到了。
虽然他是王爷,按照常理来说,他与祁秋年在一起了,祁秋年就应该是他的王妃。
即便是还没有拜过天地,还没有上皇家玉蝶,可他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此生也都认定了他家年年。
所以,他很喜欢’咱俩‘这两个字,代表着他们密不可分,不分彼此。
祁秋年继续说:“如果以后能把李国公那边给解决了,北方这几个州府,咱们都还得想办法发展起来。”
晏云澈微微颔首,“此事也急不来。”
如今,他只是北宜州府的太守,即便还有安北王的身份,但这个封地的圣旨,并没有颁发下来,未来还会不会有别的变数也说不准。
他现在也不好把手伸太长,去管其他周边的几个州府。
只能说,其他州府有需求的时候,他们可以合作一下。
但如果以后北方真的成了他的封地,那封地上的子民,都成了他的子民,他理所应当的,想要自己封地上的百姓能够过得富足一些,生活也富庶一些。
祁秋年捣鼓了一会儿火车建模,又说:“那蜂窝煤外包的事情,得找几个靠谱的商人,这事情,我过两天抽空来弄吧,反正也不急着一时半刻的。”
晏云澈不让,“你已经够忙了,这件事情,也不复杂,还是我去处理吧,总归,我身为太守,与当地富商都该接触一下的。”
这事情无论怎么说,也算是北宜的内政,做蜂窝煤,也是为了增收北宜的财政问题。
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让他家年年去办,而他就躲家里批一批文件。
他年年是很厉害,但他的年年也是个肉。体。凡。胎的人类呀。
听晏云澈这么一说,祁秋年略微挑了一下眉峰,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
“那行吧,我给你列几个名单出来。”
来北宜这么久,北宜的那些商人的底气,他都摸得差不多了。
这些古代人,说商人奸诈狡猾,其实祁秋年还是觉得有些道理的。
后世,虽然也有很多奸商,但至少明面上的做生意,都要讲究个诚信为本,但是在这个时代,一物卖二价,以次充好,这种情况是屡见不鲜的。
而且,这些商人个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并不会因为你是王爷,就会在做生意这一道上,给你让利退步。
所以祁秋年筛选出来的这几个,都算是比较老实的那种了。
他有点担心,他们家刚还俗的和尚,太过于心慈手软。
当然了,祁秋年本身也是个心肠柔软的人,但是在做生意这一道上,那他可就太有经验了,关键时刻,绝对分毫不让。
晏云澈心里有数,他那到底也是个皇子,并不是真的像其他的和尚那般。慈悲为怀。
这蜂窝煤的事情交,给了晏云澈,祁秋年也就没管了,他还在专心搞他蒸汽火车的事情。
可没过几天,他就收到了新的消息。
这外包合作的商户,祁秋年一共推荐了五家,但晏云澈却总共找了两家。
其中一家,只能做北方这几个州府的生意,绝对不可以卖到外地去。
而另外一家商户,却只能做外地的生意。
祁秋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稍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晏云澈的用意,这也是一种制衡。
不愧是老皇帝的亲儿子,这制衡,端水的本事,大概是天生的。
北方确实苦寒,虽然只有几个州府,但蜂窝煤的使用量,需求量,绝对不会低。
而出了北方,其他更严寒一点的地方,那边是西北那边。
可是这里到西北路途,也比较遥远,再说其他的州府,这蜂窝煤一旦普及,百姓生活也是能用得上的。
只是需求量并没有北方这么大而已。
如此算来,两个商户拿到手中的权限,却是差不多的。
不仅如此,晏云澈还用自己王爷的身份施压了一下。
若是他们做不好这个活儿,或者起了别的什么心思,那他就可以随时换人合作对象。
这北宜,穷归穷,但是富商也是永远都不缺的,再不济,不是还有那些盘踞在北方的世家吗?
别看那些世家矜贵,一副看不起商人的嘴脸,但实际上,这些世家背地里,可没少做生意,要不然就家族的那一亩三分地,如何能养得活庞大的家族呢?
接下来,就是蜂窝煤的宣传及使用。
这一点,是祁秋年给出的主意。
如今整个城里,不论是开门做生意的商铺,负责生产的工厂,还是修路建房的工地,人数那可都不少。,
祁秋年直接让人把那个蜂窝煤炉子,给拉到工厂和工地上去。
蜂窝煤这东西,你若是直接敲锣打鼓的去宣传,百姓未必相信,但是让他们真实的见识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再经过他们的口口相传,这生意不就来了吗?
果然,没过多久,第一批蜂窝煤上市的时候,就直接被一抢而空。
祁秋年和晏云澈乐见其成,这生意做了开门红,以后也顺顺利利的。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张莫的镖局,终于过来了。
这次来不是一小队人来的,张莫直接带了好几百号人。
门房来通报,说有镖局的老板要见小侯爷,还带了很多人的时候,祁秋年都诧异了一下。
他赶紧叫人把张莫迎了进来。
一路风霜,张莫看起来也沧桑了不少,不过,他见到祁秋年的眼神是亮的。
张莫恭敬的拱手行了礼,“侯爷,好久不见。”
祁秋年笑了笑,叫他不用客气,“刚才下面的人说你带了很多人过来?咋回事儿?”
张莫龇着一口大白牙,“侯爷不是说让我把北宜的特产带到全国各地去卖吗?我寻思着,我一个商队,也做不了太大的生意,而且也带不了太多的货,所以就多带了点人过来,到时候分成几条线一起跑。”
祁秋年诧异中带着几分欣慰,毕竟整个州府都在做什么土豆粉,红薯粉这一类的。
产量确实不低,虽然有部分百姓,自己就已经在跑外地做这个生意了,但压力还是不小的。
其实,祁秋年能够想得到,这生意能做,是能赚钱的,毕竟是吃的东西,味道好,够新颖,市场是不缺的。
他之前还琢磨着,可能张莫跑北宜得跑得很勤快了,如今多分几条线路一起去跑,也是大大的降低了北宜的库存压力。
到时候百姓们也能赚得到钱了。
不过,祁秋年也好奇,“你之前不是说人手不够吗?怎么现在又来这么多人了?”
张莫解释说,“侯爷,你应该记得,我老张也是从战家军出来的。”
战国公老爷子虽然仁慈,不论是到了年纪退伍,还是因为伤残退伍,都给了一笔不低的抚恤金。
张莫说,“但你也知道,俺们这些大老粗,也没啥本事。”
他挠了挠脑壳,一脸的憨厚像,所以他现在带来的这一批,就是今年新退伍的。
其中有一部分,是从前战止戈带给祁秋年的情况差不多,都是那种退伍之后,无家可归的。
至于另外一部分,是觉得这笔钱拿回家,盖了房子,娶了媳妇儿,也剩不了几个钱了,未来的生活,总得要继续过下去。
所以他们听说张莫这里缺人,还背靠着祁秋年这个商人出身的侯爷,他们也就跟着张莫一起出来讨生活了。
虽然这走镖,跑商,都是一件辛苦活儿,而且也有危险性,但俗话不是说的好嘛,富贵险中求。
他们都是有武艺傍身的,虽然年纪不轻了,甚至是带着一定的伤残,但光看他们的精神面貌,寻常的小娄娄,也是不敢惹他们的。
祁秋年听完,拍了个巴掌,“对呀,我怎么把这事情给忘了?”
他现在北宜差人,即便是再来一两万人,他都可以吃得消,北宜也容纳得下。
对于现在的北宜来说,人口,才是所有发展的基础。
他也可以去找战止戈要一点退伍的将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