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战止戈直接把那些退伍将士都给他安排过来,只需要跟那些退伍讲师们说一声,高速他们,北宜这里有个去好处。
别的不说,反正是能赚钱的,再则,祁秋年做生意,总归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连带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之后北方关外的蛮夷打进来,如果有些退伍老兵在这儿,到时候也能多一道保障。
让张莫去做农副产品的生意,细节问题,他们也仔细商讨了一下。
最后定下分给祁秋年四成的收益,其他的归张莫及他的镖局和商队。
至于从百姓家里收购的价格,祁秋年也定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是属于百姓有赚头,张莫拉到外地去,也能赚得到钱的价格。
几方都皆大欢喜。
张莫和祁秋年签订好合约之后,他也没闲着,也不怕冷,直接带着兄弟们就忙活去了,还得要去底下的乡村收购呢。
早点把货物弄到手里,他们也好早点做生意,再则,张莫也准备在北宜开一个分部了。
自己都做生意了,还有这么多兄弟要养活,除了走镖,他们又多了一门生意,总有那么几个的腿脚不适合长时间跋涉,刚好就能驻扎在这里。
张莫心底都有些感慨,原本十几号人的小镖局,只是想跟兄弟们有一口饭吃,养得活家里的老小。
没想到就认识了祁秋年,从此,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
张莫忙起来了,祁秋年倒是勉强闲了一点。
建铁轨的事情,虽然迫在眉睫,想要早一点能通车,但是这事情也不需要他这个侯爷亲自去下力。
他自己的初期规划已经做好了,可以暂时休息几天了。
然后他就欢欢乐乐的去找晏云澈了。
他不忙,但晏云澈却忙着呢。
年底了,太守除了要处理日常公务,还得要做年终总结,这是要上报到陛下那边去的。
祁秋年也不打扰,支棱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发现晏云澈些奏折的方式,跟他是越来越像了。
简洁明了,一目了然,通篇没有一句废话。
要不是字迹不同,送到京城去,内阁那边看了之后,说不定回以为是他写的呢。
写到一半,最后剩下军务的问题。
守城将军,和州府太守,虽然是各自为政,但实际上也是合作关系。
一方管内政,一方保平安。
可是他们跟军务那边,今年一直都没有什么合作的项目。
最开始是因为李季的原因,李季被看头了,后来又拖了一段时间,才送来了刘猛这个新的守将。
刘猛刚来的时候,凡事都和他们有商有量的。
但之后这段时间,却是没多少交集了。
这倒不是因为刘猛的心思变了,或者说觉得自己站稳脚跟,不需要祁秋年和晏云澈,就把他们给踢开了。
属实是长久以来的规矩便是军务和本地政务是分开管理的。
刘猛,晏云澈,两个人都能算得上一个政府的最高长官,只不过太守要高半级。
这刘猛不来找他们,一来,是属实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前段时间都听着刘猛日日养将士们吃饱,养身体,然后才开始锻炼。
这种事情,总麻烦不到祁秋年和晏云澈的头上来吧。
二来,如果类似这种小事情,如果都来找他们帮忙,那岂不是显得刘猛这个守将,实在是太没用了吗?
祁秋年想了想,“我前段时间出门,遇到卫文,也就是跟在刘猛身边的那个秀才,闲聊了几句。”
说是刘猛正在头疼今年冬衣的问题。
大晋,对将士们的福利,说实话,比祁秋年所了解的那些古代是要好很多的。
每年都会发一套过冬的衣裳。
但是这衣裳基本上都会在刚过完年的时候发给大家,全当做是给大家发的新年礼物,也是一种犒赏。
就好比说,头两年战家军那边。
战止戈动用了一下自己的权限,把给战家军做衣服的生意交给了王程,这两三年合作的都应该挺不错的。
这也就意味着,李国公自然也有这样的权利,去选择和哪一家的布庄合作。
也就代表着,其中又很高的操作空间,国库发下来的钱,到底有多少用到将士们的身上去了,这就是李国公说了算了。
冬衣,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从前就有芦花冒充棉花的棉衣。
但是刘猛遇到的却不是这些问题,或者是,不止是这些问题。
刘猛现在手底下这几千人,几乎都是被李家军淘汰下来的,从前他们还算得上是李家军的时候,过年就没有什么优待,别说是充芦花的新衣裳了,连旧衣裳都未必捞得到一件。
他们无权无势,也不敢闹,实在是不行了,李国公才’勉为其难‘的,给他们找些完全不保暖的旧衣服。
穿身上,就跟乞丐似的。
今年的情况也差不多,李国公那边直接派个人过来,说今年的军费紧张,做衣服的事情,他们李家军的后勤就不管了,让刘猛自己解决。
当然了,李国公也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是送了点银子过来的。
毕竟表面上,这北宜州府的这些几千个将士,还算是李家军。
可是李国公送来的那点银子,别说扯布买棉花做新衣裳了,就连旧棉衣都未必买得够。
这事情,属实是让刘某十分头疼。
不过那到底是军务问题,祁秋年听完,也没多嘴帮忙解决,免得有越界的嫌疑。
晏云澈听了祁秋年说这话,略微抬了一下眸子,“那年年现在是有什么想法了?”
祁秋年摊手,“要说想法呢,其实也没有,这不,李国公那边又搞幺蛾子,从刘猛这里抽了两千多名的将士,去边境线上巡逻。”
这大冬天的,北方边境线的雪,都能有半米那么深,这天气出去巡逻,无疑是一件苦差。
可是这事情又不能不做。
毕竟李家军如今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守护北方边境的安宁。
李国公这个土皇帝做惯了,但也是分得清轻重的。
万一边境真的失守,不要说他这个土皇帝还当不当得成的问题,就说北方蛮夷个个都骁勇善战,万一真的打进来了。
他们是否能够抵挡也是一个问题,李国公自己都未必能留下一条命。
所以这巡逻的事情,同样也是防范于未然。
李家军的将士,他舍不得送去吃苦,就只能来抽调刘猛的士兵了。
不给钱粮后衣,无疑是让将士们去送命。
可是刘猛没法拒绝这个命令,毕竟李国公才是这个整个北方军务上的最高长官。
刘猛即便是被陛下亲自委派过来的,但也不可能越得过李国公去。
否则那不是乱套了吗?
祁秋年叹息,“这两千人,过冬的棉衣也没有,要真去了边境线,能回来多少人都不知道了。”
想要李国公优待他们,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情况。
晏云澈紧蹙着眉头。
将士们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全部都是大件的子民。
这种苦差事,也确实是需要有人去做,即便是刘猛这边拒绝,不派人过去,也会有其他的李李家军去巡视巡查。
天寒地冻,虽然辛苦,但只要做好保暖,然后食物充足,又不发生意外的情况下,大家都还是能活着回来的。
李国公这个举动,几乎是压根没想让刘猛派出去的这两千人能活着回来。
地方州府的人口损耗,会影响太守的考核,同样的,将士们的损耗也会影响到守城将军的考核。
若是考核不合格,根本就待不到三年,就得被贬官,甚至是被摘了乌纱帽。
李国公这样的举动,无非是想让陛下觉得这刘猛没本事没能力。
祁秋年听完晏云澈的分析,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晏云澈握着他的手,无奈道:“年年,不可以说脏话。”
祁秋年叹息,“我这不是太过于气愤了嘛,那李国公简直就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啊。”
北宜总共四千多将士,调走了两千多,如果那两千人都没能活着回来,那刘猛是真的得被问责了。
这刘猛一旦被贬,侧面性的,就代表着刘猛打了陛下的颜面。
必然会有人说陛下没有识人之力,或许下一任北宜守将,就又会变成李国公的人了。
至于是李国公不给棉衣,不给食物这种问题,到时候成王败寇,没有人会去想听刘猛的冤屈,毕竟两千人没了,他一个人的冤屈算得了什么呢?
晏云澈的眉头皱得都快夹死苍蝇了,眉心的红痕是越发的绮丽。
祁秋年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了他眉心的褶皱,又凑过去吻了吻。
“别担心,我这里还有准备。”
晏云澈有些意外。
祁秋年解释说:“今年征收的傜役不少,但是徭役没有工钱的,我就想着,大家伙忙活一个冬天,这么辛苦,总得给大家一点奖励。”
所以祁秋年之前就让王世棋开始做棉衣了。
他原本是打算将这些棉衣送给那些徭役们,过年的时候,也放他们回去休息几天,和家人好好过个节,然后再回来继续工作。
如果刘猛那边实在是没办法的话,他可以先把这一批棉衣,给那两千个将士送过去。
终归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祁秋年的性格,没办法坐视不理。
尽管这个时代的士兵,和他后世见识过的那些人民子弟兵有很大的区别。
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呢,也为了守卫北宜,出了一份力的。
晏云澈叹息者摸了摸祁秋年的脸颊,“如此,倒是显得我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