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龄人。
只不过,老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祁秋年先前同他说喜欢男子,还要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战家可就战止戈一个男丁了。
怕是不妥呀。
祁秋年可不知道老皇帝的思想跑偏了十万八千里,但只感觉到了一阵恶寒。
“咳咳,陛下,要不咱们来说说赏赐百姓的事儿?”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说不定是他多心了,京城里的青年才俊不少,那些个嫡子怕是不行,但庶子还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显然,老皇帝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赏赐百姓的事情,要从长计议,先不急。”老皇帝说,“大后日朝堂就放年假了,按照往年的规矩,宫里会举行宴会,犒赏百官,你也一起来吧。”
“遵命。”尽管祁秋年并不喜欢参加这种宫宴,但老皇帝发话了,他也只能遵从。
不过这样也好,趁着宫宴,应当能给玻璃专卖店拉不少的生意,嘿嘿,顺便也要探查一下朝堂上的情况。
晏云澈太佛系,他得不到太多的有效信息,而战止戈这个武将,大大咧咧,往往注意不到很多细节。
想要彻底扳倒晏云耀那个狗东西,还得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宫宴是个不错的机会。
又陪老皇帝说了一会儿话,他终于找到合适的借口开溜了,老皇帝也还要批奏折,就没多留他。
祁秋年知道晏云澈也进宫了,但潇妃娘娘在后宫,没有传召,他也不好过去,只能先出宫了。
结果没想到,他才离开御书房没多久,就有个老嬷嬷追了过来。
“小侯爷,等等。”老嬷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潇妃娘娘有请。”
祁秋年认得这个老嬷嬷,是上次在潇妃娘娘那边见过的,“嬷嬷,不知娘娘找臣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老嬷嬷说,“侯爷跟老奴过去吧,就在御花园,娘娘今日是见了佛子送来的小镜子,心里欢喜,想见见侯爷。”
祁秋年若有所思,“嬷嬷带路吧,本侯还没去过宫里的御花园呢。”
老嬷嬷想到这位小侯爷送进宫的特效止痛药,面上也和蔼了好几分,“冬季的御花园有些萧条,小侯爷可以等开春的时候,多来看看。”
“好哇。”祁秋年也不拒绝。
宫里很大,祁秋年跟老嬷嬷闲聊着到了御花园,除了寒梅绽放,其他的花草都枯萎得差不多了。
晏云澈也还在,“过来坐,不用行礼了。”
祁秋年笑着,想到今天他在御书房起身太快,还被几个宫女太监揶揄了,索性还是微微拱了拱手,“臣拜见潇妃娘娘。”
潇妃娘娘面上带笑,“祁小侯爷过来坐吧,这里没有外人,你与云澈和止戈都是好友,本宫也当你是个晚辈了,无人的时候,不必拘礼客气。”
【多么温柔潇洒的女子,尽便宜皇帝那个糟老头子了,哎。】
祁秋年随心感慨,晏云澈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全是无奈。
“果茶,喝得习惯吗?”晏云澈问。
祁秋年表示当然可以,“此前经常去你极乐苑蹭茶喝,今日又来蹭潇妃娘娘的果茶,哦,对了,陛下也送了臣一盒茶叶。”
潇妃娘娘掩唇轻笑,“这果茶是太医院给本宫配置的,小侯爷若是喜欢,等下让嬷嬷也给你装几盒回去。”
长者赐不可辞,祁秋年欣然收下,又偷偷送了一波异能过去,然后才道:“方才娘娘说当臣是一个晚辈,那娘娘也不要叫我叫小侯爷了,总觉得怪怪的。”
“那你可有表字?”这是晏云澈问的。
祁秋年愣了一下,“在我家乡已经没有取表字的习惯了,娘娘和佛子大人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秋年吧。”
【我父母叫我年年,但我很难想象年年两个字从晏云澈嘴里说出来,还是秋年吧哈哈哈哈哈。】
祁秋年在心里傻乐,没注意到晏云澈眸光中闪烁的揶揄。
三人坐在御花园的楼阁里闲聊了一会儿,等到了刚放学的晏承安。
晏承安规规矩矩行礼,到祁秋年的时候,他也拱了拱手,“承安在此谢过侯爷的特效药了。”
还有今天父皇送来的玻璃跳棋,他也特别喜欢,只不过母妃在这里,他也不敢说出口,担心母妃责怪他不务正业。
祁秋年连忙站起来,“小皇子不必如此,我与你哥是好友,也只是恰好有这种治疗头痛的药,当不起小皇子的大礼。”
“当得起。”潇妃娘娘亲自发话了,“当年,承安算是早产,我生承安便是在这个御花园里,那个冬日比今年还冷,头痛的病症便是在那时落下的。”
三言两语,里面包含的信息可太吓人了。
一个身怀六甲的娘娘,怎么会突然在御花园生孩子?还是早产。
祁秋年想到,当年是战家军纯属临危受命,一举收复西北八座被侵占的城池,把西北边关外的匈奴赶回老巢,自此俯首称臣。
战家也是在那时加官晋爵,晏承安也是那时候才有的,那时候的战家在朝堂上,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引起各方的忌惮,宫里娘娘的算计,那也太正常了。
幸好战家从不拉帮结派,目前还没有引起老皇帝的忌惮。
哎,自古武将最怕功高震主,祁秋年有时候都在想,战止戈跟他一样的年岁,在这个古代世界一直没成婚,没有后代。
未必不是为了降低帝王的戒备。
这也太难了。
祁秋年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是真心不喜欢这种尔虞我诈的世界,没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晏云澈断断续续读到一些内容,不得不感慨祁秋年的聪慧,也生出一些不一样的念头。
祁秋年,不适合这个时代的规则。
他知道祁秋年进京最大的目标是为了复仇,就是不知复仇之后,他会去哪儿?
是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潇洒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晏云澈想到祁秋年或许会离开京城,远离这个浮华的地方,心中就莫名地紧了一把。
这种感觉很奇怪。
晏云澈想不明白,只当是自己不愿意失去这么一个朋友。
“小皇子放年假了吗?”祁秋年并不知道晏云澈想了那么复杂的东西,正跟晏承安闲聊呢,“有空的话,不如跟你哥去宫外玩两天?”
“祁小侯爷。”晏承安还是很有礼貌的,“既然您与家兄是挚友,便叫我一声承安吧,若是不介意,承安也称您一声祁哥。”
祁秋年笑着,“那好吧,承安,要去宫外玩几天吗,后天我玻璃店开业,去凑个热闹?”
晏承安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母妃,显然,十岁的孩子还不能自己做主。
潇妃娘娘的目光却投向了晏云耀,晏云耀微微颔首,母子俩打了一阵眉眼官司,潇妃娘娘这才松了口。
“去玩吧。”
于是,祁秋年一个人带着礼物进宫,出宫的时候,带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后面还跟着一串宫女太监。
老皇帝听了这事儿,又派人追着过来,给小皇子送了不少日常用品。
祁秋年也不得不感慨,这晏承安也算是独得恩宠了。
极乐苑除了俗家居士还有和尚之外,不能住普通人,所以晏承安就准备跟着祁秋年回侯府。
反正都是邻居,也没什么差别。
“诶,晏云澈,要不然你也去我那边住几天?”祁秋年突发奇想,“极乐苑的门窗要重装,整日里乒乒乓乓的,也打扰你清修。”
晏承安并没有在意祁秋年直呼亲哥的姓名,并且也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狐裘围脖裹住的半张脸也红扑扑的,显然是很期待他难得出宫这几日的生活。
晏云澈承受不住亲弟弟的目光,没忍住rua了一把弟弟的脑袋,发丝柔软,心坎也是个柔软的。
祁秋年也越想越觉得可行,“我刚搬过来的时候,家里改装,我白日里都去极乐苑蹭吃蹭喝的,而且,承安第一次出宫,独自住在我府上,我也怕他不自在。”
“那我与承安住一个院子就好。”算是答应了。
晏承安和祁秋年来了个击掌,“今天没下雪,我们晚上可以在阳光房里看星星,吃烤肉。”
顿了顿,他又道:“我们弄两个炉子,佛子大人单独一个。”
晏云澈笑意中带着些许无奈,“你们先回,我回极乐苑收拾一些东西。”
“那你快来喔。”晏承安已经下马车了,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祁秋年这座府邸,从前也是某个王公贵族的府邸,后院虽然被祁秋年拿去盖暖棚种田了,但主院还空旷着呢。
还有不少的厢房。
与其单独去整理一个院子出来,不如就跟他一起住主院。
祁秋年问晏承安是否介意,晏承安能出宫一次就已经很开心了,哪里会介意?
特别是他进到主院之后,看到主院里的一花一草,还有各种他从没见过的装饰,装修,当即就决定要住下来。
跟随而来的宫人们会意,在府里丫鬟的带领下,开始收拾主院的厢房。
祁秋年原本想带着晏承安在府里转转,结果前面来通报,王程求见。
是有正事,他差点儿给忘了。
晏承安到底是宫里长大的孩子,看出祁秋年的为难,“祁哥,我可以自己在院子里转转的,你先去忙吧。”
“这......,要不然承安跟我一起去书房?”祁秋年提议,“书房里有大晋没有的书籍,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方便吗?”在晏承安眼里,书房都是很重要的地方,而且他也看出来祁秋年是有要事同那位王老爷商讨,他也在书房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祁秋年拉着他就去了书房,“没什么不方便的。”
顺口,他也吩咐了一下小厮,“等下佛子大人过来,也带他来书房吧。”
书房里,祁秋年抽了几本书给晏承安,都是后世小学初中的书籍,有课本,也有课外书籍。
这些书都是他去掉不适合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文字信息之后,重新打印装订的,他原本是考虑到厂里的工人学堂,才抽时间整理了这些书。
结果没想到啊,到现在都还没招到教书先生,所以这些书暂时只能在他书房吃灰了。
现在拿给承安打发时间也好,“如果感兴趣的话,或者有看不懂的地方,等会儿可以来问我。”
晏承安乖觉地拿了书,坐在窗边,“祁哥先忙吧,我自己看看。”
王程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还带了自己的儿子王世棋,两人拱手行礼,“侯爷。”
转而又看到晏承安,“这位小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