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顿时寂静了下来,两个孩子在他们怀里已经被哄的睡着了,耳边只有四道清浅的呼吸声,邢南抱着小喜乐伸腿下床,把他放在小床上盖好小棉被,接着从裴玖怀里接过小平安也放回了小床上。
裴玖还在放空,瞳孔放大没有聚焦,邢南有点点心慌,难不成小夫郎听了纪净月他二姐的事又想到以前的事了?
“玖哥儿,你在想什么呢?”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担忧。
他摇了摇头,眼神这才聚焦望向邢南,裴玖轻轻一笑靠在邢南的胸膛上,“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我很幸运。”
嫁给邢南是一场意外,但却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吃的饱穿的暖,阿爹阿娘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大哥大哥么跟小妹也都对他事事上心,邢南就更不用说了,就差没把他捧着手心里了,他们还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奶娃娃。
裴玖越想越觉得自己幸运,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忍不住抬头轻啄了邢南的下巴,浅棕色的眼珠子里倒映着邢南一个人的脸庞。
被小夫郎这样盯着,邢南失笑道:“我也很幸运。”
邢南心头燥热却又无奈,只能紧紧将他拥在怀里,唉!小夫郎还有二十多天才出月子,心塞!
翌日
邢阿娘摸黑起了床,把厨房里的吃食都清点好用布巾盖上,邢东跟邢南也起来了,洗漱一番母子三人带着货物就去镇子里开店了。
赵家这边也是天不亮就起来了,赵三婶子给小俩口蒸了馒头煮了粥,让他们吃饱了再回娘家。
昨儿夜里纪净月把纪二姐的事都说了出来,一家人没什么好隐瞒的,赵三婶子气的跳脚,恨不得跟着小俩口一块去,打死那天杀的母子俩。
“宝根你好好护着月哥儿,磕着碰着了我拿你是问。”昨儿夜里嘱咐赵宝根的话已经说了无数便,小俩口临走前赵三婶子站在院门前忍不住再三嘱咐。
纪家这头几个伯伯堂哥都早早的聚在纪净月家院子里,赵宝根跟纪净月一到,汉子们就出发去找王家讨说法了。
“月哥儿留在家里陪你二姐,你多劝慰劝慰她。”纪阿么是肯定要一块去的,纪净月一个小哥儿不好出面,纪阿么就让他留在家里陪二女儿。
纪净月不乐意,他那口恶气不打王文俊一顿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纪大嫂跟赵宝根轮番上阵劝他都不顶用,还是纪阿爹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你一个小哥儿跟着去做什么?咱们这么多汉子还缺你一个小哥儿撑仗势?好好在家陪你二姐,宝根一块去,让他多打两下不照样给你出气?”
八九个汉子气势汹汹上了王家的门,吓的王家母子俩躲在堂屋里连声都不敢出,当初一不做二不休喊打喊杀的气势全然不知道被哪条狗给吃了。
楼里专管采买的伙计早早就得了管事的吩咐,邢家小铺前脚开门他后脚就到了,邢东跟邢南把订好的吃食搬上车,采买伙计一一检查过后就结了余款,又付了下回的订金推着推车又赶去下家拿货了。
邢阿娘收到钱银喜滋滋的,从钱柜子里拿了三两碎银,“你们兄弟俩好好看着铺子,还有几日就中秋了,我街上看看,咱们今年好好过个中秋佳节。”
兄弟俩见邢阿娘兴致高昂哪有不答应的,朝她点了点头,一口一口的应着。
铺子一开买吃食的客人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你一斤我两斤,邢东在柜面后头忙的热火朝天,邢南这边也没闲着。
原先镇子里住户买了鸡鸭活物的都要自己带回家去杀,邢家小铺倒是整的利索,想买回去自己杀的就买活的,嫌麻烦脏乱不想自己动手的就选好要哪一只,邢南提着去后院杀好收拾干净再上称,当然收拾好每斤要贵上几文钱。
邢阿娘先去了杂货铺子买了几十斤精米细粮,如今家里有三个孩子,吃食上总要精细些,又不是吃不起,没必要抠抠搜搜的。
杂货铺子老板一看是熟客还给抹了零收了个整数,邢阿娘乐呵呵的道了谢,老板见她还要去逛,便喊了伙计帮着把几十斤米粮送去邢家小铺。
邢家小铺生意红火,邢家人又都和善,杂货铺子老板还是很愿意在邢阿娘面前卖个好,最主要他老娘跟媳妇孩子都爱吃邢家小铺卖的吃食,每回邢阿娘都会给他们多装一些,一条街上做生意,大家都有来有往和气生财嘛!
邢阿娘又去糕点铺子卖了些孩子们爱吃的糕点,转头想到马上就要入秋了,天气一下子就会冷下来,去年手里拮据就只给两个儿夫郎做了衣裳,今年手里宽裕了,邢阿娘到布庄买挑了四匹粗麻布,黄色、青色、褐色跟黑色各一匹,又条了一匹白色的棉布,今年啊一家人都有新衣裳穿。
布匹买的多,邢阿娘给了伙计五文钱喊他给送到邢家小铺去,布庄伙计收了钱乐呵呵的扛着布匹就送了过去。
邢阿娘还打算去肉铺买些骨头猪肉,猪骨炖汤长期喝下来确实养人,而且也不贵,家里人这段时间隔三岔五就炖一回,养的一个个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布庄在正街上,肉铺都开在后巷那条街上,离镇子里的住户区近,出门走两步就能买到肉,正街过去要绕两条巷子,邢阿娘从正街旁的巷子绕了过去。
“狗东西芳姐儿也是你能看的吗?滚远点,一个臭倒夜壶的也敢瞎瞧,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巷子二楼一扇窗户大开着,窗前站着个彪形大汉怀里搂着个衣衫半解妆容妖娆姐儿,一楼后门扔出来一个脏兮兮的人,二楼的大汉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个不停,邢阿娘怕惹事,正要原路返回去,余光瞥到扔出来那人的容貌竟然有几分眼熟,忍不住转过身来多瞧了两眼。
嘿!不瞧还好,一瞧,呵,这人可不就是裴大伟跟何红艳那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儿子吗?
裴文昭被扔的跌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瞪着二楼相拥的二人,大汉被他瞪的气笑了,“好好好,还敢瞪着老子。”
大汉从二楼翻窗跃下,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抬腿一脚踹在裴文昭腹部,痛的裴文昭龇牙咧嘴,裴文昭也不硬气了,正想开口求饶,大汉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拽起来,“啪啪”两耳光摔的他眼冒金星。
邢阿娘也不敢看热闹了,转身出了巷子,这汉子看着比她两个儿子还要吓人。
第九十五章
还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邢阿娘就回了铺子, 出去时兴致高昂,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邢东挑眉不解的问她:“阿娘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都买好了?”
“嗐!没呢!我还想买些大骨棒呢!”邢阿娘神情很微妙,看着像是挺开心的, 细品又有点惊喜交加的意味。
两个儿子盯着她上上下下的扫视,看的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我身上有啥东西?你俩这么盯着我看?”
邢阿娘眼角上挑, 嘴唇微微上扬, 语气还挺欢快。
兄弟俩挺纳闷的, 咋出去买点东西回来阿娘就变的这么奇怪了。
正街上人来人往,摆摊的卖家一个个你来我往的大声吆喝着,铺子里走进结伴的两位姑娘, 邢东跟邢南还盯着邢阿娘发呆。
邢阿娘给了他们一个白眼,随即招呼起客人来, “两位姐儿头一次来我们铺子吧!想买些什么吃食?禽类都在地上放着, 熟食在柜面上, 两位姐儿要不要先尝尝味道?”
穿着水红色襦裙的小姑娘一听还能先尝味道,立刻瞪大了眼睛, “还能先尝尝?”
“当然可以,稍等片刻我拿小碗装些吃食给你们。”走进柜面里头, 邢阿娘推开邢东, 拿了个小木碗先夹了些蘑菇酱递给小姑娘, 随后又拿了两个小竹片给她们,“这竹片都是只用一次的, 两位姐儿放心用, 这是蘑菇酱你们先尝尝味道如何?”
邢阿娘装的分量不多, 刚好一人一小口,穿墨绿色襦裙的小姑娘还有些不好意思, 穿水红色襦裙的小姑娘已经用竹片刮上蘑菇酱吃进了嘴里。
“好吃。”小姑娘双眼放光,“婶子我瞧着还有几样吃食都能给我们尝尝吗?”
两个小姑娘模样瞧着有些相似,应该是一对姐妹,穿墨绿色襦裙的是姐姐,她觉得妹妹这般问人要吃太不讲礼数了,低声呵斥她一声:“小妹。”
妹妹当即瘪着嘴脸拉了下来,姐姐不好意思的朝邢阿娘道:“婶子,我妹妹年纪尚小不懂礼数还望您不要介意。”
“嗐!铺子里的吃食都是能尝的,不打紧,再说了给的分量也不多刚好够尝个味道。”邢阿娘笑着将吃食一一挑了些给她们装在小木碗里。
姐姐含笑朝邢阿娘道了谢,妹妹这才欢快了起来,在姐姐的注视下把店里的吃食一一尝了个便,“大姐都好吃,咱们每样买一斤成不?”
拿着买好的吃食,妹妹被姐姐牵着蹦蹦跳跳的走了,姐妹俩走在街道上,没一会儿妹妹又被摊子上的吆喝声吸引了去,姐姐只能无奈的含笑跟在她身后。
临近中午,街道上的吆喝声小了下来,只剩卖吃食的摊子还在不留余力的吆喝拉客,铺子里的吃食卖的都差不多了,这会也没什么客人,邢阿娘叫了三碗面又买了四个馒头给当午饭。
吃面的时候邢阿娘把她瞧见裴文昭的事给说了出来,布庄旁绕进去那条巷子不就是连着青楼后院那条巷子?裴文昭怎么会在哪?
兄弟俩你看我,我看你,也看不出个什么结果。
“我吃了饭去问问三叔。”差点就把裴家这几人给忘了,邢南眼神冰冷。
邢家新院子里响起邢小妹的欢呼声,“生了生了,三只、啊!第四只了。”
“阿爹你快看这笼子里的母兔生了四只。”
邢小妹拉着一旁的邢阿爹凑近了去瞧笼子里刚出生的小兔崽子。
邢阿爹大掌摸了摸她的头顶,“马上都十一岁的大姑娘了还是没个正形,让你阿娘看见了又得骂你。”
邢小妹抓着邢阿爹得胳膊摇晃着撒娇,“阿爹最好了,你别跟阿娘说,阿娘就不知道了。”
五只怀崽子的母兔只有两只生产了,还有三只得到下半个月才能下崽子,邢小妹盯着得这个笼子里母兔下了四只兔崽子,另一个笼子里的母兔只下了两只。
兔子鸡鸭铺子里天天都能卖出去八九只,还有楼里跟云客来每隔几日订的货,院里现在养的兔子鸡鸭都不多了,邢阿爹剁了些萝卜白菜给兔子加了餐便去了邢大伯家,去看看那边还有多少兔子鸡鸭,怕量少了供不起铺子里的货。
到邢大伯家一看,兔子都没剩几只了,两家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只,鸡鸭还好,一起有个五十多只,还能给铺子供一段时间的货,等兄弟俩回来还是得进山一趟,种兔太少了。
官道上行人三两成伴或挑着担子或背着背篓,母子三人赶着牛车行驶在平整的路上,头顶的太阳晒的人汗流浃背,三伏天里除了晚上气温低了下来,白日里是又热又闷。
有人走一段路就被热的不行了,便寻个阴凉处歇歇脚喝口水散散热,遇见认识的随口吆喝一声走到一块聊几句又匆匆赶路了,农家人总有做不完的活计。
“你王三叔咋说的?”邢阿娘出城那会儿就想问邢南了,裴家那三人都是烂了心肝的,日子过的越不好,她这心里就越舒坦。
邢南噗呲笑了出来,想到王三叔王老三跟他讲的裴家的近况他就忍不住想笑,这三叔也是个奇人,什么磨人的法子都能想的出来。
他把王三叔告诉他的事都说了出来,惹得邢阿娘跟邢东都开怀大笑解气的不行。
上回他们出了气回家后,王老三逼着裴大伟将家中的地都抵给他还债了,裴家那几块地可不值一百两银子,裴文昭不是爱赌爱嫖吗?王老三就把他扔进青楼倒夜壶打工抵债,三五不时就让手底下的人去找他曾经的老相好春风一度,邢阿娘今日在后巷见着的大汉就是王老三手底下的打手,大汉搂着那衣衫半解的姐儿就是裴文昭的老相好。
裴文昭不是没想过逃跑,楼里被王老三安排了人每日就盯着他,跑一次打一次,他实在是被打怕了。
裴大伟跟何红艳被王老三安排在赌坊做工抵债,每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赌坊里最累最重的活都分给了裴大伟,赌坊里做工的人都知道他们一家子得罪了王老三谁都能朝他们踩上两脚。
何红艳老是老了点,还是留有几分姿色的,不管是赌坊的客人还是做工的汉子见着她就上去调戏,也不是真的对她做些什么,就是摸摸脸蛋摸摸小手,一开始裴大伟还挡在她身前维护她,被打了几次也就不敢了,何红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去的时候还要死要活的哭喊打闹,后头竟真的跟赌坊一个客人勾勾搭搭了起来。
大概是觉得跟着裴大伟没了出路,唯一的儿子又靠不住,她才起了心思,想勾搭个有钱的好将她从赌坊赎了出去,何红艳每日被人勾勾搭搭的还真以为自己是那青春年华的貌美小姑娘,全然不知她勾搭上的人是王老三安排的。
王老三真是杀人诛心,裴文昭爱嫖就让他天天待在青楼里,看的着吃不着,裴大伟喜欢给自己找绿帽子带,王老三就随了他的愿,让他多带几顶,何红艳天天骂他人娼妇□□,那就让她做自己口中的浪荡之人,王老三有的是法子折腾他们。
只是裴家这些事邢南千叮万嘱不要让裴玖知道,太腌臜了,小夫郎太心软了,别平白又惹得小夫郎心里不安宁。
到家后母子三人闭口不提裴家的事,只邢阿娘夜里在被窝里跟邢阿爹说了一嘴,其他几人一概不知。
“大儿、三儿,咱家跟你们大伯家养的兔子加起来只剩二十只能出货的了。”
邢阿爹将两个儿子喊进堂屋里说话,院子里被盆盆罐罐占的满满当当,邢阿娘一回来就跟着忙活开了。
赵三婶子坐在凉棚底下拿着铲刀剁着辣椒,大伯么把切好的萝卜条放在簸箕里晾晒,隔一会就扒拉一下翻个面,卫青燕在厨房檐下收拾鱼,他杀鱼虽然没有汉子们那么利索,但也比家里其他几人快很多。
邢阿娘坐到赵三婶子旁边端了一盆的大蒜头、生姜和葱收拾了起来,“三嫂子,月哥儿家的事解决没有?”
月哥儿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又跟玖哥儿玩的要好,两个小哥儿跟亲兄弟一般,邢阿娘心里一直把赵宝根当自己的孩子,对月哥儿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喜爱,所以对他的事也上了几分心。
赵三婶子也没把他们当外人,一点没遮掩将纪净月他二姐的事说了出来,“哎!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六岁就没了阿爹阿娘,八岁才被亲家领回了家,也不知道她小小的一个人是怎么孤零零活下来的。”
“宝根成亲那日你们都见过的,就是跟在我亲家身边个子高挑相貌清秀的那个姑娘,她夫君成亲当日倒是没来,不过宝根下聘那日我倒是见着了,瞧着长的也是端正的,谈吐也都斯文有礼,谁能想到他竟然这般畜生。”
赵三婶子说着说着脸上就挂满了怒气,大伯么劝慰道:“这世上总有那么些知面不知心人,只能说他们伪装的太好了,幸好月哥儿他二姐不是个蠢的,没把那母子俩的话听进去,还知道跑回家,要像何家那姑娘才真真是能气死一家人。”
“可别提何家那姑娘了,我听了都来气,她阿爹阿娘叔伯兄弟帮她出了气,她倒好扭头就怪娘家人多管闲事,死活又跟着她夫家人走了,听说前几日又回来了,好像是怀了身子被她婆母推了一把摔没了。”
邢阿娘跟着八卦了起来,一说起这何家姑娘她都来气,真的是没一点脑子,分不出谁才是真的对她好,被夫家人哄了几句就能倒过来不明是非的怪罪自己娘家人,这要是她女儿打死算了。
“好了好了,不说别家的事了,咱们不学那些多嘴舌的人。”大伯么出言打断了邢阿娘的八卦,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人家的事听听还行,他们可不能学着那多嘴舌的人瞎叨叨,他转头问赵三婶子:“那月哥儿他二姐这回是下定心思要合离还是就教训一顿?”
“当然是合离,再跟那对恶毒的母子过下去她是真的不要命了。”赵三婶子说完还啐了一口,磋磨儿媳儿夫郎的人婆母跟汉子不是没有,但也没人像那对母子一样恶毒的去害人命。
赵三婶子抬头看了看,“也不知道宝根俩口子啥时候回来。”
“本就是王家理亏,你亲家的几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几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手里的活都没停下来,辣椒剁好了就开始剁姜蒜,屋里父子三说完话,邢东就接过了杀鱼的活让卫青燕进厨房去配调料。
邢南绕到后院打了井水洗了手脸先去看了小夫郎跟孩子们。
“三哥。”
孩子们都在小床上呼呼大睡,邢小妹跟裴玖俩人拿着绣棚在绣帕子,邢南身上那块帕子还是裴玖去年给他绣的,用的泛黑了,闲来无事再给他绣一条,家里人日日忙活不开没个空闲的时间,就只有邢小妹跟裴玖能趁着孩子们睡觉时有些空当,二人就寻摸着绣些帕子荷包给家里人都换上新的。
邢南朝邢小妹点了点头对裴玖说:“绣花费眼,你还在月子里就别折腾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