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忙忙碌碌的人情往来一直到大年初六一家人才真正的空闲了下来, 邢家还算好的,亲戚少跑跑就这么几天,有些亲戚多的人家直到出了年节亲戚都还没走完。
阳光明媚, 外头积雪早已融化,泥泞的道路也都晾干了, 冰碴子融化露出粗糙本体的树梢上偶尔有一两只鸟儿短暂逗留鸣叫两声, 被强制赖了会儿床的裴玖推了推禁锢着自个儿的汉子, “该起了, 日头高照都晒屁股了。”
不愿睁眼的邢南把大脑袋闷进小夫郎肩颈蹭了蹭含含糊糊的开口:“今儿又没事,再睡会吧!”
低沉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嘶哑,光洁的皮肤被汉子说话时口中呼出的热气吹的做痒渗出了鸡皮疙瘩, 勾的裴玖心跳加速,噗通噗通跟胸腔内有个小人儿在不停的蹦跶似的。
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小夫郎的回答, 邢南从他温柔滑嫩的颈窝露出半张俊脸, 一只眼睛半眯着, “孩子们都还没醒,用不着起这么早, 今儿就好好歇息一日吧!阿爹阿娘不会说什么的。”
一头乌黑的长发搭在邢南脑后的枕头上,几根调皮的发丝散落在他的高挺的鼻尖, 凌厉的眼睛半眯着没有半分平日里的冷硬, 一派慵懒作态, 裴玖被他的皮相迷惑了心智,低头亲在了他的鼻尖上, 鬼使神差的伸出粉嫩湿滑的舌尖轻舔了一下。
湿热的触感一触即逝, 邢南咻的抬起了大脑袋, 眼睛睁大,攥住正要逃离的小夫郎纤细的手腕将人拉了回来, 凑着小夫郎白净的脸蛋又亲又咬,从额头亲到眉眼、鼻尖、唇角,流连在颊边的酒窝,吸了一口脸蛋上的嫩肉,牙尖叼着已经泛上红晕的嫩肉稍用点力,就留下了浅浅的两排牙印。
“哈哈哈,痒痒,别闹了。”
裴玖被他又亲又咬,脸上的痒痒感都蔓延都心窝里了,在他怀里挣扎着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
邢南一手扣住他扭动的腰肢,一手扣在他脑后不让他躲开,二人嬉笑打闹的动静有点大,把小床里睡着的两个小崽子给吵醒了。
屋里顿时充满了小平安的嚎哭声,邢南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小夫郎,嘴里嘟囔着抱怨:“混小子专会挑时间。”
裴玖翻身下床边穿衣服边哄着孩子:“阿么来了,小平安嗓门可真大,别嚎了,一会儿把你弟弟也给闹哭了。”
小喜乐吸吮着白白胖胖的大拇指,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爱哭鬼哥哥,一脸的嫌弃样,裴玖穿好了衣服抱起小平安看着小喜乐的小脸,噗呲笑了出来,“才丁点大的小人儿脸上都能瞧出嫌弃的样子了。”
他伸着手指戳了戳小喜乐的脸蛋,小喜乐立马给了阿么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夫郎都起来的,邢南肯定不会再赖在被窝里,穿好了衣服来抱他的心肝小宝贝。
“就这闹腾的混小子谁看了都得嫌弃,还是我的乐哥儿最乖,快让阿爹香一个。”
邢南撇了眼停住假哭的小平安,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喜乐香了一大口,短硬的胡茬刮在小喜乐的脸蛋上逗的他“咯咯咯”的直笑。
“别蹭他了,一脸的胡茬,再蹭两下该刮疼了。”
裴玖笑看着亲近的父子俩,刚刚那一脸的胡茬可把他给痒痒坏了。
邢南腾出手在自个儿下巴上摸了一圈,确实有点扎人。
邢阿娘他们都吃过早饭了,两个儿子跟儿夫郎都还没起,她就把饭菜都热在了锅里,老俩口慢慢悠悠的把家里都收拾好一块上地里转悠去了。
裴玖刚给小崽子们收拾好卫青燕也抱着小鱼儿出来了,几人洗漱完吃过了早饭晌午都快过完了,邢小妹在外头玩了一圈回家,“你们今儿起的可真够晚的。”
“你又上哪去疯了?”
邢小妹脑门上还冒这点点细汗,邢南拿着拨浪鼓在逗小喜乐,只侧眼瞧了她一下。
“才没有去疯,大溪那边有人在撒渔网捕鱼,我跟月姐儿就去瞧了会儿热闹。”她一路小跑回来有些渴了,径直走进厨房喝了一大碗水。
“还没出年节怎么就去捕鱼了?”卫青燕好奇的问了一句。
邢小妹摇头,她哪知道呀!不过是瞧着人多跟月姐儿去凑了会儿热闹,撒网捕鱼的都是些年轻的汉子,她跟月姐儿两个姑娘家远远的瞧几眼还成,可不兴凑近去搭话平白惹来闲话,名声都要不好了。
在地里转悠了一圈的邢阿爹邢阿娘回来了,“都杵在院子里不冷吗?”一进院门,大人小孩都在院子里待着,虽说高空悬挂着金光璀璨的大太阳,但这大寒天里阳光的温度抵挡不了干冷的气温跟凛冽的寒风。
大人就算了,冻一会儿还成,三个都没满周岁的孩子也抱在外面玩耍,这当阿爹阿么的真是心大。
邢阿娘拧着眉头从邢南手里夺过小喜乐,“小崽子才丁点大,冷了热了不会说,冻坏了怎么办?”
几人讪笑着不敢答话,卫青燕跟裴玖抱着孩子跟着邢阿娘进了堂屋,屋里烧着炕,一进门就热风扑面,把孩子们放在炕上热乎一下就把他们的帽子围脖给摘了,裹在外面的厚棉袄也给扒拉了下来。
小崽子们没了束缚,小胳膊小腿伸蹬的欢实。
吃了午饭没一会儿赵三婶子跟纪净月过来家里唠嗑,赵宝根也颠颠的跟在后头,“东哥、南哥村口来了个贩子在卖树苗,你们要不要一块去看看?”
赵家院子里有颗柿子树,是赵三叔在赵宝根出生的那年给种下的,现在每每到了秋季树枝丫上都能挂满橙红的柿子,沉甸甸的,压的树枝弯曲好似一不经意说话太大声点就能把树枝给惊断了。
卖树苗的货郎挑着两箩筐树苗在村口叫卖,赵家离村口近,赵三叔听到外头热闹让赵宝根去看看卖的是什么,他们家挑着买了一棵石榴树苗,石榴多子,寓意人丁兴旺多子多孙,赵三叔乐呵呵的把树苗用土胚暂时养在厨房里,他们家没砌炕,厨房日日生火做饭烧水,里头温度是最高的,不至于把石榴树苗给冻坏了,等立了春就能栽种到院子里,日后等赵宝根跟纪净月的孩子大了,石榴树苗也该能挂果了。
听赵宝根这么一说,邢东没什么想法,邢南倒是瞅了瞅自家空荡荡的院子觉得买两棵树苗栽种起来也好,夏日能赏花,秋日能结果,像去年他们去刘大户家抓猪崽子那回正好是夏天,高墙瓦院里两颗桃树或是含苞待放,或是争奇夺艳,随风飘舞的漫天花瓣弥漫着一股幽香,在树下纳凉躲闲真真是妙极了。
邢南勾着他大哥的肩膀一块跟赵宝根上村口去了,邢阿娘在后头喊着:“咱们也买棵石榴树苗啊!”
“晓得了。”
邢南扭头大声的回了一句,声音欢快,可以见得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想象着等孩子们长个几年能满地撒欢的时候,今年种下的树苗也该能开花结果了,夏日的时候小夫郎带着孩子们在树下纳凉戏耍,秋日的时候就能吃上树上结的果子。
越想他脚下的步子越快,生怕去晚了一步货郎带来的树苗就会被人全给买走了,被落了好远的邢东哭笑不得,“三弟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树苗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人跟你抢。”
“大哥、宝根你们快跟上,去晚了好树苗都没了。”
邢南扭头朝身后说道,脚下的步子是一点都没减速,身后的二人无法,小跑着追上了他。
他们到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围着货郎,叽叽喳喳的大都是来瞧个热闹,像邢东说的树苗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大伙就来看看,会买的人少之又少。
围了一圈的村民见了兄弟二人主动让出了空间,邢南挤了进去挑挑拣拣的买了四颗树苗,两棵石榴树苗,两棵桃树苗。
等立了春,两棵石榴树苗栽种到后头的新院子里,两棵桃树苗就栽种在前头院子,正好一边院墙下种一棵。
邢南美滋滋的提着用草绳绑好的四棵树苗,他力气大用不着邢东帮忙,他脚步轻快的朝家去,邢东跟赵宝根闲着也是闲着,跟邢南说了声俩人去大溪边看人撒网捕鱼去了。
外头一派和谐,村民们都还沉浸在年节的欢乐气氛中,邢家三房可就有些闹腾了,不过这回他们是关上门闹,院门紧闭着只偶尔传出几句高声的咒骂,村民路过他家门口都是匆匆而过,生怕大好的日子碰上不讲理的周云兰惹了晦气。
大年初一邢文就去镇子里通知了邢阳家里来了个清秀的小哥儿,邢阳一听就知道是自个儿偷跑了的外室,他恨的牙根痒痒,却不能表露出来。
这才刚刚让老丈人消了点气,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出事,邢阳忍下心中一口恶气没多说什么,只让邢文回去告诉周云兰先好好安抚张小团,等他忙完这几日再回家去。
见自个儿儿子这样,邢文心中便有了底,自觉的那小哥儿说的都是真话,回家后俩口子想着每几个月就能有个白白净净的大孙子了,每日喜气的不行,日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张小团,周云兰收敛了她一身的刻薄相,三人相处之间面上倒是挺温馨的,只是都在心底里打着小算盘。
等邢阳忙完了镇子里的事一回来,该戳破的谎言都戳破了,邢文跟周云兰一听张小团竟然是青楼里出来的立马就变了脸,拿了扫把棍子就要把人赶出门,青楼里出来的小倌谁能知道他肚子里折孩子是谁的?
张小团可一点都不怕事,他既然敢来那肯定是留了后招。
“你们要敢碰到我半分,明儿一早刘家就能知道所有的事。”
他昂着头颅高傲的睥睨着三人,要不是肚子里有了邢阳的孩子,他哪里能看的上这一家农户?没钱没权也罢了,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邢阳再是怒火中烧也不敢发出来,邢文跟周云兰可不是被吓大的,他们俩口子向来无理扯三分惯了,周云兰骂骂咧咧的拿着扫把朝张小团身上挥,张小团尖叫一声“啊”,堪堪躲开了挥来的扫把。
“阳哥我肚子里头真是你的孩子,我是有错不该偷跑,但我怕啊!当初我要是不跑咱们的孩子早没了。”张小团闪身躲在了邢阳身后,眼尾泛红眼眶里流出两行清泪,双手扯着邢阳的衣袖,楚楚可怜的哽咽着:“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本想第二日给你个惊喜,哪知道刘掌柜的人找上了门来,我...我要是不跑咱们的孩子就没了,我一心爱慕于你,这是我们的骨血,我没有别的法子了,阳哥你信我,你信我。”
邢阳被他哭诉的心软了,到底是自个儿的枕边人,他原就喜爱小哥儿这楚楚可怜万分依赖他的模样,此时也对张小团的话信了有五分,但张小团带着所有银两偷跑的事还是在他心里留了芥蒂,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去的。
张小团伺候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眼就能瞧出邢阳此时在想什么,他索性身量一软,整个人贴在了邢阳的胸膛上,双手捧着已经挺起的肚皮,双眼缓缓闭合,嘴里哽咽着发出虚弱无力的声音:“阳、阳哥,我好、好痛,孩子、孩子、我们的孩子...”
邢阳慌忙搂住他,朝一旁的阿爹阿娘大喊:“快请大夫,请大夫,团哥儿你别吓我啊!”
周云兰吓的脸都白了,村里见过这小哥儿的人也不少,她可不想再闹出人命来,她不过是想把人赶走罢了。
院子里一阵慌乱,谁都未曾注意到紧闭双眼一脸苍白的张小团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邢南一人兴冲冲的提着树苗回了家, 屋外寒冷他提着树苗放在了堂屋的一角,“你大哥跟宝根去哪了?”去的时候三个人,只回来了邢南一人, 邢阿娘从炕上下来凑近去瞧树苗便开口问了他一句。
“他们上大溪边去凑热闹了。”邢南指着两棵不过他腰间高的树苗对邢阿娘说:“这两棵是石榴树苗,我捡着最精神的两棵挑了回来, 枝头还冒着绿芽呢!”他眉眼间露出几分得意。
见他跟个孩子一样, 邢阿娘眼梢也爬上了笑意, 炕上几人都下来围着树苗瞧, 纪净月摸上那小小的一片嫩芽,“还是南哥会挑,宝根比你先去都没把这棵好的给挑回去。”
“这两棵是啥树?”眼神掠过石榴树苗看向旁边的两棵, 裴玖眉眼弯弯的侧头看向邢南好奇的问他。
邢南更是得意了,“是桃树苗, 等立了春两棵石榴树苗就栽种到新院子, 桃树苗就种咱们前头院里, 正好院门两侧贴着院墙一边一棵。”
也不知道邢南又想到了什么,棱角分明的一张酷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愉悦, 卫青燕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哪傻乐个什么劲,“买了几棵树苗就乐呵成这样了?你出门捡到银子啦?”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没。”他脑海里正浮现出小夫郎站在盛开的桃树下, 漫天飞舞的花瓣随风轻落在他的发梢肩头, 小妹带着孩子们围绕着桃树嬉闹, 小夫郎清浅的眼眸跟随着来回跑跳的孩子们,眼里如同盛放着璀璨星河, 树下摆放着圆石桌, 阿爹跟大哥坐着, 桌上还有一壶飘散着水雾的热茶,阿娘坐在另一侧缝补着旧衣物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 哥么手捧一杯热茶轻轻的踢了一脚眯眼享受的大哥。
越想邢南身上散发出的愉悦气息就越浓重,把屋里几个人都给看稀奇了,这人傻了不成?
裴玖伸手去摸他的脑门,微凉的掌心贴在邢南的大脑门上,他才从自个儿的臆想里抽出了神识,不解的问小夫郎:“咋了?”
“你才是咋了,杵在这盯着几棵树苗眼睛都要粘上去了,奇奇怪怪的,我看看你是不是冻坏了。”他的语气难得带上了不常有的揶揄。
其他几人都直愣愣的瞅着他,眼里带着戏谑像是在看一场好戏,邢南生起了几丝尴尬,握拳抵在嘴角轻咳了一声:“咳,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果子。”
几人也不知信没信他的话,浅笑着回了炕上,逗孩子的逗孩子,聊天的聊天,裴玖才转身刚刚贴上邢南脑门的那只手掌就被轻轻的捏了一下,耳边响起邢南的低语:“你笑话我,等晚上有你好看的。”
说完他便疾步出了屋子,裴玖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的为今晚担忧,一个大汉子肚量怎么的这般小?不过是逗了他一句还要记仇,要不等吃了晚饭他就说屋里冷带着孩子们睡炕上?
柴劈好了,圈养的牲畜都喂食过了,前后院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地里邢阿爹也去瞧过了,出了屋子邢南也没活计可做,他便晃晃悠悠的上大溪边去找他大哥跟宝根憨憨了。
刚走上小道迎面碰上了邢文拽着刘大夫,邢文一脸焦急,刘大夫被他拽着跑的上气都快接不上下气了。
小道不宽,最多只能容两个人并肩而行,一侧是水渠,一侧是低洼的田地,邢南侧身冷冷的瞥了一眼邢文,只朝他身后的刘大夫打了招呼。
刘大夫气都喘不上了,哪还能说出话来,邢文又拽着他向前跑,他只好对邢南伸手摆了摆以作回应。
看了眼二人急匆匆的背影,邢南便继续朝大溪边走去,不知道那一家人又在整什么幺蛾子,管他的,反正只要他们不把主意打到自个儿家来就成,要是还敢再对他们耍些泼皮无赖就别怪自个儿下手狠了。
还没出年节村民们都忌讳在喜庆的日子里寻医,除了人命关天的大病这段日子几乎是不会有人去看大夫的,刘大夫难得的清闲了下来,闲来无事也到大溪边去凑热闹。
他才刚到只见几个年轻的汉子刚撒下网,就有人急匆匆的来寻他了,还不等刘大夫多问上一句就被人拽着跑了起来,大溪边到处都是大块小块的石子,绊的他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又被焦急的邢文拉着跑了起来,这会儿刘大夫才看清拽他的人是邢文,心里顿时就冒出了一簇怒火,邢文跟周云兰俩口子成天的瞎闹腾,大过年的日子也不歇停,刘大夫再好的性子也来了脾气,正要出口训人却听到邢文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要命了,要...了,...一尸两命...”
断断续续的话只听清了几个词,这几个词也足以让刘大夫心头的怒火熄灭了下来,这会儿他比邢文还要急。
二人脚不停歇的跑进了院子,还没缓过气又被邢阳给拽进了屋里。
屋里床上躺着个脸上苍白的小哥儿,盖着厚厚的棉被都能看出高耸的腹部,刘大夫心生疑惑,邢阳娶的是个姑娘家,他家怎会躺着个身怀六甲的小哥儿?刘大夫平日里不是看诊就是上山采药吗,甚少在村子里溜达,所以并未见过张小团。
到底是医者仁心,刘大夫只疑惑了一瞬,立刻给人把起了脉,不一会儿功夫刘大夫眉头皱了起来,旁边看着的三人看刘大夫面色严肃,吓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周云兰越想越怕,畏畏缩缩的颤着音问:“刘大夫他、他可是、可是还、还有救?”
她心里并无半分愧意,只是害怕张小团在她家出了事,且这事瞒不下去,村里有许多人都见过张小团,有几个跟她臭味相投的夫郎妇人还问过这小哥儿是他们家什么人?周云兰虚荣的很,不仅没瞒着还洋洋得意的夸大其词说是邢阳的妾郎,周云兰害怕张小团要真救不回来肯定会拖累他们一家。
刘大夫却没搭理他,松了松手指再搭上小哥儿的脉搏,这就稀奇了,这小哥儿脉搏稳健,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康健的很,胎相也稳,难道是他把错了?
带着心中疑惑刘大夫连把了三次脉都是一样的脉象,他忽地心中明了,脉象没错,这小哥儿是在装病。
但他摸不准这小哥儿为什么装病,还不等刘大夫开口,床上的张小团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他心里也慌,大夫来来回回把了几次脉,肯定看出来他是装病的。
他虚弱的开口:“阳哥、阳哥,孩子、孩子没事吧?”苍白的脸上一双泛红的双眼,眼角淌出一行清泪,声音气若游丝可怜极了,“周婶子你别打我,别打我,放过我们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