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毫不留恋,起身就要走,掌柜本还在心里骂这书生郎不知天高地厚,谁知他心气如此高,竟说走就走!
他不甘心地追问道:“我可每一瓶加价收购,你尽可开价!”
严之默摇头道:“我并不在乎那多出的几两银子,若不能设专柜售卖,便不必再谈。况且,即使如此,每售出一瓶,掌柜你仍有分成,且这全镇独一无二的东西放在你铺子上,日后岂不是客似云来?”
这番话实打实戳中了掌柜的心事,短暂的犹豫过后,他果断叫住了已经起身的严之默。
随即两人各自落座,掌柜长叹一声,教人拿来纸笔。
“你且细细说来,那叫‘专柜’的东西,如何设立?有何要求?你我又如何分成?”
作者有话要说:
1、今天二更合一,大家阅读愉快(发送啵啵)
2、“绦子”,是用丝线编成的粗一些的绳;“结子”,中国结、同心结就算这一类;“络子”,用绳编织的网兜,红楼梦里莺儿就很会做这个。以上内容,均参考微博“梁宋君”的相关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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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手握独一份的尖货,严之默有足够与人谈判的资本。
香铺掌柜原本还因被这么个年轻后生拿捏住而心中不虞,可听严之默讲得愈多,他便越感兴趣。
乃至一壶茶泡了三道后,他还指挥伙计道:“去换我那都匀毛尖来。”
转而又对严之默客气道:“前几日刚得了新茶,一同尝尝。”
严之默对其态度的转变不置可否,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书写不停。
这套方案早已在他脑内打过腹稿,如今讲出来,一派行云流水。
“我这香水和香蜡,会按季节时令,推出不同的主题产品,每一季还会有限量产品与定制包装,先到先得,过时不候。专柜提供试香服务,且有礼品相赠。此外,另有会员服务,上一季在专柜消费满一定金额的,下一季可以享有新品的优先购买权,以及一定的优惠。”
说罢,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些小赠礼。
如花朵样式的片状香蜡,又或者可以和香水瓶配套使用的络子等。
香铺掌柜至此已经不敢看轻严之默,只因这套生意经,对他也有所启发。
除此之外,严之默的要求无非是店铺里单划出一块区域,专门摆放自己的产品,还要在醒目的位置,
至于摆放产品的柜子,他会自己依照掌柜提供的尺寸去定制,做好后送过来。
掌柜一听,似乎不需要自己付出什么,一个柜子能占多少地方?况且东西也不必压本钱。
因这不算进货,而算寄售。
且只要答应了严之默,自家店铺就会成为整个白杨镇唯一能买到香水与香蜡的地方。
“如此,便依你说的。”香铺掌柜思忖片刻,继续道:“按理说你在我店中摆放专柜,应收你租赁铺面的银钱,但看在你这香水和香蜡确实奇货可居的份上,我便予你免了,你觉得如何?”
那点租子不过是洒洒水,但既然掌柜的提出来做个人情,严之默也就欣然采纳。
两人又商议好分成一事,最后定在二八分,严之默八,香铺二。
签好契书后,各自签下大名,按上手印。
如此,便约定后七日之后,严之默送来定做好的柜子,到时把产品摆上,就可以正式开业。
而香铺掌柜已经跃跃欲试,这七日的时间,他可得将香水与香蜡将在自家店铺上架的消息,传遍白杨镇!
离开香悦坊后,严之默又转道镇上最大的胭脂铺——雨霖阁。
这回他拿出的产品是精油、纯露与羊乳皂。
这些并不如香水与香蜡,有陶氏送礼带出的招牌效应。
因而严之默请胭脂铺的掌柜当场试用,哪怕精油与纯露的护肤效果不能立竿见影,可羊乳皂的新奇与好用却是实打实的。
雨霖阁的掌柜是位女子,红妆华裙,姿容昳丽。
当即就让伙计用铜盆打来水净手,只见这羊乳皂遇水能打起丰盈细腻的泡沫,洗后手上肌肤细腻柔滑,还留有淡淡的奶味清香。
尤其这卖相也极好,乍看像枚糕点一般。
那小枚的上面还穿了结穗,摆在店里,不卖上几百文一个都说不过去。
严之默见女掌柜动了心,便如法炮制,把专柜的概念又在这里推销了一遍 。
女掌柜以扇掩唇,“相公倒是颇有头脑,这劳什子专柜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她手指摆弄着团扇下的流苏,巧笑道:“和相公谈这门生意也无妨,只是这精油和纯露,我需得用上几日才能答复。”
既如此,严之默便没急着与这家店签下契书,只是留下了试用品,约下女掌柜若有了决定,可去寻镇上的西窗阁,让那里的掌柜代为转达。
反正这些东西即使教人拿去琢磨,也定然想不出是如何生产的。
女掌柜还是对那羊乳皂最为动心,当即就提出,严之默先拿上一二十块,摆在她店里卖着。
严之默却执意要等签订契书,专柜到位后再行销售,女掌柜想了想,也不舍得抛却这所谓“专柜”的噱头,索性等等也无妨。
与这两家谈好生意,严之默手里的新鲜物便暂且都算有了去处。
他已想好,先把这套模式在这镇上试试水,白杨镇不大不小,当个实验田恰好不错。
回头若是收益尚可,就再推广去县城乃至府城也不迟。
至于盘铺子一事,他打算先容后再议,只因这个时代的商税,着实有些高昂。
如他现在一般,只管生产,不涉售卖,商税是征不到他头上的,可假如一旦有了铺子,而今的商税几乎到了近五成之多,也就是每挣一两银子,就要交给官府五百文。
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不少杂项,所谓“苛捐杂税”,正是如此。
还不如用当下的法子,攒些家底,再依着计划,明年下场赴试,看能否考下一个功名。
等有了秀才起步的功名傍身,办许多事便会容易许多。
严之默这一趟出门,也花了将近两个时辰。
回西窗阁略坐了坐,用了些饭食,就已过了申时,是下午的光景了。
因两人言明还想去县城一趟,戚灯晓虽舍不得姚灼,还是没再留客。
“去县城确实该早点走,太晚去了,客栈都寻不到好的。”
他拉着姚灼的手,又小声说了句什么,姚灼低声应了,却没让严之默与裴澈听见。
严之默看在眼里,未曾想只不过走了几个时辰,自家夫郎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不过哥儿之间的私房话,他确实也不好多问。
之后埋头赶路,到双林县时,天方擦黑,华灯初上。
上回来县城,他俩待姚灼好些就匆匆回家养伤了,哪里顾得上看县城的景。
这一次来,虽然姚灼还是行动不便,可明日回村前,也能逛上几个时辰。
去寻客栈住店之前,两人先到了梁氏医馆。
把车停在门口,严之默很快又见到了熟悉的小药童。
“童生相公好,可是带令夫郎一道来的?”
小药童作了一揖,朝他问好,严之默回了,又背了姚灼下车。
就进医馆的几步路,想想便没搬轮椅下来,他将姚灼送进馆内,在椅子上坐好,就见梁大夫从里屋出来。
“原是你二人。”梁大夫几乎记得自己医治过的每个伤患,遑论这一对夫夫颇为特别。
哥儿伤势极重,其夫君却是个舍得花钱医治的。
方才听小药童说,二人是赶着驴车来的,想及上一回连牛车都是借村里人的,可见是有点本事,不怪上一回掏钱那般利索。
梁大夫医者仁心,第一反应便是,这哥儿后续的药费应是不愁了。
他弯腰检查了一番姚灼的伤势,擦了擦手,对二人说道:“我方才摸了摸骨头,长势是对的,可见过去一个月保养得当,再过一月,夹板就能拆了。”
“敢问大夫,多久才能下地走路?”姚灼到底是有些心急。
梁大夫瞧他一眼,叮嘱道:“现下正是关键时候,切莫急功近利,反倒让先前的苦都白受了。”
他在柜台后站下,提笔写新的药方,不忘指了指严之默道:“你夫君当日几十两都拿得出来,只为一遭医好你的腿伤,若是养得好了,连过去的旧伤都能一并扭转,岂不是美事?算来,无外乎忍到腊月,就差不多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当日姚灼的伤可见骨。
但既然今日来检查,知晓恢复状况良好,便能放下心了。
这次离家,严之默装足了银钱,当下抓了十副药走,反正是赶着驴车来的,再来更多也装得下。
等药童去抓药时,梁大夫却意外地与严之默攀谈起来,闲聊的话题,竟是村里的王大夫。
严之默忆起,王大夫曾称呼梁大夫为师兄一事,便提了一嘴。
没成想,换来梁大夫背过手去的一声冷哼。
“他倒还记得我是他师兄!当年好端端的为了个女子,离师门而去,跑到那小村子里当什么乡间草医,昔日所学,尽数浪费!”
梁大夫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半天窗外夜色,才不情不愿地问起王大夫的近况。
得知王大夫孓然一身,膝下唯剩一个孙儿后,眼底闪过一丝动容。
“这老小子,曾有老道给他批命,便说他刑伤有克,怕不是个晚景凄凉的命数。”他摆了摆袖子,垂眸看不清神情,“倒还真让他混成这副德性。”
此后又打听了几句石坎村的事,再无他话。
晚些时候,药童包好了十副药,临走时,梁大夫递给严之默一样东西。
包在帕子里,摸着像是一块玉佩,因是他人私物,严之默未曾打开查看。
只听王大夫道:“这是昔日师父赠予他的,后来他离去时,未曾带走,此物一直由师父保管,后来师父离世,又交到了我的手上。现如今,你便替我物归原主吧。他若不要,送给他那孙儿也好,玉是好玉。”
严之默闻言,顿觉此物贵重,小心地收了,承诺必定将玉佩毫无无损地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