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最大的谢川占据了理解力的优势,一秒入戏,举起手说:“我是最勤劳的小蜜蜂!”
他比着小翅膀,叉开双手,“嗡嗡嗡”的原地绕圈圈。
小豆芽跟小豆苗跟着哥哥一起“嗡嗡嗡”,好像这样子,他们也是最勤劳的小蜜蜂了。
这一下把天玑宝宝和锦鲤宝宝急坏了,两人一顿婴语伺候,但“嗡”出不出来。
眼看着要哭了,谢星珩跟江知与还一个劲儿的笑。旁观的长辈们看不下去,过来抱着崽崽,带他们跑着玩,也“嗡嗡嗡”。
他们就开心了。
庄上还有好些孩子在附近,他们知道是东家来玩了,不敢靠近。
谢川跟他们认识,过去找他们一起玩。
他们不敢来,就问谢川穿的什么衣服。
“我们没有见过……”
谢川原有羞耻。
他一个大孩子,居然跟小孩子穿一样的衣裳。
听别的孩子说没见过,他又挺挺腰,说:“这是小蜜蜂衣服,蜜蜂你们知道吗?蜂蜜就是蜜蜂采集的!”
他读书了,是个小书生郎,简单的故事能完整叙述。
他跟不敢过去玩的小伙伴们讲《勤劳的小蜜蜂》,说了“嗡嗡”在蜜蜂王国的故事。
农庄的孩子,已经跟上了基础教育,他们能去扫盲班。
但他们还没有接触过故事,现在听过的戏文都少。
这个简单的故事,把他们听得眼睛亮晶晶的。
原来蜂蜜是这样来的,原来他们见过的小蜜蜂们,也有这样的可爱故事。
蜜蜂有王国,蜜蜂有勤劳的,采蜜也有技巧。
家里做了很多风筝,孩子太小,放不过来。江知与让他们过来一起玩。
大孩子跑着把风筝放上天,几个小的一起抓着线轮,笑声阵阵。
风筝上了彩,他们舍不得剪断。
江知与让他们拿回家玩:“等你们以后有了烦恼,就可以写在风筝上,把烦恼放到天边,这样就会快乐了!”
孩子们高兴坏了,一声声甜甜的喊着“谢谢东家”。
天玑宝宝很着急,在垫子上都要往前爬,想要一起玩。
他是真的不怕生,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围着他,试探着跟他说话,他“啊啊呜呜”不会说话,都要跟人互动。
锦鲤宝宝乖乖在爹爹怀里待着,眼看着那头热闹起来,小机灵鬼一个,都懒得叫唤爬行,小手往那边一指,扁扁嘴巴掉小珍珠,江知与就连哄带亲的把他送过去了。
谢星珩看笑了,跟他说:“我还说这小子老实,长大了是被欺负的命,原来也攒着坏呢。”
江知与不乐意他这样说:“锦鲤宝宝聪明,你坏。”
谢星珩更是笑:“清汤大老爷,草民冤枉啊。”
江知与不懂清汤大老爷是什么梗,谢星珩言简意赅的解释:“崽好我坏,你是清汤大老爷。”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今天玩一天,走之前,谢星珩还给大哥说了云台山那边有温泉的事。
“你们俩没种地,春季领养活动过后,就可以歇歇。趁着暑热没来,现在人也少,你带着大嫂去玩玩。”
谢根懵懵的:“什么温泉?”
谢星珩说:“就是个天然有热水的池子,泡澡用的。”
谢根的脸皮都给他说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乱码。他不知道他这个书生弟弟怎么说话这么直白了。
谢星珩的脸皮,遇强则强。
他看谢根不好意思听这个,脸色也透了红。
“那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说你跟大嫂一年到头操劳多,温泉解乏,你们也没泡过,脸皮又薄,现在去正好。”
谢根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等春游散场了,他跟陈冬小声说了温泉,过了会儿,又来问谢星珩具体地方。
谢星珩跟他说来,又道:“到时你们把孩子送到府上来,玩就玩得开心点。”
兄弟之间,有的话,厚着脸皮也能说一说。
谢星珩还跟他说可以带些果子带些酒,换洗衣服要有,要是时辰晚了,那里也能留宿。
“若是担心山里不安全,你们能到糖厂借宿。”
他们一家不在农庄歇息,趁着天没黑,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回家去。
小宝贝精力有限,来到农庄补了一觉,春游一场又耗光了体力,路上都在睡觉。
到家后,“充电”完成,但恹恹的,还没缓过劲儿,辅食吃不下去,给他俩喂羊奶,他俩就咕噜噜当水喝,喝了又睡。
夜里盗汗,半夜发热。
小孩子脆弱,玩得太尽兴,接触的人太杂,回家就病了。
这下把两个新手爹给心疼坏了,连着几天,都在家里陪孩子。
小宝宝有很多喜欢的人,但最黏亲爹。从前早出晚归的两个爹,现在一睁眼就能见到,他俩甜滋滋的,哭闹都少。
喂个苦汤药,都只是流着眼泪找爹爹撒娇。看得人心里软软的。
江知与离他们更近,蹭蹭他们的鼻尖。
两个小宝贝在这时不计较先后,也贴着爹爹蹭蹭。
谢星珩给他俩拿了些白水漱口,看父子三人的互动,心里柔软难言。
他从前没想过他会有孩子。孩子出生以后,他主要的情感是出于责任。
不知两个崽有什么魔力,在日常相处之中,谢星珩慢慢适应他们的存在,也自然而然产生了父爱。
他笑呵呵过去,让他们先别玩了,漱口去去苦味再玩。
两个小宝贝还不会漱口,白水入口,要么都漏出来,要么都吞下去,连着换口水巾,才把他们嘴里的苦味洗掉。
嘴里不苦了,孩子就更精神了,啊啊呜呜的叫唤。
江知与试着教他们喊”爹“,小孩子说话爱说连词,学了“爹”,就会喊“爹爹”。
他俩现在可以发出“哒哒”声,教他们喊“爹”,他们会跟着说“哒”,有时候是“打”。
谢星珩说:“真是养祖宗,听他们喊一句爹,我们俩得先叫他们几千声爹。”
江知与爱喊,继续教他们喊“爹”。
第107章 皮痒痒(捉)
四月中旬,丰州县来了进士观光团。
取中状元的顾慎行,携带夫郎和数个同年进士,来丰州县玩。
有举人观光团在前宣传,吸引来的进士们都想下乡看看。
看看肥料使用情况;看看“作坊”扩大,从家庭式工厂转为面向百姓的招工后,给百姓们带来的影响;还想看看“采购”和“订单外放”的操作模式。
取中进士的人,会直接任命官职。
排名靠前的,能留任京官。像状元、榜眼、探花,都是去翰林院做修撰、编修。其他排名靠前的,能选馆,入翰林院任庶吉士。
其他的进士们,或是填充六部,或是去地方任职。
今次来丰州县的进士们,什么情况都有。
顾慎行有文采有家世,也不端着架子。如此年轻,取中状元,他要攒局,又与地方发展有关系。探亲假有空闲的人,都答应来。
他也会来事,来都来了,礼物少不了。
听说谢星珩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他跟他夫郎都给小宝宝准备了见面礼。
又要去家里拜访,给长辈们带了茶酒。
同辈之间,给江知与带了两匹锦缎,给谢星珩带了两箱子书。
这份礼着实厚重,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星珩是状元郎,顾慎行来攀交情的。
顾慎行跟谢星珩相处时日短,在京中那一阵颇为聊得来,现在重新联络上,他朋友还帮他加盟了糖果屋,关系就更加紧密。
他这次过来,不跟谢星珩玩虚的,就是想要些能利民的东西,他也想做一番事业。
观光团人多,这些进士只等上任,谢星珩招待谨慎,依然喊来了朱聿和许行之,另外又给孙知县递帖子,看孙知县那边有没有人脉需求,也来给他们说说发展中的丰州县。
对其他人是客气谨慎居多,对顾慎行,谢星珩就真诚些。
“你这几年在翰林院,要说闲也能很闲,要说忙,你几年时间都不一定搞得完。”谢星珩起了个头。
顾慎行聪明,立即知道他的意思。
他听朋友说过,丰州县有扫盲班,全民向,有空就能来。
还会评优,从“学生”里选拔“老师”。识得一个字,就教别人一个字。学生免费入学,但选上老师,还能有兼职的工钱。
百姓识字难,扫盲对他们的诱惑很大,也不拘身份地位,宵禁之前,有空都能去。
又能学字、学算数,又能挣钱。他们动力很大。
顾慎行自己是读书人,就更加明白扫盲的意义所在。
他出身世家,也就比常人更懂得,为什么纸价能降下去,各种价位普及,满足不同人的不同需求,而书价却降不下去。
真能推广普及教育,像他这种世家就会有“危机感”。
但这件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谢星珩跟他说:“教育很难,你可以试着做,而且不止是扫盲,很多科普性质的东西,都能做。比方说百科全书、生活技巧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