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与欲言又止,说:“那你挑拨他们夫夫感情做什么?”
谢星珩听乐了:“我没有挑拨,那是感情催化剂。他俩青梅竹马的感情,哪能因为我一句话就挑拨了?他们出身好,自幼教条多,别看顾慎行在外头那样,对夫郎可尊重了,这哪成?又不是娶了个长辈供着。还得调情嘛。”
江知与目光揶揄:“你很懂啊。”
谢星珩笑而不语,眼神藏着小钩子,抬手落在自己胸口上。
臭不要脸,他自己捏了下。
江知与差点就没脸在院子里待了!
谢星珩被他逗得不行,“怎么脸皮这么薄?我还穿着衣服呢。”
他是穿着衣服,可是江知与见过他没有穿衣服的样子啊。
听见这话,江知与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他指着谢星珩,手指都在哆嗦,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勾引我!”
孩子们也在。
孩子们数完花花了。
他们还学会了一个新词“勾引”。
他们玩着玩着,互相说“勾引”。
大人说他们,他们还要嬉笑着说“勾引”。
谢星珩想到从前在网上刷到的,小孩子在幼儿园的胡说八道事例,眼前一黑。
他突然理亏。
但又庆幸。
还好是他勾引江知与,对换过来,叫别人听去了,话就难听了。
反正他是个恋爱脑,勾引夫郎就勾引夫郎吧。多大点事。
第152章 小可怜(补更章节))
七月十七,江知与应约,跟苏冉结伴,去常府做客。
常家是大家族,世代武将,家眷常年留京。家里除却家仆,还有配额的亲兵,走哪里都能看见人。
招待客人的地方在后院,也是罩了能覆盖整座院子的纱帐,隔开一处没有虫咬的乘凉地,叫人上茶上糕点,用的还是时兴的蜂蜜水果茶。
苏冉辈分小,跟江知与进来以后,行礼介绍过,坐的位置就靠后边。
常夫人邀着他们往前头坐:“这回就是想问问你们小福星的事,坐那么远,我也听不见。”
苏冉跟江知与顺势往前,分坐在常夫人的左右侧。
常夫人保养好,脸上细纹多,没有过深的皱纹,远看着很年轻,近看也瞧不出实际年龄。
她有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长了辈分与年岁,只见温婉贵气,不见半分妩媚。
她跟苏冉笑说两句后,又侧过头看江知与,把江知与细细打量了遍。
“好俊俏的孩子,我听说你夫君是今年的探花郎?容貌般配得很。”
江知与经过数年成长,在社交场合不露怯,加之性格愈发外向,被谢星珩影响着,相比从前,更有几分利落。
这分利落气,让常夫人很有好感。
江知与感觉得到,也知道怎么放大这份好感,言语中再提到江家是以武发家,就让常夫人的好感越发浓厚。
常家是武将出身,常如玉转而从文,也是干的武将的差事,不过多了个“儒将”的称号罢了。
常夫人又是有意试探江知与,话赶话的聊下来,两头都舒畅。
过了会儿,她才把话题转入正轨,说起了小福星活动。
苏冉看得出来常夫人跟江知与聊得投机,此时不抢话头,应答两句,以“江知与设计的活动”为引,把话题又抛给了江知与。
小福星活动规则已经发布,早已完善过,此时再说,是根据各人提问来答疑。
受邀而来的夫人夫郎们,都很有眼力劲儿,没让常夫人包揽,一个个的排着问,尽量让问题多角度呈现。
其中,以小孩子的安全为第一,又以“面子”为第二。这两类的问题,被问得最多。
江知与跟苏冉商量过,活动要以安全为首,到时会提前通知,人工调整上场顺序,也做上台人数的控制。
同一天上场的小孩子,人数在三十到五十之间。把因各种突发状况,比如怯场、啼哭、生病,再有家长认为丢人,死活不让来的浮动人员算在内,整体应能保证三十的出场量。
活动只说了开场日期,没说结束日期。
到时就这样安排着,还能根据时辰和现场情况来调整,有些带着孩子来凑热闹的,可以临时“插队”上台。
这样安排,能最大限度的疏散人群,小孩子没到日子,可以不用过来挤着受罪,多一分安全保障。
这活动也去官府报备了,到时会有官兵来。
选的地点,也是靠近衙门的位置,这里是皇城,多番安排之下,各家紧着孩子,不会出大问题。
至于面子……江知与懂的,他们认为上台表演,是戏子行为。
他跟他们说了两个概念,一个是小孩子的玩心、表现欲,以孩子高兴为主。一个是家长的“望子成龙”心态,这是出名的好机会啊,家中有外向的孩子,可以上台一试。
没说一定要扭扭跳跳,也能上去练武、背诗。
常夫人问他:“你家孩子去吗?”
江知与点头,说到自家孩子,他眼神都柔和了.
“要去的,他们俩外向爱热闹,我们最开始在铺子门口尝试的活动,就属他俩玩得最欢。”
今天来这里的人,家中都有适龄的孩子,到了日子,都能上场玩一玩。
官家子弟,不拘性格,启蒙都早。管得严不严另说,至少家长们都心疼。
心疼孩子们这么点大,就没个孩子样。
但心疼归心疼,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表演,他们还是不能接受。
话都说得好好的,根据积极性,江知与判断,他们都没几分真心。答应了要去,到了日子,也该默契的不来。各种由头,总能推脱。
他不强求。京城大,百姓多,百姓家的孩子能为着糖果来玩一玩就够他们忙活了。
官家子弟来不来的,活动都能办下去。
话到这里,江知与的“考验”也来了。
常夫人轻叹一声,望向江知与的眼神很是欣赏,“我听说你开了个糖厂,苏夫郎都是加盟的铺子?”
这个话题,更加吸引人。
糖铺的生意,大家都眼馋。
眼馋糖铺有什么用?更令人眼馋的是糖厂。
糖厂管着好几个糖铺的货品供应,一年所挣银钱,想想都令人羡慕。
而这种糖厂,不止一间。
去年水果糖上市时,他们就知道糖厂背后有人,除却江知与,还有一个徐诚。徐诚的夫君是林庚。
这两个夫郎,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世上男人都少有这种本事。
有人会说酸话,若没嫁个厉害男人,这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
但他们也出身官家,京城的皇亲国戚也多,侯伯子爵亦不少,怎么别家的生意就没做得这么大?
大家都是明白人,也无需说什么“不想沾染铜臭味”,越是大族,越是因体面而烧银子,谁会嫌钱多。
自己不去,家里也没出个人才,才会挣点小钱过日子。
江知与谦虚,把功劳往徐诚身上推,但要问起生意经,他各处都能说。
他今天就是为着考验来的。加盟商计划的运行推广,有什么条例与约束,又是怎样做统筹管理,这种模式的盈利几何,分别在哪里,他都一一细说。
常夫人问的问题都是常如玉早早写下来,她原不好意思,觉着这是打听人家挣钱的本事,谁愿意说得详细?
没想到江知与这般实诚,该说不该说的,他都讲了。甚至表现出来了十足的底气——他不怕被其他糖铺依样画瓢的模仿,他坚信能发展到这般规模的糖厂,只此一家。
常夫人问出了常如玉最核心的问题,也是此次最主要的问题。
“人多了,摊子就大了,不好管理,你们现在这个规模,应该已经捉襟见肘了,不说其他,人才就不够用。这又怎么做?”
而这个问题,早在江知与随夫入京之前,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他们最初是为人才,求人才,培养人才,后来完善,发展到现在,是管理人才,筛选人才,然后监督人才。
他一样样说得有条理,各处都兼顾得到。
一个饼子摊大了,就要分出去,邀别人一起来吃。大家一起饱饱的,才有干劲把饼子盘得更大。
这个过程里,肯定会有偷奸耍滑之人,也会有逐渐跟不上队伍的人,这都没关系。哪怕是朝廷,也无法将贪腐之风彻底绝了,将一些混日子的官员尽数剔除。
他们无需一次做到最好,修修补补的来。
更加具体的管理细则,江知与没详尽的说。
这是宋家多年积攒的经验,表哥到糖厂帮忙,尽数教给他们,就是糖厂的立根之本。
以后江知与若能被朝廷点去做事,那他会用到这套法子,他来操作。若不能,他就没奉献精神。
给一些能打听到的东西,再深入聊一聊,展现自己的本事,更多的,需要把他拉入伙才能得到。
常夫人作为一家主母,也是有管家才干的人。
她对江知与外貌性格的三分好感,在江知与展现个人能力时,增加到了七分。
是个有本事的孩子。
到这里,就无需再多言,常夫人夸了一句:“能娶到你,你夫君真是好福气。”
话题自然转入家常话,偏有人心里妒忌,不好明着让江知与下不来台,就笑嘻嘻刺了一句:“该是江夫郎会择婿,谢大人是入赘的!”
江知与含笑望过去,把这个人的样貌记下来,又回忆着入场时的介绍,记得这个夫郎的男人是在吏部任职。好像是吏部侍郎。
吏部侍郎,江老三曾经想要上位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