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花若有所思地往外走,神情十分凝重。
来到外面的办事大厅,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几个小弟眼睛一亮,赶紧站起来迎上去:“怎么样啊姐,是江以德吗?”
王金花点了点头:“是他,警察说是掉进水里淹死的。”
“啧,我之前怎么劝他来着?别一天到晚的拿着个破鱼竿,挺大的岁数,钓哪门子鱼啊!这下好了吧!得嘞,我来给我两个大外甥打电话?好歹是他们亲爹,得赶紧过来奔丧啊!”
“别打!你姐夫不是自己掉下去淹死的,是有人害他……”王金花眼神一厉,“没抓到凶手之前,不能让他们回来,不然我怕会连累他们!”
“啊?被杀的啊?谁啊这么大胆!”
“不知道,也许根本不是人呢……”
王金花其实现在也不信世界上真有鬼,不然怎么早没爬上来找她呢?要一拖好几十年?
再说,即使真的有鬼她也不怕!
老话说得好,神鬼怕恶人。
只要她比它们都恶,谁敢过来找麻烦,一刀劈过去!再泼上汽油,烧得它们永世不得翻身!
……
警局顶楼的一间办公室里。
女警敲门进去,跟里面的一屋子大佬汇报情况:“王金花明显知道些什么,我认为水泥沉尸肯定确有其事,且王金花大概率是主使者,她的眼神很典型,身上绝对背着命案。所以很有可能,她会是【纸人鬼】的下一个目标。”
“司长,要将人控制起来吗?”
孙司长将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沉吟几秒:“抓吧,不过这次我们先不要透露身份,可以伪装成绑匪,把她关到另一处基地去!”
“是!”
……
一夜酣眠,凌不渡从床上起来,揉了揉眼,只觉神清气爽。
他决定今天继续不工作,先去将租房的事宜搞定再说。
因为先前用老神仙的身份,已经看过挺多房子了,凌不渡干脆找了同一家中介,看过几处后,便痛快定下来,签好合同,付了押金。
搞定再给尧哥打电话。
尧哥都服了,你小子是真没选择恐惧症啊!一声不吭干大事,可别又扣扣搜搜的,租什么老城区的凶宅。
“等着,正好我这会儿没客人,把地址报过来,我去看看!”
“行,那我先去买点儿吃的,这城市我也只认识你一个,待会儿就当给我温屋了。”
“等等,你那高人师父呢?不请他吗?”
“我倒是想,可是给他打好几个电话了,没人接啊!也不知道他收的另一个徒弟是谁,不然还可以找去问问……挺大岁数了,万一出点儿什么事……”
“纯粹瞎担心,老神仙那么牛逼,能出什么事儿!估计就是手机没带,或者按到静音键了,我妈常这样。”
“哈哈,说的也是。”
“既然光咱俩,就别整那些麻烦的了,火锅吧,有耐心你就自己买点儿肉、菜洗洗切切,没耐心直接点海底捞的外卖,我大概十二点半能到你那儿。”
“行,路上慢点儿啊!”
挂了电话后,凌不渡点完外卖,又去查了查高速路服务站贴的自动捕捉符,一天了,抓没抓到人啊?
很遗憾,没有。
亏损500.
叹息着点了续费。
我国极恶犯罪人口的比例还是太低,好不容易出几个,还马上被刑警们抢人头了,根本落不到他手里。
你看凌不渡手头的四只肥羊,除了周俊才,是犯罪进行时以外,剩下那仨都是陈年旧犯,估计都过刑法追诉期了。
唉,要不是他性子比较苟,真该去国外兴风作浪的……
等以后吧,实力上来,不惧刀枪了再说。
中午尧哥到了以后,先各个房间转了转,然后脸上露出惊叹之色:“你小子行啊,我还怕你穷惯了,有钱都不会花,现在看了你这新窝,妈的,我都想一起住过来了!富哥求包养!”
“不包,姿色太差!”
俩人说笑一会儿,去餐厅插上电磁炉,火锅开吃!
“哎,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春江路那边的野河里,淹死了一个钓鱼佬!”
“啊?”凌不渡面露茫然之色,“所以呢?就算咱们村的小河沟,隔两年也会淹死人……莫非这个钓鱼佬是什么大人物吗?”
“那倒不是,别着急呀,你听我接着跟你说!”
“河里淹死人当然不出奇。”
“但怪就怪在,坊间传闻,那个钓鱼佬是钓到了一个纸人!他还以为是大鱼呢,拼命拉!结果一个纸人从水里蹿出来,把现场一群钓鱼佬都吓尿了!嗷嗷跑啊!”
凌不渡怀疑地看着他:“说的这个玄乎,是不是真的啊?别不是知道这两天纸人火,有人想蹭热度吧?”
“嗐,跟你八卦就没劲!总之都传那个钓鱼佬是被纸人摁水里淹死了,我听得可慎得慌,以后可不敢没事儿瞎钓鱼了。”
吃吃喝喝,因为下午还得上班干活,俩人就没喝酒,用可乐代替的。
工作过程略过不提。
时间飞快,转眼又到了晚上。
第32章
四只肥羊,周俊才与江以德都死了,现在就剩吴良和王金花尚存。
先吓哪一个呢?
凌不渡犹豫了三秒钟,果断选了王金花。
打开沙盘,先看她的【犯罪回放】。
哎哟,怪不得江以德那么怕他老婆呢,果然是个狠角色啊!
王金花农民出身,不过从小就有大志向,土里刨食儿的日子可太苦了,一定得嫁到城里去,吃商品粮!
她年轻那会儿长得挺漂亮的,到婚龄后,将自己能够得到的男青年,别管已婚未婚,都列出条件对比了一圈,最后选定了叱咤风云的江以德。
江以德当时可是有对象的,两家都过完彩礼,只等举行仪式了。
王金花不管那个,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蒙着面翻墙进去,用一根脱了粒的玉米棒子,把江以德的未婚妻给糟蹋了,场面弄得非常血腥,完了还把人光溜溜地往院子里一丢,自己扬长而去。
那两天因为筹办喜事儿,一天到晚都是人,所以天刚亮,老刘家的大闺女被人搞破鞋了的消息就传遍十里八乡,婚事自然告吹了,女方寻死几回,好像最后嫁给了个穷乡僻壤的老光棍——沙盘的视角是定格在王金花身上的,所以具体怎么样也不太清楚。
成功嫁给江以德后,为了捍卫自己的好日子,她又把两个企图登堂入室的小三嘎了,裹进水泥填入地基,当成了老江家祖宅的镇宅之宝。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江以德当起了□□老大,她也成了威名赫赫的金花姐,打家业的路上,军功章有江以德的三分之一,就有金花姐的三分之二。
开.赌.场设局坑钱、拉队伍搞暴力强拆、放高.利.贷逼良为娼……
王金花看事的眼光比江以德更强,她早早发现风声不对,严打前果断缩头,最后剩的那点儿罪叫江以德顶了,自己成功脱身。
当然,之所以这么顺利,也是因为她搭上了个非常给力的保.护.伞,至于名字就不用说了,凌不渡觉得,搂草打兔子,等王金花这边一出事,国家队将目光投注过来,再牛逼的保护伞也得完。
唉,可怜呐~天降神雷,非战之罪……
凌不渡愉快地吹着口哨,点击王金花的头像,开启【沙盘投影】。
都一天了,她应该已经收到丈夫江以德的死讯了吧?有没有准备好应对之策?总觉得这个女人会比之前的三个男人都要难搞,凌不渡今天特意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就怕阴沟里翻船,把之前塑造出来的逼格全搭进去了。
沙盘里,王金花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
等等,这情况有点不对啊!
看周遭环境,有点像个废弃工厂,或者多年不用的防空洞?
王金花独自一人被关在里边,此时正手里拿着个锈迹斑斑的撬棍,披头散发,势大力沉地哐哐砸门,同时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出来啊!王八羔子!没有卵.蛋的玩意儿!对我一个女人,还玩背后偷袭那一套,脸皮都不要了!有种出来当面唠唠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骂的别提多脏了,可惜根本没人理她。
王金花被反震力震得手疼,不得已,只好停下来喘口气。
她这人不信邪归不信邪,但本质非常谨慎,别管杀她老公的是真鬼假鬼,自己的处境肯定也不大安全了。
通知了两个儿子这几天千万别回家后,王金花就准备连夜飞去外地,避避风头。
为了最大可能地迷惑敌人,她甚至没有提前买票,而是打算先打车去机场,看哪个班次顺眼买哪个,留【凶手】一个人干瞪眼。
计划的挺好。
可惜,打来的车刚开出去一半路程,就被一辆改装过的面包别停了。
下来两个蒙面壮汉。
出租车司机差点儿当场吓尿,蹲在原地话都不会说了:“大大大大大哥……饶饶饶命啊……”
谁知壮汉理都没理他,直接上手将王金花敲晕,搬到面包车上扬长而去。
出租车司机心态大崩,头一次知道我国的治安还能糟成这样,光天之下朗朗乾坤,黑.恶势力多么嚣张啊!
掏出手机打算报警。
然后他就被调查司的善后小分队拉走安抚了,说刚才并非绑匪劫人,事实上,那个女人才是危险人物,身上带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旦放跑后果不堪设想……
这倒霉的司机大哥在警局,一脸懵逼地被发了一本好市民表彰证书,还有奖金五百块,人生可谓相当跌宕起伏了。
说回王金花这边。
她从昏迷中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处空旷的破旧厂房里了。
没人管她,她折腾一会儿,觉得还是得养精蓄锐,找了个角落和衣而睡。中间醒了无数次,毕竟洋灰地面又硬又凉,也就是她身上肉还算多,不然更得硌的疼了。
等到天光大亮,王金花就开始想办法逃出去。
未果。
一天的时间里,没人给她送饭送水,就像绑匪绑她根本不图钱,就图把她活活熬死。
这下王金花也沉不住气了,眼见天又黑了,开始对着绑匪各种污言秽语,为的就是赶紧把人激出来——看老娘不把你脑袋砸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