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我走之前应该是把面罩挂回来了来着?”
第227章 意外收获
真要论打架齐伟承肯定是不虚的,这就是来自有着丰富打架斗殴经验的专业人士的自信。
然而自己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捣毁窝点,而且破坏母液。
对,他在跟张冉阳来回扯皮了好几个回合才让对方放弃了把参与人员都按在锅里溶成汤然后冲进下水道的想法,最终得到了一个相对权宜的计划。
当然,张冉阳依然坚持在附录里添加了一些补丁式解决方案一事按下不表。
所以如果条件允许,他更希望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将自己头上的防毒面具取了下来,放在了一个看似是从桌上滚落过来的位置,随后自己躲进了旁边的矮柜里。
那说话男子见无人回应,便自然地以为人会在里屋内,于是抬脚朝着这边走来。
他撩开有些腻手的帘幕,打开了里屋的灯。
“婶子?”他向屋内张望,然后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
正是齐伟承刚刚丢在那里的防毒面具。
自己的防毒面具居然会掉在这里吗?
不过男人也没多起疑心,只是把面具捡起来擦拭了一下揽在了腰侧,又顺势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所联通的其他房间。
那些地方同样也没发现婶子的身影。
男人挠了挠头,“奇怪了,婶子今天祭拜怎么拖这么久还没回来?”
从表情看这男人似乎是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去找那位婶子。
可在扫了一眼一侧一根管道里液面的高度后,男人明显改了主意。
他先是戴上面具随后从固定在一旁的墙壁上的纸盒中抽出了一副一次性橡胶手套戴在了手上。
在红蛛的制备过程中,母液的添加很有讲究,想必这低配版茉莉香在这个方面大概是有着相似的操作步骤。
齐伟承微微打开面前的柜门试图让目光紧跟着男人的脚步。
快快快,等你找到材料之后我就把你打晕,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
男人先是对着一处关公像拜了两拜,随后来到供桌的侧边双手施力拆下了一块侧板。
那里边是木质的暗格,两排半掌宽的木板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大约十瓶的十厘米高的红棕色药瓶。
男人取出了其中一瓶拎到了一个不锈钢水槽前。
相比于其他地方摆放相对混乱的瓶瓶罐罐,这水槽可以说是被收拾地非常整齐,俨然一副专业做派。
齐伟承虽然高中生涯的前半段不是翘课打游戏就是翘课打架,但还是上过两节化学课的。
巧的是人教版化学教材的前两节正是讲得如何进行标准的实验操作。
因此,即便外行如他也能看出来这男人的操作却看起来相当地不专业,而且不熟练。
其实这也怪不得这男人,因为他婶子为了保证不会有人背着自己额外制备茉莉香,她调制母液的过程是从来不让别人看的。
可男人毕竟也帮了婶子这么久,难免还是会看到一些操作的片段。
一来二去,他也大概拼了个雏形出来。
过于专注在手上工作的男人并没有发现一旁的矮柜中钻出了一个人影,俯身迈着无声的交错步子偷偷来到了藏着母液的关公像旁。
化学是一门相对严谨的学科,即使是微小的剂量改变也能反应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因此在男人试探性地将自己调制的液体滴入反应釜的时候,反应釜内的液体不负众望地炸了锅。
巨大的声响在屋里响起,一股升腾的热气瞬间挤占了整个空间,甚至从通风管道中散逸了不少出去。
男人赶紧把这锅报废了的液体囫囵地灌进了下水道。
然而民用下水道往往为了避免反味儿上来会在台面的下方单独设置一处弯管。
换成是平常生活用水,无论里边裹挟了肥皂泡还是牙刷沫,都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这次的液体可不是普通液体。
浓郁的花香顺着下水道翻涌上来,呛得齐伟承头晕,脚底打趔趄。
而另一边男人因为戴了防毒面具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而且看起来,他打算再试一次。
可当他用滴管吸取棕色玻璃瓶里的溶液的时候才发现这瓶母液竟然被自己用光了。
男人下意识地便要去关公像那边再取一瓶。
可他在转身的瞬间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狠狠地擒了住,随后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按在了地面上。
齐伟承的膝盖和双手相互配合,施展出了一套标准的擒拿姿势。
勉强用一只手按住男人后,齐伟承当即就要用腾出来的那只手摘了男人的防毒面具。
可标准擒拿姿势企容随意更改,更何况现在的齐伟承被气味熏得头昏眼花,战斗力不足平日里的三分之一。
所以在他抬手的瞬间,挣扎的男人就一个扭动翻了个身,几乎就要挣脱他的擒拿。
齐伟承只得把手收了回来。
可这么僵持不是办法,随着吸入气体效果的积累,自己早晚会昏过去。
自己最多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如果算上运动会导致自己吸入更多的气体,这个时间只会少不会多。
难道真的要……
常年干架培养出的第六感让齐伟承在看到男人的瞳孔偏移了几分后立刻向侧面闪避而去。
果然在他闪开的一瞬,一根木杆铁锹就砸到了刚刚他头部所在的位置。
若非他闪躲及时,他大概就要提前躺下了。
“什么人?”一时间同一句话从女人和齐伟承两个人口中问出。
不同的是,齐伟承在问话的时候下意识摸向了往常他会放着枪的位置。
被女人拉起到身后的男人自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他叫道:“婶子!他是警员!”
这下好了,事情彻底来到了附录中提到的方向。
齐伟承自知时间不多,必须做个决断。
可下一秒,一个瓮声瓮气的声调从门口响起:“我就说正常人总不会连点备用的防毒面具都不准备的。”
房间内的三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个带着崭新防毒面具的男人。
“就是找起来花了点时间。”
原本二比一的场面变成了二比一比一。
而男人手上还拎着另一个防毒面具。
局势愈发复杂了起来。
面具下的女人皱起了眉。
她认出这人是刚刚在坟前遇到的来送请柬的人的跟班,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跟过来。
如果此时这男人选择将面具扔给那个警员,自己并没有把握能不能带着自己侄儿全身而退。
蒲千阳扫了一眼现场,就把这里之前在干的事儿猜了个七七八八。
可让人意外地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害怕,居然还有笑了一声:“还有意外收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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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许隆反应了一下,“你是不是想问什么地位才能坐上二楼?”
“这么理解也行吧,反正结果比较重要。”蒲千阳把请柬包装好放进包里,“熬资历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时间肯定不够,主要想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快速越级升迁的那种特别渠道。”
说实话,许隆现在对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的心情很是矛盾。
一方面,她见过冒进的,更见过死于冒进的。虽然死法千奇百怪,但她觉得这些人的死因只有一个:愚蠢。
另一方面,她其实还蛮佩服这种野心家的。
赌场是一个放大人心的场所,你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你放大的瞳孔,无一不在向其他人传达或是贪婪或许恐惧信号。
一旦被拿捏了心态,接下来就是人为刀俎你为鱼肉。
所以大家都在藏,在假装。
愿意展露自己不切实际的目标的人是少数,在大方展露自己不切实际的目标后还会想方设法去实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也无怪祝云宵会喜欢面前这家伙了。
“以我对老爷子的理解,人家能握了香城那么多年最重要技巧的就是那手平衡人心的把戏。”
“所以就算是投其所好,他也不会随意点你起来。至少得大家服气才行。”
蒲千阳点头,“合理。”
“那其实符合标准的就没几个了。毕竟大家有不傻,肥水何必外流。”
许隆眼珠一转,“比如,老爷子祖上被鸦叶祸害得不轻,可以说是眼瞅着家大业大的家族活生生被抽废了。”
蒲千阳了然。那能达到这个级别的事件确实不多。
“不过,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先不提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如果你要是真抓出来这么个人,估计麻烦更大。”许隆换了一个姿势试图把最后一点茶水吸干净,“而且这次别想着伪造一个啊,这是死线谁碰谁死。”
“多谢提醒。”蒲千阳走出店门,又退了两步回来,“不过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看来也是同道中人。”
许隆重重放下了杯子。
可恶,就知道一个被子睡不出两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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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事前多做点准备总是没有错的,就算这次没用上,说不定哪次就能用上。
蒲千阳觉得自己此行真可谓是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