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点都不像他。
他托着腮,独自发呆。
隋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刚才解释半天,也没说相亲对象的事。
窗下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岫白抱着警惕,将窗户锁上。如隋宴所言,这里确实比较容易进贼。
突然,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出现在江岫白面前。下一秒,隋宴顶着玫瑰突然出现。
江岫白被这滑稽的一幕逗笑。
将窗户打开,他目视隋宴,唇角勾着清浅地笑:“你怎么没回家。”
隋宴举着玫瑰,瞧着有点傻:“我想跟你道歉。那天我喝醉胡言乱语,给你带来了困扰。不是我的话,你也不用受他欺负。”
江岫白刚洗完澡,身上还萦绕着水雾。
望着隋宴明亮期待的眸子,他轻轻抬手,从花束中取出一枝玫瑰放在胸前闻了闻。
他的睡衣最顶端的扣子没有系,一小片冷白的皮肤和锁骨露出,竟衬得玫瑰更加娇艳。
细腻的皮肤上残留着一些水滴,顺着纤细的脖颈轻轻滑落,最后末入更深处的位置。
隋宴默默移开视线,瞳孔中染了一丝别样的颜色。
“还有一些话,我在微信上跟你聊。我先走了,你快关窗户吧。”
江岫白抬眸:“为什么在微信上聊?”
隋宴忍着耳廓的燥热:“这么晚我还进你的房间,担心再给你带来一些流言蜚语。”
江岫白指腹轻轻揉捏着花瓣,朝隋宴勾了勾手指。
“进来。”
隋宴滚烫的喉咙如同添了把火:“嗯。”
第23章
屋子里的温度稍热。
隋宴本来就燥,眼下跟火焰山似的,浑身冒着火。
“喝水吗?”
江岫白抱着玫瑰,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掀起:“你看起来有点热,要不要把外套脱了。”
“行。”隋宴面色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晚上记得锁窗户,外面的人一翻就能进来。”
江岫白:“嗯。”
隋宴买的玫瑰不多,共33朵。老板告诉他,33的寓意不错,寓意为三生三世。
他听后,觉得不错,特意支付了一百元的寓意费。老板说,这样寓意才能实现。
“这花挺漂亮。”
“嗯,老板说是新品种。”
“谢谢你的花。”江岫白倚在桌前,视线落在隋宴泛红的耳朵上,“你爷爷给你安排相亲了?”
隋宴愣住,显然还没跟上江岫白的思维。
他解释道:“我爷爷不知道我在追求你,着急让我找对象,所以才给我安排。你放心,我已经和他说清楚,并答应他和你正式在一起后,带你回家看看。”
江岫白抬眸与他对视:“他怎么说?”
隋宴:“他说可以。”
江岫白不得不承认,听到这句话时他如释重负。
隋宴观察着他:“江岫白?”
江岫白:“嗯?”
隋宴心中燃起一个猜测:“你是担心我爷爷不同意我们俩的事吗?”
被当众戳破,江岫白清冷的眼底稍显局促,甚至不太敢看着隋宴。
隋宴温柔地安慰道:“这件事交给我,你就负责考察完,考察合格和我谈恋爱。”
江岫白唇角勾起清浅的笑:“都说门当户对,咱们俩的差距是不是有些悬殊?”
隋宴心中一惊:“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江岫白笑容僵了下,微微拧眉:“说反了。”
隋宴正经道:“你那么优秀,怎么会配不上我。相信我,未来你一定是世界巨星。”
“真的吗?”
这番话令江岫白思绪万千。
从他开始拍摄第一部电影,隋宴就一直这样鼓励他。
“成为世界巨星,会不会很忙啊。”江岫白苦笑,“肯定会飞来飞去跑通告,忽略另一半。”
隋宴眼神怅然,陷入沉默。
他与江岫白离婚,多半部分原因就来自聚少离多。
江岫白注定耀眼。
他担心自己会再被冷落。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江岫白抱着玫瑰,眼睛却始终盯着隋宴,试图窥探对方的心思。
片刻,隋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没关系,只要工作间隙能多陪陪我就行。”
说完,又补了句:“假设我们能在一起,我是不介意的。”
一股说不出的酸痛在从江岫白心底翻涌而至,他低头看着玫瑰,声音很轻:“我妈妈是话剧演员,为了我爸牺牲了自己的事业,到头来被他家暴,因为没钱治病在我生日那天离开了。临走前,我收拾她的遗物,发现值钱的都被我爸卖了,只剩下一张表演话剧的照片。她热爱表演,在她的熏陶下我也是。走出那个小小的话剧团,当一位电影明星是她的梦想。如果有来世,我希望她已经完成自己的梦想了。”
隋宴张了张嘴,眼里写满疼惜。
这些话,江岫白从没跟他讲过。
“所以,我对电影也很执着。”江岫白停顿很久,才缓缓开口,“但我现在想通了。”
隋宴紧紧抿唇:“想通什么?”
江岫白:“我觉得,家人与梦想同样重要。或者目前对我来说,家人更重要。”
他的梦想,上一世已经完成了。
隋宴没有听懂江岫白的弦外之音,却万分在乎家人两个字。
江岫白从十几岁起已经没有家人了。
“岫岫。”隋宴低沉的语气中掺杂着一丝心疼:“快过年了,剧组放假吗?”
江岫白:“不放,但除夕那天中午就收工。”
隋宴试探地问:“那你想跟我一起过年吗?”
江岫白:“一起的意思是?”
隋宴:“去我家,我给你包饺子吃。”担心对方觉得冒犯,他补充道:“不去我家也可以,咱们俩去餐厅吃。”
“可以。”江岫白微启的唇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去你家吧。”
隋宴微怔,连忙应下:“好!我去准备!”
转眼间到了年三十那天。
毕竟是农历新年,剧组各处张灯结彩,张臣还为所有工作人员准备了新年红包,
小新家住得远,江岫白特意让他先回去,自己下戏后,则留在剧组等隋宴接他。
祁琛是土生土长的海市人,见江岫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孤零零坐在椅子上,走过去问:“岫白,不回家过年吗?”
江岫白抬眸笑了下:“回。”
祁琛示意:“你家在哪?我送你?”
江岫白:“谢谢祁老师,隋宴来接我。”
祁琛:“新年快乐。”
剧组的人陆续收工,转眼间片场只剩他一人。
他握着手机,朝四处张望,因为心情不错,双腿轻轻悠着,丝毫没着急,就这么耐心等着。
没过一会儿,隋宴的车停下。
“江岫白!”
隋宴看样子很着急:“抱歉啊,我和面来着,再一看时间晚了。”
江岫白:“没事,我也刚结束。”
隋宴向后一望,发现片场早就空无一人。
“冷不冷?”
他下意识握住江岫白的手搓了搓,拉他上车:“你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我准备了三鲜的、和牛的,还有猪肉白菜的。”
江岫白坐上副驾:“我都可以。”
隋宴的家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檀宫,这也是他们婚后住了三年的地方。
本来隋宴想准备新的婚房,但檀宫既有好的地理位置,又拥有难得的面积和绿化,江岫白就没让隋宴再买,婚后直接搬进他的家。
“我家在檀宫。”隋宴悄悄打量江岫白:“平时我跟一条德牧住。我爸妈在我初中时去世了,但爷爷跟外祖父两家非常疼我。从美国毕业后,我搬回海市,在这里已经住一年了。”
见隋宴跟面试似的讲着自己的经历,江岫白淡淡扬唇:“你自己住,会孤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