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一定不能再喝酒了。
万一江岫白误会他,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江岫白。”隋宴郑重其事道,“我一心一意在追你,不喜欢其他人,你别误会我。”
江岫白眼睛填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思索,又像是携着几分思念。
“嗯。”
…
离开剧组,隋宴心神不宁地回到公司。
姜唤在门口接到他,不停地抱怨:“我的小隋总啊,董事长都等您半天了。”
隋宴:“爷爷有什么急事吗?”
姜唤:“您去了就知道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隋宴发现隋老正在翻他的书。这些都是他重生前喜欢看的,为了成为更值得江岫白托付终身的人,他婚后非常努力,和隋老接触误会后除了工作就是照顾江岫白。
为了增强自身管理能力,江岫白休息时会陪着他上金融课,因为他觉得太枯燥了,必须抱着江岫白才能听进去。
“爷爷,您来了。”
隋老将那些书撂下,笑眯眯道:“我刚刚查了查你最近处理的计划书,批改得不错,很多意见都有建设性,甚至给了我启发。”
“谢谢您的认可。”
隋宴头还是疼,从抽屉里找出止疼片吞了一颗。
隋老皱眉:“怎么了?”
隋宴:“没事,头有点疼。”
隋老叹口气:“你啊,年纪也不算小了,身边也没个女朋友照顾你。”
听见“女朋友”几个字,隋宴头更痛了。
他忘了跟爷爷出柜了。
“下周有个酒会,你陪我一起去。老孙的孙女从国外念书回来,长得很漂亮,介绍给你认识。”
隋宴微微愣住:“爷爷,我有喜欢的人。”
隋老和蔼一笑:“哦?哪家的千金?”
隋宴一时恍了神:“江家的。”
隋老顿时心情大好:“改天你带她给爷爷看看,如果人品好,咱们就结婚。”
隋宴凑过去,帮隋宴揉肩:“他胆子小,害怕见生人,等我们关系再进一步,我带他给您看。”
隋老笑着蹙眉:“爷爷又不吃了他。”
隋宴:“再等等,等我追到手。”
隋老哑然失笑:“原来你还没追上人家呢。”
隋宴跟着笑了:“嗯。”
…
日子过得越来越快。
还有一周即将过年。
自从那晚过后,江岫白常常梦见隋宴,剧组里关于两人的流言也越来越热闹。
有说他即将跟隋宴结婚的。
有说他被豪门婆婆拒之门外的。
还有说他手段了得,攀高枝技术一流的。
隋盛近几年发展得如日中天,隋宴作为继承人备受瞩目。
说不眼红是假的。甚至已经有人开始造谣,凭借隋宴的关系,《雾时》一定能在电影节拿到大奖。
小新听到这些气得够呛,但他却没多大感觉。
这样的流言,上一世他同样经历了一遭。
他记得他当时拒绝隋宴的主要原因就是隋宴的家庭。他们可以说是云泥之别,甚至有点灰姑娘和王子的童话色彩。
他担心自己交付真心后被践踏,也担心隋宴顶不住家庭压力和他分手。
是隋宴让他所有的担忧化为乌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岫白,开始拍戏了。”
江岫白收回思绪,准备与温醇拍摄第五场对手戏。
今天的温醇一如既往地不在状态。每当江岫白酝酿好感情,都会被温醇的屡次笑场打断。明明是一场兄弟间的温情戏,他不明白有什么可笑的。
张臣对此已经麻木,向祁琛投去求救的目光。
祁琛这次没理会,不想再给温醇讲戏。
在第八次NG后,江岫白撂下碗筷:“你需要休息调整状态吗?”
温醇摇头:“我不需要啊。”
江岫白起身,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如果不需要,请你把这几句台词记清楚,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温醇有些挂不住脸:“我第一次拍戏,没有演戏经验不是很正常?”
江岫白眉目冷下来:“没有经验不是反复NG的借口,而且是没有经验还是不上心,大家心里很清楚。”
“你——”温醇从小被捧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他冷笑一声:“别以为你攀上高枝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人家说不定就是玩玩你。”
“温醇!”祁琛与张臣站出来调解,“你说话别太过分。”
温醇望着祁琛,突然委屈:“明明是他先说我的。”
祁琛冷淡地看他一眼:“他说的是工作,你呢?”
温醇哑口无言:“我——”
祁琛走过去安慰江岫白:“你先回房间休息,明天再继续拍摄吧。”
江岫白谢过他的好意,但脚步未动:“没关系,我可以继续拍。”
温醇气不过,继续嚷嚷:“明明是他先挑事,你们怎么都帮他说话?我昨天让我哥帮我查了,人家隋宴对外宣称没有对象。听说隋宴爷爷还给他物色相亲对象呢!你们别被江岫白忽悠了!”
听到相亲对象几个字,江岫白平淡无波的眼神明显愣住。
围观的群演和工作人员越来越多。
江岫白浑身透着寒意,冷漠地盯着疯狂诋毁他的温醇。
下一秒,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挡在他面前。
“江岫白,我没有!”
隋宴原本心情很不错,提前下班后特意带着玫瑰来剧组看江岫白。不料还没到片场,就听几位群演八卦说,片场那边的两位主角在吵架。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隋宴眉眼间带着愠怒,几步来到温醇面前:“这是我的家事,你们兄弟俩不但打探我的消息,竟然还大肆宣扬。”
“是不是活腻歪了!”
隋宴在剧组的形象还算和善,与眼前暴怒狠戾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
温醇吓坏了,磕磕绊绊地开始道歉。
“我确实没有对象,那是因为我在追江岫白。他答应我,我就有对象了。是不是这些,我也要跟你们兄弟俩汇报?”
隋宴一股郁气直冲心头。
他追妻进度本来就慢,偏偏还有人给他添堵。
“隋总…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温醇吓得脸色都白了,使劲儿往张臣身后躲。
张臣没办法,出来当和事佬:“隋总,温醇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
“隋宴,算了。”江岫白在后面喊道。
“我警告你,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嚼他的舌根,你跟你哥哥这笔账,我一起算。”
这场闹剧结束后,已经接近凌晨。
张臣特意把隋宴单独留下,把隋宴醉酒那晚的举动告诉了他。
隋宴压着的怒火猛地涌上来。
原来始作俑者是他自己?
他竟然说了那么没有边界的话。
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
和张臣道了谢,隋宴在酒店门口徘徊,迟迟没去找江岫白。
他就知道,醉酒那晚他没做好事。
他都那样了,江岫白居然还给他铺床。
隋宴坐在江岫白的窗户下,琢磨着怎么道歉。
而房间里,江岫白迟迟等不到隋宴,去浴室洗了个澡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隋老已经开始给隋宴物色相亲对象了。
那么上一世,隋宴有没有去见面呢?
江岫白吹干头发,独自站在窗前向外眺望。
他现在越来越矫情了。
净想一些莫名其妙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