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石小柳认得这是隔壁香油铺子家的闺女，他现在正不待见她家呢，见小姑娘溜进来了，他哎了一声，“你这小姑娘跑我们家干嘛。”

　　小姑娘对着他嘘了一声，“我找你家老板。”

　　林渔正坐在竹椅上晒太阳呢，他虽然不待见张家，但他一向对小孩子和善，“你来，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口齿伶俐地说了张婆子想干啥，魏青山在林渔身旁坐着呢，自然也听见了，赵月月被吓得脸色一白。

　　林渔更是气得眼都瞪得溜圆，“她怎么能这样做！”

　　小姑娘说完就要走了，“你们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呀，要不然我奶奶会打我的。”

　　“嗯，小柳去给小丫头拿两块饴糖。”

　　石小柳进屋拿了两块饴糖给小丫头，小丫头高兴坏了，“我走了。”

　　小姑娘拿着饴糖又偷偷溜了出去，她不常吃糖，这次竟然一次就得了两块，她也没回家，找了她的小伙伴玩去了。

　　小姑娘走后林渔几人就商量对策，“张婆子要往我家泼脏水，这一但宣扬出去了，月娘的名声不就毁了。”

　　大家都很急，但现在也没个解决办法，张婆子要是说张二河和赵月月两情相悦，到时候传开了他家可是百口莫辩呀。

　　魏青山微微眯着眼睛想法子，“既然如此，不如就闹上一场和张家交恶，到时候张婆子在说什么人家外人听了也都是污蔑。”

　　“那要找个什么由头？”两家没什么来往，这由头也不好找。

　　“不要什么由头，无理取闹就是了。”

　　“行，也只有这样了。”

　　魏青山取过来酒在身上撒了些，闻起来有些酒味，他推门就出去了，“在家等着，我闹完就回来了。”

　　魏青山佯装喝醉了酒，走到张家的后门一脚就把人家的门给踹掉了，木板哐得一声就掉在了地上，震得林渔在家都出来了。

　　“渔哥儿，渔哥儿，你相公回来了！”

　　张家人听见了动静都出来了，一看魏青山醉醺醺地在他家院子里呢，老大媳妇儿一看就知道是啥事，她前脚让她闺女去给人家通风报信，后脚人家就打上了门，她家大闺女跑出去玩了，她就识趣地抱着小闺女去屋里哄。

　　张婆子一看魏青山竟然把她家门都踹掉了都，她气得骂了两声，“魏老板，走错地了，这不是你家！”

　　“什么不是我家，就是我家。”

　　魏青山说着就脚步漂浮地要往屋里走，张大河和张二河忙拦住了，“魏老板，这里真不是你家。”

　　魏青山一把拎住张二河的衣服，“你是谁，来我家干嘛！好啊，你闯进我家干啥呢！”

　　魏青山说着朝着张二河的脸上就是一拳，打得张二河脸都肿了起来，他拖着张二河往门口扔，“你这歹人，竟然敢闯到我家里来！”

　　张二河被打了也还手，但他哪里是魏青山的对手，又被魏青山按在地上给了两拳，张婆子叫了一声，“来人啊，来人啊！”

　　张婆子这一叫一条胡同的人都出来了，林渔也扶着腰站在了自家后院门口，“青山，青山！顺子快去把青山给扶回来！”

　　左邻右舍也纷纷过来劝架，“魏老板，你打人家二河干啥呀。”

　　张婆子忙着哭诉，“我家后院关得好好的，这魏青山上来就踹了我家的门，又要往我家屋里闯，我家不让，他就揪着老二打，还有没有天理啊！”

　　魏青山的嘴角也挨了一拳，他是故意的，他后面在下手就朝着张二河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打，这样看起来他甚至比张二河受伤还严重些。

　　金老板喜欢看热闹，听见有人打架了也跑了过来，一看竟然是魏青山和张二河，他劝道：“就是喝醉了酒走错了门，没啥大事，张婆子算了吧。”

　　“什么算了，那是没打在你身上！”

　　“魏老板看着被你家张二河打得也不轻。”

　　众人忙分开了两人，金老板和顺子扶着魏青山回来了，林渔倒了谢，忙用帕子给魏青山擦脸。

　　等关上了门魏青山才不装了，林渔很是心疼，“咋还被打了呢。”

　　“没事，就挨了一拳，张二河没少挨我拳头，就是全打在看不见的地了。”

　　魏青山安慰林渔没事，外面张婆子还在叫骂，让林渔出来给她家赔礼道歉，林渔自然是不愿的，就是要闹上一场，两家交了恶，看这张婆子还怎么往月娘身上泼脏水，她现在在那样说也没人信了，只当她在报复魏青山。

　　被人家给打上门了，张婆子咽不下这口气，气得坐在铺子门口就骂，第二天开了铺子，有人问昨天咋了，魏青山直说喝了点酒走错门了。

　　魏青山闹过这么一场之后，两家谁都不在搭理谁了，但张婆子还想着包子铺里手艺，见赵月月这条路走不通了，竟然打上了石小柳的主意。

　　石小柳也在包子铺干活呢，肯定也会，而且石小柳出身还不如赵月月呢，之前就是个街上的小乞丐，只要有了手艺，她要挤兑得林渔包子铺开不下去。

　　有了主意的张婆子托了媒人去吴娘子家提亲，还给许了十两银子的厚礼，这要是换个心术不正的，就收了银子把石小柳嫁过去的，吴娘子是知道张家在打赵月月的主意，没想到这次又打上了她家小柳的主意。

　　气得她连银子带东西全给扔了出去，“什么我家小柳是个小乞丐，我是小柳的娘，我看谁敢欺负我家小柳！”

　　媒婆连连摆手，“我啥时候说小柳是小乞丐了，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说什么给十两银子是我家高攀了你家，我家还看不上张二河呢！”

　　“吴娘子你不要胡说呀，我啥时候说过这话呀。”

　　吴娘子第二天来到铺子里的时候就和魏青山林渔说了这事，气得她气不打一处来，这张婆子算盘打得真好，无非就是想要包子铺的手艺，见不能打赵月月的主意了，就打石小柳的主意。

　　石小柳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张家也太无耻了！”

　　林渔安慰他，“不理他家就是了，等我和你魏叔回乡下了，你要出去买菜就让你大柱哥或者顺子哥跟着一起去，你青山哥也两天就过来一趟呢，看谁敢欺负咱。”

　　石小柳点头点头，“嗯，林小嬷我知道的。”

　　石小柳呸了一声，不就是十两银子，先别说他娘看不上张家，他跟着林小嬷在包子铺干活，他现在都攒下了十两多的银子呢，哼！

　　张家上门提亲却态度高傲的事在镇上传开了，张二河今年也十七八了，正是相看的时候，这下谁家还敢和他家结亲的，这上门提亲的哪家不是放低态度求娶，哪有像张家这样侮辱人的。

　　任由张婆子怎么说就是没人信，气得她直拍大腿，原本是图包子铺的手艺，谁知道两个一个没捞到，自己家的名声倒是坏了，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看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林渔的小夹袄也换成了薄春衣，他摸着自己的小肚子，还好小崽子会挑时候，这会刚好不冷不热的。

　　昨天何大柱就背着包袱来镇上了，这两天跟着魏青山学着这么割肉，虽然手法不纯熟，但卖个肉还是够用的。

　　何大柱的工钱和顺子的一样，也是一天四十个铜板，两个人干的都是力气活，何大柱早起还要帮着包子铺剁肉馅，然后在开铺子卖肉。

　　何大柱没想到一天竟然给这么多铜板！村里人都知道顺子跟着魏青山在镇上干活，他家的日子现在好过了不少，大家都以为一天一二十个铜板呢，谁知道竟然是四十个铜板！

　　别说四十个铜板了，就是一二十个铜板都够村里人羡慕的，村里人除了种地没啥能挣钱的活计，能挣些铜板足够家里的日子比其他人家好过多了。

　　何大柱来了就先睡到了包子的棚子下面，等林渔和魏青山走了，就在堂屋支个床睡，铺子里人现在有点多，大家有些睡不开了。

　　何大柱也不挑，现在天又不算太冷，他一个大男人在棚子下睡两天也没啥，何大柱原本还挺羡慕魏青山在镇上住呢，来了一看这镇上的院子真小，还没他家院子一半大呢，他住惯了乡下，觉得还是乡下的宽敞。

　　赵月月收拾着东西往骡车上拿，什么襁褓小衣服这些，她哥夫每次回去的时候都会捎带着往家带，也多少东西可收拾的了，只把几人平时用的东西给收拾好就行。

　　魏青山扶着林渔给抱上了骡车，赵月月也坐在了骡车的后面，几个人送着林渔几人回去，石小柳不舍得把几人送到了巷子口，“林小嬷，你要早点回来呀。”

　　林渔笑了一声，“傻孩子。”

　　这哪是他想早点回来就回来的，没个一个多月的他都出不了门，“回去吧，我们都走了，你们在铺子里不要不舍得吃，肉什么的馋了就吃。”

　　“知道的，林小嬷。”

　　林渔和赵月月都走了，石小柳有些舍不得。

　　林渔走后现在铺子里就住着石小柳、顺子、何大柱三人，调馅这种活吴娘子和石小柳都会，以前林渔都教过他们，虽然两人调出来的没有林渔弄得好吃，但也有个七八分的味道。

　　三人都是老实人，哪能林渔一走就看是胡吃胡喝的，石小柳也就两三日了才割上一点肉给三人炒肉吃，就这他都觉得谁家能像他们干活这么宽松呀，吃的好，住的好，工钱给的还高。

　　林渔回家之后也能活动开了，他家院子也大，前院有一片菜园子，后院栓着骡子，镇上养的鸡也全都带了回来，十来只鸡都是留着给林渔补身子的，大黑白雪回来了也没有拴着，两只猎犬一回来就在外面撒欢地跑，玩够了就自己回来。

　　魏青山放心不下又特意去找了邻村的稳婆说了一声，省得到时候找不到人。

　　桑娘那边也等着林渔生了过来照顾，她不时地过来看两眼和林渔说说话，有时候还带着青哥儿过来玩，青哥儿现在花绣得已经像模像样了，林渔空了还指点指点。

　　林渔回来了也爱走动了，赵月月陪着他去买豆腐呀，去何冬冬家坐坐呀，每天日子过得也不觉得无聊。

　　魏青山就在乡下收猪，他之前都是在家门口杀猪，现在怕猪叫惊着林渔了，就往后山那拉拉在那杀。

　　收猪杀猪在送镇上，他一下午就能干完，两天收拾一头猪，剩下的时候就在后山砍柴割草，也不往远了地方走。

　　临近林渔生产的日子魏青山别说走远了，就连收猪就在附近几个村子收，夜里就连睡觉都不敢睡熟的，生怕林渔有个啥事。

　　林渔刚开始也紧张，但后来慢慢觉得好像也没啥了，就是挺期待小家伙出生的。

　　夜里魏青山正抱着自己小夫郎睡觉呢，他喜欢让小夫郎枕着自己的胳膊睡，他这几天夜里都不敢睡熟，林渔要是想喝水了或者有个响动了他也好知道。

　　林渔睡得正熟呢，他无意识地哼了一声，魏青山立马醒了，摸了摸小夫郎的额头上面一层的薄汗，他赶紧点上了油灯，只见小夫郎还在熟睡中，只是眉头微微皱着。

　　这会正是丑时，正是天最黑睡得正熟的时候，魏青山忙叫醒了林渔，“小渔，小渔。”

　　林渔又困肚子又微微抽疼，被魏青山叫醒了才觉察道：“青山，肚子疼。”

　　魏青山忙冲了些糖水给他喝，“要是不怎么疼就在睡会儿，我请稳婆过来。”

　　“嗯。”林渔点了点头，临头一遭了，他也觉得有些怕。

　　魏青山拍了拍他的手，“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魏青山刚开了门就发现自己现在只穿着里衣呢，忙回去把衣服穿好了，他先叫了赵月月起来看着点林渔，又去隔壁拍了桑娘家的门。

　　院子里应了一声，“是不是渔哥儿要生了，这就过去。”

　　魏青山和她说了两句话，让他帮忙去请一下何大娘，该找的人他之前都给说好安排妥当了。

　　他现在急着请稳婆，就让桑娘跑一趟去找何大娘，何大娘家四个孙子辈呢，还有何冬冬，那会儿都是她照看的，有她在魏青山也放心。

　　交代好之后魏青山忙回自家牵了骡子套上车架，他回屋看了林渔一眼，见林渔现在还好才微微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天黑，你路上慢些。”

　　魏青山嗯了一声，举着火把赶着骡车走了。

第104章

　　屋里赵月月陪着林渔，一会儿问问他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他疼不疼，没多久桑娘和何大娘就过来了，赵月月一个姑娘家家的就安排出去烧水去了。

　　魏青山赶着骡车跑得飞快，急着敲了稳婆家的门把人给叫了起来，稳婆五六十的人了，穿衣服那会儿魏青山都问了好几遍好了没。

　　接生婆没好气地回了句，“急什么呀，这一时半会儿也生不下来，哪有这么快的。”

　　接生婆一出来魏青山忙扶着人上了骡车，骡车赶得差点把接生婆一把老骨头给颠散架了，颠得人家直哎呦，“魏老板呀，你这第一次当爹的不知道的，哪里能有这么急呀。”

　　魏青山就是急呀，生怕林渔有个啥事。

　　等到他着急忙慌赶着骡车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何大娘桑娘都在呢，接生婆过来一看，“嗐，这不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