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都不给我回?”邾晏眼神很烫,“嗯?”
温阮:“我看你写的挺开心,我文笔不如你,不想坏你心情。”
邾晏气息也很烫人:“阿阮好狠心。”
温阮伸手推:“我们该回去了。”
邾晏放开了他:“好。”
温阮松了口气过,先行一步,越过邾晏——
却在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被邾晏拉回去,摁在墙上亲吻。
这一次没那么温柔,压过来的很重,手掌扣的也很紧,像圈定地盘的猛兽,不允许猎物逃离。
气息的掠夺和交换,呼吸的急促和体温的升高……
温阮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没想过是这样的感受。
最初对方在试探,他自己也有些抗拒,没想到唇齿开启后,是这样一片新天地,对方越来越不知足的掠夺,自己也越来越沉迷……
当发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声音时,温阮意识回归,推了推邾晏,不想再继续。
邾晏却死死扣住他:“……好阿阮,你也心疼心疼我。”
第65章 你懂
远处的脚步声拉回了温阮思绪, 他猛的推开邾晏……
发现也不是那么猛,他脚软手软,要靠邾晏拢着才能站住, 自以为用足了力气, 表现出来的却很小, 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邾晏却放开了他, 不亲了, 但仍然抱着他,耳鬓厮磨, 不肯离开。
“有人……”
温阮这一张嘴说话,发现更完蛋,舌根发麻,声音也哑软,直接别开头,更不会让邾晏碰了。
邾晏轻抚他的背安慰:“放心,不会有人看到。”
脚步声到一定距离后,就没有再靠近,静了片刻, 又有一阵脚步声响,也是到了差不多距离, 没再靠近,随即是低低的说话声音。
像是之前约好,于此时此地见面,商讨些事。
温阮手搭在邾晏肩膀上,不敢乱动, 连呼吸都放轻了,别人离的有点远, 声音也太低,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声音略尖细,该是两个太监。
二人来的快,话说的也快,几息过后就离开了,四下恢复寂静,再无声响。
温阮终于放松了下来。
邾晏低眸,看着温阮的目光仍然滚烫,但没再继续,只是一直抱着,不肯松手,更不肯走。
温阮无奈,轻轻推他:“殿下……”
邾晏不说话,也不松手:“方才在大殿里,是不是故意的?”
发现他声音也不怎么正经,哑哑的,带着缱绻缠绵的柔软,温阮瞬间舒服了,也不是他一个人沉沦么。
既然别人说正事,自己也不好再抻着,温阮轻轻点头:“嗯。”
他把进攻时遇到小太监的事,告诉了邾晏。
“……既然气氛不对劲,别人非要找茬,我就觉得可以顺水推舟,别耍个无赖,看能不能瞧出点什么。”
邾晏听完,轻笑:“阿阮做的好,那小太监的确不是我的人。”
温阮:“所以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提醒我?”
他这孤身进宫,都不知道前面有没有什么坑呢!
“我的阿阮,不需要提醒,”邾晏手指穿过温阮发丝,“这不是玩的很开心?”
只要保证他的安全就可以了。
倒也是。
温阮检讨了一下自己,喜欢刺激这件事,以后可以稍微注意一下了。
邾晏:“阿阮应该看出了些什么?”
“使团别有目的,”温阮却看出来了,“那碧鲁浑故意不客气,是想让人觉得不好糊弄,压我们的价?”
邾晏:“还有呢?”
温阮心下微转:“想看看我们的朝堂氛围,从天子到百官,从皇子到储位,他想看看我们这里谁说了算,将来有望谁说了算,谁和谁有矛盾,哪里有派系之争,有没有机会从中挑拨得利……”
玩政治的没蠢人,碧鲁浑就是故意的!
此人心眼不如当官的,他都能想到,想来殿上刚刚那些大臣全都心知肚明,包括座上天子……所以才都没怎么说话,允许他‘胡闹’发挥。
温阮若有所思:“所以今天这第一次见面,没那么重要,什么都定不了?”
也不是完全没必要,肯定得安排,哪怕是礼数需要,可想要谈出点什么,不大可能……么?
“是。”
邾晏给出了肯定答案:“互市安排在边关,谈好了,那边就开启,货物交易都会在那里进行,持续时间看两国关系来往的程度,今次使团进京,主要是把这个事定下,交换国书,顺便在京城达成第一桩交易,回程的时候顺便带回去,至于交易什么,价格几何,都得慢慢谈。”
温阮:“他们在这里待几天?”
就知道他能想到。
邾晏声音含笑:“七日,至多十日,天气越来越冷,北地大雪年年封山,冰厚难行,他们等不了。”
所以时间对大历有利。
温阮:“那我这嘴架,可得慢慢打,打出精彩,打出水平,好好看看对方想玩什么牌。”
邾晏:“怎么狂都没关系,我给阿阮撑着。”
温阮笑:“那我先谢过简王殿下?”
邾晏:“谢礼?”
温阮不满:“我跟殿下是夫妻,还需要谢礼?”
邾晏再次欺近,眸底灼热滚烫:“正是夫妻,才更需要。”
温阮力气恢复,这次顺利推开了他:“我们该回去了。”
邾晏:……
“你先回。”
“那你?”
“我去趟官房。”
邾晏转身飞快,离开的也很快,很久都没回来。
上个厕所要这么久?
温阮起先有点惊讶,慢慢的,想到了什么,耳根一点点红透。
邾晏回来时,手上脸上犹有水痕,看到温阮:“你没走?”
“自然要等你一起,你都说出来找我了,我却一个人回去,怎么解释?”温阮率先抬脚往前走,没正视邾晏一眼。
邾晏微勾了唇,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擦手上未干的水痕:“我果然不该离你太近。”
温阮:“殿下说什么?我听不懂。”
邾晏握住他的手:“你懂。”
……
二人回到大殿时,气氛仍然很热闹,仍然是碧鲁浑在吵。
这次不是和二皇子三皇子,他和一个蓄着美须的长者杠起来了。
“皇子都不装了,你也别装了吧?我观你面相似曾相识,看来不管到哪都有这类人,倚老卖老,指点江山,你指点你大历的官就算了,竟还想指点我?抱歉,我们王庭跟你们不一样呢,真想让我服气,不如亲自下场,同我干一架?”
蓄须长者阖眸感叹:“年轻人,不敬规矩,不尊长者,是会吃亏的。”
“哦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威胁我?”碧鲁浑立刻扬声道,“诸位可都看见了啊,我要是出了事,就是他做的!”
蓄须长者脸都黑了。
这……似乎打的有来有回,水深火热?
温阮小声问邾晏:“这位是……”
邾晏:“中书令,袁魏昂袁大人。”
“哦……”
温阮早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没见过人,今日才把名字和脸对上,中书令,在这个朝代相当于一国宰辅,权力很大,不管碧鲁浑真傻还是假傻,这个人一定不傻,跟个蠢货打的有来有回……几个意思?
“你刚刚说碧鲁浑儿子的事,真的还是假的?”
“真假有什么要紧,说出来,就是真的了。”邾晏拉着温阮,到自己位置坐下。
温阮:……
心可真脏啊,什么法子都用?
不过无风不起浪,想来北狄那边应该是有类似的流言,邾晏才煽风点火。
八卦向来是人类共同的属性,能让对方乱阵脚的事,何乐而不为?
温阮又看了会儿:“经吉大人很厉害嘛。”
参知政事,算是中书令下属官,日常不显眼,之前接触,他只觉得这位大人面相和善,时常带笑,和稀泥本事了得,今日一看,能在这种场子和稀泥,也是挺厉害的,口才了得,是有大智慧的人……
像是宰辅这样的位置,其实很需要人和,他感觉经吉哪里都不差,也能胜任,可惜朝廷上的关一个萝卜一个坑,前头还有领导,他就不可能上位,还尽量做事做人低调,不被上官猜忌。
有中书令,就有门下省,温阮还看到了一个人,年纪不小,也算位高权重,众人对他的尊敬和袁魏昂差不多,但很明显他脾气有点软,或者说,有点怂,不往前凑,让袁魏昂一个人撑着,外人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似的。
“他叫丰溢,十几年前,势头比袁魏昂还胜,十三年前突然变得胆小怕事,遇事总是往后缩,总想谁都不得罪……”
邾晏见温阮感兴趣,趁着今天来的人齐,干脆把朝臣全部指了一遍,介绍给温阮认识。
也不是没人干正事,比如师牧云,作为鸿胪寺属官,他本就负责对接使团事宜,在场没谁比他忙,跟个花蝴蝶似的,哪场嘴架都能跟上劝两句,顺便见缝插针迅速商定几笔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