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走过去拉他,“今晚实在是不太合适。”
秦弋垂着眼皮没吭声,只盯着他们相牵的手看。
看起来不像是被安慰到的样子。
于是沈渡就勾着他的肩摇了一下,哄小孩似的:“等下次,下次我一定让你满意好不好?”
秦弋抬眼,眼尾狭长,尾音慵懒地黏在一块儿:“真能让我满意?”
沈渡心说可终于有反应了,他本来就不怎么禁得起夸,被秦弋这样看着,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自信,特豪迈地拍了拍胸脯:“当然!”
这种事,当然要以让对方满意为目标。
两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给猫和自己收拾完,沈渡躺在床上,开始琢磨今天的事儿。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男的谈恋爱,甚至还要和男的做那种事。但转念一想,如果那个人是秦弋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一想到那个场面,沈渡脑中轰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他趴在床上,摸出手机,决定挑灯夜战、做足功课。
他要给秦弋一个完美的第一次。
……
沈渡睡下后没三个小时,闹钟响了。
这次他一反常态地清醒,几乎是飞盘刚飞出去,他人就从床上蹦起来了。
精神百倍!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舒爽过!
他心情极好,叼着牙刷抱着猫敲响了隔壁的门。
“早啊秦老板。”
秦弋拎着锅铲,抬眸看了他一眼,摸不准他一大早在高兴什么,往旁边侧了侧让他进来:“……早。”
大毛正窝在窝里睡觉,听见动静,抬起脑袋瞧了瞧,喵了声。二毛从沈渡怀里探出头,耸着脖子嗅了嗅,跟着喵了声,爪子一碰沈渡手臂就想下去。
猫窝大,躺俩猫不是问题。沈渡走过去将猫放进窝里,牙也差不多刷好了。
“秦老板,借一下你漱口杯。”
秦弋在厨房里弄饭,端着汤出来时,正好听到马桶冲水的声音,两秒后,沈渡出现在门口,倚着门以一种他形容不出来的目光看着他。
“来吃饭。”
秦弋腰上的围裙还没脱,今天穿了件V领黑色T恤,衣服下摆扎在裤子里,显得他的腿特长,特直。
想着昨晚看的那些“资料”,沈渡走过去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嘻嘻说:“挺翘的嘛。”
“资料”上说,这个叫调情。适当做做,有利于两人的感情发展。
看秦弋表情,似乎是被他拍懵了。
管用!
“……”
秦弋觉得自己大概还没睡醒,他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你在干什么。”
昨天还被他亲得晕头转向,今天就变成这副小流氓的样子,他真的很想知道昨晚回家之后,这家伙昨晚经历了什么。
沈渡嬉皮笑脸地勾着他的肩,“夸你呢,秦老板,挺有资本的。”
秦弋放下东西,刚要开口,沈渡忽然凑上来亲他。
对方强势地按着他的脖子,舌尖在他嘴里打着转,动作十分粗鲁,且毫无章法。
秦弋就这么被迫接了一个混乱的、莫名其妙的吻。
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沈渡的这份怪异,一直持续到店里的周年庆。
而这份怪异,甚至连袅袅都看出来了。
今年周年庆,在店里过完后,他们打算去河边露营。向南搬着烧烤架过来,“这个放哪儿?”
“你等下。”袅袅在车后备箱把位置腾出来:“放这儿吧。”
向南点了点头,把东西放下,刚要走,被袅袅一把拉住:“哎哎哎,先别走。”
向南:“干嘛?”
“你发没发现,沈渡最近有点奇怪?”
向南最近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吃饭,基本没出过工作室,甚至中午连游戏都不打了:“你想说什么?”
袅袅:“他最近好像老爱黏着秦哥,以前我还觉得,他俩关系一般呢。”
好像从上周开始,沈渡就老爱往秦弋工作室跑,而且她有好几次下班都看见,沈渡上了秦弋的车。
就两人相处的磁场来说,肯定跟以往不一样了,但具体哪儿不一样,目前还说不上来。
“你跟他俩都挺熟的,你给分析分析呢。”
向南环胸靠着车门,从表情看不出来什么端倪,也不晓得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你的错觉吧,我怎么没看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沈渡就抱着纸箱过来,“这个我放这儿了,你们刚说什么呢。”
与其在这儿瞎猜,不如直接问当事人,袅袅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在心里默默组织好措辞,刚要开口,就见沈渡忽然一招手:“哎,秦弋!”
秦弋正接着郑青的电话,一边耳朵挂了只耳机,听见沈渡叫他,抬头,往声音方向瞄了一眼。
“哎,我还有事儿,不跟你们说了啊。”沈渡将纸箱一放,抬腿就走了。
袅袅杵了杵向南胳膊:“怎么着,我说什么来着。”
向南:“……”
“你在这儿干啥呢。”
秦弋按着耳机,等了几秒才道:“沈渡,郑青还有路宁让跟你问好。”
沈渡一愣,“你打电话呢?”
又说,“那你也帮我跟他们问好。”
秦弋笑了笑,说:“他们听到了。”
“别光说这句,别的话你倒是传达一下啊!”电话里,路宁抢着道:“你跟弟弟说,让他有空过来玩,你别藏宝似的把人窝在家里,老秦
这么做就不对了,咱们好歹是睡过一张床的兄弟,现在弟弟也跟你睡过一张床了,我们——”
“……”
秦弋将耳机一摘,直接把电话挂了。
太阳一落山,来河边露营的人挺多的,晚风吹得人舒坦极了。
袅袅摆好相机,招呼众人过来拍照。
“七周年啰,希望大家天天开心,发大财呀。”袅袅从包里掏出来一把红包,“这是秦哥给大家准备的红包,另外还有礼物,放在后背箱了,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找我来拿。”
“谢谢老板,又让你破费了。”
秦弋摆了下手,示意他们不用说这些客套话。
衣角忽然被人扯了一下,秦弋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身体微微往后仰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怎么了。”
“秦老板,8月了,我的工资你还没发呢。”
秦弋说:“不是你说拿工资抵?”
抵茶具、抵饭。
算下来,他没倒要就不错了。
“那你真就一分不给我?”好歹是人生中第一份薪水。
秦弋状似思考了两秒,说,“你要多少?”
沈渡严肃道:“多少都不要,我只要你。”
秦弋:“……”
好土,好突然。
见他表情跟吃了馊饭似的,沈渡拍掌哈哈笑起来,他发现逗秦弋还蛮有意思的。他知道对方只是表面矜持沉稳,其实内里蔫儿坏。
可就是这副假正经才最是招人,仿佛有魔力,不断地吸引着他去试探,想看看这个人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
平时都是自己被他惹得跳脚,如今反过来,那滋味别提了。
沈渡连连叫好,在秦弋反应过来之前,抬腿跑了。
吃饱喝足,暮色也随之降临,众人点起了野营灯。
曹师傅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嘴里咬着牙签,“时间还早,有点无聊啊,要不玩点什么?”
“年纪大了,没什么好玩的。”夏师傅叫沈渡,“你们年轻人点子多,想想。”
沈渡在偷偷摸摸看秦弋处理公务。郑青刚才发了邮件过来,需要马上处理。
月色朦胧下,秦弋腿上支着电脑,瘦白修长的手指敲在键盘上,跟敲在沈渡心里似的。
他想也不想就把话题推了出去:“我想不到,我已经不年轻了,让向南想。”
向南立刻道:“我也想不到。”
怕冷场,袅袅提议道:“我带了骰子,要不玩这个吧,谁的点数小谁输,输了的人就喝一杯酒或者说一个秘密,我们大家来问,怎么样?”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了。
主要是被这个提议给唬住的。
曹师傅夏师傅他们几个,跟向南沈渡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年龄层的,玩起这种游戏来……真的会好玩吗?
大概袅袅也觉得自己提议的很搞笑,干笑两声,“要不算了吧,当我没说就是。”
“别啊,别算,就玩这个。”刘师傅说,“别看我们这样,哥几个还是有故事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