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嚯,巧了不是!我家主子也吩咐药病就行。”
于是两人友好地分辨过对方药物,互相夸赞好药好药,既然目的一致,那就好办了。
侍卫:“三个人,咱们分了吧。”
锦衣卫:“猜拳,赢的两个输的一个。”
侍卫:“成交!”
等办完了事,两人回家交差,沈子衿这边看着锦衣卫递来的信,知道还有人这么做后,先是讶异,而后心头一动,猜到什么。
能跟他这么默契的,该不会是楚昭吧?
刚巧,楚昭得了消息后也猜是他,不等沈子衿找,先一步来了明月轩。
他们让其余人都退下了。
沈子衿开门见山:“王爷,你派侍卫去找殷南侯府麻烦啦?”
“是前殷南侯,”楚昭纠正他,笑了笑,“果然是你派的人,锦衣卫?”
沈子衿:“嗯。”
工部的案子了解,尹洌投名状已交,正式开始跟着沈子衿混。
沈子衿怎么说也是楚昭的谋士,私下做事没被发现就算了,被发现了,沈子衿觉得自己还是要解释下。
“我事先没和王爷商量,是因为……怕您觉得我手段阴狠,睚眦必报。”
有这类印象,不利于帮忙办事,沈子衿道:“我不是对谁都这样的。”
楚昭过来找他,根本不是为了质问,听沈子衿解释,乐:“他们是罪有应得,我怎么会这样想你。而且要说睚眦必报,我也跟你做了同样的事不是吗,你会这样想我?”
沈子衿立刻摇头:“当然不会!”
楚昭:“这不就是了。”
沈子衿明显放松下来,面上浮起浅笑,如春风化雨,是三月湖面柳絮拂动的涟漪。
楚昭看了眼,垂下眼睑,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他没事先告诉我,是怕我误会他;急着解释,是不希望给我留下不好的印象……楚昭努力忍住表情,但架不住心旌震动:而这一切,更好地印证了沈子衿昨晚是酒后吐真言。
沈子衿真的好在乎他!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些飘忽,舒服得跟上了云端似的,楚昭的嘴角也不知不觉扬起了一个没压住的弧度。
唉,以后还是得我来注意分寸,保持良好又健康的关系,楚昭想。
至于具体怎么注意……到时候再说,不急。
第41章
三堂会审的大案了结,工部左侍郎人头落了地,皇子派隐忍多年后,终于开始在重要的位置上发力,在人们瞧不见的地方,内阁六部,暗潮汹涌。
沈子衿承袭侯爵,正式成为殷南侯,这是喜事,按理来说该摆宴,但又因着前殷南侯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被贬,大肆操办容易被人诟病,沈子衿便没有设宴。
其实他不在乎外人骂他不孝,只是算了笔账,摆席没几个人能请,排面和菜色却不能差,这银子用着不划算,不如不办,还省了被言官参,一举两得。
之后半个月,沈子衿拟定了新的计划,悄悄进行,他的下个目标是次辅党,而且这次要玩大的。
加速他们两党的碰撞,才能救楚昭的命。
而楚昭这半个月里,忙得脚不沾地。
原因无他,万朝节马上要到了,各国使臣开始陆续进京,而且万朝节后没几天就是春闱,各地举子们早就到了京中温书,也能赶上一睹万朝节的盛况。
京城里空前繁华热闹,摩肩接踵,人太多,巡防和安稳就成了大事。
楚昭知道万朝节前后肯定忙,但真坐到统领位置上,才能知道忙成什么样。
唯一的好事就是营地走上正轨,他坐镇京中卫所,下班离家非常近。
午间,楚昭溜回王府,在明月轩喝了盏茶。
黑鹰不明白忙成这样,干嘛非得回明月轩喝茶,说好的保持距离掌控分寸呢,您还记得吗王爷?
楚昭牛饮干完一盏茶,呼出一口气:“还是你这儿茶最好喝,还能让我偷个闲。”
沈子衿:“这是先前王爷给我的龙井,您院里的喝完了?那把我的再包些带走。”
楚昭摆手:“不用,得就着你院子里风景,味道才好,让我也歇歇。”
那千金难买的茶楚昭全给沈子衿了,自己一点儿没留,但他让沈子衿以为自己也留了一半。
楚昭捏了块饼:“早上两个书生跟一个世家子在北街打起来了,嚯,那场面,扇子跟鞋子齐飞,没一个会武功,场面居然挺凶。”
大齐的寒门与世家当然有矛盾,承安帝爱踩踩这个,再踩踩那个,别说,他这根搅屎棍目前还不能轻易拔了,这也是为什么皇子们没直接把他杀了了事。
一来不好杀,二来即便承安帝现在暴毙,底下首辅次辅极其党羽握着的势力依旧在,能从京城影响到各地,不先把他们削了,仓促间换个皇帝不仅依然受桎,还会造成各地动荡。
不如先把承安帝也当做棋子,对付这些老狐狸。
楚昭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小玩意儿放到沈子衿面前。
是条纯金的链子,底下挂着个镂空雕花球形香囊,也是纯金,金丝掐得很细,飞鸟图案格外生动漂亮,做工相当出色,沈子衿眼前一亮,接过来细细查看。
楚昭看他表情,知道他喜欢,弯弯嘴角:“西边游商也多了两倍,带回不少有意思的东西,你要有空,可以去逛逛。”
他说完,跟想起什么似的,欲盖弥彰补充道:“我送你东西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沈子衿:嗯?我没多想啊。
他拨了拨香囊最下端的流苏,爱不释手:“我明白,王爷待我好,多谢王爷。”
王爷待我好,是对谋士的赤忱,我都懂,嗯!
楚昭蜷了蜷手指:我不过送个香囊,他又觉得我对他好!
楚昭一定要让沈子衿明白自己并不是特殊的:“我也给东宁带了东西,”不是只有你有礼物,千万别多想,他扭头,“黑鹰,东西呢。”
黑鹰捧出个小盒子:“在呢。”
里面是一支女孩儿用的宝石蝴蝶簪子,也很漂亮。
但香囊是楚昭一眼相中亲手挑的,挑完才想起找补什么似的,顺手给公主挑个礼物,香囊被楚昭带着,蝴蝶让黑鹰拿着。
果真是一点都不特殊,端水端得好平稳,完全不双标呢王爷。
黑鹰一直跟着他,眼观鼻鼻观心,觉得自己已经快麻了。
楚昭把蝴蝶簪也给沈子衿:“你帮我给东宁吧。”
他只能歇一会儿,起身时,沈子衿忙让小甄把准备好的食盒递过来,楚昭提起食盒一摆手:“走了,小侯爷。”
沈小侯爷捏着香囊细细看了会儿做工,让小甄去挂在房中,取香料填上,至于蝴蝶簪子,东宁提前让人禀明下午想过来请教问题,到时候就能给他。
下午时,东宁来院中跟沈子衿温书,没一会儿,孟管事进了院子,有事禀告。
“侯爷,外面来了人,自称是白狼部的使节,想要拜见王爷。”
楚昭早已吩咐,如果他不在,府上的事都由沈子衿拿主意。
沈子衿给东宁的解答停住:“白狼部?”
白狼部如今是北疆草原上最强大的部族,而且还在日益变强,原著中,他们抓住楚昭身死大齐边防无瑕顾及外面的机会,一统草原八大部,让其余部落俯首称臣,成了草原的王。
后来养精蓄锐,带着人马挥师南下,那时候前去迎敌的是已经成为新元帅的展炎。
沈子衿捏着书卷,手指轻轻摩挲:“他们什么时候进京的?”
有侍卫开口:“就在今天。”
“刚进京就来秦王府,居心叵测。”沈子衿放下书卷,“不见,礼也别收,让他们走。”
进京第一天就大张旗鼓来秦王府,这不是在给皇帝上眼药吗,万朝万朝,该朝的是万岁爷,可不是亲王啊。
东宁前些天过了生辰,已经七岁,他在秦王府,跟着先生还有沈子衿学了不少东西,尤其沈子衿,跟他讲书的时候没把他当个普通稚童,这让东宁愈发崇敬他。
“皇嫂说他们居心不良,是因为对秦王府过于礼重?”
“过重的礼是刀,皇上是什么人,太后应该没少跟你说。”沈子衿目光深邃,“你六哥上交虎符,但谁都知道边境将领都认他,邻国怕的也是他,皇上如今虽然用他,但白狼部往秦王府上抬礼,不是在戳皇帝肺管子吗。”
东宁抿抿唇,皇上要是不痛快,别人就会遭殃。
“王爷为大齐守国门,可周遭都是要他死的人,敌人,甚至自己人。”
沈子衿轻轻看向东宁,这话或许有些重,但他知道东宁能懂:“东宁,你身为皇室子弟,需得记得,天下固有奸佞,也有忠诚栋梁,皇家的人,无论如何不能让忠良寒了心。”
东宁心头一跳,他越是跟着沈子衿学,就越觉得沈子衿不仅没把他当无知小孩儿,甚至没把他当个公主,仿佛是在教个未来能入朝做事的……
可沈子衿不该知道什么,只能是他心性如此。
无论如何,东宁很感动。
东宁郑重:“是,皇嫂,东宁记下了。”
两人又重新把书握起来,结果刚答完一题,孟管事又迈着步子来了。
这回又有人上门求见,但换了个人。
“侯爷,鸣沙关副将展炎求见。”
展炎,原著主角之一,白君行心心念念的人。
万朝节各国使节入京,边疆也要拨人护卫随行,展炎就是随着某个使团一起回来的。
沈子衿眼神亮了亮:“快请,去前堂。”
这可是他最欣赏的主角的灵魂伴侣!爱屋及乌,沈子衿对展炎的感官自然也不差。
展炎被带到前堂,他对沈子衿抱拳:“末将见过王妃。”
沈子衿和颜悦色:“展将军免礼。”
展炎带来了一些边关特产,毛皮肉干香料一类,还背了个匣子,却没有跟礼物放在一起,就带在身边。
沈子衿不着痕迹打量他,个头没有楚昭高,但也一表人才,很英俊,眉宇间正气凛然,但不刻板,衣衫打扮很规整,笑起来看着很干净。
真好,沈子衿满意,果然跟白君行很般配。
展炎回到京城,去巡防营大营和卫所都找过楚昭,但楚昭办事去了,不在,他只好来王府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