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衿已经熟透了,一揉仿佛就能滴出露来。
一个急促又莽撞的吻,却让他险些浑身发软,他抓着窗框,语无伦次:“你怎么、怎么……”
“偷偷赶来的,绝对没让皇帝发现,放心。”楚昭呼吸急促,手指重重擦过沈子衿被他亲得嫣红的唇角,“来看你一眼,我这就得走了。”
他时间太紧,得在天亮之前回京,得亏飞雪是神驹,才能载着他这么跑。
沈子衿难以置信:“万一我们今晚在赶路,你追不上——”
“实在追不上就算了,但要是追上了,就是我赚了。”楚昭满不在乎,咧嘴一笑,“侯爷,哪有你这么玩的,留个玉佩就跑。”
楚昭给自己定好了时间,如果在规定时间内跑上来发现没人,他就掉头回去,无功而返也无所谓,但只要追上了,他也要沈子衿为他抓心挠肝。
楚昭心满意足,这些天的辗转反侧全都在方才发泄了个痛快。
“我这叫以牙还牙。”楚昭,“走了。”
他利索从车里跳出去,翻身上马,沈子衿披着衣服追:“等等!”
楚昭在马上拉着飞雪转了个圈,春风得意:“不用送了子衿,我等着你快点把我接到玉州,回去睡吧,驾——!”
楚昭大笑着纵马而去,火光也追不上他的身影,很快淹没在夜色里,再也瞧不见,唯有轻风中留着他肆意畅快的笑声,而笑声的末尾,是沈子衿红艳欲滴的桃花颜。
沈子衿拉着自己的衣服,愣愣在马车门边坐下。
侍卫和锦衣卫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吱声。
王爷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所以跑了这一趟?
但王妃的神态吧……咳,非礼勿视。
沈子衿在马车边靠了半晌,而后重重吸了口气,在胳膊上轻轻掐了下。
没做梦,真的没做梦。
楚昭马不停蹄拼了命的奔袭,就为了……亲他一下。
然后什么重要的话都没说,亲完就跑了。
跑了。
楚、昭!
沈子衿尖啸:是哪有你这么玩的才对吧啊啊啊!!
第57章
东宁睡了一晚,晕车状况好多了,他昨晚喝了安神药,睡得很香,因此不知道大半夜发生的事。
等他上午算着时间,又想去找沈子衿的时候,下面人回话,说王妃还没醒。
东宁愣了愣,皇嫂虽然向来起得晚,但也没晚到这种地步啊?
虽然沈子衿如今在王府里养着,身体看着已经好了,但可别出趟门就又真病了,像他这么康健都还会晕车不舒服呢。
东宁忙问:“皇嫂可是身体不适?”
“哦,这个您放心,不是。”侍从道,“昨晚王爷来了一趟,可能说了什么紧急的事,王妃早上说他没睡好,再睡会儿,让大家先不用叫他。”
东宁惊道:“皇兄亲自来的?”
也太冒险了,万一被承安帝发现……什么要紧的事让他必须得跑这趟?
侍从点头:“是啊,来得可匆忙了,在王妃马车里也就待了几句话的时间,又匆匆走了,也就王爷身强体健,能这么折腾。”
东宁虽然担心,但皇嫂和皇兄做事向来有章程,想必这次也一定有他们的用意。
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秦王在他眼里滤镜还是太厚了,得亏他不知道他六哥跑这一趟,就为了以牙还牙,啃自己王妃一口。
好孩子可不要学。
一直到晌午吃午饭的时间,沈子衿才从被窝里抬起了头。
他裹着被子,在车厢里坐着发了会儿呆,然后愣愣掀开被子,垂下头去看。
好的,又是正常生理现象,万幸的是,这回没有留下罪证,等他平复一下心绪,有机会无痕掩盖。
不幸的是,这回梦里把他揉来搓去的人有了正脸。
楚昭那个登徒子,亲完就跑,管杀不管埋。
沈子衿昨晚红着脸在车厢里翻了半宿,嘴上都还残留着触感,清晰地提醒他发生了什么。
那难以忽视的痕迹就跟本尊一样,显眼又张扬,干点什么事都轰轰烈烈,烧得他骨头都酥了。
心也跟着化了。
什么初吻应该是小心翼翼又呵护备至的,没有,没那些细腻的东西,猝不及防,就这么撞到了一块儿。
但青涩是真青涩,甜……也是真的甜。
沈子衿不由又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
片刻后,他羞恼地拉过被子一把蒙住头,在车厢内宽敞的榻上缩成一团,愤愤地把楚昭问候一遍。
话不说清楚就亲的登徒子!亲完就跑的小混蛋!
这是人干事吗!
远在京城巡防营的楚昭打了个喷嚏。
身边有将领道:“王爷,风寒了吗,我看您黑眼圈都出来了,昨儿没睡好吧,今天没什么事,您可以早些回去休息,交给兄弟们就行。”
跑了一晚上的马根本没睡的楚昭摆摆手:“没,我精神好着呢,反正回去也没事干。”
肯定是沈子衿在背后念叨他吧,哎呀,没事,多念几句,他受得住。
将领们笑:“王妃不在府上,您这心也不在府里了啊。”
楚昭勾勾嘴角:“心自然是要跟着人走的。”
侯爷用玉佩勾他的心,他不得用什么法子勾着侯爷的心吗,这才叫公平。
“诶对了,我还没跟你们说过吧。”楚昭一拍桌子,“你们知道龙凤佩吗?”
将领们:嗯?
早已被荼毒过一轮的王副统领:“……”
他昨天果然是被秀了。
英明神武的秦王还真干得出这么离谱的事啊。
*
沈子衿在马车内一直待到午饭时间,才彻底起身。
随行物资管够,荒郊野外,厨子也能弄出好菜来。
马车坐久了自然想出来透透气,沈子衿和东宁坐在小凳上一块儿吃饭,东宁道:“皇嫂,我今日不晕了,已经好了。”
沈子衿:“好,那我们夜间也继续赶路,诸位辛苦下,可去后面的马车上换班休息,夜里走两个时辰就停下来歇半个时辰,然后接着走。”
其余人领命。
车队走过一天后,天边扑簌簌飞来一只传信鸟,白枭接过信给沈子衿。
沈子衿第一反应是楚昭来信。
写了什么,是又要莽撞闹他一回,还是良心发现决定好好说话,寄信来解释了?
沈子衿抱着好奇和一点小期待拆开了信,却发现是三皇子楚锦旭写的。
……他才没有失望,嗯。
沈子衿收拾心情,决定认真看下去,结果一看,发现三皇子不是来谈正事的,是来诉苦的。
楚锦旭的话大意可以这么翻译:“六弟逮着个人就要讲一遍龙凤佩,我看他快成玉佩精了,弟媳,你抓紧时间把这祸害领走,还我们一个清净,感激不尽!”
沈子衿:“……”
他反反复复把信看了几遍,确认楚锦旭的中心意思没错。
楚昭,那个楚昭,抓着个人就炫耀龙凤佩,他干得出这种事?
真的假的?
沈子衿稍微想象了下那样的场景。
沈子衿:“噗。”
有点好笑。
但他们不催,自己也没打算拖延时间,毕竟……他跟楚昭之间还有账要算呢。
一行人走走停停,路上沈子衿收到过几回三皇子和二皇子的信,但是没有楚昭的。
二皇子比三皇子靠谱,信上都是正事。
“魏长河提议削减军费,六弟难得在朝堂上开口,跟他吵了一架。”
沈子衿蹙眉。
魏长河这位现任首辅,曾有从龙之功,承安帝能顺利登基,他功不可没,这对君臣也曾有过和睦的蜜月期。
但人是会变的,承安帝一边用着魏长河做事,一边瞧着魏长河平步青云手上势力越来越大,就会想,当年你能把我推上来,是不是哪天,也想把我推下去?
而魏长河野心勃勃欲壑难填,他处处受制,发现并不是想要什么就能从皇帝那儿得到后,自然也会想尽各种办法,反过来掣肘朝堂,一边防着被砍脑袋,一边用计实现自己目的。
即便沈子衿他们不出手,这对君臣走到最后,无非也就看谁先死。
不然原著里魏长河谋兵权干什么,不是为了逼宫的话,难不成养着好看吗?
楚照玉的信还有内容:“皇帝没点头也没摇头,哪方都不帮,这是又想给臣子们找点事做啊。”
臣子们自己斗完,他来坐收渔翁之利,是承安帝最爱的手法。
沈子衿看完就把信烧了,火光在他眼中明明灭灭,起身时,沈子衿眺望远处山峦,玉州已然不远了。
离魏长河结局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