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非常后悔今天接了这个单子,路途遥远本来可以挣一笔钱,可后排这两个癫公一上车就开始大喊大叫吵架…
其中一个还一会儿痛哭流涕说要离开A城,一会儿又抱着另一个人安慰的…
如果出租车司机能坐在旁边看,那应该会挺高兴,可是问题是他并不是啊!
这两个癫公在车上吵闹,着实烦得很。
而后排的姜·癫公·纵失神落魄地重新关上车窗,陷入沉思。
那是陆朝槿的车!他记得牌子!
今非昔比,曾经自己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就算比不上陆家谢家,可比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现在…他却只能拿着承诺书一家一家求别人不要催债!
他家的豪车,豪宅全都抵押了出去,什么都不剩下了!甚至连家里的奢侈品,母亲的铂金包,都要拿出去卖掉!
这对于一直自视甚高的姜纵来说,又怎么忍得了
何况,从小就有专职司机接送的他,现在还要坐出租车,忍受司机车上的烟味…
姜纵愤恨地一拳砸向车门,前面的司机被吓了一跳: “喂!你干啥啊!砸坏了可要赔钱的!”
“赔就赔,你当老子赔不起吗!”姜纵张嘴怒吼,像是要从口中喷出火焰。
***
色泽鲜艳的法式鹅肝酱搭配面包作为前菜,鹅肝酱细腻柔滑,带着淡淡的酒香和果木的香气。
吃饭时唯有刀叉碰撞碟子的声响,蒲砚吃了两片面包,面前的碟子很快就被服务生端走,又呈上来了新的菜品。
一碗热气腾腾的法式洋葱汤。
摇曳烛火间,蒲砚撑着下巴看对面坐着的陆朝槿,说: “包场了好安静呀。”
陆朝槿颔首: “嗯,不想有人打扰我们。”
“对了,谢翊榕是真的要和顾明安订婚了吗”蒲砚开始吃瓜。
他现在不是管家,就没借口留在顾家吃瓜了,真是太可惜!
否则就这对年下白切黑病娇弟弟×冷峻正直霸总的组合,他每天都能磕生磕死!
陆朝槿想了想: “最开始翊榕说的是,要先放出消息和顾家联姻,省得白家烦他。后来他们不知道又悄悄商量了什么,反正从那之后他们就开始真的准备订婚了…”
蒲砚真的很想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因为八卦已经穿透蒲砚的脸飞到了陆朝槿面前,他继续补充: “但就我前两天和他们一起吃饭的状况来看,明安现在和翊榕应该还不是…那种关系。我猜,明安现在还不知道翊榕对他的感情。”
“谢翊榕是想来个先婚后爱好刺激啊,”蒲砚津津有味, “但顾大少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看不出谢翊榕的感情呢”
陆朝槿却分析道: “明安是个对感情很迟钝的人,而且他之前和我说过,他觉得翊榕在精神上太过于依赖他。这就说明,他可能对谢翊榕的亲近有一定的误解。”
蒲砚不禁心疼谢翊榕一秒: “那看来翊榕哥想要追顾大少,还得要一段时间啊。”
“不过如果不是慕容琴的事,他也不会那么快转变态度吧这么说,慕容琴也算干了件好事。”蒲砚舀了一勺汤,立刻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咳,撤了吧,下一道。”
“姜家现在垮台,慕容琴的日子也不好过,翊榕也不会让他们有好过的机会的。”陆朝槿看着蒲砚的痛苦面具表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蒲砚抬头: “你是说,姜家这样,是谢翊榕干的”
他就说,就算亏了钱,姜家也不至于忽然一落千丈这么潦倒啊!
但如果是谢翊榕在背后,就说得过去了。
“他在后面推了一把,也不算全都是他做的。”陆朝槿说。
夜幕低垂,摩天大楼的顶层四周由透明的落地窗组成,使得坐在餐厅里的客人能够将繁华都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向外望去,高楼大厦如同森林般矗立,远处的车流如同一条条金色的丝带,在夜色中穿梭不息。
蒲砚侧身看向窗外,喃喃: “这个角度看,真的很漂亮。”
陆朝槿看向他,又瞥了眼桌上的食物。
男朋友应该吃了不少,那现在这个时机应该挺合适的了。
那么——
蒲砚自顾自说了会儿话,却见陆朝槿神色好像有几分凝重,似乎在谋划着什么重要的事。
总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长长的桌布下掏出一把格/洛/克18变成特工,再从窗户上切开一个圆形的切口,用钢丝荡出去…
可下一刻,餐厅的灯光却忽然熄灭了!
不仅如此,连隔壁的金贸中心的灯光也在瞬间全部熄灭,周遭的多栋摩天大厦在顷刻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63章
剎那间,目光所及唯有烛台上的点点烛火散发着暖色光芒。
蒲砚吓了一跳,立刻起身: “怎么了这是停电了”
陆朝槿立刻也站起来,快步走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肩膀: “应该是,别怕。”
在餐厅昏暗角落处为包场的贵客演奏小提琴的服务生也被吓得停了一个小节,满脸莫名其妙。
但出于职业素养,他犹豫片刻还是继续开始演奏,只是曲子节奏明显比之前要加快不少。
“不是,这里停电得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啊,”蒲砚望向窗外漆黑的大楼, “而且我们等会儿怎么下去啊!”
不坐电梯,爬楼梯的话…
身处60层的蒲砚光是想想都要掐人中。
陆朝槿本来很紧张,紧张得手都在发抖,可听见蒲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没有电梯怎么办,顿时笑出了声: “为什么你先想到的是这个啊。”
两人并肩站着向外望去,只见这面玻璃对着的金贸中心宛若一把拔地而起的漆黑巨剑,直指天空。
原本灯光璀璨的光滑玻璃此刻黑沉沉的,只些微倒映出远处车流的光芒。
蒲砚在瞬间的惊慌后冷静下来,可却感觉到陆朝槿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抖。
就他的了解,陆朝槿应该不怕黑,也不会因为停电而吓得手抖。
整个餐厅以餐桌上的烛台作为唯一的光源,光线沿着餐桌为中心的半径逐渐黯淡,到另一侧靠近演奏小提琴的服务生那边,已经暗得无法看清对方的脸了。
由于包场,餐厅将其他餐台全都撤走,只留下了靠窗的一张,因此场地空旷得甚至可以当场来一段交际舞。
蒲砚握住陆朝槿的手,借着烛光看他的脸: “怎么了”
陆朝槿摇头,极力装作镇定: “蒲砚,你看外面。”
低沉声音堪堪响起,在蒲砚转头看向玻璃外的瞬间,隔壁金贸大厦的玻璃瞬间再次亮起!
彩色的光芒映在蒲砚脸上,让他震惊地松开了握着陆朝槿的手。
金茂大厦在新年和一些特殊节日时会有灯光秀,人们能从大厦的外观上看到种种中国元素,比如红色的中国结,脸谱,粽子等等。
在去年新年,这里还举办了跨年party,人们随着大厦玻璃上变幻的数字一同倒数“3, 2, 1”然后开启崭新的一年。
然而现在,以白色作为底色的灯光背景里,粉色灯光写下了一行字。
“蒲砚,我爱你,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外围路过的人很快注意到了这边屏幕的变化,纷纷停下脚步开始录像: “这金贸大厦什么时候还能让私人用了啊” “该不会是他们老板求婚吧…” “真浪漫啊,要是我被这样求婚,肯定哭了。”
演奏小提琴的服务生非常上道,立刻拉起了约翰·列侬的《真爱》。
蒲砚: “…”
他回头,在烛光和重新亮起的灯光里看见了半跪在地上的陆朝槿。
高大男人姿势虔诚,望向蒲砚的目光深情而专注,像是在看着他整个世界唯一的神明。
他手里握着打开的戒指盒,天鹅绒布里摆着一枚闪烁的钻石戒指。
蒲砚呆住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可是理智却又在告诉他,他没有看错。
下一刻,陆朝槿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蒲砚,你愿意和我结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还不等蒲砚回答,他又继续说: “我有很多缺点,我不善言辞,还很固执,有时候会让你生气,让你感到无趣…”
蒲砚打断了他: “才没有,瑕不掩瑜懂吗!你的优点更多!”
陆朝槿笑了笑: “…但我爱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在你身边以新的身份去改变吗”
蒲砚本以为既然两家已经商量好了订婚,那他和陆朝槿就好像直接可以名正言顺走向婚姻。
按部就班的,每一步都被安排好的。
蒲砚没想到陆朝槿会策划求婚,否则他今天说什么也要弄下头发才来吃这顿饭!!
陆朝槿见他神色变幻也并不催他,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蒲砚伸出手,在这样隆重的场合下有些面热: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求婚。”
陆朝槿为他带上戒指,却没有站起来,仍然单膝跪在蒲砚面前: “订婚是他们的事,向你求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就算我不姓陆,我只是我,你不姓沈,你只是蒲砚,我也依然会这么做。”
“虽然可能就没法租用金贸的屏幕,但是我还是爱上你,还是会向你求婚,”陆朝槿握住蒲砚带着钻戒的手,轻轻在那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无关其他,只是长风破浪向一根葱的求婚,希望能和他心爱的人度过一生。”
蒲砚没说话。
等到陆朝槿再次抬起头时,才发现面容清俊的青年已是满脸眼泪: “…别哭。”
“不是,”蒲砚抬起手背擦眼泪, “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不哭啊…”
陆朝槿站起来,把仍在啜泣的蒲砚揽进怀里,在他后颈轻捏。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一切很梦幻,我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吗,真的可以拥有完整的家吗,”蒲砚揪着陆朝槿的衣服下摆, “我很害怕哪天醒来,会发现自己还躺在六个人同住的宿舍里,所有我以为拥有的东西都只是梦。”
“不是梦。”陆朝槿替他擦眼泪, “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掐我来验证。”
蒲砚哭得更凶了,看起来很是可怜。
这和陆朝槿想象中有点不一样,以至于他看向餐厅入口处那几个暗中观察的人头,不着痕迹地摆了摆手。
谢翊榕缩回身子,在餐厅入场的地方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众人: “…他让我们先别进去。”
他身边站着的顾明安,顾磬秋,林知墨等人,全都西装革履一脸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