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每个字都像是沉重的负担,被困在喉咙里无法顺畅地发出。
“我之前就想说,没有哪个男人奶子又大又软,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真他妈乌鸦嘴啊我呜呜呜——”
“……”
周斯越默默注视着独自上演悲情大戏的许弋,无法用言语表达内心的震撼和无奈。
他缓慢眨了两下眼睛,深吸一口气艰涩开口:“许弋,你硕士学位买来的吧??”
“啊?”许弋沉浸在悲伤无法自拔,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串,闻言抬起花猫一样的脸愣愣看向周斯越。
“你都不看新闻的吗?你做体检的那家莆田医院已经被查封了,医生都进牢子了。没有乳腺癌,我的病是假的。”周斯越略微停顿一下,接着道:“你的也是。”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被软件推送的花花绿绿的小广告骗去做全身体检啊?!
“傻逼。”
许弋露出意外而迷茫的神色,结巴道:“不可能的,我、我之前在公司的时候流鼻血……”
“上火。”周斯越打断他。
“我还腰疼、”
“没有节制做多了。”
“后来我还高烧不退浑身酸痛,就连别人轻轻碰我一下我都受不了,咳嗽的时候嗓子还有血丝!”
周斯越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那是阳了?”
“……?”
我草。
直接起死回生了。
许弋还没从误诊的惊喜中反应过来就迎来了周斯越的夺命连环问。
“许弋,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走?”
“我、我刚说了,我就是个累赘,我不想耽误——”
“你他妈凭什么走?!”
周斯越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个分贝,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神中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火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到直接发白,看起来仿佛会随时爆发给许弋一电炮。
“你凭什么这样一走了之?你知道你租的那个老破小我在里面住了多少天吗?!我把你能去的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找不到你我就只能在那里等你回来!”
周斯越不会在别墅等许弋,因为他知道许弋没把那里当自己的家。于是他每天守着许弋租住的房子,期待着某天门锁能传来转动的声音。
光鲜亮丽的男人深夜开车豪车弯弯绕绕在巷子口找了很久才能挤进一个停车位,矜贵疏离的模样和这个贫民窟一样的筒子楼格格不入,可周斯越只有在这里才能睡一个好觉。
每晚听着楼下喧闹的烧烤摊发出的刺耳声,夹杂着醉酒男人的呕吐,天不亮的时候卖早餐的阿姨就吆喝了起来,曾经一切被周斯越归纳为噪音的声音此刻却交织奏成了他的安眠曲,听着这些声音,好像他在过许弋未曾遇到他时的人生。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觉得你是累赘?这段关系什么时候停止凭什么是你说了算?!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许弋,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没有心的人,跟谁都能在一起?当初是你逼我承认喜欢你,你逼我面对自己的内心,可其实你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你不信我爱你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爱你?!
周斯越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展露内心的人,从小他就活在家人的漠视与冷暴力中,可不知为何,在许弋面前,他只想把自己曾受过的苦全部向许弋倾倒个干净。
我受了三分的罪,就要让你心疼七分,最后还我十分。
“许弋,你是个骗子。”
右手干脆利落地举起,小指上的戒指被他摘下,摔在地上一定会碎,周斯越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将那枚翠绿色的指环扔在了柔软的病床上。
男人站在那,眉眼清冷,碎发贴在棱角分明的脸上,衬得皮肤愈加的白。可他的眼神是那样冰凉,带着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重重躯壳直直侵入许弋的心底。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许弋瞬间慌乱了起来,仿佛有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刺痛感顿时在他的身体中传遍,他的手开始颤抖。
他不肯让周斯越受委屈,他殴打过对周斯越出言不逊的老男人,他替他解决了难缠的父母,甚至还手把手教其他人了解周斯越、怎么才能对他好。他打理好了所以的一切,生怕他死后没人能照顾好周斯越,甚至连自己存的住临终关怀中心的三分之一存款都给了公司里的实习生,就是想就算没有自己在身边周斯越都能过得好好的。
可到头来,他的宝贝在他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爱你,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癌症晚期瘦骨嶙峋的样子。与其这样,倒不如做一个负心汉,那样的话以后你想起我来最多骂两句唾弃几声就过去了,我想走得干净,这样以后你还能和别人在一起。”
“是我错了,别难过。我是混蛋,我罪该万死。”
“越越,原谅我好不好?”
“可以接我回家吗?”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每天晚上都偷偷哭。”
“我想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
周斯越的满身怒火突然泄了。
他心酸得快要碎了。
他曾想过见到许弋后要怎么骂他、打他,怎么宣泄自己这段时间的痛苦与折磨,可当他看到灰头土脸的小狗冲他摇尾巴,把脸颊贴近他的掌心,央求自己带他回家时候,他所有的怒气在顷刻间消散。
他的小狗这段时间过得一定很糟糕,就连那双时刻闪着精光的大眼睛都黯淡了不少,一下巴的青色胡茬,穿着大了好几码的廉价病号服。好不容易被他养成高贵哈士奇的许弋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大黄,周斯越莫名有些心疼。
面对许弋的时候,他总是格外心软。
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戒指被许弋重新拿起,动作轻柔地戴在周斯越的小拇指上,他轻吻了一下周斯越戴着戒指的手,抬起眼眸看向男人,神情仿佛在说——
别不要我。
甄嬛传的背景音不知何时小了起来,隔着一层帘子,老齐头偷偷听着许弋那边的动静,刚才俩人还炸雷似的你一句我一句,怎么这会儿没声了??
他瞅着许弋那‘媳妇’也长得人高马大的,一看就不好惹,不会是把许弋给掐死了吧?!
老头心惊胆战地盘算了一百零一种可能,悄咪咪地将帘子掀开一点点缝隙,诡异清晰的水声传了过来,他面带疑惑地看去,只见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俩人不知道啥时候亲上了,那架势好像是要把对方给吃了,吃嘴吃得啧啧响,互相用舌头狂甩对方的嘴唇,亲着亲着俩人坐在床沿边,许弋托着他媳妇的屁股,他媳妇骑在许弋的腰间,屁股上还有一双大手不老实地摩挲。
“诶诶诶!!!这还有人呢!”大爷透过隔帘隐约露出一双惊恐的眼,“别搁这啃了!救命啊!”
第37章
许弋几乎是被周斯越连拖带拽地架上了飞机,人还没反应过来,叫嚷着要带走放在病床下的破吉他,被周斯越一个暴击怼了回去。
用许弋的话来说,周斯越当时的眼神恐怖得好像跟他有血海深仇恨不得把他早逝爹妈的骨灰掘出来拌水喝。
飞机上的周斯越一言不发,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许弋带到了三甲级医院做了个VIP全身体检,直到拿到报告的那一刻他才抬眼看了看许弋。
许弋自知理亏,小鸡崽一样唯唯诺诺地跟在周斯越后面,尽显乖巧本色,连个屁都不敢放。
好不容易折腾回了别墅,许弋看见熟悉的环境差点老泪纵横,刚想回主卧和好久不见的柔软大床来个亲密接触就被周斯越一把提溜住了后脖颈。
“老婆,你这是何意啊……”
“谁说你的房间在这?”
周斯越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楼上,那是以前空置的房间。
“你不在的时候,我找人打通了家里的几个房间,整个二层都是为你量身打造的。”说着周斯越凑近许弋,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他的食指搔了搔许弋的耳垂,轻声道:“你一定会喜欢。”
许弋狐疑地打量着周斯越的表情,看来看去没觉察出什么古怪,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他看见二楼那个漆黑的门上挂着一个骨头模样的门牌时心里咯噔一下,周斯越不紧不慢地打开房门,‘吱嘎’一声,房间黑漆漆一片,偶有几束光从窗帘缝隙钻了出来,许弋刚一抬眼,一个巨大的铁笼映入眼帘。
“哈哈,老婆,你这是要养狗了?”
许弋干笑两声,扭头就要跑,门被周斯越堵上了,许弋一回身正好撞他身上,想钻都钻不出去。
大手一推,许弋就被推倒在地上。
地板铺了厚厚的毛毯,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许弋摔了个屁股墩居然一点不疼,周斯越顺势把灯打开,只见房间一亮,许弋这才发现墙壁四周镶满了镜子,就连天花板都锃亮反光。
“我草……”
许弋哆嗦着双唇,彻底说不出话来。
镜子反射出周斯越缓缓走进的身影,许弋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周斯越那张冷笑着的脸。
“不是喜欢跑吗?”眼见许弋的目光四处游移,周斯越强硬将他的头扭了回来,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把你关在笼子里,让你跑个够。”
骨子里的避害基因迫使许弋下意识的后退,周斯越倒不着急,他缓缓解下了灰色暗纹的领带,灯光描绘出他的轮廓,表情忽明忽暗。
像目睹猎物垂死挣扎的主人。
空气变得躁动,周斯越走了过去,蹲下时的西裤紧紧绷出臀部的形状,抬手的动作仿佛带着勾人魂魄的魅惑,大拇指擦过许弋的唇,到唇中的时候往里按,触到了灼热的湿润。
他的手搅弄着许弋的舌,气氛一触即燃。
“小狗怎么在抖。”
手指缓缓向下,直至贴上许弋小腹有力的肌肉。
“害怕吗,嗯?”
他的睫毛浓密乌黑,眼睑逐渐泛红,眼神滚烫又暗示般纠缠着许弋上下滑动的喉结。
“好奇怪啊许弋。”周斯越的手倏然按在许弋的下身,隔着布料许弋都能感受到阴茎传来的掌心的温度,那双一向倨傲冷淡的眼眸如今如掀起波澜的海,深邃而迷人,涌动着勾人的漩涡。
“既然怕,为什么还这么硬?”
他几乎是伏在许弋身上,滚烫的吐息喷洒在许弋颈侧,手下的动作逐渐变重,碾压下的肉茎并没有变得绵软,反而以一种恐怖膨胀的趋势彰显它的兴奋。
许弋的手顺势握住了周斯越的腰,五指紧紧地扣住紧实的皮肉,周斯越白,这样的力度一定会在他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迹。
很漂亮。
“想操我?”
周斯越轻笑了声,下一秒他大力将许弋的头扭向一边,角落里赫然摆放着一台崭新的炮机。
“很可惜。”
“今晚操我的是它。”
许弋的眼珠在一刹那变得猩红。
第38章
许弋的嘴被周斯越随身携带的手帕堵住了,藏蓝深灰格纹的手帕,上面还沾染着周斯越一贯使用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