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义顿时一阵冷汗,抬头看见沈明修嘴边带着笑意这才放心下来,给自己打了打气,心想景王爷都是叙南星的,不过这点儿银票,肯定也都是叙公子的!
简直有道理!
叙南星左看右看没找到小包袱,这才想起两人出门只是为了吃饭,根本就没有带上小包袱,他只好勉为其难拉开沈明修的衣襟,将银票塞了进去,突然觉着这个动作颇像大爷打赏小娘子,自己嘿嘿笑了起来。
沈明修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逗弄他,只好无奈笑笑将银票拿出来整理好,这才塞进他衣服侧面的小腰包里。
“咦,这里还有个口袋吗?”叙南星惊奇地拽着衣服看,不光是这一边,两边都有口袋,看样子能装下不少东西。
陆燕端着择好的菜在一边道:“这都是王爷提醒让我们加上的,说是公子身上总是带着许多物什,总得有个地方装。”
“你们?”
“我手下有一批绣娘,缝个口袋不过是随手的事。”陆燕殊不知自己的话在叙南星心上留下了痕迹,看着叙南星眼睛发亮,有些不明所以,“公子这是怎么了?”
叙南星满眼都是丝绸外售,闻言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在想……大肘子。”
众人将谴责的目光投向沈明修——看看把人饿成什么样了!
沈明修:“……”
……
叙南星深知夫君美貌误人,拉开衣领勾..引..诱..惑在前,自己银票调..戏夫君在后,按理说双方都有责任,但情至深处时两人都忘记了是谁先撩的谁。
喘..息吟...哦在后半夜才终于平息,叙南星浑身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还没来得及完全脱下的亵..衣搭在臂弯不上不下,亵..衣的主人却没有精力去扯一下。
被狠狠疼爱过的小青龙浑身都懒洋洋的,被夫君抱起来也不吭声,只是勾着他的肩膀露出被咬得发红的颈子,像是报复但又没力气似的在沈明修肩膀上也啃了一口,却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被放进浴桶时叙南星才像是惊醒一般抓紧了沈明修的衣服,半天才搞清楚自己在哪里:“……何时了?”
“打更的刚过去,许是丑时了。”沈明修帮他将墨发扎高好避开水,指尖带着温水轻柔为他清洗身上每一处痕迹,今天晚上两人也算是“久别重逢”,所以都分外有动力,怪不得胡闹到这个时候。
为了让叙南星早点休息,沈明修给他洗得很快,把人送回床上,起身去拿干净衣服的功夫,叙南星已经把原本放在床头八宝柜上用柔..软毛巾裹起来的两枚龙蛋扒拉下来抱在了怀里,此时正半睡半醒等待着夫君的睡前亲亲。
沈明修吹灭了蜡烛,上..床将小夫郎和龙蛋一起抱进怀里,叙南星却没了睡意:“……夫君。”
“嗯?”沈明修手指在小青龙腰上按捏着,为他舒缓酸疼,小夫郎显然非常受用,发出哼哼唧唧可爱的声音,“想说什么?”
“你好厉害。”叙南星在他下颌上亲亲,沈明修还没说话,叙南星就说起了另一件事,“你还记得白日里街上从身边路过的那个商人吗?”
沈明修默默睁开眼睛,对上叙南星的眸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话戳到了沈明修什么地方的叙南星眨巴眨巴眼睛:“说呀,你还记得吗?”
想买他手里的孜然!
“本来我决定让你好好休息的。”沈明修坐起身来,将他怀里的龙蛋拿走放在一边,用枕头围住免得掉下去,“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叙南星:“……?”
片刻之后,叙南星就从“?”变成了“!”。
因为夫君真是非常给力。
第058章 试图探索新世界!
那天之后, 虞州城里就再也没有见过封彦和叙菀扬这两个人,叙南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却在几天之后刚刚忙完生意, 坐下来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喝上, 就瞧见叙远停在了食肆门口。
叙南星打眼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叙远看起来更老了, 不过四十多岁, 看起来竟然像是半截身子入了土,就差嘴里还吊着一口气了。
眼眶深陷,人瘦了不少, 只是那双眼睛里还带着商人那种敏锐的精光, 告诉他人,自己还没有老得目光混浊不清。
叙南星缓缓放下刚拿起来的茶杯, 却不站起来,等待着叙远先开口。后者一只手背在身后, 半天没动静,却是转过头咳嗽了几声,嘴边这才带上了苦笑:“星儿, 爹……我是来代替你长姐给你道歉的。”
他一句爹脱口而出, 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许是想起来叙南星已经不在他家族谱上,只得低声道:“她得了疯病, 被我送回老家庄子里去了,以后不会再让她回来这虞州城——那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会带在身边养着,不会让受了委屈。”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叙南星不解道, “来和我说有何用?不论她是真疯病还是假疯病,当初做的那些事可不是疯魔时候做出来的吧, 你现在来这里一趟是想求一个心理安慰?”
叙远自知理亏,摇摇头道:“只是想要把事情说清楚而已,如今你我也算是毫无关系,这些事情说完我也要走了。”
他看着眼前和过去在府中受人欺凌的少年完全不一样的叙南星,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想要道歉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被悔意堵住,昔日父子面面相觑,一个冷漠,一个悔恨。
叙远自言自语般又说了些他可能会回老家去守着叙菀扬之类的话,也不管叙南星听不听得进去:“……这个留给你,虽然这样说很混蛋,但爹也想给你留下一些东西。”
他说着将一个信封放在了店门口的小桌子上,似乎是猜到叙南星不会理会他的话,叙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当着他的面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桌上:“这是叙府的地契,还有一些换了整的银票,房子随你处置,变卖或是转手送了都行……”
“你出什么事了吗?”叙南星不太相信他会转变得这么快,出于礼貌还是“关心”问道,“怎么听着像是在交代后事?”
他这话说得有些不厚道,谁知叙远愣了一下,却是没有反驳,叙南星心想不会吧,结果就听叙远道:“倒不会这么快就死,不过的确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什么病?”叙南星皱眉问道,他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不能救?”
如果叙远说的是真的,叙菀扬得了疯病,到时候生一个孩子下来,万一叙远没了,那孩子谁来看?正在思考这事儿好像也不归他管,就见叙远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能救,不想救。”叙远压低声音道,似乎觉着在儿子面前说这个话很没面子,只好道,“怎么也得把孩子拉扯大才行……”
叙南星却是明白了:“花柳病?”
叙远脸色一白,欲言又止,实在顶不住这张老脸,最后竟然是落荒而逃。
叙南星心里唯一的一点儿同情也彻底消失了,嫌恶万分地将他留下的东西用两根树枝夹起来扔上了房顶——再多钱也不要。
想了想又怕他留下的东西回头再带着点儿不干净,干脆又够下来一把火烧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小命可就只有一条。
他这边刚刚把火灰扫干净,另一边杨遇就拎着东西来找叙南星了:“南星哥,我路过酒铺,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过来了。”
杨遇这段时间长高了很多,竟是快要到叙南星的耳朵了,再加上天天有叙南星给他送些吃的,还有宁殷从风浪未平的梁洲送来的各种补身体的吃食,这小子竟然开始抽条..子了。
叙南星刚来到他面前就发现他似乎是每一天都在长高,惊奇道:“你吃仙丹了?怎么一天一个样儿?”
“哪里有仙丹,我一定先给南星哥尝尝。”杨遇笑着将手上的酒坛子放在桌边,“今天怎么没看见景王殿下?”
叙南星蹲在地上揭开酒坛子上的封纸,一阵酒香扑面而来,纯香浓烈,是三年的女儿红,听见杨遇的话,他抬起头道:“不知道。”
杨遇闻言一愣:“不知道?”
小青龙的确不知道,吃过早饭之后两个人就各自去忙了,他本以为沈明修去了茶庄查账,谁知道陆二虎过来帮忙却告诉他根本没看见沈明修过来。
“会不会是有事在忙?”杨遇也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他将两坛子酒重新封好,“要么我陪南星哥去找找?”
叙南星被他话里话外的关心逗笑了:“没必要,他一定是有正事在忙,估计是没空和我说一声,我相信他——晚上来王府吃吧?今天晚上我娘也回来,为她备了一桌接风宴,你也来凑凑热闹,对了,会喝酒吗?”
杨遇已经深知和叙南星讨价还价只会被带得更偏,所以他学乖了,先答应下来晚上会赴宴,这才道:“不会喝。”
“也是,你才十五岁。”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很多十几岁的孩子都已经能够成家了,叙南星也还是出于本心将杨遇看成一个还没长大的少年,“那我给你做一些喝的。”
杨遇点点头:“那我给你打下手。”
两人关了前门,在后院里聊着天为晚上的吃食做准备,聊着聊着叙南星就问起了杨遇的劫。
“命悬一线,被你们拉回来了。”杨遇小心翼翼拿着小刀将果子切成一块块,轻声道,“我觉着这是第一个劫,已经过去了。”
“都会和生死有关吗?”叙南星将他切好的接过来再清洗一遍,“那岂不是很危险?”
“也不一定,有时候一个决定也能改变以后的命运。”杨遇顿了顿,“就像南星哥你的姐姐,若是没有她做出的那个选择,我也不会在这里和身为沈王妃的你闲聊。”
叙南星心想也是,忽然听见前头门板被挪动时在地上划出的刺耳声音,两人都在吓了一跳,然后就看见陆二虎从前头探了个光头过来:“爹,杨先生,你们都在这儿呢。”
“下次进来敲个门!”叙南星没好气把手上的果子砸了过去,陆二虎也不躲,一把接住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嘿嘿知道了,对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王爷了,我还在好奇你们俩今天怎么没在一起,就看见王爷进了梨春/苑。”
“……梨春/苑?”叙南星愣了一下,“什么地方?听着有些耳熟。”
杨遇朝着陆二虎使了个眼色,后者难得反应快,忙道:“王爷肯定是去办正事的,他为人如此方正,肯定不是去找姑娘的!”
叙南星:“……”
你不如不解释。
叙南星总算想起来梨春/苑是前些日子虞州城新开的红楼——他可以肯定沈明修不是去找姑娘的,毕竟两个人连龙蛋都有了,沈明修也不是那样的人,但什么事儿需要到梨春苑去谈?
小青龙好奇得不行,简直就是百爪挠心,于是决定亲自前去一探究竟。
杨遇拉住他:“南星哥你不会要去梨春/苑吧?!”
“我去长长见识!”叙南星兴致勃勃,长这么大,几千年都还没去过这种地方呢,他甚至回头问杨遇,“你也一起去吗?”
杨遇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要是等会儿出事,他好歹能拉一把。
……
沈明修的确是来办正事的。
昨夜叙南星提起的那个商人,他有些印象,是从边关来这边做生意的,让辛义去打听了之后,却得知这个商人最近一直留宿在梨春/苑里,沈明修只好自己来一趟。
“王爷,那人在二楼。”辛义和这边的老..鸨也算是认识,经常要往这边送茶叶或是顺手从食肆带的点心,一来二去也就混了个脸熟,“要我上去叫人吗?”
这梨春/苑在附近并非只有一家,虞州城这家是新开的,而其他地方的梨春/苑也颇有名气,听说大部分的姑娘都只卖艺,文人雅士也喜欢到这里来听曲儿。
沈明修环顾四周一圈,紧紧皱起了眉头,这里脂粉香味太重,他有些受不了,只好找了个靠近窗户的空桌坐了下来,对辛义道:“先上去请请看,就说有人想要做生意。”
辛义应下转身上楼去了,他一走立刻有姑娘上来给他斟茶倒酒,可要靠上去的时候一看见他的模样,都吓得站直了:“……景,景王爷,我们这就退下。”
别的不说,光是看叙南星的面子,她们也不敢上来勾搭沈明修!
叙南星是谁?
那可是救世主一样的人物——在瘟疫之前,他最多算是个长得俊的小公子,再加上沈王妃和食肆老板的身份,在虞州城本就已经是大人物,现如今百姓们靠着他做出来的药才能在瘟疫中活下来……
她们哪里敢拂叙南星的面子?
只是也有实在好奇的,本想问问沈明修来这里做什么,转头就被小姐妹拉走了:“还看呢?”
“没,我就是好奇叙公子怎么不在……”
“你傻了吧?叙公子哪里会来这种地方!”小姐妹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小仙君似的模样,一看就是清心寡欲的人。”
“也是也是,叙公子和王爷关系好着呢,王爷今天过来也一定有正经事。”
为了避免老..鸨等会儿也出差错,这几个姑娘家忙去找了她来,叮嘱妈妈莫要再安排人去那边桌子。
老..鸨比她们更担惊受怕,生怕让沈明修找了不愉快,立刻下了命令,把那块地方空出来。于是没多大会儿,沈明修身边除了一个端茶倒水的跑堂,几乎没有人烟。
也不知道辛义叫个人需要花多长时间,沈明修等得已经不耐烦了,他还赶着回去找叙南星,这大半天时间就已经浪费在这里了,正想着就看见辛义终于领着一个头发杂乱,明显不是本地人的商人下楼来。
“王爷,已经谈好了。”辛义看沈明修脸色心里也有些打鼓,原本他很快就能下来的,奈何商人与他说的话谁也听不懂,最后只好等商人自己带的翻译官过来,这才终于把事情谈拢。
沈明修闻言脸色更黑,早知道就让辛义自己来了,这下可好,他回去还得沐浴换衣服,不然凭借小夫郎的敏锐,一闻就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想给叙南星惊喜,可不是惊吓。
“价钱……这个!”商人说汉话不流利,却知道怎么报价,举起四根手指,又握成拳头,辛义猜测道:“四十两?”
商人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喝多了酒没睡醒,闻言摇摇头:“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