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义又报了四百文,他还是摇头:“四十……文!全卖!”
沈明修:“……”
他第一次做四十文的生意。
辛义也被他一番话说得非常无语,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他手上,对他身后的翻译官道:“和他说,以后有还卖给我。”
那翻译官立刻用蛮话说给商人听,商人高兴得原地转圈圈,收下钱连忙安排人往王府送货去了。
“四十文……我们俩还跑一趟。”辛义无奈道,“王爷,走吗?”
沈明修正要点头,就听门口响起一阵骚动,像是有人在吵架,其中一人操着和方才的商人一样的口音,听说话语气就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沈明修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居然觉着听见了小夫郎的声音。
“……你爪子再碰我一下试试!”
这一声是喊出来的,沈明修一听这声音顿时眉头紧蹙,大步朝那边走了过去,外围的姑娘和看客一看见是景王爷,忙给他让开地方,这一下就把被围在中间正在和醉汉对峙的叙南星和杨遇露了出来。
杨遇在一边站着,看起来没什么事,而他身边的叙南星就没那么安好了——身上衣服明显被拉扯过,领口露出一大片。
沈明修脸色阴沉,叙南星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转头就对上了夫君看起来快要杀人的目光,还没动作就被沈明修拉到了身边:“他动的你?”
叙南星正要解释,辛义却是对着他摇了摇头——沈明修这种状态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没有人能劝住,而且这个情况就算这家伙挨顿揍也比惹了沈明修生气要运气好。
那醉汉喝得脸通红,嘴里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恰好那个翻译官还在旁边没走,被辛义抓来当了苦力,可听完醉汉的话,他使劲摇头不愿意翻译:“不行不行,那些话……太……”
太不堪入耳。
翻译官都忍不住为醉汉哀叹,对着景王爷的夫郎口出狂言,这不是找死吗?!
半个时辰后,醉汉被龟..公抬去了医馆,老大夫听说他调..戏叙南星之后,气得差点让他自生自灭。
……
叙南星探索新世界的计划失败也就算了,甚至还被夫君撞了个正着。
沈明修明显生气了,不确定他是被醉汉气的还是被自己气的,小青龙只好试图安慰,只是安慰着安慰着,身上的衣服就莫名其妙没了。
沈明修就算是生气也不忘记带给小夫郎新的感受——叙南星小腿挂在沈明修臂弯,随着动作和快要被撞到破碎的呼吸一晃一晃,身体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那一点上,小青龙只能咬住沈明修的肩膀,好让吟(晋..江可能不让写)声不会从唇齿间溢出来。
每一次随着手臂起伏被抬起放下,都让叙南星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被沈明修吃得骨头都不剩,胸(晋..江可能不让写)前两(晋..江可能不让写)点泛着盈盈水光,沈明修到底没忍心对他真生气,将小夫郎搂进怀里亲亲:“……还好吗?”
小青龙缓了好久,泛起红色的眼角像是带着钩子,他也上前啄啄夫君的侧脸,吐气如兰:“……不继续吗?”
还想要。
第059章 这个男人值万金!
“你盯着看好久了, 我脖子上有什么?”
叙南星和杨遇坐在食肆后院对账本,这段时间食肆上了不少钱,只是要清算过后才能去兑换成整额银票, 这边两人刚算到第二遍, 叙南星报了账出来,却迟迟听不见杨遇拨打算盘的声音——小青龙赚钱数钱有一手, 但算盘这个东西他真的学不会, 幸好杨遇之前学过一些,就被他抓来当了苦力。
杨遇默默放下算盘,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南星哥, 你的脖子上很多红色的痕迹。”
他倒是想要装不知道, 当成蚊子咬的也行,可杨遇虽然年纪不大, 该知道的却也都知道了。叙南星脖颈纤细,平日里露出来的也都是白皙颈子, 今天却多出了许多吻痕,而且非常明显。
杨遇知道叙南星和沈明修关系羡煞旁人,可也从未见过沈明修在叙南星身上留下这样明示占有欲的痕迹——他有些担心, 沈明修和叙南星之间会不会出了什么隔阂, 也许两个人昨天晚上吵了架,沈明修才会……
“是不是我们两个昨天去梨香/苑的事儿让王爷生气了?”他斟酌着道,抬头却看见叙南星朝他笑。
“没有的事儿, 你想多了。”叙南星自己对完最后两笔账,合上了账本,起身伸了个懒腰, 笑着道,“也许是有些生气的吧, 但我还挺喜欢看他那个样子的。”
挺性..感。
杨遇无奈跟着笑笑,帮叙南星将东西收拾好送回屋里,再出来时叙南星已经将今早沈明修送来的那一筐东西搬了出来,蹲在地上正捏着一把细细看着,听见他脚步声,伸手招呼他过来:“认得这是什么吗?”
“……孜然吗?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叙南星已经拿着这筐东西问了好几个人,都没人知道,他还有些洋洋得意,见杨遇认了出来,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你怎么认得?”
按理说孜然现在还是从域外流传过来的,域内暂时还没人识货,就连沈明修都不清楚他想要买这些是为了做什么,只是叙南星想要,他就去买了。
杨遇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膝盖,看叙南星指间那饱..满颗粒从指缝滑落,再和筐子里的混在一起:“我师父是西树的,小时候他带我见识过。”
西树是大辰周边唯一的友好边陲小国,叙南星曾经听沈明修说起过,却也是短短一句一笔带过,此时一听也来了兴趣:“你儿时是在西树长大的?那边和这里有什么不一样?”
“那边太阳更毒,所以人比这边黑点。”杨遇轻声道,叙南星还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对上他迷惑的目光这才回过神来:“没了?”
“没了。”杨遇笑道,“西树和大辰差不多的,只是周边树林比较多,其他的都一样了——我也很久没回去过了,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还活着。”
叙南星拍拍他的肩膀,发觉手下的肩膀也不如之前那般瘦弱了:“你好像结实了一点。”
“是南星哥喂得好。”杨遇这句话刚落地,沈明修就撩开门帘子从前头走了过来,看他俩都在,这才道:“宁殷有信送到了,我可能需要离开一阵子。”
杨遇知道他得回避一下,好让沈明修和叙南星好好说说话,谁知道沈明修一指他:“你也去。”
“我?”杨遇瞪大了眼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没去过梁洲啊。”
“宁殷说有能用得上..你的地方,我也不清楚。”沈明修对叙南星道:“我主要是把杨遇送过去,很快就回来。”
“那也得十天半个月。”叙南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算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需要分别这么长时间,他心里莫名空落落的,又觉着自己不能耽误正事,只好按耐着不让自己面上表现出来,“什么时候出发?”
沈明修顿了顿:“今天晚上。”
梁洲局势比预想中要更加严峻,就连宁殷和这样的人都在那边被困了那么长时间,可见实在棘手。
叙南星坐在桌边听沈明修和杨遇交代那边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儿,眼睛却只盯着沈明修的手看。
“……可能需要你出面,茂言那边搞不定他们派来的人。”沈明修似乎是察觉到了叙南星的目光,抬头看向小夫郎,却对上了叙南星落寞的目光。
叙南星在心里叹了口气,扶着桌子站起身:“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路上带着吃的东西,今天食肆里还剩下不少东西,我再加工一下,免得你们路上找不到地方借宿,到时候饿了肚子。”
“南星,不用的。”沈明修轻声道,“我们一路上不会停下来的,必须得尽快赶过去。”
叙南星哦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只是没坐多久,他还是起身默默出去了,看着门帘子撩起来又垂下去,沈明修心中颇不是滋味——若他只是个平民百姓也就罢了,或者宁殷真的削了他的爵位也行,沈明修偏偏还是个名头在身的王爷。
只要宁殷一句话下来,他还是得照做。
杨遇戳戳他的胳膊,小声道:“王爷你还是去看看吧,别等会儿把南星哥惹哭了。”
沈明修犹豫道:“应该……不会吧?”
他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且急切地出了门,正好看见叙南星在洗脸,抬起脸来时眼角发红,眼底也蓄满了水光,分明就是刚刚才哭过,甚至起身时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沈明修一惊,忙上前把人抱进怀里,指尖颤..抖抚上他的后背:“南星,我……”
觉着无聊想要找点事干,所以找来了臼子准备把孜然磨成粉,却被随风飘起的粉末糊了眼睛只好摸..索着洗眼睛,然而看不清路差点被石子绊倒的叙南星:“……”
什么情况?
“……你想去吗?我带你一起去。”沈明修伸手替他抹干净眼角水痕,心疼道,“眼睛都哭红了。”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小夫郎哭,从前被自己气哭过一回,动情时也忍不住被弄哭几次,这一次却是出乎意料,因为将要离别而流泪。
沈明修看着因为自己的话有些发愣的小夫郎,将他抱得更紧,仿佛要揉进骨肉之中。
叙南星总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如果解释可能会变成欲盖弥彰,但要是不解释又不知道会被沈明修理解成什么样,这时门帘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是杨遇朝他摆摆手。
——别解释。
小青龙犹豫了一下,也回手抱住了沈明修,伸手在他背上拍拍,也不知道是在回应杨遇还是在安慰夫君。
因为还有个杨遇在屋里等着,两人也没有亲近太久,沈明修刚松开叙南星,还没说些什么,就见叙南星抱住了那筐孜然:“那我要带上这个。”
沈明修:“……”
……
虞州城中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挂心的,叙南星很快就和陆二虎陆燕等人交待好了一切,食肆这边陆二虎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每天的进账暂时先记到茶庄,由辛义帮忙记账。
至于送货或是其他地方过来进货的事儿则由陆燕揽下,对于能被恩人重用,陆燕很是感激,拍着胸..脯保证不用叙南星担心这边。
“还得和娘亲说一声吧。”叙南星转回头才想起来还有大夫人,他坐在床边用小包袱将两颗龙蛋包起来,又在里面塞了许多棉花,以免路上不小心磕着碰着,到时候把蛋壳碰裂了可就不好了。
一路上都是紧赶慢赶,不用带什么东西,沈明修也坐在一边帮他把小包袱绑好:“不用担心,娘亲每年的这几天在山上寺庙吃斋念佛,你上山也见不到她。”
“那正好省事。”叙南星松了口气,这倒是把沈明修逗笑了,叙南星也笑了起来:“没办法,娘亲太喜欢这两个小家伙了。”
想起之前和大夫人展示这两颗龙蛋时,大夫人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不解,再到最后的欢喜不已,若非龙蛋还未破壳,恐怕她早就揣着龙蛋出门去炫耀了。
听叙南星说起之前的事儿,沈明修坐在他身边,同他碰碰额头,小青龙到了这时候又担心起来:“路上带着龙蛋会不会不方便?”
毕竟是赶路。
“无妨,我会保护好你们。”沈明修握住他的手指,轻声道,“若是我们没带上龙蛋,他们在这两天破壳了该怎么办?”
叙南星觉得甚是有道理:“也是,我想让他们第一时间就看见你和我。”
而且龙蛋放在身边他才有安全感。
“对了,梁洲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叙南星问道,“你说起那边派来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沈明修揉揉他的脑袋:“到了就知道了,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梁洲的事儿,可能和杨遇的师父脱不开关系,他是西树的大国师。”
“……杨遇从来没说起过这些,我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他竟然是在西树长大的大辰人。”叙南星惊叹道,“再多说点。”
沈明修轻声笑着在他颈子上舔舔,惹来小夫郎惊呼:“你……你怎么舔我!”
“西树派来的是他们的四王子,”沈明修枕在他肩上,“我曾经和他打过不下十场仗,他是个将才。”
叙南星闻言一愣:“可我听杨遇说,西树向来是对大辰最友好的边关之国。”
“是啊,但这位是叛贼。”沈明修悄悄环住小夫郎的腰,指尖从衣摆下伸..进去,抚..摸着他小巧的腰眼,“西树全境追杀他,赏金万两。”
叙南星一把握住沈明修四处作乱的手,目射..精光:“万两金!”
想要!
沈明修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伸手在他小肚子上捏捏:“不行,皇上想要端掉西树,所以我们得和他合作,还得保护他。”
小青龙:“……”
万两金,没了。
听他半天没动静,原本想要趁着出发前多争取一些亲亲摸摸的景王爷只好疑惑抬头看向小夫郎:“在想什么?”
“赚钱。”叙南星痛心疾首道,“还是得赚钱,赚钱最重要。”
“赚钱最重要?”沈明修声音一顿,缓缓扯开叙南星的腰带低头看了一眼,“我不重要?”
叙南星看着已经从正人君子进化成随时随地勾..引自己的夫君,觉得他不能中了沈明修的陷阱,连忙道:“重要的重要的,夫君才是最重要的……等等,你不要拉我裤子!腰带,腰带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