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恍然大悟, 躬身向着他深深一拱手,“原来仙长曾经侍奉过主上,是我唐突了。”
司徒睿也向着李兰修拱手, “仙长竟是我们的前辈,先前多有得罪, 还请仙长见谅。”
李兰修神情平静如水,不置可否道:“继续探路吧,时候不早。”
雪青跟在他身后,一本正经地打听道:“主上英明神武,气盖山河,一百年前定是位当世英豪吧?”
李兰修给楚越留着面子,避而不答这个问题。
总不能说一百年前,英明神武的主上只是一条他身边的小狗,成天跪在他脚下装可怜。
司徒睿说道:“必然是啊!我曾听闻主上独闯凌云剑宗的逸闻,那真是锐不可当。”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时我已跟在主上身边。”雪青轻描淡写炫耀一句。
司徒睿兴致勃勃问:“我听闻主上一刀破开剑宗万剑阵法,这可是真的?”
雪青沉默须臾道:“属实。”
“但……并非传言那般简单。”他顿一下继续道:“你可见过凌云剑宗的万剑阵法?”
凌云剑宗的万剑阵法号称九州大陆第一大阵,阵中每一把剑都是由历代剑宗弟子以心血祭炼而成,阵法一启,万剑齐发,剑气纵横,令人无从躲避。
司徒睿如数家珍地答道。
雪青点了点头,神情透出几分惶然感叹,“世人只知主上一己之力破开阵法,却不知主上独创剑宗前后七次,第七次才终于破阵。”
“那前面六次……”
“第一次主上的护体真元瞬间被绞碎,苍天保佑才活了下来,第二次则万剑穿心,主上足足养伤半年,第三次……直到第七次。”
李兰修的手指轻轻攥住照明石,神情冷冷淡淡,真是蠢狗,蠢得要死。
司徒睿听得神情凝重,敬畏地说道:“主上锲而不舍,真乃吾辈楷模。”
雪青苦笑一下,“是啊,主上锲而不舍。”
“那凌云剑宗的禁地有什么宝贝?”司徒睿按捺不住的好奇心。
能令武皇前后七次,赌上性命闯入禁地,必然是了不得的宝贝。
雪青表情一僵,叹息说道:“禁地里是一些作古的老骨头,主上独闯禁地,只为找到一个答案。”
司徒睿不解问道:“什么答案?”
“我也不知晓。”雪青再次沉沉叹息,“主上从不回答这个问题。”
李兰修走出漆黑无光回廊,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巨大的石室。
石室的四壁刻满了繁复的花纹,蜿蜒盘绕如同藤蔓,直达高高的穹顶。
墙壁有几道窄门,门上篆刻赤裸的男男女女,缠绕在一起鸳鸯交颈。
雪青大步走在他前面,推开其中一扇石门,里面的博古架摆着一摞摞整齐书卷,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他奉主上的命,自然要为李兰修探路,走进石室逐一探寻,拿起一卷书出来递给李兰修,“石室里并无机关。”
李兰修接过翻几页,书是墓主的起居注,记录每日御了几过人,还有些零零散散的消息。
其中一页详细记述了一段关于“夫妻树”的故事:
“某日,偶然获一奇物,名曰夫妻树。此树一双,根须相连,枝叶交错,如同天作之合,得此奇物,心中大喜,遂令匠人将其栽种于庙中,以求护佑姻缘。”
“此树一经立庙,果然灵验非常,前来祈求姻缘者络绎不绝。百姓皆言,凡是至树下焚香叩拜者,皆能得偿所愿,姻缘美满。”
“更有甚者,夫妇不育,妻在树下留宿一夜,亦可求得一子。”
李兰修向后翻几页,墓主赞颂夫妻树的灵验,有求必应,将其封为合欢宫的圣树。
这应当是地母娘娘的“发迹史”,千年前一棵畸形的树,被合欢宫主发掘奉为圭臬,吸取百姓的香火,逐渐成型变成精怪。
他将书卷递还给雪青,淡淡地道:“此处应当还有线索,你们分开查探。”
两人拱手领命离去。
李兰修走入另一间石室,壁画里越发大胆泼辣,那些赤裸裸的人两腿间垂着毛茸茸的尾巴,还有的头上长着犄角,看起来这位墓主口味丰富,连妖魔都曾收入囊中。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壁画,目光与壁画里唯一的女子对视,那女子生得貌比天仙,笑得若春光灿烂。
就在他凝视那双眼眸时,女子的眼皮竟然轻轻一眨,眼神瞬间变得灵活起来。
“呵呵呵……”
一阵轻快的笑声在李兰修耳边响起,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似乎是从壁画中的女子口中溢出。
与此同时,李兰修身后的石门突然“轰”一声闷响,瞬间合拢,将他困在这间石室内。
他抬起眼,不急不缓瞧着画中人问道:“墓主何意?”
那道声音再次在他耳畔响起,一板一眼地说:“此处乃我宫圣地,唯有双修才可脱困,否则教你此生难见天日。”
李兰修环视一圈不大不小的石室,明知故问道:“这里只有我一人,我与谁双修?”
“呵呵……”
轻柔地呵气在他耳边,娇滴滴地说:“我愿助仙君一臂之力。”
妖妖鬼鬼见多了,墓主想换换口味。
李兰修伸手轻握住青词笔,“方才有人进来,你为何不困住他?”
“生得姿色平平,入不得本宫法眼。”墓主笑吟吟地道。
李兰修手腕一转,干脆利落举起青词笔,轻笑问道:“你这艳鬼,不怕我让你魂飞魄散?”
墓主能感受到他手中的笔不是凡物,壁画中的人影轻轻地一抖,“我若魂飞魄散,你也出不去。”
“为何?”
“这机关乃我生前所造,为保死后还能有些乐趣,本宫生前没享尽的风流,死后当然要继续。”
“这想法倒是不错,但我不喜欢女鬼。”
“仙君,我这机关天衣无缝,你若强行破开机关,会引发地宫塌陷,你要寻找的树根可就找不见了……”
李兰修神色一冷,眯眼盯着壁画里的女子,“算盘打得很精细,我若是不从呢?”
墓主低声娇笑,“你若不从,便留在这陪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俏郎君。”
李兰修坐到室中的石床,阖着眼思索对策。
幽冷的气流围绕着他身边旋转,仿佛一只冰冷的手抚过他的脖颈,伴着轻柔地呵气如兰。
女鬼的声音在他耳边缠绵不去,“仙君,你何须坐怀不乱?不如跟我一同快活……”
“本宫又不是要吃了你,只是想与你共登极乐,你为何就是不肯?”
……
墓主娇声娇气说一阵子,忽然咯咯地笑起来,“仙君,我今日真是好运气,马上又有另一个男子要来了,若你再不同意,我可要选他了……”
话音刚落,石室的顶端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李兰修抬起眼来,只见石室的顶板忽然一块松动,接着一个黑影猛然坠落,正好落在石床的另一端。
那是一位雪衣青年,乌黑长发束在墨玉冠,一张俊脸干净利落。
见到李兰修,他挑眉一怔。
李兰修懒懒睨一眼他,天命之子为何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从天而降?
女鬼在一旁发出愉悦笑声,“这个长得也不错,仙君,你可要快些定夺,是和我双修,还是看着我与他……”
楚越打断她要说的话,平声静气地问:“你要与她双修?”
李兰修微微摇头,“我不喜欢女鬼。”
“喂,这位后来的俏郎君,你可要与我共登极乐?”女鬼手抚过李兰修的脖颈,试图挑起他们竞争。
楚越面不改色地道:“我好龙阳。”
女鬼沉默须臾,那张壁画里的脸怒目睁眉,声音里的娇气全无,“我不管你们是柳下惠还是好龙阳,不在此双修,谁都别想出去!”
李兰修一耸肩,以示情况就是这样。
楚越深深瞥一眼他,起身审视石室四周。
女鬼得意洋洋地怒笑道:“别白费力气了,拆了我的墓室,你们可就找不见树根了。”
楚越手掌摸索着石壁寻找机关,冷声问道:“你不害怕魂飞魄散?”
“我若魂飞魄散……”
女鬼的声音攀在李兰修耳边,柔声细语蛊惑道:“仙君,你可要跟这龙阳之癖双修了。”
李兰修挥开耳畔的吐气,轻轻勾动一根玉雪削成的手指,“过来。”
楚越走到他身边,垂眼盯着他淡问:“公子有何事?”
李兰修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楚越一寸一寸地躬身,额头抵在帽檐,隔着黑纱幽亮的眼眸盯着他。
他轻轻地拍拍楚越脸颊,高高在上地说道:“赏你块骨头吃。”
楚越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指腹摩挲一下细腻的皮肤,猛然倾身,将李兰修压倒在石床。
李兰修被他高大的身躯完全覆盖,只留衣袖搭在床边,显出下面还躺着一个人。
女鬼呆滞几秒,厉声嘶吼道:“你们两个都是龙阳之癖!!”
楚越紧实手臂勾住李兰修小腿,捞起搭放在劲痩腰间,利落地解开腰带。
李兰修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感受到他解腰带的动静,漂亮秀丽的脸冷冰冰的,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的清脆声响荡着回应。
“我让你对着我自渎,你还想得寸进尺?”
楚越脸被他打得偏向一边,凑到他耳边深深吐息说:“公子有力气凶,还不如把腿夹紧点。”
李兰修隐约感觉热烘烘物什隔着衣料蹭动,一下一下抵在他全身最脆弱的位置,他漆黑的瞳孔扩散,雪净的脸颊泛着气愤薄红,二话不说又一个耳光甩在楚越脸颊。
“臭狗!”
楚越哪顾得上挨耳光,压在他身上喉咙里低哑地喘着气,憋了半天的玩意终于有了消解的地方。
李兰修抬起手来,耳光抽得“啪啪啪——”地响,一连抽了七八个耳光,直到手掌发麻,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