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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他飒爽又威风_分节阅读_第80节
小说作者:大叶湄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937 KB   上传时间:2024-09-18 20:13:50

  崔元逸笑着起身,捧着酒盅,后头领着儿子、侄儿们一起,来给老爷子敬酒,孩子们有样学样,一起高声跟后头学话,“孙儿祝祖父……”。

  崔闾捻着酒盅,抬眼对上长子目光,再顺其下看见了排成一溜的小子们,笑了。

  一开始的与天挣命,为的不就是眼前的家小,孩子们么?就算情况有变又如何?在已知前方是死路的情况下,他都没退缩的,一直在想办法自救,而现如今的境地,哪怕不比之前好,可自身地位的提升,就是他再次振奋的勇气,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让他退缩,再难如登天,刀山火海他都淌。

  就为了眼前的孩子,他的孩子,如此优秀的长子、长孙,那样稚嫩没有抵御外界风险的女儿姑娘们,疲惫、沮丧,亦或从心头升起的无力感,都在这一刻全都被驱散了个干干净净。

  崔闾提起酒盅,笑的眼中神采翼翼,光华映了满脸,春风正盛,与长子碰杯之后,又慈爱的与上前的孙儿孙女们,一个个碰杯,接收着他们腼腆中带着亲近的祝祷,连最小的芷然都摇晃着小胳膊,举着撒了一路的小酒盅,来与他碰杯。

  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退却。

  神来杀神,佛来弑佛,魔挡除魔就是,大不了落得跟梦中结局一样,至少再不会有憋屈不甘感了。

  他就不信了,开卷考试,他还能考不过一帮子闭卷的。

  老爷子直将一壶酒给饮了个尽,胸中郁气舒解个干净,被长子扶回房中时,还有闲心老而不尊,“你才三十,为父在你这个年纪,还在生孩子,你可不能偷懒,今晚无需你伺候,回去找你媳妇生孩子去,崔诚,崔诚,给老爷把压箱子的宝画拿出来,一会儿送到大少爷房里去,嗯,明年……”

  崔元逸臊的脸上通红,被崔诚脸上的揶揄弄的站不住脚,放下老父亲后,一溜烟的就跑出了房,可没两息,人又回来了,涨红着脸道,“诚伯把东西给我,就不劳你亲自去送了。”

  已经除衣躺上榻的崔闾,在锦帐中大笑,摆手道,“拿给他拿给他,哈哈哈,跟爹这臊什么臊的,去去,好好跟着画上学。”

  扑哧一声,笑出了男人都懂的风味。

  害,酒后胡言,一朝失态,隔日一大早,崔闾就登车回了府城,旁边崔诚闷笑的直抖肩膀。

  老脸丢尽!

  跟儿子两人暂时也别见面了,尴尬。

  只在走前,他还是去提了扶凉来问话,就着一口凉风,他知道了那两副随葬的美人图是什么了。

  堂兄弱冠,未及娶亲,便亡故,从心而论,若能不掘他墓,崔闾也是不愿去惊扰他的。

  夏信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旁边跟着不请自到的赵元思,两人在衙署坐了大半日,终于等回了过完冬至,往回转的府台大人崔闾。

  他从入了衙署大门起,就能感觉到有一至两道目光,始终在围着他转,旁边的赵元思偶尔假借说话之机,替他挡一挡那刺目的目光,两人茶都喝的堵心,没滋没味的。

  从上次与崔闾拜会过后,二人或者他们这样人的几个出生一致者,就一直在等崔闾私下招唤,实在是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章程,到底这江州还能不能留了也不知道,就像头上悬着柄剑一样,当南城地下宝库被掘出来后,那颗心终是死了裂了,几人赶紧收拾了东西,挑了家中最有培养潜质的子孙,随时准备抛家舍业,再次逃亡。

  尽力了,真的尽力了,祖辈留给他们的身份,辗转许多年东家讨一口饭,西家化名住上一阵子,从来没有个固定居所,长到能够娶亲的年纪,也没有好人家肯许,直到又过了十来年,才寻着机遇洗白上位,成了有名有姓的小县镇属官。

  其实他们当这个官,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哪天被翻了老底,全家被杀,可是没办法,身份搁这摆着,有人不许他们全身而退,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拿他们的身份作伐子,当然,也为着他们手里的东西。

  江州明面上需要有人把持,而他们祖辈的财物都埋在脚下,没有人约束着百姓们乱挖乱造,指不得早被掘的到处是坑和盗墓穴了,他们是大势力下掩藏的完卵,也是那些人所期待的火种,可是没有人来问他们愿不愿意,当然也是因为他们本身,从出生开始,就没得选择。

  崔氏族地的安稳日子,反而是他们仅能争取的一线自由了,哪怕自己没机会被选中去那里改换门庭,可对于那一方偏僻地而言,是他们仅能利用手中的一点权利,为同命相伶者做的最后一点保护了。

  滙渠县里翻天覆地的改变,何尝不是牵动着他们的心?都想知道这一辈的崔氏族长到底怎么个意思,结果消息发到张廉榷手上,却只得了冷冷三个字的回复,“不知道”。

  再后来,张廉榷就不见了。

  崔闾坐在上首位,等二人与他见了礼后,这才端了茶,沉吟了良久后,问了这两日心里的存疑问题,“张廉榷当年是故意带有目地的,与我相交的,是不是?”

  从翻出张廉榷的身份起,崔闾就一直在回忆两人结识的过程,以及后来的相处,越回忆,疑点就越多,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原以为的,交到心灵契合的完美知己,其实是人家精心按照自己的喜好,故意来迎合的。

  夏信然与赵元思对了一眼,无奈点头道,“是,当年他没有通过考核,身份不能翻正,一辈子是要被安排在祖墓底下,做守墓人的,可他不愿意……”

  赵元思接过话来,“他打听到你欲参加府试,便偷偷用这些年从墓砖上抠下来的金屑,打点了你的一个族弟,买了你的日常喜好,守在你常来往的过路口……”然后顺理成章的结交,并相谈甚欢。

  崔闾闭眼,那个族弟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夏信然继续道,“因为有了你的保举,甚至还愿意出钱资助他,叫遗老会只能捏着鼻子替他翻正身份,允了他正名出仕,焕生重活。”

  赵元思点头,望向崔闾道,“我们一度以为,大人是属意张廉榷入遗老会的。”

  那么鼎力的支持他,甚至还想助张廉榷入京就官,重拓祖上荣光,叫遗老会那帮人心喜不已,以为博陵崔氏这一代的家主,也是个有雄心壮志之人。

  却不料,转头,这个雄心壮志之士,就将九家子掌舵人给背刺走了,到现在遗老会内还在就崔氏可不可信争执,若非静慧那边稳住了,崔闾这边在爆雷之初,就该有人来取他命了。

  崔闾一阵沉默,有心算无心,若非他提前看透了张廉榷的本性,恐怕真有可能成为他登青云路的踏脚石,回头若被查出个什么来,自己指定是洗不清的,如今却是一了百了,那张廉榷再也掀不起浪来了。

  厅内小小静默了一瞬,崔闾打起精神来,再次看向夏信然,“静慧与我用性命保证了,说你们这一辈的人,都只是想好好的过平静生活,许多人非常反感遗老会的安排,但为了洗白身份,不用一辈子生活在墓底暗无天日,就只是在假意遵从遗老会,迎合面上官方行止,是也不是?”

  夏信然点头,苍白的脸上带上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哪怕这许多年养尊处优,可因为心思重,并没能养出富贵尊荣气,反而身上带着暮沉之气,他道,“遗老会每年会从各家皇遗子里,挑选合适的人,送入江州明面上的乡绅富户家里,或当养子,或当仆奴,亦或……借腹传宗,我们大部分人就是这么来的,包括崔氏子也被借过种。”

  遗老会为了延续所谓的尊贵血脉,一开始是不许让皇遗子们与外通婚的,可后来发现交叉繁衍出生的孩子,多有智力问题,别说通过考核送明面上,伺机替祖上翻盘,连守个墓门,都不知道去抠门上的贴金白玉做花销。

  赵元思一脸嫌恶的补上,“有许多孩子出生便带缺陷,那溺婴池里,不止有女婴,还有许多出生便被抛弃的残婴男童,皇遗族物竞天择,比外面的百姓人家更残酷,那帮老不死的……”

  话音叫夏信然给截了,他扭曲着脸撇向一边,努力平复着心绪,好几十年了,他早就想这么骂那帮遗老会的人了。

  怎么还不死?怎么还不肯死?

  崔闾点头,从二人的态度里,基本确信了静慧的说法,皇遗族们传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想要恢复祖上所谓的荣誉地位了,能好好的生活在阳光底下,不东躲西藏,连个正常嫁娶都没有的活着,形如傀儡死尸。

  他们就想拥有个正常人的生活,而已啊!

  夏信然目露凄然,望向崔闾,张了张嘴,轻声道,“我其实见过你,小时候有一次,我偷偷跑去了靖柔姑姑那里,你可能记不得我了,我……”

  他说着添了添唇,“我去给你送过果子。”

  说的应该就是崔闾被关家庙的那段时间,可惜崔闾确实对他没印象。

  夏信然低头,崔闾不知道,他那时有多羡慕他,哪怕被关在家庙里,那也是带着阳光的小院子,不像他,出生就在暗无天日的墓底,如果不努力读书,学不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通不过考核,他一辈子就只能沦为守墓人,将永远看不见阳光。

  木扶如姐姐,就是靠着他对崔闾的描述,带着成为崔氏次子之妻的期望,从一个病弱到路都走不了的娇美人,到身体能承受男子搓揉的健康美人,才有机会走出遗老会的掌控,成为有资格孕养皇遗子嗣者。

  崔颂舟,是他们试探崔氏的一步棋,按往年规矩,他这样血脉的孩子,是要被送进地墓的。

  赵元思目光炯炯的望向崔闾,“你想不想知道,当年你家那场时疫是怎么来的?崔大人,崔府尊,你既然破了祖训出仕高位,应当是察觉到了什么危机是不是?你们崔氏一族看似平安无漾,可实则一直踩在刀尖上,与前皇遗族早就扯不开了,你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一手断了江州早前的局势,自己抓住了主动权,现在遗老会那边正在惊疑不定,靖柔姐则一直在哄骗他们,崔大人,我们的时机就只在这一刻,错过了,江州地底可就再也翻不出什么了。”

  崔闾捏着茶提的手瞬间攥紧,抬眼注视着赵元思,“我家的那场时疫果然是人为,你们派人动的手?”

  赵元思摆手,“不是我们,是遗老会的人。”

  夏信然在旁补充,“地下墓扩充,挖到了滙渠,想要从你们崔氏祖坟过,当时的崔氏族长,哦,也就是你父亲,不同意,说不能惊忧祖先陵寝,遗老会对于你父亲的行止多有不满,觉得这些年的庇护,让崔氏长大了心,决定要给崔氏一点教训,结果没料一个轻重没掌握好,叫崔氏大宅差点覆灭,最后竟只活了你一个。”

  崔闾半晌无声,他疑心过时疫的由来,可直到他继承大宅,也没什么证据证明是人为的,一切看着都是意外,刚才他那么问,其实也有诈话的意图,没料竟真诈出了真相。

  他眼眶泛红,心头发恨,定定的看着二人,腮帮子紧了松,松了紧,咬的牙齿咯咯响,显然是气到了极致,声音更似从喉咙底下挤出的般,“整个遗老会还有多少人?为什么说错过了这个时候,江州地底再无东西可翻?”

  赵元思抢在夏信然之前道,“遗老会由十二人组成,但他们手里有十二队死士,分守江州墓地十二个门,其中有九个门通往驻船所,有一个门是经过你们崔氏祖陵的,哦,你之前的那个族长,以借道过陵的条件,换了瓶神液救子,剩下的两个门,一个就在南城地底,一个在我那边,但有惊变,他们就会令人打开千斤鼎,放江水淹陵。”

  所以,南城底那道精铁门其实不是门,而是放闸引水的千斤鼎,倘若当时崔闾不拦那么一下,那现在整个南城地底,就是一片汪洋。

  所谓的皇族遗嗣之流言,为的就是引急功近利者,去贸然开门。

  那水淹城门底的场面,连人带物一齐将会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崔闾深吸一口气,脸上突然泛出了一丝凉凉的笑来,极为阴薄,带着毁灭一切的恨意,头直不住的轻点,越点越频,“好、好、非常好,你们遗族是真做事缜密,把所有人都玩的团团转是吧?”

  时疫,他的父母家人,几十年了,才叫他知道真相。

  崔闾扶着桌几起身,猛然觉得头晕目眩,在崔诚担忧的目光下,站稳了身体,目露凶色,“水淹城底,毁尸灭迹?哼、呵呵,呵呵……来人……”

  他不知道,此时在回航的海船上,太上皇面前正跪着一个人,那人正捧着胸口上的刀伤,义正言辞的告发着他的杀官之举。

  那人胡须盖了满脸,却仍能辩出眉眼上的书生气,哪怕叫东桑的气候祸害的面糙身壮,也依然掩盖不住他一腔的大宁口音,他跪在甲板上,指着左胸上长长的刀疤,“那小子一刀戳进我心头,却没料我这人生来心就长在右边,这才侥幸逃过了一命,被路过的海船带到了东桑岛上……”

  而衙署这边,娄文宇和董经历冲进来,齐声盯着崔闾,“怎么了?大人请示下!”

  崔闾望向娄文宇,拱手问他,“娄大人能调出多少保川军来?崔闾想错你们的保川军一用,放心,所有在此行动中出力的,本府保证,他们此回冬日差费兵器换新,一切费用,都由本府承担,事后还另给每人百两银子的差腿费。”

  娄文宇瞪着崔闾,一拍手就道,“崔大人这话说哪去了?你等着,我马上去调兵来。”

  他以为终于要掘地底了,高兴的没等崔闾后头的话出来,转头就跑了。

  发财了,发财了,这一铲子下去,他们保川府的兵三年都饿不着了。

第83章

  江州城里,因为南城门地下宝库的事情,一直就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百姓们被挑起了心,不乏就有聪明的,顺着南城地脉往周边探寻。

  董经历最近几日,就在为了弹压躁动的百姓,连节都没过好,天天派了衙差往四城巡逻,牢里已经抓了几个不听禁令,趁夜偷摸在地里挖坑的百姓,尤以西城那帮家伙为最。

  新民选出来的乡里长到底威信不够,让那被放出监牢的前乡里长一顿找茬,颇有些看管不住那些搅事的刺头,如今西城内部正在新旧掰手腕,董经历遵从崔闾示下,偶尔帮着拉一拉偏架,帮着新乡里长站稳脚跟。

  之前因为忌惮流言兴起,一会打草惊蛇,二要惹得朝廷震动,会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直接天降个监察组来接管江州,加上崔闾自己当时心里也在嘀咕,自家的地底到底有石油还是藏宝库,他对之前的推测,又起了犹疑,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两样东西都异常的招人垂涎,一样宝就能灭全家了,两样宝来灭他全族,似乎换正常掠夺者而言,顺理又正当。

  与此种种心念间,便想着提前回族里安排一下,做好应对可能而来的调查组的私心,于是用了个稍微冠免堂皇的理由,稳住了董经历和娄文宇。

  向皇帝递秘报,而非正式朝章,打的就是娄文宇自觉跟皇帝是一伙,而非跟朝臣是一伙的心理战,要的就是藏宝库咱们自己人得,而不是说一举闹的满朝皆知,让那些总是占着圣人言,拿道德高义绑架人的玩意,来分一杯羹。

  崔闾跟北境这些官们相处久了,就基本摸清了他们的心理活动,皇帝是他们家的,朝臣总爱跟皇帝唱反调,而皇帝为了□□,不得不受着那些人的鸟气,连正大光明给他们拨军需费用,都要找许多许多条理由,才能从户部撬点银子出来,那可怜的小皇帝(当然现在已经不小了,只登基的时候小),为了占住那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全都是因为要护着他们这些别人眼里所谓的新贵,也有要延续太上皇的治国理念,不被那些扎根皇城几百年的家伙们,以固有的思想条律,再带回前朝前前朝亦或更古旧的利己方针里。

  那可怜的皇帝,现在是以一己之力抗着满朝压力,举步维艰的推行着太上皇国策,以及培养自己人手,他需要时间和大量的金钱支持,所以,作为家里人,他们自觉的以给皇帝减轻负担为己任,但有与朝堂牵扯上的事,定然是要先一步的秘告给皇帝知晓,然后再看皇帝的意思,是需要拿朝上议呢,还是自己人这边就默默给消化了。

  崔闾就觑着娄文宇和王听澜两人的心思,以一副我也是咱们自己人的贴心之举,让这件本该轰动朝野的大事件,成了个目前秘而不宣的状态。

  等他去滙渠,基本弄清了全部状况后,那一丝想要提前做好后手,好应对皇帝亲信盘查的心理,彻底死了。

  根本没有办法撇清,从崔氏签下协议,接纳前朝皇族遗嗣开始,这就是一个死局,区别只是早死晚死而已。

  且就他窥得的这冰山一角而言,哪怕是皇帝,怕也包不住这么大个事,一个藏宝库,或还能给自己人消化了,可一个州的地底下全都藏有前朝余孽的活动痕迹,那是非举兵清剿而不能行的。

  而一但动兵,左右关联着的北曲长廊线,和通往京畿的茳州官道,马上就能知晓,八百里加急报上京,满朝堂不肖一刻,也就该惊动了。

  娄文宇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可王听澜近日在安置南城妇人的过程中,却闻到了一丝躁动味,她身体刚养好,人还虚弱着,由凌嫚陪着结束了当天的工作后,见衙署冬至节后正常开了工,便提脚往这边来了,于是,刚巧就撞见了要回去调兵的娄文宇,以及跟后头追人的陶小千。

  陶小千插着腰提着一口气,终于拦住了娄文宇,一脸无奈道,“娄大人,我们大人话还没说完呢!您快回去,事没说清楚,您不能走。”

  兴奋的跟身上打了鸡血的娄文宇,腿脚捣腾的那是贼快,一点不像他日常的文质彬彬样,被陶小千叫住,才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在王听澜的疑问下,拢着嘴一脸神秘的告诉她,“崔大人说要调兵来开宝库,我这不是一时激动……嘿嘿!”

  五个宝库,想想就激动。

  王听澜却拧了眉拍了他一把,“等一会再去调兵,跟我先去找崔大人了解清楚再说。”

  她毕竟是跟过战役的,严肃时身上散发的刚毅威严,不输男儿,这些年虽专管妇协部,可经了朝堂几十年的洗礼,有些政治嗅觉却是娄文宇这些后辈比不了的,她直觉这江州地底下不简单。

  待二人回了前堂议事厅后,夏信然和赵元思已经离开了。

  崔闾拧眉坐在上首位,心里在揣摩着后头事情的步骤,他必须得保证,在大爆炸事件里,自己仍握有江州行事主控权,而不会被朝上诸多势力黑手,用疑犯自辩的理由,一杆子连同他在内的,夺了江州全数官员的帽子。

  掌控江州的几个月里,各方势力的眼线当然有侵入,不过隔着江,又隔着一个保川府,他们的消息总会泄后往外送,当他发现南城地底下有东西时,又已经第一时间,让娄文宇封锁了江两岸,和保川府各闸口,想来这一时半会,消息还没那么快出去。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太上皇的警觉心了,他行军打仗期间,但有鸟雀鸽子类的东西飞过头顶,就专派了一队射鸟骑手,专门盯着上空警戒,搞得北境出来的兵将们,也习惯性的盯着上空,片羽也别想从他们眼前飞过,所以,保川与江州这边的信息网,从一开始就掐断了空中通信这一可能。

  崔闾现在就是要赶在满朝震动之前,先下手为强。

  王听澜跟着娄文宇前来之举,并不在崔闾意料之外,她这些日子在为南城妇孺安置住所,保不齐就有知道一些边角料的妇孺,会因为感谢她而透些什么,或许在她心里,自己压着消息,又禁令百姓行为之举,已经惹了她怀疑。

  但经过上一次贸然入南城之事后,王听澜也学会了沟通和尊重他,没有再背着他私下行事,或做一些再次叫人寒心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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