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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战神掳走后_分节阅读_第23节
小说作者:清麓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565 KB   上传时间:2024-09-20 19:28:15

  姐妹共事一夫本就不稀罕,何况赵秀娟是为姐姐和三个孩子,两个村子的人非但没对她指指点点,反而夸赞她深明大义,赚了个好名声。

  如今回头看,假若当初赵秀娟嫁给霍永登真是为了照顾姐姐留下的三个孩子,霍大郎又怎会落得睡杂物间的下场,回顾霍大郎的童年,真是什么脏活累活都在做,小小年纪成天吃不饱穿不暖头顶烈日在地里干活,尚在发育的身子被压弯了腰,佝偻似老人。

  十五岁后霍大郎参军离开邻水村,霍永登家中活计落到霍常安手上,霍常安接替霍大郎成为他们家新的牛马,以至于二十二岁还未娶妻生子。

  赵秀芙的三个孩子,也就小女儿霍宁日子好过点,嫁给了府城一位秀才,那还是霍宁命好,随赵秀娟进城烧香被人秀才公瞧上了。

  大家正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听村长夫人语气慌张道:“没有啊,大郎你确定没记错?”

  霍琚颔首,目光坚定地回答:“没记错,我亲手放进去的。”

  村长夫人再三拨开干草,翻开砖缝查看,里面啥也没有。

  “没有,天啦,别是丢了吧!”村长夫人惊呼。

  这一声惊得村民们失声高喊:“十五两没了!?”

  于是外面的人一窝蜂涌进屋内,犹如洪水倒灌,差点把杂物间的门挤坏。

  十五两银子丢了可不是小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谈论起来,霍琚站在人群中央,本就染着病气的脸貌似更加苍白。

  想想也是,霍大郎分家啥也不要,就指着这十五两抚恤银把日子过下去,现在银子不翼而飞简直要命。

  银子好好放在床底下,肯定不会自己长腿跑了,必然是有人偷拿了,大家稍稍思索便眼神怀疑地扫视霍永登家几人,最近村里不太平,每天关门闭户的过日子,极少有人出去串门,偷走霍大郎十五两银子的贼,只能在霍永登家中。

  霍永登眼珠子一瞪,“你们一个个啥眼神,我是他老子,还能偷他银子不成,就算我拿了,儿子给老子钱天经地义,哪能叫偷!”

  他这话可谓越描越黑,怀疑他的目光越来越多。

  霍莺不高兴地撇撇嘴,“我们压根儿没听说过他身上有那么多银子,更没有见过,他说丢了十五两就十五两,凭什么呀。”

  “嘿,你个小女娃倒是牙尖嘴利。”村中长辈指着霍莺教训:“大人说话哪有小孩儿插嘴的份儿。”

  霍莺眼眶一红,吓得泫然欲泣,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年轻的汉子们坐不住了,“牛叔,霍莺只是合理提出疑问而已,您干嘛那么凶,瞧把人都吓哭了。”

  年轻汉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愣是逼得牛叔半天没插上一句话,粗糙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妇人们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小小年纪就学会狐媚子手段了,不愧是赵秀娟亲女儿,我们家可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儿。”

  “别说,人可看不上咱们这些泥腿子,瞧赵秀娟往日的气焰,女婿至少也得是个秀才。”

  闹闹哄哄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啊!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赵秀娟是不是找过村长,说她家丢了银子,必定是村里人偷的,叫村长帮忙查出小偷。”

  短暂的安静后,屋内爆发出七嘴八舌的交谈声。

  确实有此事,大清早的赵秀娟哭哭啼啼跑到村长家,试图让村长帮忙挨家挨户翻找,这跟抄家有啥区别,村民们当然不同意,村长问了晚上巡逻的人,那晚压根儿没人上过他们家,于是事情不了了之。

  赵秀娟浑身像被冻住,脚指头失去知觉,无法移动半分,心头慌得宛如野草疯长,她想扭头就跑,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头顶仿佛悬了一把大刀,隔着一段距离,她却能感受到刀刃上传来的森森寒意,此刻她就是断头台上待宰的囚犯,手指尖都在发颤。

  “赵秀娟丢了多少钱来着?”不知谁问了一句。

  村长掷地有声地抛出答案:“十五两。”

  “哐啷——”

  闸刀落下,人头点地,赵秀娟好似经历了一场死亡,全身猛地一抖,瞳孔涣散,手臂到头顶爬满鸡皮疙瘩,整张脸都是木的。

  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无数视线刹那聚集在她身上,犹如无数把利箭穿过她的身体,将她凌迟。

  她确实拿了那十五两,但也确实丢了十五两,她该如何辩驳?

  不止左邻右舍,连霍永登和霍常安包括霍莺都看向了赵秀娟,他们一个比一个难以置信。

  一天之内,赵秀娟费尽心机塑造的贤妻良母形象岿然崩塌,“我……我没有……”

  她的嘴唇颤动,狡辩的话语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巧合,一定是巧合。”霍常安嘴角僵硬地替赵秀娟辩驳。

  猝不及防对上霍琚深潭般的眼眸,看似平静的双眸中暗藏数不清的情绪,或许有一种叫做“失望”。

  霍常安倏然被人掐住嗓子,嘴巴张张合合,再吐不出半个字,面颊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阵阵发烫,他无法坦然与霍琚的目光对视,最后落荒而逃地转过头。

  一直沉默的凌息倏然开口:“要不我请狼王来帮忙闻一闻,狼王鼻子很灵的,只要放过钱袋的地方必然残留有霍哥的气味。”

  赵秀娟大惊失色险些尖叫出声,村民们同样惊惧地瞪着凌息。

  听听!快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不不不,不必劳烦狼王大驾,这点小事我们自己能处理。”村长连连摆手,其他人也将脑袋摇成拨浪鼓。

  凌息一脸单纯耸耸肩,“哦,好吧,有需要可以告诉我,狼王很闲的。”

  众人眼珠子快瞪出眼眶,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求求了,让它闲着吧,别来村子里嚯嚯他们,他们胆子小容易吓死。

  站在凌息身侧的霍琚不动声色偏头,与少年灵动的眼眸四目相对,少年朝他狡黠一笑,眨了下眼睛。

  一贯不解风情的老实木讷男人,胸口猛地一跳,恍惚回到他初次在军营里喝酒,仰头望见满天繁星,重重叠叠数也数不清,脚下好似踩在云端,飘飘乎不知所以然,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血色扩散到脖子耳朵,乃至整张脸。

  霍琚堪称慌张地扭头,庆幸自己皮肤黑,若换成凌息那样白瓷般的肤色,不知道会有多丢人。

  这场分家,最后在赵秀娟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痛苦中结束。

  强忍肉疼拿出十五两银子“还”给霍琚,偏偏霍永登还怀疑她平日是不是偷藏了银钱,拿回去补贴娘家人或者她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

  毕竟赵秀娟先昧下了霍琚给的公中五两,后偷拿了霍琚的私房钱十五两,整整二十两银子,不声不响,家里无人知晓,若非有见不得人的私心,她干嘛这样做。

  赵秀娟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她自然是藏起来为她的荣儿日后做打算,但这话不能在全家人面前讲,不患寡而患不均,明晃晃的偏心容易引起不满。

  “有什么可说的,最后总归是用在你们身上。”

  几人思忖两秒,似乎有道理,他们无法反驳。

  赵秀娟拿捏他们轻而易举,三两句把人敷衍过去,注视霍琚杵着拐杖同少年离开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等她的荣儿当上大官,有他们求自己的时候。

  “山上危险,生活不方便,你们二人搬下来住为好,乡里乡亲也好有个照应。”村长提议。

  凌息与霍琚对视一眼,深山里住着自由,确实也不太方便,何况霍琚的腿要治疗,常住山里湿气重,不利于他养伤。

  短暂做过衡量,凌息二人双双决定搬下山。

  除了给霍琚治腿,凌息有另一个目的,他两眼放光地望向四面八方绿油油的秧苗地。

  他要种地!

  先给他来个二十亩,他势必要种出颗颗饱满晶莹的大米,堆放满粮仓。

  “村里宅基地剩下不多,你有中意的地方吗?”村长询问霍琚。

  霍琚点点头,朝村长指了个方向,算在山脚那一片的山腰处,四周比较荒凉,如果在那儿建房子,有点离群索居的意思。

  村长满脸讶异,不赞成地劝道:“太偏僻了,你再考虑考虑,以后你俩有了孩子,孩子想找个玩伴都得跑大老远。”

  凌息嘴唇嗫嚅,选择闭嘴,他其实挺满意那个地方,可以从山上引泉水下来,四面八方栽几棵树便能遮挡视线,避免被人偷窥,关键距离山近,方便他上山。

  “就那儿吧。”霍琚拍板决定。

  村长的意思是霍琚手里有十五两银子,村里人帮着他盖个二人住的房子费不了几个钱。

  “对了,你十年杳无音讯,大家都以为你没了,你的田已经归入你爹名下,明早你随我去一趟衙门,重新办一下户籍,田也会迁回到你名下。”说到此处村长忽然转头看向凌息,“你身上有户籍证明,身份文书,或者路引吗?”

  凌息听得一头雾水,啥玩意儿?

  霍琚察觉他的迷茫,解释道:“大盛子民自出生便会登记户籍信息,若是外籍人员需出示它国开具的身份文书,以防被当成细作,在大盛各个州府行走活动则需要官府开具的路引,只有四处逃窜的流民才拿不出身份证明,被官府捉到将会迁回原籍。”

  凌息恍然大悟,相当于身份证,简而言之他现在是个黑户,“那……那要是查不到原籍呢?”

  霍琚高深莫测地注视他,冷酷回答:“关进大牢,验明身份,身份可疑者或驱逐出境,或格杀勿论。”

  凌息:“……”完犊子。

  瞧凌息呆若木鸡,村长宽慰道:“大郎你别吓唬你夫郎,哪有那么严重,近些年一直在打仗,四处流民不少,官府也没有功夫一一仔细排查。”

  “你重新办个户籍落在大郎下头就行,正好你俩单独立了门户,干脆明天一块儿办了。”

  还能这样操作,凌息松了口气,余光却瞥见霍琚愁眉不展,似有所顾忌。

  他正纳闷儿为什么,便听村长说:“既然你俩已经拜过天地,待会儿我替你们写张婚书,你俩按个指印。”

  “等你们新房起好,恰好可以把乔迁宴和喜宴一同办了,能省一点是一点。”村长担心两个年轻人啥都不懂,面面俱到替他们考虑。

  凌息听傻了,咋一不留神就谈婚论嫁,办起喜事了?

  他站出来冒充霍琚夫郎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想真同人结婚。

  脑袋里仿佛装了团毛线,越理越乱,凌息决定等村长走了再和霍琚从长计议。

  他偷偷给霍琚使眼色,霍琚淡定瞟他一眼,上前一步和村长说:“我们离开得匆忙,竹屋遭了贼现下想必一片混乱,想先上去收拾收拾,免得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村长想想也是,尤其凌息从外面回去就立即赶到村子,带回家的东西估计随手扔地上呢,“行,你们快去快回,我先回家替你们写好婚书。”

  凌息头一次为他人的热心抓耳挠腮,反观身旁的男人,面色沉着地朝村长道谢,“好,多谢村长,麻烦您了。”

  村长摆摆手,脚步利索地往家走。

  确定村长听不到他们讲话,凌息急得火烧眉毛,“咋办啊?我一个男人怎么跟你签婚书,现在跑路来得及吗?”

  霍琚鲜少见他着急的模样,有些稀奇地盯着他,“你不往外透露,没人会发现你是男人。”

  哥儿与男子区别不太大,主要靠身形和容貌区分,哥儿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七出头,骨架纤细,五官秀气精致,如凌息般一米八的哥儿非常稀少,并且在婚嫁市场上行情堪忧。

  大盛朝对哥儿的审美以柔弱娇美为主流,换而言之越像女人越好。

  凌息虽身量过高,但他天生骨架偏小,又刚成年,身材仍保留着少年人的单薄,加上斯文俊逸的相貌,确实容易瞒天过海。

  “可时间长了,我俩生不出孩子,肯定会惹人怀疑。”绝非凌息杞人忧天,他耳聪目明,常常能听到婶子阿叔聊八卦,内容一半以上都有关娶妻生子,上扬春堂,排队治病的人里瞧不孕不育的多不胜数。

  凌息念书成绩优异,对古代历史有一定了解,古人追求多子多福,女子嫁入夫家若三年无所出,夫家是可以休妻再娶的,如此可见生孩子于古人而言的重要性。

  霍琚低垂眼睫,视线扫过凌息的腹部,下一秒迅速移开。

  夫妻成婚两年没动静,家里才会开始着急,若到第三年依然没消息,左邻右舍便会像自己生不出孩子一样天天追问,甚至开始揣测是不是哪儿有问题。

  凌息顾虑的是两三年后的事,霍琚没打算在邻水村待那么久,等到时机成熟,他会离开此地。

  到那时,凌息会如何选择?

  浓黑的眼睫微微颤动,霍琚压下眼底暗涌的情绪,安抚道:“无非多些流言蜚语,我们住得远不碍事。”

  凌息陡然记起霍琚选的宅基地位置,原来男人早已考虑到了,人少是非少,假如住村中心估摸能被烦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之后的事,很快便抵达竹屋。

  幸亏他下山前把买的肉放凉水里泡着,温度这么高肉也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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