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嘴唇,往后挪了挪,与付尘雨靠得更近了些,暗示道:“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如果有人敢做我不愿意的事,我……喏,他刚才的样子就是后果。”
他这话多少有些托大了。
若非刺激到他的底线,他平日里还是很好糊弄的。
说完后,他偷偷回头,却见付尘雨默默地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这是在干什么?
向阳心中犯着嘀咕,转了个角度,扶起了最后一张桌子后又朝着付尘雨挪了挪。
付尘雨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明显地咽了一口唾沫,接着居然再次闪躲。
向阳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心中拔凉拔凉的。
怎么回事?
上一回他俩在活动室单独相处时,付尘雨可不是这样的。
是还在跟他怄气吗?还是因为手上拿着拖把,不方便?
他们最后一次接吻还是在露营的试胆环节。向阳记的很清楚,他们的亲吻被路过的两个女孩打断,然后,付尘雨就落泪了。
向阳不依不饶,再次靠近:“你那天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哭?我都不知道理由。”
付尘雨头压得很低,往后挪的同时移开了视线,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他一声不吭的,仿佛全然没有听见向阳的提问。
“……你的包呢?”向阳又问,“今天没有带吗?你不需要安全感了吗?”
天已经暗下来了,附近也没有人。
付尘雨连尸体都敢处理,绑架一个人算得了什么呢。
虽说向阳反对绑架行为,但付尘雨总不能连想都不想一下吧?
地上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剩桌椅上残留着的黏黏糊糊的奶茶。
那些用纸巾擦不干净。
“我去买湿纸巾,然后回来擦,”付尘雨告诉他,“你回去吧。”
向阳震惊了:“你赶我走?”
“这活一个人就能干。”付尘雨说。
“我不走,”向阳挑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我要留着。”
付尘雨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向阳见他就这么离开了活动室,赶忙蹦了起来,追了出去。
见付尘雨走进男厕所,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是去还拖把。
他追了过去,站在门口看着付尘雨在水槽里认真地洗拖把。
好神奇的画面。
付尘雨看起来总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向阳一度以为他不会上厕所。
但付尘雨居然还会洗拖把。
天已经越来越热了,付尘雨却还是穿着长袖,袖口一直遮到手腕。
伴随着他冲洗的动作,他手腕附近的皮肤若隐若现。
向阳无意识间盯着看了会儿,猛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慌忙走了进去,一把拉住了付尘雨的手腕,趁着付尘雨不及反应,另一只手捋开了付尘雨的袖子。
若干新鲜的、结着痂的伤口痕迹暴露在了那一截雪白的皮肤上。
“……这是什么?”向阳喃喃。
作者有话说:
是什么让付尘雨默默远离? 答案是一些战神威压下不得不产生的逼数。 (但战神本人心里没数 向阳的主观意图:调情
付尘雨听在耳朵里的:威胁。
第58章 可以摸一下吗?
付尘雨的手臂上有很多旧伤。
自从那天在医院里见过,向阳时不时便会回想起来。
他从不曾当着付尘雨的面提起,因为知道付尘雨刻意隐瞒,便是不想被人看见,对此讳莫如深。
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眼前靠近手腕附近的伤口与那些相似、却又不太一样。
它们排列得更紧密,也更错乱,显得动手的人情绪极不稳定。
若在往下稍微挪动一些位置,那看起来就完全是通常所说的“割腕伤”了。
付尘雨略显强硬地抽回了手,拉起袖子,不回话,也不看他。
拖把已经洗得足够干净,他关掉了水龙头,抵着水槽边用力绞干,然后把拖把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见付尘雨转身离开,向阳赶忙追了上去。
他想问些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嗓子一阵干涩。
怎么回事呢,付尘雨为什么又做这样的事,他最近又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会让人感到痛苦的事吗?
向阳很快意识到,那很有可能与自己有关。
这猜测让他的胸口一阵发紧,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付尘雨站在走廊上发了会儿呆,背对着他问道:“要不,我回去吧。”
向阳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那些伤口已经愈合,应该是不痛了的。可向阳却不敢用力,只小心翼翼地圈着他。
“别,”他说,“我……那个,呃……”结巴了一阵,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我请你喝奶茶吧!”
付尘雨侧过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惊讶。
“我本来就是要请你的,”向阳说,“被那个混蛋家伙浪费了。我们一起去买纸巾,一起收拾,然后再一起去喝奶茶,好不好?我肚子饿了,我想吃点东西,你再陪我一起吃饭吧。”
见付尘雨没有立刻回答,他可怜地恳求:“……别走。”
“向阳,”付尘雨转过身,看着他,欲言又止,“你……”
“什么?”向阳问。
“没什么,”付尘雨抽回了手点了点头,“好吧。”
向阳心中暗暗嘀咕,怎么回事,连手都不能碰了?
他正郁闷着,付尘雨居然又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说道:“你在活动室里等我吧,我去买,马上回来。”
他说完转过身,快步走了。
向阳独自待在活动室,有点儿无所事事。
付尘雨的专属座位在活动室的角落,并没有受到波及。
向阳仔细检查了一遍旁边的书架,上面的书籍也都完好。除了肖栋文,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事物遭到实质性的打击。
向阳松了口气,闲来无事拿出手机玩了会儿,发现群里有人在艾特他。
点开一看,又是那个讨嫌男,问他什么时候才能退钱。
就算要退,每个人至多也不过是二三十块。就算是贫穷大学生,也不至于急成这样。
向阳猜测这家伙是惨遭失恋以后心态扭曲,所以想方设法地要在群里找点儿不痛快。
刚把肖栋文揍了一顿,这时候再去找他要账目,肖栋文会给吗?
向阳心烦之际,那个和贝贝过从甚密的男生在群里发了一条。
——得了就这么几个钱你那么急用我给你吧。
这条消息在屏幕上短暂地停留了十几秒,被群管理员贝贝给撤回了。
讨嫌男没回,那男生也没再发。
但两分钟后,男生发了一个给讨嫌男的专属红包,并附言:拿走,然后闭嘴。
群里静悄悄的。
向阳尴尬地点开了和贝贝的对话框,发去消息。
——出了点小问题,我和肖栋文闹翻了,他不肯给我账目……
贝贝回了他一连串的问号,然后又问:
——发生什么啦?
他是个变态想骗我喝他的【哔】,被另一个变态付尘雨用针孔摄像机记录下了全过程,然后我们轮流殴打他把他揍得满脸是血。
这哪能说得出口。
贝贝见他不吭声,没有追问,又发了一条。
——你粗略算一下?稍微有点出入大家应该是不介意的。
向阳觉得这不太好。
他又问:
——群里那个,这样没关系吗?
贝贝发了一个流汗黄豆。
——劝了,根本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