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一顿,扭头去看,看见萧乘风鼻青脸肿,浑身都湿漉漉的,看着很凄惨。
楚青:“……”
不用想,肯定是萧复做的。
她问:“你惹你哥了吗?”
萧乘风眼圈一红,哽咽道:“他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认的弟弟,把我打成这样,就因为我说了那个池望几句。”
楚青看着他,“你说他什么了?能让他下这么重的手?”
萧乘风眸光微闪,含糊地说:“我也没说什么,我怕他误入歧途。”
虽然萧复把他一顿狠揍,完全没留手,但萧乘风不怪他,古代就有周幽王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现在怎么不能有男狐狸精把他哥骗得死死的。
他委屈,但他也不想楚青误解他哥。
楚青脾气好,却也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萧乘风在想什么?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说:“祸从口出,你哥哥也是为你好,都这么大了还愿意教你做人的道理。”
说罢,也不想理会萧乘风,拉了拉披肩,转身离开。
萧乘风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
*
这个晚宴就是一个交际交流的场所,一个月都能有个一两次,萧复都来厌了。
天知道他缓和着表情跟这些人聊天有多累,这都是为了工作。
最近跟谢司珩打擂台损失了几千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董事会对他已经有不小的意见,萧复只能多多压着自己工作。
本来心情很恶劣,但人逢喜事精神爽,萧复觉得有家了,有家就得负起养家的责任,得多赚钱。
他的房产不少,但都不是很好的房产,买人家的二手房,这样便宜。
他可以住二手房,池望不可以。
他要为池望攒家底,他值得最好的。
萧复想到这些,心情就很愉悦,感觉这辈子都有盼头了。
真高兴啊。
池望瞥了一眼萧复,看着他唇角的笑,莫名恶寒,他打破这份宁静,问道:“哥,你嘴角这边怎么有个洞啊?”
萧复回过神来,摸了摸嘴角,说:“打了唇钉留下的洞。”
池望问:“那你这样含着水不会漏水吗?”
萧复:“……”
萧复拿起车座下的矿泉水,现场给池望演示含了一口水在嘴里,没漏。
池望看着,认真地说:“以后可以不要在脸上打洞了吗?应该很疼吧,而且风吹脸,嘴不也跟着受冻吗?”
萧复眸光闪动,心里一片柔软,“……好,以后都不打了。”
被关心的感觉真好。
他伸出舌头,给池望看他的舌钉,说:“脸上的不疼,但是舌头这里疼。”
池望看着他舌尖往上一段的圆形银钉,瞳孔地震:“……”
你个皮孩子,过分了啊。
池望说:“不要戴了可以吗?要多心疼心疼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有道理的,因为我看着你身上这些洞,我真的会有点心疼。”
萧复笑了起来,“好,都不戴了,我也觉得烦呢,舌头这里老是有一种被电的酸感,回去就把它给摘了。”
池望不好意思地说:“这样看着是很酷,但感觉真的很疼,我希望你能对自己好点。”
池望觉得萧复跟他还是有些根本性的不同的,他觉得萧复身上有点自毁的架势,一般人可没勇气在身上打那么多洞,吓都吓死了。
萧复被他说的心里特熨帖,忙不迭地应了。
晚上在萧复给他准备的卧室睡觉,池望感觉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
虽然萧复对他很好,但他还是更想回谢司珩家里。
难不成他认床?也没听说啊。
可能还是相处太短了,他第一次去谢司珩家里也睡不习惯。
还有就是卧室太大,太空了,他不喜欢太空的卧室,这样会让他觉得不充实。
他拿出手机,手指不自觉地就划到了跟谢司珩的聊天框。
谢司珩这一晚上都很安静,什么话都没说。
池望慢慢打字,问谢司珩:“家里还好吗?猫猫探头.jpg”
谢司珩看到池望这一条信息,眉眼里的薄冰一下子就融化了,很快打字回复道:“挺好的。”
池望问:“你信佛吗?”
谢司珩回:“不信。”
池望愣了一下,“那你手机桌面是佛经?”
谢司珩:“……那是随机桌面。”
池望:“哦,我还以为你信佛,打算给你车个佛珠手串送你呢。”
“……”谢司珩改了口,“我偶尔信一下。”
池望半信半疑,“还有偶尔信一下的吗?”
谢司珩沉默,坦诚开口:“我想要你送的佛珠手串。”
池望乐了,“好吧,那我给你车一串,老手艺人了你放心。”
谢司珩问:“为什么突然想送我?”
池望不能说实话,因为萧复迷信,手腕上戴了一串佛珠,他寻思着车一串佛珠给萧复还一下那个西装的礼。
虽然是兄弟,但池望不希望因为亲缘关系,他就能无底线地从萧复那里得到。
他也想付出,即使付出不对等,他也要愿意付出。
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想到谢司珩手机桌面是佛经,看着又冷冷淡淡的,很符合网上吐槽的京圈佛子的形象,所以顺便问了谢司珩一嘴。
但真相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所以池望大义凛然地说:“就是想送你东西,还需要理由吗?对一个人的好,也是不需要理由的!∠(°ゝ°)”
谢司珩:“……”
谢司珩说:“谢谢。”
池望:“不用谢,京圈佛子。”
谢司珩:“?”
第48章 六根不净出不了家
池望没在萧复家待太久。
一方面是睡不习惯,太空了。另一方面,萧复特别爱做那肠。
蒜苗炒香肠、青椒炒香肠,白菜炒香肠,土豆炒香肠,包菜炒香肠……
池望:“……”
哥你这是多爱吃肠啊!!
池望又不敢表露出不喜欢,每次都强行吃掉,还要强压那种胃部翻滚的感觉,食欲暴跌,每次吃饭都没吃多少。
萧复不明白为什么,只以为池望本身饭量就不大,操碎了心,让阿姨给他做点心填肚子,但点心是鸡蛋面,还要切碎香肠洒上去。
池望:“……”
他能理解萧复喜欢吃肠,所以把他喜欢的都给他的心情。
所以他不能辜负这份心意,每次池望都逼自己脸上毫无异样地吃完了。
然后,没呆满四天,池望就借口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学业紧张,他得回去复习了。
萧复舍不得,但还是狠狠心送他回学校了。
路上萧复对池望说:“还有半个多月放寒假吧?寒假你跟我过,我们俩一起过年。”
池望很谨慎,没有立即答应,只说:“这事儿还早,等寒假再说吧。”
萧复眉一皱,“不早了,还有半个月,我带你去马尔代夫过冬,这鬼天气太冷了。”
虽然他画的饼很诱人,但池望还是拖字诀:“还早呢,我考试都没考,而且寒假我想出去打工。”
萧复:“打工?你有我你根本不需要打工,这个家教的兼职我都想说你,俩小时赚个三百六,还来回都要一个小时,有这个时间不如陪我看看电视。”
池望:“……”
你看你,又爹上了。
池望板着脸说:“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打工已经是我骨血里的一部分了,我需要各种各样的工作来填充我的生活。”
池望一直很坚定,即使他的身世其实是富二代,那都是血缘赋予他的价值,而他本人的价值是需要自己创造的。
其实他也并非喜欢打工,而是喜欢打工的时候学到的知识和经历,这些知识和经历又会造就更好的他,他喜欢这种让自己变得更好的过程。
如果他是一张白纸,那么涂抹成什么样的颜色由他决定,他掌控自己的生命和命运。
这种思维定律,不是他一跃成为有钱哥哥的弟弟就能轻易改变的。
萧复是没法理解池望这种想法的,他感到困惑,困惑之余又感到焦躁,“那你也不能寒假去打工啊,寒假就一个月时间,能打什么工?”
说去打工其实是池望对萧复的推辞,毕竟他怀孕了,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跟萧复住,那不露馅了么?
虽然是亲兄弟,但这事池望不会跟萧复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萧复和谢司珩不对付。
就这四天,他就已经隐瞒得很辛苦了,再跟萧复住一块儿,那不分分钟暴露吗?
池望不想再跟萧复谈论这个事情,便转移了话题,“哥,我给你车个佛珠吧,这样你一手戴一串,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