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维跳跃,萧复心知是转移话题,勉强接道:“你会车珠子?”
池望说:“会啊,简单的,还很解压,就是材料得麻烦你给我弄了,我弄不到好材料。”
萧复一口答应下来,“老家有一块小叶紫檀的木料,我给你整来。”
池望瞳孔地震:“!小叶紫檀,这好像很贵吧?”
萧复笑了起来,“贵点好,反正不是我出的钱,薅老登的收藏我不心疼,你到时候车也别有压力,车坏了也无所谓。”
池望:“你放心,我肯定给你车好,咳咳虽然材料不是我出的,但我手工车也代表我对你的心意。”
萧复被他哄得嘴角扬起,也不爹他了,“我知道,你肯为我花这份心思,就已经非常好了。”
那些人送他酒吧股份什么的,都比不上池望亲手给他车个佛珠。
*
池望回到谢司珩家,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中午放学回来,池望直接拿了个大碗盛饭,盛了还用饭勺使劲压了压,继续往上加米饭。
谢司珩问:“在萧复家里没吃饱吗?”
池望疯狂点头,“八个菜里面有五道荤的。”
谢司珩缓缓眨眼,明白了。
他垂眸,洁白如玉的手指摩挲着筷子,低声道:“寒假你打算在哪儿过?”
池望说:“在你这里过啊,我还能去哪里过,你不想我在这儿的话我就回寝室。”
谢司珩抬起薄薄的眼皮看向池望,“我想要你在这里过寒假。”
池望与他对视,忽地顿住。
池望一直都知道,谢司珩长相很出色,金玉一般的五官骨骼,覆着清透的冷白皮肤,眉眼里仿佛缀着冰雪,看着就冷冷淡淡,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一样。
之前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黑眼圈,不是特别明显,反倒因为他这张出色的皮相而显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现在青色黑眼圈淡了,只有一点点缀在眼下,仿佛给他那狭长的丹凤眼画上了一道下眼线,一双乌黑眼瞳显得更黑更深邃。
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着一个人,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份量。
池望没法不在意谢司珩看他的眼神,干巴巴地说:“……那就在家吧。”
他一顿,拉开距离,“在你家过寒假。”
谢司珩语气冷冷淡淡的,“也是你家。”
池望: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池望没跟谢司珩纠结这个,泰然自若地转移了话题,“吃饭,快吃饭。”
埋头猛扒.jpg
扒完饭就准备出门,他要去集贸市场给谢司珩买车串的材料。
没让司机送,大冬天的来一趟路上难受,他直接坐公交车就行了。
谢司珩问起来,他也只说去学校有事。
池望去集贸市场的木料店挑了半天,挑了一块紫檀木,就两个手掌加起来那么点大小,收费要6500,池望砍了半天价,砍到了大动脉,4789抹零4700块钱拿下。
这个价格老板都眉开眼笑,可见还有的赚。
池望没计较,毕竟手里这块也是好料子,闻着很香,神清气爽。
回去就开始车,也是最近压力有点大,借着这个机会车珠子解解压。
池望很喜欢木料在指间变得圆滑的感觉。
车珠子的机器声音很大,木屑也大,所以池望搬了工具到院子里,开车。
声音那个大,把小米给勾过来了,在他身边趴着低头淋木屑粉。
池望血压升高了,大叫:“小米!”
小米:“嗷呜汪!”
谢司珩走过来,一把拎着小米的后脖颈,将他一把抱起,带进客厅,关上了落地窗的拉窗。
做完这些,他走到池望身边看他车珠子。
池望车完一个,把木珠递给谢司珩,“你瞅瞅,圆不圆。”
谢司珩将木珠拿在手里,轻轻握了握,“圆。”
池望看他一直看着那珠子,笑了起来,问:“你要不要来玩玩?很解压的。”
谢司珩:“嗯。”
谢司珩慢条斯理地捋起袖口,露出浮动着淡色青筋的手臂,还没动作,池望又反悔了,“算了算了,还是有点危险的,你不要碰了。”
谢司珩说:“没事,我可以。”
他顿了顿,问:“有多余的料子吗?”
池望说:“你想干嘛?”
谢司珩含蓄地回答:“回礼。”
这么说的时候,他那双眼睛一直望着池望,“情侣款。”
池望:“……”
他被谢司珩用这样黑沉的目光注视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地说:“也行。”
又接道:“可以啊,要是还有多的料子,给小米也车一串。”
“……”谢司珩:“给小米戴哪儿?”
池望:“……”
他老实巴交地说:“那估计没有多的了,就够我们俩的。”
谢司珩薄唇勾起,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池望:……
不是,笑得还怪好看的。
池望这么想着,也直白地说了出来,“你会笑啊。”
谢司珩笑容淡淡的,语气很矜持地说:“我是人,当然会笑。”
池望笑的一脸无辜:“但是都没见你笑过,我私底下怀疑过你是吹空调吹成面瘫了。”
谢司珩:“……”
空调有这么大能耐?
谢司珩也是习惯了池望跳跃的思维了。
不管怎么说,池望麻溜地车完20颗珠子,一一打孔,拿弹力绳串好,又刷了一层清漆,一串佛珠就这么制好了。
谢司珩也在池望的指导下车完了一串珠子,同样刷了一层清漆。
池望的手串珠子要大一些,戴在手腕上显得手腕细瘦伶仃,很有一种少年人的青涩气质,不像是佛珠,反而像是衬着随性特殊的饰品。
而谢司珩的珠子尺寸反而要小一些,在他手腕上显得很清雅,衬得整个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高贵气质。
池望一看,忍不住说:“你果然很适合戴佛珠,气质太搭了,出家吧学长。”
对他竖大拇指,“你是这个,高岭之花。”
“……”谢司珩反驳:“不是高岭之花。”
池望:“昂?”
他看着谢司珩的眼睛澄澈得像一汪湖泊。
谢司珩慢慢说:“我六根不净,出不了家。”
也不是高岭之花。
第49章 我们俩身体这么好
池望没问为什么,因为谢司珩那双眼睛正看着他呢。
池望发现最近谢司珩很不对劲。
池望对个人情绪其实算得上敏感,毕竟他要混社会,不说八面玲珑,起码察言观色是拉满了。
池望:不是,你说六根不净的时候看着我干什么?内涵是我让你六根不净的?
池望心里腹诽的同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件事。
那天晚上他没有记忆,只有漫长闪回的梦。
男人跟男人那回事,在这个高度发达的网络社会,他就算不刻意关注,他也知道。
那天早上他还清了半天,量真的特别多,显然不止一次,毕竟男生一次的量最多也就25ml。
跑出酒店的时候,腿间就在淌东西,回寝室洗澡的时候清理,更是能感觉大量的液体流出来。
池望当初没有别的想法,现在却在谢司珩面前,很迟钝地反应过来——
他跟谢司珩是发生过关系的,谢司珩那玩意儿是结结实实地弄过他的。
池望:“……”
其实也不是池望不在意,只是他这个人很多事要是都放在心上的话,那就太容易内耗了,所以他奉行着万事不留心的准则。
一件事再严重,他都不会放心上太久,最快当天就排解掉了,绝对不会留到过夜。
但这不代表他彻底忘了这件事,相反,等到反应没那么强烈后,随着记忆的触发,这事就会再次回到他脑海里。
而随着时间的淡化,和跟谢司珩相处的加深,这件事再回到他脑海里,就多少带了些许情、色的意味。
他没有任何记忆,但是谢司珩呢?
他会有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