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小瘸子从来没参加过,但他知道。
“那行吧……”小瘸子勉勉强强答应了。
返回S市的第二天,盛然就去学校了,先找辅导员销了假,紧接着跟方思舟一块,去教室上课。
还有一个礼拜左右,各科期末考试,这两天老师们划重点。
三个月拍戏没能上课的小瘸子,格外珍惜最后半年的大学时光。
……
回到S市三天,盛然连续失眠了三天。
他原以为,经过剧组三个月的疲惫拍戏,他这几天该是倒头昏睡,早上的课都恨不得定五个闹钟才行。
谁想到,在他漂亮整洁的双层大公寓里,竟然失眠了。
回想三个月前刚到剧组时,也是花了好多天才适应酒店环境,后来又转场换了好几处酒店,每一个都得重新来过。
在新环境中失眠,是盛然重生前最后的几年里,留下的毛病。
其实他从前,并没有去过太多地方。
曾经长达几年的时间里,困居在方寸之地的出租屋,从那时起,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
今晚十点钟,闫子钦准时登台演出。
是南方某座大城市的一场年终盛典。
小瘸子提前一个小时,守在屏幕前,看完了闫子钦的舞台。
不得不说,闫子钦的舞台相当有魅力,尽管前些年里受“资本家的太子爷”这么个负面名声所累,人气一直上不来。
但闫子钦的唱跳水准,在当今娱乐圈偶像中,也属于屈指可数的。
一点也不辜负全能舞担、C位出道的盛名。
越念及此,盛然心里越有些难受,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思绪。
闫子钦如今的舞台,是小瘸子的站位,小瘸子梦想的地方。
小瘸子曾经为此,付出过超乎常人的努力。
谁都知道,一个小瘸子站在舞台上唱跳,有多难。
即便是一个漂亮出尘的小瘸子。
他练一支舞,要比队友们花费的时间精力更多,他学表演,也比寻常人更加艰辛,他哪怕是练习个走路的仪态,都比普通人困难好几倍。
信心建立起来很难,但是说没就没。
凌晨一点半,小瘸子伫立在大公寓二层的落地窗前,毫无困意,以至于他拿出了一个星期后的考试教材,复习了小半宿。
直到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向小区,打破这无声夜色里的沉寂。
闫子钦回来了。
原本定的是明天午后的机票,改签了当晚的红眼航班,演出一结束就直奔机场。
闫子钦就想离隔壁房子里的少年,近一点。
整个航程两个小时。
盛然看见小区里熟悉的商务车时,甚至有点儿晃神儿。
他跟闫子钦两个团队的信息不互通,对方也没说今晚就回。事实上,他俩自打从剧组出来之后,就没见过面。
夜色里的商务车在窗前停稳,对面的那栋一模一样大公寓,是闫子钦的住处。
小瘸子捧起平板电脑里的复习资料,准备继续复习题库。
还没做两道题,手机上便收到一条来自闫子钦的信息,内容简简单单一句话:
“我能进来么?”
小瘸子诧异抬眸,望向落地窗外的那辆商务车,车里已经熄灯没人了。
“自!己!按!密!码!”
小瘸子一字一顿地回了句语音,话音落下,对方一个视频电话播了过来。
迟疑了两秒钟,小瘸子接起来了:
“进来就进来,打什么电话。”
小声抱怨着的少年,放下平板电脑起身。
闫子钦是有小瘸子这套公寓大门密码的,密码是公司租下这套公寓时,闫子钦设定的,后来小瘸子也没改过。
是作为练习生的盛然和闫子钦,第一次同台公演的日期。
视频里,闫子钦也不多话,穿一身冬日里低调的黑风衣,反戴了顶棒球帽,清俊而棱角分明的五官,隐没于月影照不到的夜色里。
闫子钦往常也是这般,来之前先给小瘸子发个信息,或者打个视频,不直接敲门,也不直接按密码。
双层的公寓房子大,不想折腾行动不方便的少年下楼开门,也怕太晚了吓着他。
“灯没关,过来看看。”
说话间,闫子钦于视频中,嘟嘟嘟地按下防盗门密码
“马上就要关了。”
穿一身月白色棉布睡衣的小瘸子,孑然独立于二层楼梯口,音色清清浅浅。
“那,顺个手,把我也关这。”
“……”
“怎么就叫顺个手了,那叫借宿……”小瘸子嘀嘀咕咕。
第39章 窗帘play
大公寓二层落地窗前,盛然拿起那捆窗帘的绑带,二话不说,就把闫子钦结结实实绑窗帘里了。
不是让把他自己也顺手关起来么,小瘸子做到了!
低下头,认真打着窗帘结的少年,额前几根刘海飘飞,也不知怎么就刚好飘到闫子钦唇畔。
被叼在了嘴里。
盛然将手里长长的窗帘绳,在闫子钦腰间打了个死结,顺带着还用那落地窗帘,把整个人裹起来,看上去像是小瘸子房里藏了个人。
做完这一切,盛然才用力地仰头,将自己的头发丝儿,从闫子钦嘴里拽出来。
小瘸子凶巴巴地警告:
“闫子钦咱俩必须划清界限,戏都杀青了。”
“杀青了就得划清界限?”闫子钦悠哉倚着窗,反问。
“本来也该有界限!”
卧室里关了灯,小瘸子回到那柔软舒适的大床中央,端正盘膝而坐。落地如霜的清白月色下,衬着少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角度的缘故,这里看不清窗帘后面闫子钦的神情。
片刻的沉默过后,小瘸子垂下颀长羽睫,低低地找补了一句:
“今晚演出很圆满,我看了。”
说起来,他还没恭喜闫子钦晚会演出成功。
“下次一起好不好?”
窗帘后,是低沉带着微微磁性的语声。
闫子钦想跟盛然一块登台,想给盛然开演唱会,想让别人看见小瘸子,又怕太多人看小瘸子。
闫子钦的队友很多、粉丝也多,今晚的舞台下,一片举着他名字灯牌的海洋,几乎把一个拼盘演出,开成了个人演唱会的现场。
但那些,都不是闫子钦心底里,真正想要的那个人。
盛然不答,夜色里没有开灯的卧室,看不清彼此的目光。
有那么一会儿,他感觉到对方似乎是把那绑窗帘的绳子,自己解开了,月夜下人影移动到床头,带着微微强势与灼热的温度,贴了上来。
顷刻间的恍惚,他也不确定眼角处的温润,是不是对方的唇。
盛然刚想谴责对方不守规矩。
“明天几点上课?”
抵着少年触感顺滑柔软的鬓角,闫子钦的声音带着独有的磁性。
“下午两点。”
“我正好要去公司,明天先送你,顺路。”
谁也不知道闫子钦,明天到底用不用去公司,或许就是想跟小瘸子顺个路。
盛然没拒绝,北方的冬夜月色里,是两个孑然一身,骨子里又彼此纠缠牵绊的少年。
从第二天起,一辆黑色全封闭奔驰轿车,每天送盛然到学校,无论是早八点、十点,亦或是下午、晚上的课,风雪无阻。
至于车上还坐了谁,没人知道,反正也没人看见除小瘸子之外的人,从那车上下来过。
每天围在校门口的粉丝们,胡乱猜测,都说如今小瘸子火了,公司终于意识到自己握着块宝藏了,知道给小瘸子配专车了。
事实上,他们的公司尚影传媒,自打几个月前,爆出姜新月与唐以南的丑闻后,业内名声严重受损,股价一跌再跌。
整个高层人员动荡不安,哪顾得上给小瘸子配车?
黑色奔驰轿车是闫子钦的,平时不常开而已。
闫子钦一连接送了盛然一个多星期,往返于学校上课、考试。
盛然的期末考试,各科都发挥得不错,也不全是由于重活了一遍的缘故。
在剧组的三个月里,他其实一点儿也没落下功课。